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象牙塔-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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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突如其来，他简直有些措手不及。他满面春风的向所有人频频招手致意，即使是遇见了那个屡屡将他撞翻在球场的大个子，他曾经的红眼也换成了一副笑脸。

　　他为爱情流过多少泪啊，他原以为，他那滴血的心再也无法愈合。可是他错了，她的出现让他忘记了一切，他甚至觉得：他苦苦挣扎了几年也是值得的。

　　三天之后，他们再一次见面了。果然，这一次，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柔情蜜意。然而，那样的表情只维持了不到半分钟。她一本正经的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他觉得她要说的事情一定非常重要。于是他收起了所有浪漫的心绪，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她说：“上中学的时候，我很喜欢一个男孩，现在，我们……还有来往。”

　　志心显得十分平静，他说：“你是不是很想和他在一起？”

　　她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迷惘。

　　志心说：“如果你要和他在一起，我不会阻拦你的。”

　　他的话发自肺腑。强扭的瓜不甜，如果她不喜欢自己，那么他和她在一起是不可能幸福的。

　　她说：“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的。”

　　他没再问什么。他说：“我看见过很多恋人，他们互相限制，恨不得把对方绑起来。我觉得这种做法很可笑。真正的爱情，应该给对方极大的自由，他们应该有各自的兴趣爱好，有各自的生活圈子，有各自的理想和追求。所以呀，我不会限制你跟异*往的。”

　　他心里想：司思思一天换一个约会对象我都能容忍，你跟你喜欢的男孩保持联系又算得了什么？

　　吴甜甜笑了。她说：“我觉得你和别的男生不一样。”

　　这几天她的心情非常矛盾，甚至犯了罪般的忐忑不安。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对他有感觉，可暗地里却和那个男生保持着联系，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个虚伪的人。

　　他的大度彻底消除了她心中的阴影。

二　最确切的情报
期末考试将在两个星期之后举行。一想到考试，他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凭他第二次上大一，凭他这段时间的努力，考全系第一简直是小菜一叠。然后再加把劲，在下学期也考个全系第一，那么，特等奖学金肯定非他莫属。

　　拿了奖学金一定买好多的巧克力。还有，买几双漂亮的鞋子，到球场去教训那帮目中无人的家伙……

　　那时候她多风光呀，她的室友一定会说：“吴甜甜你真有眼光。”

　　不过他丝毫都不敢怠慢。大学考试就是这样的：考前努力一个小时，赛过平时努力一个星期。

　　别看老师们平时凶巴巴的，嘴巴硬得像石头。其实呀，有哪个老师不在考前把考题漏个*不离十？所以呀，考前努力一天就考个*十分也是常有的事情。

　　平时用功的学生，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在藐视他们的汗水！

　　可是，没有办法，老师们要是不放水的话，太阳一定是从西边出来了。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大学就是比赛睡懒觉的养猪场，钻研名牌的研究所，修炼魔法的人间胜境，或者干脆是个天然的恋爱基地。

　　正因为如此，每到考前图书馆总是人满为患。

　　只有大脑有问题的人才会把希望寄托在作弊。大学的校规校纪对作弊的处罚几乎到了严酷的程度。聪明点的都知道，你就是打架斗殴、熏酒闹事都行，但作弊是绝对不容许的。

　　既然作弊这条路行不通，那考试怎么办呢？仅仅靠他们临时抱佛脚般的挤图书馆吗？

　　不对，应该说他们恨不得抱住老师的腿才对。

　　其实，老师在开学初就反复告诫过他们：你们做梦都不要想我放你们过去，如果你们平时不努力学习，那就等着重修或者卷铺盖回家吧。

　　但是学生权当老师在放屁。让我们全重修，那你的职称怎么办？让我们都卷铺盖回家，那你岂不是也要失业回家？

　　所以，这场较量的胜利者总是固定一方。

　　大考之前，学生和老师眉来眼去几乎是铁定的规律。偶尔有某个老师生病了，只要他还有半口气，他也绝对会爬起来，至少划出个重点。

　　这都形成恶性循环了。

　　平时勤奋的学生，都巴不得试题难度大一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拉开距离。可是老师呢，把试题的难度一降再降，还仍旧放不下心。只有在拉稀般的把试题分N次拉出来之后，他们才能睡得安稳。

　　每到考场，忙了一个学期的学生见了试题都免不了怒火攻心，最终连小儿科般的试题都拿不了高分。

　　志心可不想走他们的老路。他心想拉稀再怎么拉都有剩余吧。只要不输在老师透露出的东西，他肯定还是胜人一筹的。

　　这天晚上志心去了图书馆。一连转了几圈，才发现了一个座位。他生怕被别人抢了去，所以飞快了坐到了上面。之后，他打开了笔记本。

　　“噗哧，噗哧！”

