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未开-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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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然说你也可以结婚呀。
　　林萌萌绝望地告诉他除了他以外她不想和任何人结婚。
　　刘然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说咱们还是谈点别的吧；一谈这件事她就觉得愧疚；她不是什么好男人；不值得你爱。
　　刘然说刁玲就象一只蛇缠在了他的身上；甩也甩不掉；当然；他还是很喜欢刁玲的；刁玲特别爱他；每天都细心地关照着他的衣食住行。
　　她不让他在她面前说刁玲好。他说那好吧；她以后再不提她了。
　　刘然离开学校时；天已经亮了。他俩跺着冻僵的双脚走出了巷子；刘然拦了一辆出租车；他上车前叮嘱她白天休息一天；不要去上课了。她点了点头。她问他下次什么时候见面；他面有难色地注视了她一会儿；他说刁玲每天都来找他；他要和她见面很不方便；他说如果他什么时候方便；他就打电话约她。
　　望着远去的汽车；她想也许想再见他一面并不容易了。
　　回到宿舍她便倒头睡下了；一睡就是一天；做了很多奇怪的梦；小欢叫了她几次让她吃饭；她都没有起来。
　　第二天明知刘然不会很快给她打电话；但她还是有意无意地等待着；她并不想跟刘然搞什么三角恋爱；但她又控制不了自己；老想和刘然见面；虽然再夺回刘然已没有任何希望了；但她还是想见他；她愿意听他说话的声音；他也愿意听她倾述；她真希望能偶尔和他面对面地谈谈心；他那天说他也愿意和她见面；只是他不允许自己在感情上太放纵；他必须克制自己。
　　以后的几天；林萌萌并没有等来刘然的电话；倒是把王军等来了。王军已毕业好几个月了；被分在一所中学里教书；他很热爱他的职业；他说天天和中学生打交道；使他的心变得更年轻了。他工作后给林萌萌打过几次电话；每次她都对他很冷淡；他便不再给她打电话了。
　　那天；王军坐在林萌萌的对面；他说这几天他经常去看刘然；今天他来看她也是受刘然之托；刘然说他不方便来看她。
　　刘然又把她推给了王军；她皱了皱眉头；不再理王军的茬。王军也看出了她对他的冷淡；他说刘然和刁玲看上去特别相爱；每次他跟我提起你时；都禁不住要哀声叹气；他说他如果有弟弟的话；他就让他的弟弟娶林萌萌。
　　林萌萌仍然皱着眉头；她说他怎么敢肯定她会同意嫁给他弟弟；他别把他自己想得那么好；既使他现在要娶她；她也不一定会答应他。
　　王军说要请林萌萌吃饭；她说改天吧；今天我心情不好。
　　王军说要不你去我家；我给你炒几个菜；现在我菜做得特别好。林萌萌想反正回学校也没意思；去尝尝王军炒的菜也可以；怎样都是打发日子；况且王军又不是太烦人的男生。虽然她在刘然面前失败了；但在王军面前她还是很有信心的；王军一直对她另眼相看；这她知道。
　　去王军家之前；他领林萌萌去菜市场买了些菜。王军一个人住，林萌萌发现他家有了很大的变化；房子重新装修了一下；家具也换了新的；王军说这都是他父母搞的；他们想让他在这个房子里娶媳妇。王军说完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他说；你看；这房子还算温馨吧？
　　林萌萌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无心欣赏他的房子。王军一个人在厨房里炒菜时；她躺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一会儿；王军把菜端到了茶几上；他还拿了酒；林萌萌说她不喝酒；他说他想喝。王军打开录音机；放了一首轻柔的曲子；他问她菜好不好吃。她说还好。
　　他说谁要是嫁给我；我就天天给她做好吃的。
