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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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轰隆隆一阵声响，一辆大马力的摩托车擦着肖寒的背包而过，肖寒脚步发软，差一点就倒下，成了车轮之魂。他心里大骂哪里来的不要命的狂徒，自己不想活，别人可不想死。

　　肖寒正骂着，那摩托车又轰隆隆的折回来，在他面前一个急刹车。骑车的人摘下墨镜，面上的皱纹一挤笑道“是大学生回来了。”

　　肖寒机械的点头应付，他定眼一看，才认清来者是他的小学同学。他初中未毕业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做生意，不到几年时间就成了小区的百万富翁。早早的实现了邓老人家所说的小康生活，现在正向大康迈进。小区的人都羡慕不已，常常那拿和自己比较。人家成家立业，肖寒还是一靠父母混吃混喝的狗屁大学生。

　　在他的摩托车后座上坐这一个呲牙咧嘴的小男孩，正咧着嘴朝肖寒傻傻的笑。同学转过身对那小孩说：“芽儿，你以后要好好学习，要像叔叔一样上大学。”那小孩似懂非懂的口齿不清的答应着。

　　肖寒告别小男孩，一路思索着。父母对自己充满希望，希望自己学业功成，上学的最终目的不还是工作，一个月的千儿八百怎能孝敬父母，自己怎能生存，怎能让心爱的人过身幸福生活。每每想起父母头上的白发日渐增多，他都愧疚不已。肖寒回到家里，父母自然喜不自禁，父亲检查他考研复习的怎么样。母亲就去买了几只老母鸡做成鸡汤，整个假期都把他泡在鸡汤里。

　　泡在鸡汤里的日子还没准备干点事情，在反复的吃和睡之间才倒腾了没几次，肖寒的假期就这样结束了。这就像一个人刚出生还没准备干某事，就已经离坟墓不远了。在这期间肖寒止不住对刘珊的思念，逃避不了的考研复习苦难。终于在开学之后的几天里，经过垂死挣扎，忍之又忍，考研考试结束了。

　　肖寒躺在床上三天三夜，以补充几个月以来睡眠的不足。昏睡道第四天，被手机铃声从梦中震醒。“喂，是珊珊啊。终于可以通话了，你想死我了。”

　　“我打了那么久你怎么才听见啊，考研怎么样？我们后天就回去了，你要接我。”刘珊那边穿了委屈的声音。　

　　肖寒内疚的做起身子道：“刚才睡觉了，我严重缺乏睡眠。考研就不要提了，爱咋样就咋样。”

　　“那好吧，我们也都不要罗嗦了，我也好累。明天你不要忘记接我就行了。”刘珊那边传来打哈欠的声音：“你好好睡吧，我挂了。”

　　肖寒本想问问有没有人欺负她，那边就传来了嘟嘟声。肖寒只好兴犹未尽的倒头再睡，打算明天以崭新的面目去迎接刘珊。忽然电话又响了，是是杨阳打来的，她问肖寒考试考的怎么样。她前几天去外婆家了，所以没给他打电话，她无关痛痒的说了一大通，最后要请肖寒吃饭。肖寒推脱说回家休息了，杨阳只好无奈的谈了口气作罢。

　　第二天肖寒早早起床，为了心爱的人，精心打扮一番。天还未亮就来到车站等待，站内空旷无几人，只有几个半老妈子手里领着个小孩来回走动。他们不时的凑到他跟前问道：“大兄弟住宿吗？我们的房间是准三星的，保准你睡得舒服，一觉睡到天亮。”此时天确实已经大亮。

　　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学校的破车才慢慢的驶来。刘珊瘦俏俏的从车上走下来，肖寒看见她憔悴的样子，心痛的几乎要落泪。两人轻轻拉了拉手，久久对视着，在此场合拥抱是不合适宜的。这是高天祥像企鹅一样左摆右晃的从车上走下来，这兔崽子不是受罪的料，几乎必要来还要肥。他仿佛不是去写生的，而是专门度假旅游享受的。

　　肖寒一把从高天祥肩上拿下刘珊的背包挑衅道：“兄弟辛苦了，谢谢你照顾刘珊。

　　高天祥尴尬笑道：“哪里的话。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王飞和李旺叽叽喳喳的从后面闪出来，王飞瞥见肖寒粉化乱颤道：“大才子，考研考的怎么样？去北大有没有没问题啊？”

　　肖寒吹道：“北大不敢说，只要是北京就行啊！你们下年考中央美院，到时候我们又可以做邻居了。”

　　王飞拍手欢道：“那最好！那最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在北京打天下。”王飞乐的拉着刘珊的手征求她的意见，刘珊只是笑笑说：“我们离那一步还远呢。”

　　被人冷落在一边的高天祥此时凑上前来建议道：“各位同学，我们好久不见了。今晚聚聚吧，我请客。”他此言一出，除了王飞瞎起哄，没有人积极响应。

　　肖寒见高天祥又出馊主意，凡是他的建议在肖寒看来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__没按好心。肖寒见他没和众人的口味，挡道：“大家这么长的时间跋山涉水一定都很累了，还是各自回去休息吧，以后再聚。”肖寒说话当然有些分量，众人的确很累，就此散了火。高天祥不愉快的看着肖刘二人上了出租车远去。

