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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未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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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宁很愉快地接受了;她说但愿他不要挨他奶奶的骂。杨小阳说他奶奶很粗心;丢了东西总是没感觉。孔宁说那太好了;你把你奶奶梳妆台上的东西都送给我吧。杨小阳知道孔宁是在说笑话;但他却有点认真;他正在考虑下次送给孔宁什么;只要孔宁高兴;他真有可能把他奶奶的梳妆台一次次盗空。
他告诉孔宁,奶奶虽然快六十了,但她很时尚,她是一个拼命追赶时髦的老太太。
杨小阳很快就被舞厅里的情景吸引住了。他看见有很多人正一对一对地贴得很近地跳舞;要是在以往杨小阳肯定会被吓着;现在却不同了;他觉得自己多少有了点感知;异性相吸;这一物理理论在这里得到了确切的验证。
他隐约地感到异性相吸的物理现象在他与孔宁之间也能得到实现。他心里产生了一点细小的惊慌;他看着那群人的舞步;他想这舞步太简单了;他也会跳;不过他并不想跳;他很明白;他如果被拉进了那个舞池;他就会产生犯罪般的自责;象某种不光彩的堕落一样;他会丧失自拔的能力;那将会使他干干净净的心灵陷入无底的黑暗。
他正在想着时;灯忽然亮了;舞池里的人象阳光下的雾一样迅速散开了;连那些紧密粘贴在一起的男女们也都已一分为二;行同路人地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舞曲又响了起来;灯光又暗了下来;他听孔宁说这是慢四步的曲子;她说这个四步最好学;她要教他。他想拒绝她;可她早已抓住了他的手;她抓他的手时他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本来嘛;在舞厅里跳舞哪有不抓手的;此时的手就是一种道具;一种演出时必不可少道具。孔宁把他拉到了边上;她给他示范;她说一二三四;杨小阳也跟着一二三四;杨小阳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无聊的学科;他僵直的身体在孔宁的拉扯之下丝毫也没有露出将要柔软的端睨。孔宁却说他有乐感;说他差不多已经学会了。
他知道孔宁是在骗他;她如果再那样压倒一切地嚷嚷着一二三四;他敢保证他会在那周而复始的拉扯中严重地眩晕。他大声抗议说他不学了;他想撇下孔宁逃跑;孔宁却死死地拉着他;她说不学也行;那就跟别人一样随便跳吧。杨小阳用手扶着头说他不行了;他要晕。
孔宁忽然用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他听她说你不会晕的;你用手抱住我的腰。他按她说的去做了;他一下子感到了她的身体;此时的她再也不是一个普通的道具;他看见黑暗中的她紧贴着他;她的额头挨着他的脸;她的发丝披洒在他的肩上。
他感到自己都要瘫软了;身体里恐惧与激动的混合物把他撕扯得疼痛不已;他发觉埋藏在心底的那种忧伤又巨大地覆盖了他;他看见孔宁扬起脸来;她的嘴在他的耳根那里呼出了许多温润的热气;他听她说:你是不是害怕了?
她说完又很紧地拥抱了他;此时孔宁是一个女人的概念已渐渐地离开了他的意识;他越来越把她当成了一个物体或者动物;他很快冷静下来;他躲开她的脸;同时松开了双手;孔宁仍然勾着他的脖子;她轻声说;你怎么了?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我想告诉你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爱上了你。
杨小阳望着她纯真的眼睛;他似乎很相信她的话;那种年龄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了;他想她要是比他小就好了;他就会操纵她;他就会让她承受被动。一个长期以来与男人同居的二十多岁日女人拥抱了他;他似乎很嘲笑自己;想到这,他彻底地松开了手,跟她说他该走了;他还有别的事情。孔宁也松开了手;她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舞厅。
阴雨的天气又回到了这座城市;早晨的阳光不见了;杨小阳转过他古板的脸;他发现孔宁的脸出奇地红;她的睫毛很潮湿地眨动着;他猜想她是哭了;她肯定哭了;因为她说她爱上了他时他没有回答她。她发觉他在看她时;她立刻垂下了头。他想起她湿热的嘴贴近他的耳根时他没有激动;现在回想起来他却有点激动了;他一下子感悟到他伤害了她。他走上台阶;把手伸进她长发里的脖子上;他说咱们回去吧。
他看见她的泪水一下子从睫毛里涌了出来;她背过身去猛烈地抖动着双肩;他听见一种陌生的抽泣声象雨一样拍打着他的耳膜。面对着一个哭泣着的女人;他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了。
他看见有许多过路的人正向这边眺望;他心想我怎么没戴一个面具呢。我要是戴着面具的话;我就什么也不怕了。他忽然想起了以前在街上看见过的男人哄女人的把戏;他摸了一下口袋知道自己并没有手绢;他从来都不带手绢;看来以后要预备这种东西了。他站在孔宁的身后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你喝冷饮吗?
