浊世问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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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为了中断这个话题，提出了一个令中年男子困惑的问题，“佘老夫人，您是如何发现我身份异于常人的，我的破绽在哪啊？为了我的妻儿安全考虑，请您指点一下！”

　　　　“呵呵……”老妪似乎看出了中年男子的企图，也不点破，“假秀才身上并非破绽所在，破绽在于你的夫人身上。”

　　　　“我的夫人身上，恩！这话从何说起？”中年男子似乎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还请您老指点迷津！”

　　　　“一个筋骨比之山野农妇更加强健，肌肤却依旧娇嫩如同少女一般！”老妪指出了存在于中年男子夫人身上的破绽，“当然，这个破绽极为微小，如果不是请老婆子接生的话，老婆子也不会发现的。”

　　　　“呵呵！破绽竟然是这样的，哎！”中年男子听闻老稳婆的话语恍然大悟，不禁长叹，“也许这也是一种天意吧！佘老夫人，请问那道虚影是从哪个方向飘来的啊？”

　　　　“那边！”老妪伸手指了一个方向。中年男子顺着老妪所指方向郑重其事的叩拜了三下，以示感谢之情。老妪看见中年男子此等行为，不禁暗自祈愿：远方的高人啊，希望您能够感知到，这位父亲无尽的谢意。

　　　　礼罢，中年男子郑重的对佘老稳婆道：“你老，对我们一家有恩，大恩不言谢。希望您能给孩子起个名字！”

　　　　“使不得啊，使不得啊！”佘老稳婆连忙推手拒绝，“真的使不得啊！孩子的名字还是由父母起吧！”

　　　　“佘老，您对这个孩子可是有活命之恩，您莫在拒绝了！”见老妪推辞，中年男子再三劝说道：“如果您不为孩子取名，估计孩子长大之后会埋怨我这个父亲的！”

　　　　“好！老婆子我就为他取个响亮的名字。”老妪不在拒绝，再三斟酌之后，良久道：“这孩子从小就有如此福源，实乃天赐之子，孩子就叫……”似乎有什么触动了老妪心中的伤痛，老妪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孩子就叫天赐吧！”

　　　　“佘老夫人，您没事吧！”中年男子察觉到了老妇人的异常，连忙道：“要不孩子还是换个名字吧！”

　　　　“哎！实不相瞒，那天赐之名是我那可怜的小孙孙的名字啊！”老妪痛心地说，“哎！是老婆子我考虑不周，如果让这个孩子叫天赐会折煞这孩子的，还是改叫天佑吧！就叫天佑吧！”

　　　　中年男子暗自揣度，估计佘老夫人的小孙孙可能遭遇不幸，考虑再三道：“从今以后，您就是天佑的亲奶奶了，您愿意让天佑当您的孙儿吗？”

　　　　“愿意，愿意！”突闻喜讯，老人惊喜万分。“天佑，我的孙儿，天佑！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让我这老婆子又有了孙儿了！”老夫人向茅屋所在的方向望去，仿佛能看见在母亲旁边沉沉的睡着的憨态可掬的小孙儿。

　　　　“我的小孙儿可不能姓贾啊！有个假秀才姓贾就够了。”老人喜悦之余，又拿“假秀才”这个话题调侃起了中年男子。

　　　　“哎！”中年男子无可奈何的道：“佘老夫人，莫在戏弄在下了。在下本姓凌，至于名号实在是不便透漏。”

　　　　“凌天佑，呵呵，凌天佑，凝聚天地之庇佑于一身！呵呵”

　　　　中年男子看见老妪喜逐颜开的模样，颇有感触，也许人的命运就是如此的无常吧！

　　　　……
第四章
　　　　“哎！”中年男子，抿了一口茶后，感慨道：“这山里的日子怎地就如此之快！”

　　　　“那还不是这山里的日子逍遥啊！”佘老夫人应和道，“每日品茶饮酒，游山玩水，这日子怎滴就不快？”

　　　　“那是，山野小村的日子好不快活哦！”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似水如歌，清亮动听的女性独有的轻柔之音飘入室内。“要不，老爷的凳子也不会日渐消瘦啊！你看，现在连支撑着老爷都有困难了哦！”

