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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青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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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很多事他都没有跟安七羽坦白，比如说这次从北京回来。
父母已经在今年征兵的名单上给自己报了名，如果体检合格立马就会被分到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城市。
就算是当个义务兵都要整整两年，两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可是对于一个才十六岁的女生来说，这么久的等待未免太残忍了点吧。
只是小妖精你等的起吗？
安七羽从被子里露出头，见郑熙哲死死地盯着自己看困惑地问了问他：“怎么了，神情那么忧伤。”
郑熙哲微微弯了弯嘴角，把安七羽扔来的被子递给她。
“从没见你这个样子过，怪得很。”接过枕头安七羽坐在铺上，拿手机拍了张郑熙哲此时的样子拿给了他看。
郑熙哲握着手机，他张了张沉重的嘴唇说“七羽，我给你说一件事。”
“你说。”
安七羽绷着一颗心为什么会一下子这么紧张，就好像心脏被人思思捏在手上一样，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立刻捏爆。
此时车厢里出其的安静，火车不停地从一个隧道穿过另一个隧道。
整个世界只剩车轮压过轨道的摩擦声，还有两个噗噗跳动的心脏。
有些事情我无法瞒你，总感觉和你说了心底才会踏实下来。
郑熙哲在安七羽手机上输入五个字，然后把手机拿给了她。
在安七羽看清那几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脑袋里瞬间想到一年前在麦当劳店里，他温柔地跟自己说要带自己逛北京游巴黎，不管去哪都会把自己带着。
可是现在却突然告诉自己这么一个消息：
“我要去当兵。”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我们相爱一年零六个月，你带我去过你的家庭见过你父母。想不到的是这一起生活的一年零六个月换来的却是再次失去你两年，或者遥遥无期。我曾经以为离开校园跟你在一起后我们会搬进租赁公寓里，每天清晨一同起床刷牙吃早饭然后精神抖擞地赶着公车去上班的地方。像大多数情侣们，穿着一件件情侣装张扬地在每一条大街上到处走走。我们会吵架会互相埋怨，可是我们都一直待在彼此身边谁也不离开谁啊。现在我拿着手机看着你打在上面的一排字，就在刚刚我还很阳光明媚的世界此刻只剩下灰黑一片。——安七羽
一节一节彼此相连的列车，在这个黄昏将至的傍晚慢慢驶向忧伤的彼岸。你知道海水渐渐没顶挣扎到无望时还竭嘶底里地拼命想要握住些什么的那种绝望吗？
你知道当憧憬中的所有天空全部碎成满地渣子时，强大的内心是有多么脆弱吗？
每一场爱情里总有一个人等着另一个人，只是猜不到这最后朝自己走过来的是不是都永远是那同一个人。
“班长，今天又看到你和左然妹妹一起在食堂吃饭了哦。”教室里三三两两的男生围在江岸北课桌旁，打趣着他。
江岸北把化学书合上一头趴在课桌上面，也不看任何人囔囔地说：“是男人就别这么八卦好嘛。”
“切，是男人就别敢做不敢当好嘛。”胡茬男从人群中冒出来，声大如雷。
“陈三水，信不信老子以后不告诉你代数题答案了。”江岸北突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看了一眼大家又在椅子上瘫坐了下来：“左然只是我妹妹，你们就别多想了。”
“我闭嘴我闭嘴。”胡茬男陈淼双手合十地求着江岸北：“今天的答案一定要跟我说啊，不然明天我就死定了。”
“看心情。”
“我的大班长我的大哥啊，我的命可在你手上了。”
陈淼继续依依不饶，可趴在课桌上的那个家伙已经神游到十万八千里以外的地方去了。自从乔柽回去后左然在学校里也渐渐变得更加安静了不少，除了上课大多数时间她都待在图书馆一个人花掉大量的时间读大量的书。李真和她不在一个教室两个人也很少碰面，只有上下学或者周末的时候才在一起。说的是在一起其实也不过是和李真一块去付城店里打打杂，当个电灯泡照亮他们忽闪忽闪的朦胧世界。
有一次左然笑李真和付城，她说：“我这个电灯泡是不是持久耐用瓦力足，还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你这个电灯泡作用可大了，不仅可以温暖照亮我们还可以在店里打打杂，嘿嘿。”李真趴在付城怀里，笑到花枝招展。
“那是不是的给我点酬劳啊。”左然摊开双手，对着李真眨了眨黑亮的眼睛。
“然然然然我知道你最好了，等会我亲自给你制作一杯DoubleCappuccino好不好好不好。”李真抓着左然的双手使劲地献媚：“天天一杯怎么样。”
“我要LargeDoubleCappuccino。”“哦啦。”
一旁的付城看着眼前这两个活宝，不禁抿嘴笑了笑。
正如乔柽临走前跟他说的那样，只有离开她的世界她才能真正的幸福起来。
或许不同世界的两个人断了交集，才能给彼此留下别来无恙的一片余地。
左然，乔柽希望你幸福。
忘记一切不快乐的忧伤，大步地朝幸福奔去。