　　他听见对面那女生在笑。是笑他的西装褪了色吗？还是笑他的书包老得像古董？

　　尽管心里很不舒服，可他头也没抬。这样的歧视可谓是无处不在，要计较起来真是没完没了，所以他也懒得去理会。

　　对面那女生“Hi”了一声，分明是在和谁打招呼。他心想自己是否过于敏感了？于是他继续看他的书。

　　“志心！”那女生居然叫起了他的名字。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吴甜甜的室友。

　　志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对不起呀，刚刚没有看见你。”

　　女生说：“吴甜甜总是夸你上进心强，看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志心说：“甜甜说你期中考试全系第一名呢。我是光努力不出成绩，哪里比得上你这个女中豪杰呀。”

　　志心对她的充满了感激之情。正是她向吴甜甜汇报了他踢篮球那一幕，事情才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女生说：“要说女中豪杰呀，吴甜甜才是，而我不是。怎么说呢，她很优秀，你也很优秀。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天造地设的一对？”他苦笑了几声，说：“感情这东西，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错，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说：“我是她朋友，我比你了解她。”

　　志心说：“我可没有你乐观。她心里想什么我一点都猜不透，所以我不敢抱有太高的期望，以免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不要悲观嘛。”

　　她的脸上露出了诡秘的笑容，然后趴到桌上提笔写着什么。只一会，她推过来一张字条。志心一看，上面只有几个字：“你已经征服了她！”

　　他提笔在上面加上了一句：“真的吗？你不是在拿我开心吧？”然后把字条推过去了。

　　一会字条又回来了，后面加了一句：“当然是真的，你可要珍惜她哦。”

　　志心禁不住一阵狂喜。她是吴甜甜最知心的朋友，这样的间谍带来的情报难还会有什么差错吗？他小心翼翼的把字条放进了文具盒夹层。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三　最愚蠢的决定
睡到半夜的时候，志心醒来了。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已经征服了她！”这是在做梦吗？他摸索了半天，摸到了一把手电，用力一拧，眼前便有了一束淡淡的亮光。他掀开了枕头，从枕芯里摸出了一张字条。字条上的字迹异常清晰：“你已经征服了她！”

　　白纸黑字，绝对没有错。

　　他心想既然如此，那么……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

　　她的性格有些反复无常，弄得他一会上天堂一会下地狱，他心想这一次可不能让她跑了，对，就这么办，趁热打铁。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是他有生以来的最愚蠢的决定。

　　第二天晚上，他给吴甜甜去了电话，约她在楼下见面。当时她正在复习功课。她说：“有什么事这么急的，明天不行吗？”

　　他说：“只耽误你一会，行吗？”

　　她答应了。几分钟之后，她赶到了宿舍门口。距他不到半米的地方，她站住了，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他原本想告诉她：他是多么的想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将她融化，顺势拉住她的手，吻她。这是男孩获取女孩的芳心的必经之路。

　　他没有想到她会那么急匆匆的想着离开。所以他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出声。

　　她的神情有些不悦，说：“我很忙的，不说话我走了！”

　　他说：“我想告诉你，我是认真的，非常的认真。”

　　他恨死了她的优柔寡断。如果她一点都不喜欢他，那他给了她那么多离开的机会，她为什么一个都把握不住？

　　她竖起了眉毛，说：“你说你是认真的，难道我是在和你开玩笑？”

　　他对她的回答还是满意的。既然不是和他开玩笑，那就是说，至少她没有把他当猴耍。于是他伸出手，想握她的手，可她却满脸恐惧的倒退了好几步。

　　两人就这样顺着湖边的大道绕起了圈子。路边的柳树光秃秃的没有一片树叶，寒风吹来，长长的枝条在飘来荡去，荡去飘来，宛如她的反反复复。

　　他叹了口气。在这个小小的校园，只有这条大道灯火通明，所以他和她散步也只能局限于这条大道。

　　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别的男生女生都躲到灯光昏暗的僻静处去了，唯有他们还在路灯下转悠。

　　他觉得这是个莫大的耻辱。他试着指了指操场一角，说：“我们到那边去坐吧。”

　　那边虽然没有路灯，但也不是很暗，左边的教学楼、右边的公寓楼的透出的灯火，映得那边的旗杆都清晰可见。

　　她朝那边望了望，惊恐万状。因为恐惧，她的脸也变了形状。

　　志心拉了她一把，说：“走吧。”

　　那一刻，她浑身都在哆嗦！

　　他心想你当我是地痞流氓吗？我有那么可怕吗？怒从心起，他伸出双臂抱住了她！

　　她用双臂护住了要害，拼命挣扎！她的脸成了紫色！

　　就在此时，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了，教学楼潮水般的涌出了一大批学生。慌乱中，志心松开了手。借着这个机会，她夺路而逃，眨眼间消失在汹涌的人流中。

　　他呆呆的愣在原地。背后仿佛传来一个声音：“你是卑鄙小人！”