　　　　“夫人，嘴下留情，”中年男子尴尬的望了望自己那日益发福的身躯，连忙讨饶道：“嘴下留情啊，莫再提此等之事。”

　　　　“嘿！我就是要说，怎地了？”青年女子眉黛微皱道，“怎地啦！”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中年男子谄媚道：“我那是跟夫人开玩笑的！若不是夫人尽心于家事、于家务，我又怎么会有如此清闲的日子能！我这一身的肥膘，都是见证了夫人辛劳啊！”

　　　　“死鬼！看你那一脸的谄媚像！嫁给你这种人，我……”青年女子言罢，“掩面而泣”。

　　　　额！这……哎！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婆大于天啊！我……哎！经过内心的几番争斗，中年男子低声下气的哀求道：“夫人，我能得妻如夫人这般，实乃我三生之幸事。而夫人嫁给了我这种人，实在是明珠暗投，辱没了夫人啊！夫人……”

　　　　“哎！你一个大老爷们，看你这样……”青年女子看见中年男子这般“可怜”模样，不禁摇头叹息，“哎！不折腾你了，死鬼！你给我记好了，今天是天儿十岁的生日，你可千万别惹天儿不高兴啊！记住，死鬼！”

　　　　“是，是，是！”中年男子如蒙大赦，应声连连。

　　　　看见夫妻两人这般模样，佘老夫人老怀大慰，从天儿降生至今已经十年了，其间的琐碎之事历历在目。而今，自己已行将就木，一抹淡淡的忧伤涌荡在胸间……

　　　　“娘，奶奶，我回来了！”声音还未及传达到屋中，就有一道身影破门闯入了房中。

　　　　“混账东西！你……”中年男子见破门而入之人衣衫不整、头发蓬乱，摆出一副严父姿态正欲教训这个不知礼节的“东西”。

　　　　“嗯~！”

　　　　一声娇嗔响起，中年男子犹若惊弓之鸟，连忙转化语气，摆出一副“慈父”模样，“关心”的问道：“天儿，你怎么能如此冒失，如果你跌伤了，为父我会很心疼的！”

　　　　“爹，您今天是怎么了！”天佑装出一副大人模样，老气横秋长叹道：“哎~！爹啊，常言道‘慈父慈母多忠孝，严父严母多败儿’，难道您突然醒悟了，打算做个慈祥的老爹？”

　　　　“你这臭小子，让你多读几本书，你不肯。今天倒是闹笑话了吧！”中年男子似有三分得意，摇头晃脑道：“什么‘慈父慈母多忠孝，严父严母多败儿’，那是‘慈父严母多忠孝，严父慈母多败儿’。知道了吗？”

　　　　“娘亲，我是娘的乖孩子吗？”小天佑一边说着，一边向娘身边逃过去。中年男子听闻小天佑的问题，心中不禁起疑。但看见小天佑这般狼狈模样，哪里还顾的上那一丝疑虑。

　　　　“天儿乖，天儿是娘亲的乖孩子！”青年女子温柔的将小天佑拥入怀中，安慰着小天佑。

　　　　“娘对天儿这么好，”小天佑在娘亲的怀中偷偷的瞄了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看见小天佑嘴角那一丝狡猾的微笑，不禁心里犯嘀咕：只怕是这小兔崽子设了什么陷阱等我踩。“岂不是娘亲在害天儿？”说罢，小天佑抬起了头，用充满困惑的表情看着青年女子，似乎是在向她寻求答案。

　　　　看着小天佑如此纯真的表情，青年女子猛地将小天佑拥入怀中，温柔的安慰道：“天儿乖，你爹那张嘴不会说话。娘亲怎么会害天儿呢？”“对吗，死鬼？”青年女子一边安慰天儿，一边“温柔”的向中年男子询问着。
第五章
　　　　青年女子“温柔”的询问，在中年男子的耳中俨然化作了阎王的催命符。也许下一刻，那平时温柔可人的娇妻，将化身成为罗刹。到时候，痛苦的可只有我一人。想到这，中年男子心胆俱裂，小心的应和着：“对！夫人所言极是。都怨我，我这个人嘴笨，不会说话。”偷偷的瞄了一眼，娇妻“温柔”依旧，面带微笑，只是偶有杀意从眼角泄露出来。

