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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博果尔重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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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等赫舍里氏应下后方才看向跟着一块出来的董鄂氏——对方从刚才起就带着前所未有的充足底气,一直在紧盯着他不放,连被身后的章嬷嬷半是劝半是警告地说了几句,都没有挪动眼神。

    博果尔故作纳闷地一挑眉梢,问道:“怎么,爷脸上是开了花不成,值得侧福晋这样看个不停?”

    这话说得太燥人了,章嬷嬷都不自觉把头压低了三分,董鄂氏也被说得俏脸暴红。不过她转瞬间就恢复了过来,柔柔一笑:“贝勒爷真会说笑。”

    ——皇上在给太后太妃敬酒时,眼角的余光就一直都没有离开她——这代表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他们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董鄂氏想起来就觉得欣喜若狂。

    这也导致她在面对博果尔时,整个人沉浸在一种爆棚的优越感中,董鄂氏唯一觉得可惜的一点在于,这位襄贝勒压根就不知道她跟皇上是命中注定的知己这事儿。

    她心中对博果尔有恨有怨,还有一股子数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愁绪,董鄂氏说不清自己对他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她只知道,眼看着对方就要倒霉了,她有种隐隐的迫不及待感。

    ——你不珍惜我,也丝毫不知道怜香惜玉,我马上就可以证明给你看,我是这样优秀出众的女子,你不仅会失去我,也会失去圣心、爵位乃至生命。

    董鄂氏的下巴微微太高了一分,姿态甚美地对着博果尔福身问安后,方才搭着章嬷嬷的手上了自己的马车。
第37章 完璧之身
    博果尔年前刚得了新差事;为部院满官考察例忙活;他干脆连年假都没修;过了新年就天天不着家了。

    托他这一年大出风头的福;各家送上的年礼倒是都很丰厚,送帖子求见的、上门投奔的络绎不绝,无奈贝勒爷不在,太妃不爱管这些,福晋还怀着身孕临盆在即,侧福晋又一向是个小透明;弄得这些想来襄贝勒府请安磕头的人都苦于找不到门路。

    博果尔特意跟赫舍里氏叮嘱了,今年给巽亲王府上的年礼加厚三分。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揍了常阿岱一顿,估计还把常阿岱吓得不轻;当然得表示表示意思一下。

    虽然常阿岱收了这份厚礼,估计也照样会记恨他,好歹算是把这事儿给圆过去了。日后对方私底下如何使坏报复姑且不论,反正明面上彼此都不会再提了。

    赫舍里氏挺着大肚子见了小半月来请安的人,后来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太劳累了,方才作罢。襄贝勒府自此正式闭门谢客。

    其他人都好推,唯独福临这个也有年假可休的皇帝是推不掉的,博果尔好多次是在衙门正忙着呢,门房就匆匆来报,说皇上白龙鱼服,又跑咱家蹲着不走了。

    家里没主事的人他又不肯走,又不能找女眷接待他——估计要让女眷出来福临反倒会很开心,博果尔只好把手头的差事放下,打马回府去应付福临。

    福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歹他还不是太蠢,知道这么愣愣地跑到弟弟家门口去实在是太惹人打眼了,他专门找了块遮羞布,那就是中了进士后就一直被闲置着的陈廷敬。

    陈廷敬原本自认同皇上交情匪浅,他毕竟年纪轻沉不住气,很有点骨头轻的张狂。加之从童生一路考上来都顺风顺水的,殿试时名次也着实不错。

    他本来以为这次任命,不说能占个肥差,起码一个编修的清苦差事是十拿九稳的,没成想皇上屁都没给他封。

    这就如当头棒喝一般一下子让他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了,陈廷敬如今看着是比先前成熟稳重了很多,也看不出对福临丝毫的怨怼不满来,恭恭敬敬在他手底下伺候着,见了博果尔也真心实意给他磕头请安。

    福临打的旗号是,陈廷敬毕竟是博果尔府上出来的,他们主仆二人尚有缘分在,才特意时不时带陈廷敬回来让他们见见面。

    陈廷敬就住在京郊,每日前往翰林院听大儒讲课,他过年时还专门上门给襄贝勒请过安。他又不是没手没脚,难道来看旧主也得有皇上带领着不成?