　　肖寒本想也请刘珊去吃饭，但看着她憔悴点的样子，就劝早她回家休息。两人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相互依偎着，体会已经很久没有过的温馨。不久就到了刘珊的家，两人只好象征性的的轻吻了一下，依依不舍的分手。

第一章
第二天下午，肖寒接到刘珊的电话说她懒得出去，父母都不在家，自己一人太闷，让肖寒过去。

　　肖寒受宠若惊道：“好珊珊，不会吧。这样不好吧，我还没成为你家的正式女婿就去你家，你不怕引狼入室吗。”

　　“肖寒，你平时不是但挺大的，这次怎么怕了。像你那绵羊样，能和狼沾边吗？”刘珊电话那边传来鄙夷的声音，接尔她又命令道：“限你二十分钟来，要不就不理你了。”

　　“遵命，我马上到。”

　　肖寒飞速的下床，沿着小路拐弯抹角的来到刘珊家所在的小区。他虽然认识刘珊很久了，每次送她回家也仅限于小区内门口的绿化带内。今日他真正登堂入室心里还不由的紧张。

　　他根据刘珊的指示顺着大道来到小区的深处。此小区全是富人居住区，小区内都是洋房别墅，看得肖寒眼花缭乱，从外观看就甚是豪华，更不用说室内了。他来到地六栋别墅前，那别墅更是豪华。肖寒轻轻按响了门铃，刘珊从阳台上露出头来向他招手道：“肖寒，门没锁，你快上来。”

　　肖寒规规矩矩的按照她的指示开门，可是刘珊家的锁太先进，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打开，还累得满头大汗。刘珊笑吟吟的旋风般的跑下来，用手轻轻一按，那锁像听了话似的，一下子弹出来。

　　肖寒傻呆呆的跟着刘珊进了她的卧室，她的卧室简直是一个艺术的小天堂，小天堂内摆满了她的实习画，在墙角一侧放着一尊沉思者的雕塑。肖寒看了一眼调皮道：“你不是说一个人在家吗？”

　　刘珊惊异的向四周看看，忽然见肖寒的目光落在那尊石像上。她吃笑道：“想不到你还和这玩意斗气。你要是真生气，就抱着它跳楼吧。”

　　肖寒忽然转到她的身后从后面抱着她道“哈哈，我可不想死，我死了谁陪你解闷啊。”

　　“哼，谁稀罕。”刘珊摆弄着手中的一幅山水画道：“你看看我的写生作品吧。”

　　在她的画中远处有一座高山，近处有一条河流，中间的草坪上坐着一位美丽少女。少女的眼睛望着天空中朵朵漂浮的白云，那白云一直延伸到无穷尽处。

　　肖寒的眼光也一直延伸，落到刘珊白嫩的玉颈上，他不由的产生一种冲动，低头在她的脖子上深深的一吻。刘珊‘啊’的一声手中的话掉了下来，身子随着软了下来，轻轻倒在肖寒的怀里，两人尽情的吻着，好像要把分离是的损失全都补回来。肖寒拨弄这她的头发道：“今天你应好好睡觉，好好休息的。”

　　刘珊疲惫之意犹在，幽幽道：“我不想睡觉，只想见你。”肖寒亲着她的额头，两颗热泪忽然滴下来，落到刘珊的脸颊上。

　　刘珊正在温柔梦乡之中，猛然睁开眼说：“咦，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流泪了。”

　　肖寒登觉失态，忙解释道：“我看你这次外出累成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心痛。”

　　刘珊的花拳砸了他一下，娇嗔道：“哼，没想到你还挺有良心的。现在正是你表现的时候，现在你就陪我睡觉，晚上请我吃饭。”说完双目紧闭，依偎着肖寒，一会儿就打起小呼噜起来，她的确太累了。

　　肖寒怀里抱着她却怎么也睡不着，马上就快要毕业了，将来不可预知，他能和刘珊一直好下去吗。看着刘珊富丽堂皇的家，再看自己身上穿的打折衣服，肖寒心里有不堪承受之重。倘若他们将来真的能在一起，肖寒真的能给她幸福吗？

　　下午肖寒带这刘珊去乔伊纳吃西餐，半路上正巧碰见舍友梁志超背着一袋盗版碟片到处兜售。梁志超看见他们主动凑上前道：“兄弟，买张碟子吧。有欧美的，东南亚的，还有非洲的。”他诡笑的看着肖刘二人。

　　肖寒气鼓鼓道：“去去去，还坑起自家兄弟来了，小心被抓。”梁志超考完研无事可干，又操起他的老本行，走街串巷卖盗版光碟。

　　梁志超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又笑嘻嘻道：“老子玩的是毛主席老人家的运动战路线，他老人家的指导路线，哪会出差错。”

　　肖寒和梁志超说的是行话，刘珊一点也听不懂，纳闷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不管他，我们去吃饭。”肖寒推着刘珊走向乔伊纳。