　　王军说完；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林萌萌。林萌萌没有理会他的目光；她懂他目光里的意思；他想娶她；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事情；而她；对他毫无感觉。
　　吃完饭后；王军说要跟林萌萌谈谈；他说他希望她能彻底把刘然忘掉；然后他象一个成熟的作家那样给她讲了几个负心郎伤害痴情女的悲剧故事；她坐在他对面；摆弄着修长的手指；她我跟他说他劝她什么都没用；刘然伤她太深；她不可能轻易忘掉他的。
　　后来王军把林萌萌送回了学校；在学校门口；他塞给了林萌萌一封信；他说信是他写的；希望她看完后能给他一个答复。他说完便走了。
　　王军在信上说他爱她；在高一时就深深地爱上了；他做很多事情时心里都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林萌萌。他勤奋学习和刻苦减肥都是为了她。他一直都在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完美的男人；以便让他对他倾心。那年当他得知她与刘然相爱的事后；他简直痛苦死了；那时他恨刘然；因为刘然捷足先登了。当她与刘然分手后；他也恨刘然；因为刘然伤害了她；如果是他；他决不会这样伤害她的。
　　王军在信上说时至今日；你仍然是我接触最多的女性；从高一时开始；我就时时牵挂着你；那时；我特意跟你要了张照片；夹在我的歌本里；使我每次翻开那歌本时都能看到你正在对我笑；那时我真幸福。后来你退学了；为这事我又难过了很长时间；虽然你没有告诉我你退学的原因；但我知道；你是因为家庭生活困难才退学的；我曾想帮助你；但我的力量太渺小了；无法帮上你的忙。我不想叙述太多过去我对你的好感；我只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爱；我要当你的保护伞；不让任何人再来伤害你。林萌萌；明天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读罢王军的信；林萌萌并有太多的感动；他说他高一时就爱上了她；这她当时是有感觉的；她早就知道他喜欢她；但她不知道他把这份爱看得这么重；她一直把他当成一位不错的好朋友；如果让她爱他；这似乎有点困难。那天；她坐在灯下；她问自己能不能爱上他；她劝自己爱他吧；她很明白；他是个好男人；他本分；现实；现在这样的男人已经不多了。但最终她还是没能劝动自己；她不知道明天王军给她打电话时她该怎样回答他。她如果拒绝了他；那以后他们还能是朋友吗？她如果不拒绝他；她会全部身心地爱他吗？当她思念刘然时；他能接受吗？当然最主要的问题是她能不能爱上他；她发现这几年来；她与他之间是纯粹的友谊；她愿意让这种友谊永远保持下去。
　　　她想如果王军明天给她打电话；她就这样告诉他：咱们还是保持友谊吧。
　　第二天；王军果然给林萌萌来了电话；他先假装跟她谈了一些诸如天气；早点之类的话题；然后才拐弯抹角地转到正题上；他问她信看了没有？
　　她说看了。
　　他又问她是怎么想的？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咱们还是做朋友吧。
　　王军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说：〃我一猜就是这个结果；那我就不多说了。”
　　他说完便把电话撂了。她知道王军肯定特别伤心；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她伤害了他；她心里也过意不去；但又没有办法。
　　刘然没再给林萌萌打电话；他可能以为他把王军派到了她的身边；他就可以不理她了；他明明知道她需要的不是王军。一直到寒假结束；她也没再见到他；她以为他走之前会给她打个电话什么的；可是他没有。
　　
第十七章：我知道你是谁
　　在一个平常的周末里，杨小阳打开电视，看一个综艺节目，他吃惊地发现那个节目主持人很象孔宁，他越看越像，他坚持看到最后，果然在后面的节目单里看到了孔宁的名字。真的是她，这么多年不见，竟然一下在电视上相遇了。