    这说辞连陈廷敬都觉得奇怪得不行,可他也不能说什么,每次福临命人叫他,也只能非常殷勤地随着福临一并过来。

    不过午间用膳时,他是没资格上桌的,博果尔和福临两人单独吃。福临每每就爱举着筷子,在席上别有用心地感叹“你我是亲兄弟,不必如此客套拘谨”“你的家人就是朕的家人”“咱们满人不讲究这么多俗礼”云云。

    博果尔要不是一开始就明白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怕还真听不懂他的意思——就算他早就知道福临来他府上是为了董鄂氏,对这番九曲十八弯的暗示,也很是思索了一会儿才隐约明悟了。

    你对着我客套拘谨,这顿饭吃得没意思——你跟我是一家人——你福晋就是我的亲弟妹,咱们不用讲俗礼——你看是不是把我弟妹什么的叫来一并用膳,也活跃活跃气氛?

    福临本来想着是,博果尔就算叫人,也肯定是只叫太妃和赫舍里氏一并来用,其中不可能有董鄂氏什么事儿。

    他要是硬把话题引到贝勒府的侧福晋身上,那实在是太露痕迹了,所以福临是不能开这个口的。

    但这不是正好赫舍里氏临盆在即嘛,过几天生了坐月子就没法出来了,他正好可以关切地问问小侄子的情况,再问问博果尔后院的情况,说不定就能找到话头提到董鄂氏。

    福临倒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这是在挖弟弟墙角,他对董鄂氏一见倾心,觉得两人相遇时的瞬间比任何话本小说描写的爱情都要传奇倾城,可惜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越不过去的礼法大山。

    他自知这辈子同董鄂氏无缘,那好歹能多见她一面,全了心中的念想,对博果尔又没有什么妨碍。福临内心深处还有点怨恨嫉妒博果尔,人是你要去的,要了偏偏还不肯好好珍惜,明明是这样一位美好的女子,就这么让这个草包给耽误了。

    可惜他的小算盘一直都没能打响,博果尔在这方面似乎天生就缺根筋,压根就听不懂他的暗示一般,在饭桌上还能巴巴不停地给他汇报手头差事的情况。

    福临压根就不想听这些,他在皇宫中天天不干别的就听臣子说这些了,好不容易抽时间出宫一趟,难道就是为了专门关心博果尔工作进展的?

    他烦的不行,连想见董鄂氏一面的渴望都快被残酷的现实给磨平了。就在福临琢磨着看以后是不是不要上门了,多举行几次宫廷宴会呢,没成想博果尔一日突然间跟他聊起后院的事情了。

    博果尔端着酒盅,把杯沿搭在唇边作出将喝未喝的姿态来,长长叹息了一声,苦恼万分道:“臣弟自成亲后,方才明白皇兄的苦恼了。”

    福临本来无精打采地没有一点精神呢,听了这话眼睛一亮,抬头看了他一眼,前倾了身子问道:“哦,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这个?”

    说完后见博果尔面色古怪地看了看他,福临才恍悟过来自己这种迫不及待、喜闻乐见的态度很容易让人误会和反感,连忙补救地跟着叹道:“可不是吗,朕的后宫也是乌七八糟的,连个能安安心心说话的贴心人都没有。”

    博果尔把酒盅轻轻放回桌子上,苦笑道:“说来也是丢人,臣弟原对鄂硕之女有倾慕之心,这才专门跑到您那儿,腆着脸把人给求来了,新婚之夜才知道原来人家心中另有所属,根本就不乐意嫁我呢。”

    福临的手轻轻抖了抖,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了,干咳了一声,低声道:“那她……哦,朕是说,你已经算是我大清数得上号的青年才俊了,日后也必是满洲巴图鲁,那个董鄂氏——鄂硕的女儿应当是这个姓氏的吧?——她还能看上谁?”