　　　　“夫人，那个……”中年男子卑躬屈膝，讨饶道：“夫人，你看天儿还在这，你是不是……”

　　　　“天儿在这里，怎么了？”青年女子俏脸含煞道。

　　　　“不，不，不！没怎么了。”中年男子见往日百试不爽的手段也不灵验，心中起了嘀咕，只怕妻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如果不能处理好现在的局面，那么一切都完了……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一计。于是，中年男子一扫颓风，和蔼可亲的向小天佑道：“天儿，在外面玩了这么久，只怕是早就饿了，来，吃饭……”

　　　　“爹，我不饿！娘亲还在生气，等娘亲消气了再吃饭。再说，现在就吃饭，不等二娃妹妹了吗？”

　　　　“额！”小天佑他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中年男子为之气绝。心中暗骂：这小兔崽子，也太坑爹了吧！一计不成，搜肠刮肚，又生一计。

　　　　只见中年男子眯起了眼睛，伸手撸着那光溜溜的下颌，那怡然自得的模样，好似圆润的下颌之下有一段长长的胡须。道：“天儿见解独到，孺子可教！老夫，甚是欣慰！呵呵……”

　　　　“父亲大人，也赞同天儿所言？”机灵的小鬼灵机一动，似乎有了什么主意，贼笑道。

　　　　那一声未曾听闻的“父亲大人”和挂在小天儿嘴角的贼笑，令中年男子心中打起了小鼓，暗中感慨道：恐怕更强烈的风暴还在后面啊。

　　　　果不其然，小天儿装出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道：“只是天儿愚笨，不知父亲大人赞同天儿的那句话啊？莫不是父亲大人也认为娘亲是在害天儿吧？”

　　　　这小兔崽子还愚笨，这是想把为父坑死的节奏啊，中年男子心中感慨万分。

　　　　听闻天儿所言，青年女子眉黛一挑，娇嗔道：“妾身倒是也想知道，老爷赞同天儿哪句话。老爷，您倒是说啊！”

　　　　“夫人，您多虑了！”中年男子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满头大汗。解释道：“夫人，您真的多虑了。我赞同天儿提出的新观念‘慈父慈母多忠孝，严父严母多败儿’。”瞄了一眼，见妻子面色稍微缓和，侃侃而谈：“您看，多么新颖的观点啊，这是对传统观念权威的挑战！这孩子从小就有这不凡的胸襟，将来必成大器。夫人，您可是这样看的？”

　　　　“哼！”青年女子听见丈夫百般夸耀自己的孩子，大喜，倍感自豪。白了卑躬屈膝的中年男子一眼，嗔道：“死鬼！你也不看这孩子像谁！哼！”

　　　　“哦！原来父亲大人是赞同‘慈父慈母多忠孝，严父严母多败儿’这个啊！”小天佑溜出娘亲的怀抱，恍然大悟道。

　　　　听闻小天佑的话，中年男子本来悬起的心又被提起，这小兔崽子似乎又要掀起波澜。

　　　　果不其然，小天佑仿佛有千般委屈，带着哭腔道：“父亲大人，您既然知晓此理，那往昔您为何要这般对我。”小天佑越说越“伤心”，“哭”着道：“可怜天儿自小弱不禁风，可您轻则怒骂、重则动手，天儿好可怜哦，呜呜……”

　　　　看到哭的如此伤心的天儿，青年女子护犊之情顿生，亦不管是非曲折，怒发冲冠，怒吼：“滚，滚出去！今晚给我呆在外面，陪着院子里的野花野草睡！”

　　　　“夫人，息……”怒字还含在口中没有说出，就为青年女子气势所震慑，顿生怯意，不敢言语。可怜兮兮的向佘老夫人投出了求助的目光。然而，佘老夫人却对中年男子的求助置之不理，乐呵呵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也许，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天伦之乐吧！

