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之双城故事-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林伟成打断他，刘峰一边掏电话一边说：“今天你丫结账，你得好好谢谢我。”
　　开车从餐馆离开，林伟成觉得头有点晕，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喝的酒还是从刘峰那里听到的消息。宋芳菲，这个名字好像离林伟成有一个世纪那么遥远，林伟成以为自己已经忘得很彻底了，彻底到他几乎都真诚地以为一一是他的初恋。但是，他又怎么会真的完全忘记这个女人，她才是他的初恋，他的第一个女人。

　　第25节　长安·机会

　　给赵府作的这批萨其马，我十分花心思。不光在面里多加了鸡蛋，还加了黄油，这是我从西市上卖奶制品的胡人那里特别定的，他们叫做酥，着实不便宜。以往作萨其马，我就是洒点芝麻，这次又加了点葡萄干，也是好不容易从胡人那里买到的，真是不惜工本。
　　第二天，我又额外作了一大块枣糕，头天泡好的糯米，从早晨就开始蒸，直蒸到中午，枣糯米粘，浇一勺红糖稀，小宝吃得摇头摆尾。我跟赵府来取货的小厮说：“这是我送给赵夫人尝鲜的，凉吃热吃都得宜。”
　　小宝在一边得了便宜卖乖，说干嘛对她家那么上心，我说：“傻瓜，她一订三十块，肯定不是自己吃，是要宴客的，我们做得好，不正好借她做个活招牌？”（我本来想说活广告，但是很怀疑小宝听不懂。）小宝说：“我怎么没想到。”掌柜的在一边嗤笑他：“你若有你姐姐一半聪明，我也不用担心你找不到媳妇了。”
　　但是我很快对掌柜的所说的产生了怀疑，因为我并没有看到广告效应。相反，一向很好的生意也遇到了瓶颈，因为连年征战，耕牛减少，朝廷早就颁布命令不许随便屠牛，所以我这里牛肉的供应一直不太稳定，所幸量不算大，基本还能保证，可是肉贩知道我生意好，趁机涨价，想拿我一道。按说因为我的牛肉饼利润高，涨了价对我影响也不大，但是我不想惯叉这个毛病，干脆不做牛肉饼了。天气渐热，我这种用惯了冰箱的人，实在是不习惯把容易坏的东西放在外面，总担心把人吃坏，就把牛肉饼改成枣糕了。不过枣糕的技术含量太低了，一般人看看也就明白怎么做了，虽然我还有神秘的红糖稀助阵，但是估计那个宝贵的卖糖印度人早晚也会被大家找到，创业以来，我第一次觉得有点泄气。
　　掌柜的看在眼里，劝我说不要太要强，小店已经很赚钱，维持现状就很好，他怎知我每天度日如年，维持现状，不如杀了我算了。
　　偶然也有苦中作乐，跟小宝玩玩色子，他哪里是我对手，想当年跟林伟成陪客户在酒吧玩这个，我杀得对方溃不成军，江湖人称女色魔。小宝跟我玩了两天，老婆本都已经输给了我。我哄了他好久说逗他玩玩不是当真的，才让他安下心来。
　　那一日正跟他琢磨新玩意，掌柜的一脸诧异地说有人找我，出门一看，是个非常面熟的中年人。我在这里怎么会有熟人？而且他也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脑子里正在胡乱转着念头，他忽然说：“原来是你。”经他出言提醒我才想起来，这是把我从渭上带过来的赵府管家，哎呀我颇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亲人呐。他笑说：“早就知道这条街上来了个巧手的新厨娘，却不知道是姑娘你。”我汗，比起新厨娘来，我还是比较喜欢女色魔这个光荣称号。原来赵管家是请我去他家下厨的，说过几天夫人要宴客，上次订三十块萨其马的就是他家，夫人很喜欢我做的点心，尤其是枣糕，觉得新鲜热食最好，所以请我去现场制作。如果能有别的花样点心，一并作了更好。赵管家代表夫人给我开出了很慷慨的出场费。
　　我满口答应下来，等的就是这一天。