    福临说话时忍不住打量着眼前的博果尔,即使是以他情敌的身份看来,博果尔各方面条件也都不差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董鄂氏看上的那个人,铁定是不比博果尔差才对吧?福临觉得这个谜之男人简直非他莫属了——满京城也就他能在方方面面都稳压博果尔一头了。

    博果尔露出点欲言又止的神色来,终究摇了摇头:“这个臣弟也不好说,只是想必那人身份也当不差才对。”

    福临总觉得他的反应不大对劲儿——看博果尔的模样,似乎已经知道了奸夫是谁,可对方对自己也看不出仇恨和嫉妒来?

    不等他顺着这条线深入思索,就听到博果尔道:“臣弟也是新婚当夜才知道的这事儿,一掀起盖头来,就看到她哭得不成样子了。”

    他顿了顿,见福临还没有明白过来,特意补充道:“臣弟哪受得了这个,我是真心待她,可惜她不肯以同样的心待我,那自然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臣弟气得扔了盖头就回书房了。”

    福临这时候才回过味来,顿了一顿,旋即就是满面狂喜之色,一下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颤声道:“你……这么说……你们没有圆房?”

    博果尔不忿道:“臣弟大小也是个贝勒,房中从来都不缺女人,赫舍里氏温柔体贴、淑德贤良,太后赏的格格也都听话懂事,从来不吵架淘气,臣弟有她们就够了,难道还非得去碰一个看不上眼的女人?”

    他说完后看看激动得不得了的福临,还纳闷问道:“可是臣弟说了荒诞之言,让皇兄笑成这样了?”

    福临急忙试图收敛住脸上的喜色,可是这个大雷在他耳边不断回响着,短时间内他根本别想平复自己的情绪,上扬的嘴角扯都扯不下来。

    他的手指还在酥麻着,福临嘴唇颤动两下,急忙拿袖子遮脸:“朕……朕喝得多了,头有点晕……你、你可别见怪……”

    博果尔连忙起身道:“皇兄若是不嫌弃,不妨在东厢房歇息,臣弟派人向皇额娘传口信,让她不用担心。”

    福临想着就这么在襄贝勒府歇一会儿也好,他得好好理一理思绪。至于向孝庄传口信的事儿他倒是压根没想起来,听博果尔提起,也就顺势一点头。

    他从头到尾一直都用袖子遮脸,也就没有看到博果尔盯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森然冷光。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感谢泠然亲的地雷~

    233333亲爱的们都辣么聪明能干有智慧,有兴趣的亲可以猜猜博果尔没跟董鄂氏圆房这事儿要拿来做什么幺~~(≧▽≦)/~

    orz现在才记起来piye亲的长评还忘了加更,今天补上哈,非常对不起~晚上还有一更~
第38章 嫡子降临
    赫舍里氏在二月初一晚间临睡前出现阵痛;从那时起一府上的人就没有安生过;博果尔特意吩咐了;不准去惊动太妃。

    倒是娜木钟睡到第二天寅时起来;听说了这事儿,就急急忙忙来到正院守着。

    博果尔本来还算镇定地出去办差,一上午都恍恍惚惚地,一个劲儿让贴身太监出门去看;说不定府上报喜信的人就该来了。

    然而到了中午听说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他也实在是坐不住了;告了半天的假,急急忙忙赶回去;跟太妃一起等。

    情况倒是还不算坏,早几个月就备好一直在府里养着的几个产婆时不时也派一个出来送信;好让这两尊大佛安心。

    博果尔刚赶到时,就看到一个产婆在陪着笑脸宽慰娜木钟:“娘娘放心,福晋一切顺利,不过这是头胎,产道开得慢些,才显得生得艰难。”