他问完后觉得自己很愚笨;这样阴冷的雨天谁会喝冷饮。
他挨近了孔宁,把头伏在了她的头发上;她的头发很香;他敢肯定她今天早晨是洗了头后才给他打的电话;她的头在他的鼻子下动了两下;他看见她扬起了脸;他说:你哭好了吗?你要是再不好;我也该哭了。
他终于看见孔宁笑了;她的笑象一股幽远的风淹没了他幸福的心;他搂住她的胳膊;他说我们散步吧;你看细雨绵绵的;我记得你曾说这是一种特殊的情调。
孔宁象一只顺从的猫无声地走在他的旁边;他象一个殷勤的仆人小心地呵护着她;他希望她再笑一次;他逗着她;他拼命在自己的脑袋里挖掘着文科幽默;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公园的门前;孔宁停下了;他不很明白地看着她;孔宁说;你是不是傻呀;快去买门票。
杨小阳这才意识到公园与一对男女的直接关系;他看了看公园的大门;同意了孔宁的要求。进了公园后孔宁就成了向导;她象走迷宫一样把杨小阳领到了一片树林里;这时雨已经停了;孔宁也已从悲伤中彻底地走了出来。杨小阳看见她扬着粉白的笑脸在树与树之间奔跑着;与她相比;杨小阳发觉自己显得有点老成持重;倒好象他是大人而她是学生。
为了使自己适应她的情绪;他去追逐了她;他知道电影里喜欢把这种追逐表现为慢镜头;慢镜头的效果的确比快好。在一棵大树后他抓到了孔宁;他觉得孔宁是故意让他在大树后抓到的;他追上孔宁后就顺理成章在把她抓住了;他握住她的两只胳膊;把她逼向树干,然后他抱住了她;这次他不再有从前的那种别扭;他仿佛很熟练地抱住了她;他把她抱起来在地上旋转了几圈;他觉得她很轻;象一片瘦小的叶子在他手里旋转着;她笑着叫喊着;用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然后他们便站在大树边接吻;他知道他很笨;在孔宁的
指导下他渐渐进入了角色;孔宁灵巧又柔软的舌头在他嘴里滑来滑去让杨小阳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昏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动;他想接吻原来就象一道好菜;百吃不厌。
之后孔宁建议坐下来谈谈;他们找了一张长椅;孔宁象鸟一样依着他的肩;孔宁说;她可能要离开老五了。
杨小阳说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女朋友。
孔宁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杨小阳想老五都不要她了,她还笑。
孔宁说:“女人嘛;就是男人廉价的戒指;想戴就戴;戴烦了就换一种新款式。我去年很荣幸地被老五当成了新的款式;最近于兰要回国了,她一回来,我就得离开老五。每次老五当着我的面给于兰打国际长途时,我都恨不得杀了老五。老五从来都没说过他爱我,我其实是因为无家可归才住在老五家的。老五一直想摆脱我,我还以为时间长了,他会忘掉于兰,可是他没有,我承认他是一个专情的男人。”
杨小阳无端地替孔宁悲哀了一阵;其实刚刚体会到爱情的他;并没有真正体会到孔宁的忧伤;他说;你不是有我了吗;为么还去在意老五?