　　第26节　长安·亮相

　　这几天我累得够呛，虽然主要材料是由赵府准备，但是我觉得他们弄得不见得合我的心意，糯米都是自己在家泡好，磨好，做成糯米粉，把要做的点心试做了出来给掌柜的和小宝尝过，他们都赌咒发誓地说真的好吃，我才放下心来。小宝说我偏心，平时不做给他吃。我苦笑，这么费心费力的东西，不是为了靠它换大钱，谁肯受这个累？
　　管家一早派小厮接我入府，帮我拿着食料家什。我把当天要卖的枣糕材料和萨其马准备出来，跟掌柜的又嘱咐了一遍操作要领，其实没有我，他也能把这两样点心作好了，但我并不介意这点，因为我知道我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小店了。
　　赵府果然是官宦人家，大门堂皇，布局开阔，进门可以看见有精巧的凉亭，大气的中堂，两边是笔直的回廊，院子里种满了我不认得的果树，已经开花了。我被带到西厢房的厨房，已经有厨师仆佣在那里忙碌，有人好奇地偷偷打量我，我尽量目不斜视，低头做我的事。有个小丫环给我打下手，快手快脚的收拾鱼虾、择菜，让我很受用，有了做大厨的感觉。
　　这次来赴宴的人并不多，管家让我作十人份的。我偷空看，菜品比较细巧，量也不大，跟我原来猜测的暗暗吻合，因为赵管家说是夫人请客，所以我想来赴宴的应该都是女客。接近午时，有人来通知开宴了，众人一通忙乱，冷菜和热菜上完，其他厨师退场了，留出厨房给我做点心。赵府的家什比我在店里用的都大，我感觉颇为顺手，很快就做好了四样点心。
　　赵夫人要的枣糕，我只作了不大的一块，说实在的，这个枣糕，纯粹是给劳动人民吃的，真材实料，非常的扎实，扔出去能把人砸晕，饿的时候垫饥是不错的，但是不能当宴会上的点心吃，一来也不见得还有胃口盛它，二来，估计酒足饭饱再吃它就要闹消化不良了。
　　枣糕之外，我做的是两甜两咸，甜的是红枣糯米，算是mini版的枣糕，以及银耳枸杞莲子汤，咸的是香菇韭黄鲜虾肠粉和香菜鱼片粥，我对这两样作品非常有信心，就算是皇上吃了，也会叫好吧。
　　果然正当我收拾家什准备要走，赵管家亲自跑过来让我去中堂回话，说夫人要见我。赵管家很高兴地跟我说：“看来夫人会另有赏赐呢。”我一路随着他去了中堂，并不敢四处打量，这是我穿越以来第一次跟官宦人家打交道，我都不知道如何行礼，手心不禁暗暗出汗了。
　　堂上似乎坐的都是女客，虽不敢抬眼细看，却也能感觉得到个个衣着华美，首饰耀人，越发衬得胡服素面的我像个彻底的蓝领阶层。我听赵管家不知道在向谁介绍，说我就是张裕记的厨娘，便含混的向我正前方的主位微微的一弯身，心里还在想：要跪吗？又不是见皇上，嗯，反正我是不肯跪的。
　　就听得有个柔和的女声跟我说：“你的点心做得很好，辛苦了，一会儿下去领赏吧。”我低头施礼，说：“谢夫人。”同时暗暗觉得自己没出息，原来的我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到了古代一下子怕死怕穷怕见人，变得如此小家子气。我正琢磨要不要退下，又听见我前方有人问我：“这些点心从未见别人做过，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我抬头看说话的人，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个华衣妇人，三十左右的年纪，眉眼疏朗，雍容大气，云鬓高耸，插着精巧的花冠和样式繁复的金钗，难道这就是赵夫人？那刚才说要打赏我的又是谁呢？
　　我想了想，总不能说是从美食论坛学来的，只好胡说：“民女自幼对烹调有兴趣，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让夫人见笑了。”夫人微微一笑，说：“那你说说，今天本来是让你做枣糕的，为什么做了这四样点心。”我说：“枣糕虽然好吃，却不是细巧消食之物，跟这宴会有些不搭，我是想如今正是春天，乍暖还寒，肠胃虚弱，加上饮宴过后应该进些清淡易消化的点心，所以做了心太软和甜汤，为的是滋润养颜。肠粉和粥却是调和肠胃，去油腻，也为了照顾一些不一味喜甜人的口味。”夫人好奇地说：“心太软？你是说这红枣吗？”见我点头，她笑：“好新奇的名字。”
　　夫人转脸向左手坐着的一个贵妇说：“赵夫人，这小女子是个宝啊，难为你怎么发现的，藏到现在才让我们知道。”赵夫人微微欠身：“公主说笑了。”我脑中立刻作嗡嗡声，活的公主啊，居然被我看到了。公主注意到我脸上的表情，一笑，说：“下去领赏吧。”