    只是这话说一次两次还好,眼看着过了晌午,产婆再出来时底气也不那么足了,还让人把参片端进去备着福晋没力气时用上。

    娜木钟也是心焦如焚,不过看旁边博果尔比她还要焦急百倍,知道他对赫舍里氏这一胎极为看重,便把满心的紧张都压下去,劝道:“女人生孩子都这样,尤其她年纪小些,先前更是没有经验。额娘早年生你大哥的时候,也是耗了九个多时辰呢。”

    娜木钟原是蒙古察哈尔部大汗林丹汗的囊囊福晋,生了林丹汗的次子阿布奈,可惜这个儿子在她率领部众归降大清后身份尴尬,七年前因对朝廷屡次轻慢、负恩失礼,被削爵处死了。

    她口中的“大哥”就是指的阿布奈,娜木钟提起他来也是满心伤感,好一会儿后才缓了过来,拉着博果尔的手道:“别担心,大夫们都说你媳妇这胎很稳当,你皇考也一定会保佑他的嫡长孙的。”

    福临的长子都没能保住,博果尔才不相信这种说辞呢,心知额娘是想让他宽心,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反过头来劝她道:“额娘在这儿也守了一天了,让儿子着实难安,您还是回去先歇着,等孩子生下来,我送去给您看。”

    娜木钟站着不动,皱眉道:“你午膳也没有用呢,这么熬着可不行,先去我那里坐坐,我让人给你上点热乎的先填填肚子。”

    博果尔现在根本就没有吃东西的胃口,然而想想他要是不答应,看这个架势娜木钟也是不会离开的,只好勉强一点头。

    二月白天仍然短得很,天都将将擦黑了,正院才有消息报过来,说是福晋产下个健壮的男婴,重八斤三两,母子均安。

    博果尔这才露出点喜色来,嫌外面刮起了风,不敢让喜娘把孩子抱过来,和娜木钟一并赶去看。

    小家伙全身都带着粉红色皱皱的,胎毛湿漉漉贴在额头上,四肢蜷缩着,大张着嘴巴哭个不停。这模样要搁别人身上,博果尔得觉得丑巴巴得难看得要死,对着自己儿子只觉得可爱,连接过来都不敢,只好就着奶娘的手看。

    还是娜木钟把长孙从奶娘手里接来抱着,哄了一会儿,又赶紧让奶娘抱下去喂奶,好生伺候着。

    折腾了这么会儿,估摸着产房也该收拾得差不多了,博果尔去跟赫舍里氏见了一面,见她累得没有一点精神地瘫在床上,还得被两个丫鬟架起来见他,急忙让丫鬟们把她放下。

    前前后后生了快九个时辰,后半段是含着参片撑下来的,喜娘甚至都把银针给准备好了,要还不累就怪了。博果尔不忍心折腾她,略坐了坐,喂她吃了点小馄饨和半碗面片汤,问道:“见过孩子了吗?”

    赫舍里氏眼皮子打架,右手攥着他的左手大拇指舍不得放开,含糊道:“见过了……红通通的,像只山羊呢。”

    博果尔想了半天,没记得山羊有红色的种类,觉得她这是累糊涂了,揉揉她的手心,温柔道:“你给爷生了个漂亮的大胖小子呢,好好休息,等你养好了身体,爷好好赏你。”

    赫舍里氏都睁不开眼了,拽着他的手傻笑道:“爷骗人呢,一点都不漂亮,像只山羊……”

    怎么就跟山羊杠上了呢?博果尔哭笑不得,现在倒是什么都乐意顺着她说,笑道:“像山羊爷也觉得漂亮。”

    赫舍里氏不依不挠追问道:“那是我漂亮,还是山羊漂亮?”

    “你漂亮啊,你最漂亮了。”博果尔一只手被她抓着,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考虑着既然她这么喜欢拿山羊作比,长子是不是得起个小名叫“延吉”,正好是满语山羊的意思。

    也就只能在家里叫叫的小名了,大名可不能这么胡来,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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