“你还有跟郁秋她们联系吗？”放学回家的路上，走在左然身边的李真小声地问她。
左然摇摇头，曾经四个形影不离的她们如今下落不明：“晚上我登QQ找一下她们。”
“你那QQ一年都没有用了，还记得密码吗？”
“试试吧，干嘛突然问起郁秋？”左然狐疑地盯了一眼李真，以前她可是不怎么喜欢郁秋的。
“前一段时间和付城去万达看电影碰见了王蓝，你知道吗？她现在在跟一个中年男人交往呢。”
“呵呵。”左然笑，她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笑造化弄人笑年少轻狂笑世事无常。
笑王蓝太傻她曾经那么喜欢郑熙哲，喜欢到拿和陌生男人上床挣的钱给他买某个歌星的演唱会门票，喜欢到明明知道郑熙哲喜欢安七羽也不顾一切为他疯为他痴为他在自己胳膊上刻下他的名字。
可是后来的后来呢，郑熙哲带着安七羽回家见父母带着她去三亚看海带着她游北京。
却唯独不待见王蓝，哪管她为他付出那么多。
他对你爱理不理，你却视他为整个生命。
在爱情里在每一对情侣中都会有那么一个默默无闻独自吞噬着伤口的第三者，你爱或不爱她都存在你们看不见的遥远的风景里，在你们满脸溢着洋洋洒洒的幸福时却不曾知道她正在一个人承受着巨大的伤害。
你的不理不睬是这世上最漫长的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回到家中左然寥寥草草把饭吃完，餐桌上也没怎么和郭文说什么话。
左晋年照旧加班没回来。
埋着脑袋奋笔疾书两个多小时才把作业写完，左然盯着正在启动的电脑在脑袋里来回思索着QQ密码，后来想到的一串数字竟然是自己的名字拼音和叶韩的生日。
她被叶韩这两个字震到，这么久了还是突然间才记起这个名字。
QQ顺利登上红色的小企鹅发了疯般地拼命跳动着，几百条和自己有关的动态。
左然点开空间与我相关的页面里几乎都是叶韩留的言，她看着留言板上的内容看着看着双眼就湿润了。
“
今天我回初中部了，只是想看看你。
听说郁秋和安七羽都不读了，你不要也放弃学业我还要等你考进高中部呢。
然然还记得吗？今天是你生日去年这个时候我们还在一起还在一起。
我是真的想你可是你怎么就消失了一点消息也不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
”
几百条留言从头看到尾，左然僵在椅子上既然那么想我为什么当初还要躲着我和江娜依在一起。
为什么。
她盯着电脑屏幕，一年没有碰过的QQ在现在看来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忽略所有消息在列表里找到郁秋的头像，不在线空间也锁了。
时间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曾经再怎么亲密无间一旦不联系所有感情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就散去了。
安静了一会儿的小企鹅又再次跳动了起来，左然点击弹出来的对话框是叶韩。
“等了这么久终于见你头像亮了起来。”
看着叶韩发来的消息左然沉默，然后叉掉对话框将状态改成了隐身。
叶韩呆在电脑前，安静的面孔上流转着千回百绕的神色。
发出去的消息一直没有回应，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所有的留言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他去给左然留言，内容是：
你还在我心里保存完好，我还在。
那一刻左然就突然地趴在电脑上哭了出来，这么多堆积在心底的疼痛在看到那句“我还在”时瞬间崩发出了胸腔。
为什么在很早以前你要选择逃离我，让你的身影消失在每天等候的那个清冷的凌晨车站。
现在你说这些话告诉我你还在，可是那又怎样呢？
乔柽不在了啊，曾经所有所有热情都不在了啊。
……
窗外的世界已经黑透，王蓝握着手机站在客厅里。
厨房里是一个男人忙碌的身影。
男人把弄好的饭菜端到餐桌上解下围裙走到王蓝身边环住她的腰说：“别发呆了，快来尝尝我做的新菜品。”
王蓝扭头笑，她盯着男人那张成熟的面孔轻声说道：“他回来了。”
男人顿住松开王蓝：“你还要继续等他？”
王蓝低头沉默不语，她撩开左臂袖子纹在上面的名字赤裸裸地映入两人眼里。
男人抱住王蓝他拍着她的背，声音里满是寂寞：“我干涉不了你的爱情，可是我可以给你一份安定的感情。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没有那么爱他了，回到这里回到我身边。”
王蓝趴在男人肩膀上，画了妆的脸在此刻显得格外迷蒙。
火车北站郑熙哲拎着行李箱，在等出租车的空隙里买了个烤的黄腾腾的红薯给安七羽。
安七羽捂了半天把红薯掰成了两半：“我的红薯分你一半。”
人群里是郑熙哲轻柔安七羽头发的画面。
“等会我就直接回家，不去你家了。”安七羽啃着红薯，并没有抬头去看郑熙哲。
“怎么了，不是说好一起回去的吗？”
“西娴要来我家，她想和大家一起聚聚。”
“我也想去你家，怎么办？”郑熙哲把脸埋进安七羽颈窝间拿脑袋蹭了蹭。
“正经点。”
“正二八经地正经不起来。”脑袋继续蹭。
“走开。”
然后十分造孽的一颗脑袋被安七羽抬手一拳击晕转了几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出租车在院子外面停下的时候已经是夜间十一点。
安七羽下车，从后备箱里取下行李刚走几步就看见了等候在楼底下的父母们。