　　第27节　北京·芳菲

　　林伟成回到家一一已经睡下了，据他妈说她拉着赵姐不放，所以赵姐陪她住在了主卧室，林妈妈说：“这叫什么事啊，跟一个外人这么亲，我们都不认得了。”林伟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妈，安排她在客房休息，自己去了书房把沙发拉开。林伟成的父母一直不是很喜欢一一，说他娶的这个媳妇中看不中用，父母不在了，又不肯生孩子，在老家这被叫做不是全乎人，是很不吉利的。
　　林伟成讽刺地想，大概宋芳菲才是父母心中的理想人选，出身贫寒，刻苦上进，会过日子，简直就是个男版林伟成。
　　当初林伟成跟宋芳菲走在一起，非常符合北师大学生的恋爱模式。北师大外地学生多，一入校大家都忙着找老乡搞联谊，为的是赶紧找点事做，抓些人作伴，来减弱那种孤身漂泊在陌生的大城市的无措感。很多人就是这样恋爱起来的，而心理系的宋芳菲正是作为林伟成同学的老乡走入他的视线的。
　　最开始林伟成感到这些事情非常无聊，但是刚一入学，不好表现得太不合群，而且大学的学习压力小多了，他也想放松一下，也就半推半就的掺合了几次这样的联谊活动。接下来林伟成非常意外地发现，在这样的场合，往往他会变成众人的焦点。中学时一向有社交障碍和自卑心理的他，此时成了那些外地同学眼里英俊优秀的北京人，尤其是在北师大这种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男女搭配被刻薄地形容成二流女生配三流男生的学校，他基本相当于王子。
　　宋芳菲是个南方小城来的女孩子，秀气温婉，骨子里却透着倔强。林伟成本来对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好感，但是公共外语课他俩都被编在了快班，宋芳菲常常帮林伟成占座，一来二去，就逐渐形成了出双入对的姿态。某个周末的舞会上，林伟成拥着宋芳菲笨拙地起舞，用作舞厅的食堂似乎还散发着晚饭的气息，却并不影响林伟成看到宋芳菲眼里迷醉幸福的流光，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一向乌云压顶的天空，开始变得晴朗。
　　那晚，他们并没有等到《友谊地久天长》，两个人拉着手去了学校的大操场散步，黑暗中影影绰绰的都是两两的小情侣，在那里，林伟成吻了宋芳菲，两个人的身体都因激动而颤抖得无法自制。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其他的小恋人一样，他们一起上晚自习，一起打开水，一起去食堂，他们把饭票放在一起，宋芳菲像个精明的小主妇一样打理他们的生活，周末两人一起去附近的公园约会或者去看电影，在背人的时候偷偷亲热一下。大二暑假中的一天，大家都还没有返校，在林伟成的宿舍里，两人慌乱地完成了他们人生的第一次，宋芳菲事后在林伟成怀里哭得像泪人一样，林伟成的世界从此变成了玫瑰色，他相信他会跟宋芳菲幸福地永远相守在一起。
　　然而幸福都是短暂的，很快两个人就出现了分歧，而且是很大的分歧。宋芳菲打算毕业后就出国，开始积极地准备托福考试，而林伟成，从来没想过要继续念书，他迫不及待地要进入社会挣钱，而且像他这样学经济的，拿奖学金出国谈何容易，更不要说那笔不小的申请费。宋芳菲的老家有个根深蒂固的传统，年轻人都应该想法子出国，出不去的都是没有本事的人，在老家都抬不起头来。所以虽然宋芳菲的家里也很拮据，但是全家砸锅卖铁也全力支持她或者说迫使她出国。两个年轻人第一次有了很大的争吵，日子就在冷战、和好、分歧、僵持、逃避中一天天过去，还没有等到宋芳菲成功申请到奖学金的那天，两个人就已经分了手。
　　宋芳菲去美国的时候，没有跟林伟成道别，就那样彻底地从他生活里消失了，让林伟成觉得自己就是被弃若敝履的那只履，他发誓再也不会让别人有机会这样对他，他想要的，他就要得到。他不说不要，谁也不能夺走。
　　所以对一一，他百般迁就，不会放手，他要让宋芳菲知道她错失了什么。