孔宁说你是个学生;你是无法帮助我的。杨小阳以为给她爱就足够了;没想到还要掺进一些琐碎的东西;他尽量避免那些琐碎的东西;以便把她引导到一些富于情调的事情上来。
他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为什么抓我的手腕?
他早就想问这个问题;孔宁可能并不想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她脸很红地回避着他;她竟然狡猾地说她那天并没有抓他的手腕;她说;你那是不是幻觉呀?
他知道她是故意那样说的;他说;很有可能是幻觉;以我的想法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子是不会那样露骨地勾引我的;要不是幻觉的话;那你不成了货真价实的女流氓了吗?
她立刻用手拧他的嘴;她说他再这样骂她她就拧烂他的嘴。她果然把他的嘴拧得很疼。他说;你给我讲讲你的初恋吧。
孔宁说我不想给你讲;我怕你吃醋。
吃醋?
杨小阳想这种暖昧的词句终于被他拥有了;他沉浸在一种全新的感觉中。他说;你讲吧。我还没尝过吃醋的滋味;你不如让我尝一尝。
孔宁说她十五岁时就有了恋爱的想法;她说她从小就对爱情敏感;尤其那些爱情小说;很早就把她浸泡成了情种;她这样说时跟他笑了笑;她说你看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多情。
杨小阳点了点头;他说你接着讲吧;他不愿意让她中断她的故事。她说她十五岁时把另一个十五岁的同班男生约到了她的家里;她给那个男生读爱情诗;她问他懂不懂。他说懂。她给他讲她与众不同的心情和她形单影只的痛触。谁想那个男生听完后说那好吧;我把你的事情告诉老师;他会帮助你的。她说你要是告诉老师的话咱俩的事不就暴露了吗。
那男生说咱俩的事?你指的是什么?她想跟他说她指的是爱情;可是她没有说出口;她只是很难过;费了那么多唇舌给他读爱情诗却对牛弹琴了。以后那个男生开始躲着她;她当时痛苦得都想自杀了。
等长到十六岁时那个男生忽然主动来找她了;他说;我想了很久;咱俩的事还是继续吧!
孔宁说她当时激动得差点哭出来;男生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十五岁时什么也不懂;其实我懂;我只是害怕;因为你太主动了;你如果让我主动的话;我就自然得多了。
她就这样开始和男生恋爱了;他们经常偷偷地约会。
杨小阳说你能不能把你们约会时的具体事情讲给我听听?
孔宁说我和男生约会时什么事都让着他;给他充分的主动;他其实是一个很会花言
巧语的男生。他经常跟我说他没有钱了;硬让我给他买牛肉干。我们的约会是在地下进行的;如果学校一旦知道了我们在恋爱;肯定会把我们开除。我把他领到我家里;我跟我父母说他和我是一个学习小组的;我说他是组长。等我父母不在时他就跟我说你看看人家电影里的人是怎么恋爱的;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他用手比划着拥抱和接吻的动作。
我只是笑;并不接他的话茬。我其实也很想那样;但是我想他是不敢的;事实证明他是不敢的;每次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时他也并不敢碰我;他很勤快;他有时帮我妈买米买菜;他管我妈叫姨;他经常说:姨;你歇着吧;我替你干。我妈似乎很欣赏他;每次他干了累活;我妈就温柔地问他想吃什么。他总是说牛肉干。我妈就心疼地说看你瘦的;你长得真象牛肉干。他便问我:我是不是长得不好看那;象牛肉干似的?