她拎着行李小跑上去抱住母亲蔡云，眼泪也就在顷刻间哭了出来。
父亲安勇接过她的行李揽着她们母女往家中走去。
客厅里是蔡云早早准备好的饭菜，只等安七羽回来好好补一补。
“快把脸洗一洗，多大的姑娘了还动不动就掉泪。”
安勇扯了几张抽纸放到安七羽手上，接着说：“我去把饭热一下。”“爸别弄了，我和朋友在外面吃过了。”
安七羽擦着眼泪，小心地说着话。
这次去北京她跟他们说是和以前的好朋友一起去的，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起过郑熙哲。
“再吃点吧，妈妈辛辛苦苦给你做的。”安勇看着一桌饭菜，又看了看安七羽。
安七羽摇头，搂着蔡云说：“妈，我明天吃。坐火车做的好累啊，让我先睡一觉。”
“好好好，妈妈去给你放热水好好地泡个澡。”
“嗯。谢谢妈妈。”
安七羽躺进自己房间她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好像有无数个郑熙哲在上面飘来飘去。
她一个一个地数，数着数着就又忘记了个数。
然后又从来反反复复。
等蔡云放好热水进来喊她的时候，她已经睡了过去。
蔡云看着熟睡的女儿，轻声地叹了口气。
给她盖好被子，关上房间的灯退了出去。
客厅里安勇看着电视，见蔡云一个人出来就问道：“小羽呢？”
“睡着了，看来这次旅行是真的把她累坏了。”
蔡云在沙发上坐下来，心里一阵阵絮乱。
郑熙哲家楼下他拉着行李箱站在原地没有动，对面是披着一头乌黑长发的王蓝。
他看着她，除了惊讶还是惊讶：“你今天是专门过来的吗？”
郑熙哲开口打破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王蓝点头说是，她走进郑熙哲站在他面前。
原本精致的妆容被她在来这里之前给洗掉了，她看着郑熙哲问：“安七羽呢，怎么没有一起。”
“她回家了，明天西娴要去她家。”
“听说你要去当兵了，是真的吗？”
“嗯。”
“她知道吗？”
“跟她说了。”
“真羡慕她能拥有你。”
黑夜里王蓝仰着头，清汤挂面的脸上有着让人心疼的神情。
“王蓝别这样，都这么晚了快回去吧。”
郑熙哲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时候他看到王蓝这样为他其实心还是会难受的。
可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爱情都是自私的谁叫他先遇见了安七羽。
“我想抱抱你。”王蓝抿着嘴，她今天来只是想要在远处偷偷地看他几眼几眼就好。
可是现在好不容易安七羽不再他身边，她多想抱一抱他感受一下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
郑熙哲僵住他看着王蓝，这么长时间里她从来都是这么执着地等着他。在他和安七羽吵架的时候，在他孤独无助的时候她总会出现，不吵不闹地像一个安静地稻草人。
没有抱怨没有破坏，有的只是安静地在离他很远的身后默默地喜欢着。
王蓝走向前张开双手轻轻地搂住了郑熙哲的腰，那一刻她是这时间最幸福的人。
安安静静地依偎在喜欢的人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感受着他的温度。默默地等待了两年的拥抱，就在这个月朗星疏的夜晚得偿所愿。
“你知道吗，我日日夜夜都在想如果被你拥入怀里的人是我那该有多么美好，可是我只能幻想只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里看着你牵着别人。可是我不后悔，为你做再多的事我都不后悔。”
“以后把心从我这里拿走，去爱一个值得你爱的男人。”郑熙哲把王蓝从怀里推开，双手扶着她的肩继续说：“你很好，可是我已经有安七羽了。”
“呵呵。”
王蓝苦笑，眼泪也就跟着哭了出来。
她看着郑熙哲这个她爱了两年的人，为什么就那么喜欢安七羽。
“郑熙哲，我把整颗心挖烂摆在你面前，你分明看到里面全是你的身影却还是那么无动于衷。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黑夜里是王蓝撕心裂肺的哭声，和郑熙哲一张难以形容的忧伤的面孔。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愿意伤害你。
可是我不能放弃她。
——郑熙哲
那晚安七羽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弄丢了郑熙哲。
她在人流中拼命地喊着他的名字，喊到声嘶力竭也没有人搭理她。
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眼角有泪，她打开台灯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摸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登入QQ，郑熙哲的头像亮着。
安七羽点开他的空间，上面显示着他最新的一条动态。
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安七羽试着拨通郑熙哲的号码，响了三声电话被人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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