　　　　中年男子眼看求助无门，顿生山穷水尽的无奈之感……
第六章
　　　　“天儿弟弟，又在戏弄爹爹啊！”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闻此天籁之音，狼狈异常的中年男子如释重负。

　　　　“嗬！”小天佑从娘亲的怀中蹦了出来，大喝道：“二娃妹妹，不是天儿弟弟，是天儿哥哥！都纠正了这么多次了，你怎地就是记不住呢？”言罢，小天佑摇头叹息，似有无奈之意。

　　　　“嗯——！”倩眉一挑，小天佑口中所谓的“二娃妹妹”，美目含煞，猛地一把揪住了小天佑的耳朵，娇嗔道：“二娃，哼哼，二娃，好一个二娃，好一个‘二娃妹妹’！是不是只有给你留下点血的教训，你才能记得住我林妙儿的名字啊，天儿——弟弟！”林妙儿一边嗔道，一边用力的揪着小天佑的耳朵。

　　　　“哎呦喂，哎呦喂！……”被揪住耳朵的小天佑痛苦万分，连连讨饶，哀求着道：“妙儿妹妹，你轻点，轻点。耳朵都快被你揪下来了。”

　　　　“哼！妙儿妹妹！”一句“妙儿妹妹”似乎进一步激怒了林妙儿，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手中的力道不由得又大了几分。

　　　　“哎呦喂，哎呦喂……”痛的龇牙咧嘴的小天佑呻吟着说：“妙儿姐姐，您手下留情啊，手下留情啊！都怨我，都怪我，我和爹爹一样，嘴笨，不会说话……”

　　　　“哼！”听闻小天儿如此讨饶，中年男子甚是不满，忍不住道：“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这小……”

　　　　“哼！”中年男子话还没说完，听闻年轻女子冷哼，噤若寒蝉。“小孩子的事，你跟着瞎搀和啥？”

　　　　“对，对，对！”中年男子连忙应和着，“夫人所言极是。”中年男子便不敢言语了。

　　　　“天儿弟弟，你怎么不吭声了？是不是要姐姐提醒你一下啊？”林妙儿嫣然一笑。如此绝美的笑容，只怕此刻在可怜的小天佑眼中，俨然是挥舞镰刀的死神的微笑。

　　　　“呃！……妙儿姐姐，我错了，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可怜的天儿吧！”

　　　　“你错在哪里了，我可爱的天儿弟弟？”林妙儿依旧在微笑，向着胆战心惊的小天佑问，“如果你要是说错了，呵呵……”林妙儿手中的力道又重了那么几分。

　　　　“呃！我错在……我错在……”可怜的小天佑，斯斯艾艾许久，也说不出来。

　　　　“哎呦！天儿弟弟，你不会是不知道吧！原来，你是在骗我啊！你……”明眸闪烁，林妙儿瘦削的双肩微微颤抖着，似有两行清泪即将划过腮边。

　　　　“我……我……”已至山穷水尽之地的小天佑，无可奈何，只得向奶奶求助，连打眼色，可佘老夫人却置若罔闻，依旧是乐呵呵的欣赏着着初闹剧。眼见求助未果，小天佑不由得变向平日里最疼爱自己的娘亲求助，可当他求助的目光接触到娘亲时，不由得无语了。此刻的娘亲哪里还是那个平日里对自己百般宠爱的娘亲啊。只见青年女子凝望着林妙儿，脸上显露出颇为赞赏的神色。

　　　　连续两次的碰壁，并没有令小天佑心灰意冷，仍旧抱有幻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中年男子。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甚是可爱。

　　　　本欲隔岸观火的中年男子看见已至穷途末路的小天佑这般模样，不由自主得笑出声来。

　　　　处境困窘的小天佑见其父不仅见死不救，还幸灾乐祸。胸中充盈着不满的情绪，暗暗起誓：父亲大人，如果机会，我一定会坑死您的！

　　　　看着小天佑目光逐渐不善，中年男子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寒意……
第七章
　　　　“哎！”见小天佑过了许久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林妙儿“痛心疾首”的叹息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真的骗我！我……”

　　　　“我……”见林妙儿“心痛欲碎”的模样，小天佑似乎感到压力犹如狂风袭来，汗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