　　第28节　北京·失望

　　早晨林伟成没有上班，给邓云超打了电话，邓还记得他，毕竟他跟宋芳菲出双入对快三年的时间，林伟成大概讲了下一一的情况，邓云超说：“我研究的是儿童心理，也不搞临床，我有个师兄在北医六院，要不我陪你们去那里找他吧。”约定了时间，林伟成让赵姐陪着一一准备出门。
　　一一很安静，也很听赵姐摆布，坐在车里身体僵直，眼睛也不敢到处看的样子，很快就闭目养神了。林伟成在车里几次想跟她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说，好像一张嘴就会把一一的魂给吓飞一样。他想着一一父母刚去世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每天不肯说话，眼神呆滞地坐在电视跟前，机械地按着遥控器，从头看到尾。林伟成只好把工作挪到一一家里来做，他不放心别人来照顾她。每天晚上等一一睡下了，他再走，白天去公司匆忙处理一下就再过来。有一天晚上下雨，他正要走，一一说：“你别走了。”他僵在那里，看着一一去拿了一套床单被褥来，在自己房间铺好，说：“你睡这里吧。”然后自顾去了父母的卧室，把门关了，他才慢慢恢复知觉，暗笑自己自作多情。
　　一一那个状态保持了总有一两个月的样子，天气凉了，还穿着夏装，反正也不下楼。林伟成在家里进进出出，一一也表现得可有可无，林伟成又心疼又泄气。某天林伟成去超市买了大批吃的和生活用品，送到家里。跟一一说，有个远差必须要出了，要走一个星期，让一一照顾好自己，要吃东西，有事就给他打电话。林伟成说完要走，一一却像个影子一样的飘过来，贴在他的背上，她很瘦了，轻得似乎没有重量，她的泪水却烫得灼人，她哭了又哭哭了又哭，她哭着被林伟成抱在怀里，她哭着让林伟成亲吻，她哭着与林伟成纠缠到了沙发上，她不停地哭，林伟成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但是她并没有推开他，而他，也不想停下来。
　　第二天，林伟成还是出差了，不过身边带着一一。
　　一一的工作自然是没有了，每天便在家等林伟成下班，有应酬她有时候也会跟着去，人也开朗起来，第二年两个人便顺理成章的结了婚。
　　一一也说过要找工作，被林伟成拦住了，他辛苦挣钱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他的女人不必出去工作，看人脸色。对于林伟成来说，他的个人价值的实现就是事业成功，娶一个一一这样出身良好又听话的小公主，让她过得比周围的人都好。就像此刻，林伟成满心悲壮地想：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一一治好。
　　林伟成很快地就认出了等在门口的邓云超，他样子几乎没怎么变，还是那么白白瘦瘦高高的，常年在学校做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气质都是那么沉静儒雅。两个人简单寒暄了一下，邓云超带他们去挂了号，陪他们进了门诊。
　　邓的师兄，基本上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大约是病人见得太多了。这次诊断进行得很不顺利，因为一一不肯说话，有些情况林伟成可以代答，有些他也不知道，医生问一一几个可以用是与不是回答的问题，一一也只肯点头摇头也不讲话。让她做一些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