　　他不是。他不容许别人用那种眼神看他，他不愿意背一辈子的黑锅。于是他迈开步子往电话亭走去。

　　拨通，对方挂断，再拨通，对方再挂断。也不知反复了多少次，她终于接了电话。

　　她说：“我感觉我的眼光有问题。”

　　这句话印证了他所有的担心与猜测。他竭力的想跟她解释清楚。可她说：“我什么都不想听，我总算看穿一个人了，幸亏还不是太晚。”

　　接着她把语言换成了英语。不过语气没有变，带着极大的愤慨与藐视，夹杂着一种极度的悲伤。

　　他所有的器官突然间失去了功效，他把耳朵贴紧了话筒，可她说什么，他一句都听不进去。直到她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他终于截住了一个词语：“Never　　meet。”

　　“never”是“永远不”的意思，“meet”呢，是“约会”的意思吗？永远不约会，这个好办。可“meet”还有见面的意思呀，她是说永远不想见到他吗？糟了，这可就难办了，学校这么小，他们怎么可能不相见呢？

　　要避免相见，政治课肯定不能去了。开水也不能打了，图书馆也让给她吧。

　　可是这样也不保险呀，要想不碰面，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必须选择离开。

　　退学？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不禁吓了一跳。

四　我拿什么来证明我的清白
第二天志心没有起床。殷华平问他：“你身体不舒服？”志心摇了摇头，殷华平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他不再问什么，径直上课去了。

　　第三天，志心还是没有起床。中午，殷华平打了一份盒饭放在他的床头，然后上课去了。回来的时候，那份盒饭原封未动。

　　殷华平二话不说，抓起一条鸡腿就往嘴里送。却不料，背后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把鸡腿夺了过去。殷华平回头一看，原来是胖子。

　　于是他瞪着眼睛，说：“死胖猪，有种你吃下去！”

　　胖子刚把鸡腿放到嘴边，还未张嘴。被殷华平这么一吼，却不敢咬下去了，口水流了一地。他说：“一人一半，公平吧？”

　　殷华平说：“谁跟你一人一半？这鸡腿就是平哥我的。盒饭里还有两根火腿肠，还不够你吃？限你在三秒之内把鸡腿送过来！”

　　胖子乖乖就范。殷华平那德性他最了解，他可不愿因为一只鸡腿就让那女生知道他在暗恋她。

　　殷华平啃着鸡腿，说：“胖子，你有没有发现吴甜甜走路很难看？”

　　胖子把一截火腿肠硬生生咽了下去，说：“何止是难看，简直不堪入目！”

　　殷华平说：“她的眼睛也太小了吧，我看是单眼皮。”

　　胖子说：“就是单眼皮嘛。一笑起来，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数落吴甜甜。一旁的志心听的怒火中烧。他说：“喂，你们怎么搞的？是不是哪根神经出问题了？”

　　殷华平说：“我看是你的神经出问题了，那么滥的货色你也喜欢。我问你，我们班的女生哪个不比她强？”

　　志心说：“你讲话负点责任好不好，难道你没有发现，她身上有很多优点？”

　　殷华平说：“她还有优点？胖子，你给我说说她的优点。”

　　胖子说：“优点？我不觉得她有什么优点，很滥的货色嘛。”

　　殷华平赏给他一块骨头，说：“我让你说，你就说嘛。”

　　胖子说：“客观点说，她比较勤奋。”

　　殷华平说：“勤奋？我看是有点痴呆，光知道啃死书，一点都没有活力。”

　　志心坐了起来，说：“你们有完没完？”

　　殷华平笑眯眯的说道：“你嗓门还挺大的啊？饿了两天，精神还这么好。不错不错，你有种。我和胖子吃饱了就是来给你收尸的，看样子你还能蹦几天。”

　　晚上，乘着志心熟睡，殷华平和胖子把水果刀、哑铃、插座等物品搬了出去，当然，这其中还包括殷华平从胖子的跳绳上剪下来那一段。之后他们在每个抽屉里放满了水果。

　　三天过去了，里面的水果一个都没少。殷华平也不着急。他说：“你有种，看你还能撑上几天！”

　　第六天了，志心还是躺在床上，不吃也不喝。殷华平有些着急了。于是他去了图书馆，硬生生的把吴甜甜拽了出来。他说：“志心也不知怎么了，这几天不吃不喝的。你帮我们劝劝他。”

　　吴甜甜答复说，回了宿舍马上来电话。于是殷华平回了宿舍。当天晚上没有电话。第二天，殷华平在电话机旁守候了一天，但是一个骚扰电话都没有接到。

　　他气呼呼的说：“婊子，居然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志心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不要乱来啊。”　　

　　殷华平说：“我原本想找头公猪来把她奸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暂且放她一马。”

　　又坚持了一天，志心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宛如进入了仙境。终于，他感觉时日不多了。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这样也好，什么痛都没有了。”

　　的确，用生命来证明清白确实有些过于昂贵。可是，除此之外，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用尽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