我其实也并不觉得他长得好看;最初只是觉得他活泼爱说话;才悄悄爱上他的。他似乎有点真想当我家未来的姑爷;而我并没有那样的想法;我觉得他不够浪漫;离我幻想的白马王子差着一截。
当我发现他对我有点得寸进尺时我决定和他分手了;我在一个雨天里把这事告诉了他;他哭了;他说没有我他都不想活了;我说这只不过是一种形式;我们仍然能天天在班级里见面;仍然是好朋友。他硬说不一样;他说他如果不能单独和我在一起他就会孤独得要死。我很绝情地把他推出了我家;我看见他在楼下很久很久地嘹望着我家的窗口;他不停地用袖子擦着眼泪。
我想爱情哪有不流泪的;让他哭吧。这也是对我价值的一种证明。他站在我家楼下哭时被我妈碰见了。我妈问他怎么了?他立刻加重了哭泣;他说他和我吵架了。我妈便哄着他把他领回了家。这时我的心也软了;但是我并没有跟他说话;他在我家吃了晚饭后被我妈送下了楼。我妈和他说不让他跟我一般见识。
以后他又到我家来过几次;因为我不爱理他;他便渐渐地不来了;但是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是班级里最爱笑的男生了;他很忧郁;人们都说他变了。高考后;我俩谁也没有考上;现在听说他在一个派出所里当民警;我从没遇见过他;我猜想他可能还没有从那次失恋中抬起头来;现在想想我们可能也不算恋爱;他没有碰过我;我们只不过经常见面谈谈话而已。听我的一个同学说;他穿警服的样子很精神;细高的个子;看上去既年轻又漂亮;可是当你细看他时就会发现他脸上印着很厚的沧桑;我想那仍然是初恋的沧桑。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他叫孟伟。
孔宁给杨小阳讲她初恋的故事时;杨小阳听得很认真;他似乎对孔宁和谁恋爱怎样恋爱很感兴趣。他看见孔宁躺在他的腿上;她说话时总是眉飞色舞指手划脚;杨小阳越来越觉不出她比自己大了;他觉得她比他小;他有时把自己想象成老五;他以老五二十八岁的成熟眼光去看她;她更加是一个没心肝的小女孩了。
他想象老五那样的男人要想把孔宁这样的女子骗到手是很容易的事情;孔宁这粒早熟的情种;是多么需要老五那样殷实的土地。当落迫的孔宁在酒店里第一次给老五倒酒时;老五肯定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这不是我的又一个猎物吗?
孔宁有时用眼睛的余光看杨小阳;她如果发现杨小阳并没有认真听她的故事;她就会马上提出抗议;她说杨小阳;你可真坏;你并没有认真听。杨小阳马上从自己的思索中走出来低头看她;他说我听着呢;你接着讲吧。他看见孔宁把一咎头发放进了嘴里;她嚼着那咎发丝;使她的声音渐渐有了些模糊。他不喜欢任何不好的东西影响她的声音;他从她的嘴里拉出了那咎头发;她立刻很害羞地伸了一下舌头;她说这是她的坏习惯。
他发现孔宁的腰很细;胸脯也并不丰满。他注视着她的身体;思想中并没有什么污秽的想法;他虽然拥抱了她吻了她;但并没有勇气抚摸她;或者说他并不想一下子得到太多。目前被他拥有的这些已足够他反复地回味了。他看着孔宁起伏的身体;他真有点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活生生的女人竟然和他相爱了。如果老五知道了这一切;他会怎样?惩罚他吗?想到这;他的确有些害怕了。
他动了动发麻的大腿;捧住了她长满长发的头;他说你起来吧。
她坐了起来;她说你知道我刚才讲到哪里了吗?他说我知道;你说那男生的脸上印着初恋的沧桑;你说他叫孟伟。孔宁说听说他在派出所干得很好;经常耀武扬威地在他管辖的区域内走来走去。
现在的杨小阳的确有点心不在焉了;尽管是阴天;他仍然感到了傍晚的降临;那无所不在的黑暗正一步步地向他们逼近。他同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他说你冷吗?他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他们的心跳很有些错乱地纠缠着;他想他可能应该请她吃饭;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就要康慨解囊;否则就要被女人笑话。于是他果断地说我们去吃饭吧。
孔宁站起身缕着头发;她说如果她不领着他的话;他就走不出这个公园。他很相信她的话;他知道她以前肯定不止一次地和老五来过这里;说不定坐的椅子也是这张。于是他直接了当地说老五带你来这里时是不是也要坐到天黑呀?孔宁很委婉地笑了;她可能在笑杨小阳的单纯;杨小阳以为她的生活中除了老五就再没有过别的男人了。确切地说在她当小姐时,接触过各式各样的男人,那时她隐姓埋名,她总在想等她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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