　　应该说电视上的孔宁非常漂亮，虽然冷眼一看她仍然是过去的样子，但细一看，就会发现她变得稳重大方了，她活泼而有分寸、幽默而有理性，她整体气质的变化，让杨小阳惊叹，他想孔宁这几年销声匿迹，也许是到什么地方充电去了，否则凭她过去的那点底子，是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成就的。
　　杨小阳准备去找孔宁，他相信孔宁不会忘记他的，他只是想和孔宁叙叙旧，至于感情上的事，他想这要看缘分，他不知道孔宁看到他后，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主动接近他，现在的杨小阳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和小欢相爱一场，让他落了满身的伤痕，对林萌萌单相思了几个春秋，让他至今情无所属。
　　他来到电视台时正好是开午饭的时间，人们都匆忙地往饭厅奔去，杨小阳打听了好几个人，终于打听到了孔宁的下落，别人告诉他孔宁正在吃饭，他于是等在了餐厅门口，他想刚吃完饭的孔也许并不喜欢见他，因为他知道，有的女孩吃完饭后是要补妆的，然后才能见人。他忐忑不安地盯着餐厅的门口，他后悔没先打个电话，给孔宁一个想像的空间。他又想，既然已经来了，还不如就豁出去了，大不了孔宁不认他，转身离去。
　　孔宁在饭厅门口一出现，杨小阳就看见了，他没敢马上喊她，他故意站在了一个孔宁肯定能看到的地方，他希望不用他喊，孔宁就能认出他来，而事实上，孔宁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时，并没有停留，她朝前走去了。
　　杨小阳给自己鼓了鼓劲，终于喊出了孔宁的名字。谢天谢地，孔宁听见了，她回过头来，寻找声源，然后目光落在了杨小阳的身上，杨小阳走过去，不自然地笑着，孔宁显然是没认出来他，她说：你是在喊我吗？
　　杨小阳点了点头，尽量把自己的正面对着她，好让她认出自己。可是孔宁还是没认出来。她说，找我有事吗？她可能把他当成某一位痴迷的电视观众了。
　　杨小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想这就是给过他初恋的那个女孩，她已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只好厚着脸皮说：我是杨小阳，你不认识我了吗？
　　杨小阳？
　　孔宁似乎正在记忆中寻找着这个名字，她很快想起来了，当她想起杨小阳是谁后，迅速把杨小阳打量了一遍，然后她礼貌地笑了，她说，真对不起，我没认出来你，你好吗？
　　杨小阳舒了口气，总算认出他来了，他说，昨天在电视上看到了你，今天便来找你了，这几年一点你的消息都没有，没想到会在电视上看到你。
　　孔宁并没有表现出过人的惊喜，她说前几年她考上了广播学院，这几年一直在外地上大学，这不，最近才毕业，在电视台找到了这份工作。
　　她果然是去外地深造了。孔宁礼貌地邀请杨小阳到会客厅去。在会客厅里，孔宁给杨小阳讲了她这几年的情况，她也问了一些杨小阳的事情。他们谈到了老五，孔宁说她也不知道老五在哪里，这些年她和过去的朋友都断了联系。
　　两个人都没好意思提起他们曾有过的那段情，但孔宁说她混沌初开时做过许多傻事，让杨小阳不要在意，她轻描淡写地把过去他们之间发生的事说成了是“傻事”，显然她把过去的一切都否定了。她真的长大了，处事方式与原来完全判若两人，她过人的礼貌让杨小阳很不自在，他想过去的那个孔宁消失了，现在的这个孔宁让他感到陌生。
　　当杨小阳问孔宁是否有男朋友时，孔宁微微地笑了，她说，这几年她从没找过男朋友，她不想再依附在男人的臂膀上生活了，她现在崇尚的是独立，她谁也不靠，只靠自己的努力改变着自己的生活。她说当一个女人事业有成时，还会没有爱情吗？
　　杨小在心里对孔宁生出了几分佩服，她再也不是哭着喊着非要让老五娶她的那个傻女孩了，现在她知道怎样征服男人了。
　　虽然杨小阳已在心里对孔宁肃然起敬了，但他并没有说什么，他不想让孔宁知道他佩服她。
　　孔宁问到了他的父亲，她关切地问杨小阳是否去监狱看过父亲。杨小阳摇了摇头。
　　孔宁说犯了错误的父亲也是父亲，你不该回避，应该去看看他，你想想，他曾经那么风光过，现在又那么孤独，他多需要亲人的爱护呀，你去看看他吧，这样会给他的改造带来动力。
　　孔宁想得太周到了，杨小阳头一次意识到了自己对父亲的疏忽，他一直以为父亲是个罪人，他不配有家人的关心，原来不是这样，孔宁讲的道理让他忽然觉醒了。这么多年他怎么就没想过去看父亲呢，父亲是爱他的，父亲给他写过很多信，可他一封都没有回。
　　和孔宁告别时，杨小阳很想把自己的电话给她，可孔宁始终没有问他，她也没提给他留电话的事，也许在孔宁看来，见过这面后，就没必要再见了。杨小阳想，走着瞧吧。他离开电视台大楼时，心里空空的，这感觉怪怪的，幽灵般跟随了他好几天。
　　快毕业了，大家都在忙着找工作，杨小阳也曾到几个招聘单位应聘过，但都没有被录取，为此他很灰心，虽然他信用卡上的钱仍然在莫名其妙地增加，但他明白，只有找到了份工作，他心里才完全踏实。
　　那天当他在报纸上看招聘广告时，他又感觉到了身后的那个目光，有人在盯着他看，这感觉从入学那天就开始了，始终没去，他抓不到那目光。
　　而今天他预感到那目光他能抓到了，因为他很清楚，现在教室里只有两个人，在只有两个人的教室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这答案马上就会出来了。身后的人是谁呢？
　　杨小阳慢慢地转过身去。
　　他看见身后是一面白墙，元旦时拉的花环还挂在白墙上，墙角有一台电视，悄无声息地关闭着，电视的旁边是一把伞，是谁把伞拉这了？
　　杨小阳寻找伞的主人，一下看到了坐在自己后排的陈今，陈今正盯着他看，当杨小阳的目光与她的目光相遇时，陈今没有移开她的目光，她注视着他，面无表情，目光咄咄逼人。
　　杨小阳心里迅速掠过了一层可怕的阴影，真的是她吗？四年来始终坐在他的身后，冷冷地看着他。
　　杨小阳吓得打了个冷战，现在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陈今的目光像剑一样，戳在了他困惑的脸上，不肯离去。
　　杨小阳想既然是这样，他也不再回避了，都快毕业了，无论是恨是爱，都该说明白了。
　　他们互相盯看了一会儿，陈今的目光先活动了一下，然后她说话了，她说：我盯了你四年了。
　　杨小阳惊慌地点了点头，他很害怕，怕陈今有什么心理疾病，他怕他如果说错了什么，陈今会忽然发疯。
　　陈今好像猜出了杨小阳的心思，她面无表情地说：我没病。
　　杨小阳急忙点了点头，那是，你一直都很正常。
　　陈今站起身，走到了那把伞旁，她说：你看看这把伞。
　　杨小阳的目光落在了伞上，那是一把很普通的伞，他不明白陈今为什么要让他看这把伞。
　　陈今拿起了那把伞，啪一声撑开了，杨小阳看见伞上印着一行字，写的是一家银行的广告语，这种伞杨小阳的家有好几把，因为他母亲就是这家银行的行长。他忽然预感到这把伞也许跟他会有点什么关系。
　　陈今说，你应该认识这把伞，这把伞是你的。
　　“什么，我的，怎么会到你的手里？”
　　杨小使劲在记忆中寻找着与伞有关的事情，可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陈今把伞支在了杨小阳的面前，她说，我早就知道你不是贫苦的孤儿，你是杨坚的儿子。
　　杨小阳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他自认为这几年自己装得很像，没想到陈今竟然知道他的秘密。此时他仿佛偷了东西被人发现了，惊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陈今说，审判杨坚那天我也去了，那天正好下着雨，你就是打着这把伞去的，伞的颜色和你的校服一样，很蓝很蓝。当我看见你时，你脸上全是忧伤。
　　当宣布你父亲判了无期时，你忽然扔下手里的伞跑出了法庭，外面正下着大雨，你奶奶追了出去，你满脸是泪在雨中跑着。
　　后来，我拿了这把伞追了出来，可是你已经淹没在雨中不见了。
　　后来上大学报道的那天，我意外地看到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