　　梁志超是山西人，他家在黄土高坡上的一个小镇上。那地方特别穷，整天吃咸菜窝头。梁志超在上大学以前几乎没吃过白面馒头，他一家人紧着腰带供他上学。梁志超终于不服所望，成了镇上第一个走出的大学生。

　　第一学期开学，梁志超交足了学费，兜里只剩下二百元，以后的生活费也没了着落。但他不愧是晋地出身，有着晋商的经商头脑。星期天他到旧货市场转悠，发现那里卖###的最挣钱，于是他就花了一百元拖回宿舍一箱盗版黄碟，晚上到各个宿舍兜售。###在大学生中几乎供不应求，因为大学生活中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是时间，在宿舍里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用在看片子上，###尤其最受青睐。

　　买盗版碟片虽然很违法，在社会上打击力很大，但在学校里卖相对更安全些。学生们对碟片的来源封口都很紧，否着以后就买不到廉价碟片了，这其中包括一些欧美大片，如指环王、拯救大兵瑞恩之类。这些碟片两元一张，既方便又实惠，又能大包眼福。卖碟虽违法，但解决了一些贫困大学生生活费的问题，就像梁志超，通过卖碟，他除了生活费的开销外，还富有余足。

　　自从梁志超干上这一行，他吃喝不用愁了，摩托罗拉也用上了。但贪心是人的本性，为了扩大利润，星期天梁志超把市场打到校外，在校外的一些人多且安全的地方兜售。在校外卖可不比校内，他需要面对两大方面的压力，一是警察，二是同行竞争的小混混。

　　梁志超对付警察的妙招就是逃跑，他对学校周围的环境了如执掌，真的见了警察他就跑一圈绕回学校，混在众多学生中，警察就再也那他没办法。要是碰上便衣警察那就麻烦点，他先说软话，把自己说的比非洲难民还穷，以博得警察叔叔的同情，实在不行就使出下跪饿招数，碰到心软饿警察就能蒙混过关。但这样的机会很少，他大多数不是被罚款就是被没收。

　　对付小混混是梁志超最头痛的，他不是被暴打一顿就是被抢劫一空。对付他们的唯一办法还是跑。梁志超力量强大，身体敏捷，又是长跑冠军，提着裤子跑马拉松都没问题。那些小混混们人虽多，但他们个个不学无术，身子虚的很，最他不到二百米就得累趴下。梁志超就充分利用‘运动战’作战法则战胜一切来犯之敌。所以他特别崇拜十大元帅，他在宿舍的墙上挂满了十大元帅的头像，枕头底下枕着十大元帅的运动战方略。他每天晚上必定细细研读，学习运动战的奥妙，把它用于经商之上。这也可以说是学以致用了。

　　梁志超在宿舍里的影响力是最大的，因为他为宿舍带来不少恩惠。每次还未发行上映的大片，最先在他们宿舍里上映，令宿舍兄弟第一时间大饱眼福。每次放片都引得外边宿舍的加入，排队几乎都排到门外，几十可脑袋挤在一起盯着十四寸的电视屏幕看的仅仅有神，比聚众赌博还过瘾。所以每个星期天西欧啊寒的宿舍里都是通宵。

　　对于宿舍里志存高远、想考北大的余光光来说梁志超就是他的大敌，绝对的不良大学生，罪恶的典范。每每宿舍里放碟余光光不得不跑到楼道里或别的宿舍看书，最令余光光心烦的是回去睡觉的时候，那满屋淫秽的声音时时不堪的进入他的耳朵，令他全身发热难以入睡。余光光一年来被他折磨的一度疯狂，每次在睡梦中他做起来大骂。却招来梁志超粉丝的数落，余光光难违众议，却又忍无可忍，他最后专门去买了一套如何破坏电器设备的书，书中有例如如何在VCD和电视的外观毫无变化的情况下，改变电器的内部结构，让VCD、电视放不出图像。

　　就这样宿舍里的电视一坏再坏，梁志超也就没了辙。看不到碟片的内容就再也无法像购买这讲说精彩的内容了。他不得不每周抱出去修理一次，余光光破坏的技术越来越精湛，梁志超每次维修费用的花费越来越高，最后梁志超实在扛不住了，不得不向余光光低头，控制每次碟片播放的时间。

　　考研的时候兄弟们都像高考一样紧张的备战，梁志超就更没有在宿舍里播放的权力了。他只好到校外租了一个屁点大的地方，一心二用，一边准备考研，一边专心做起碟片生意来。

第二章
梁志超很久没有和宿舍的弟兄见面，今日见了肖寒格外亲热。一面贼溜溜看看周围，一面笑咪咪的打量着刘珊。说他今日发了点小财，想请他们吃饭。肖寒和刘珊两人很久没有在一起品味小餐了，他本想和刘珊吃顿情侣饭，但梁志超诚心请客，他也盛意难却，在征得刘珊同意后，三人一起来到乔伊纳西餐厅，要了三份西餐边吃边谈起来。

　　梁志超最近联系到省外的一家大型音像制品厂，他们的音像制品虽然是仿制，但质量与正版的不差丝毫，非专业人士分辨不出。梁志超和他们签订合同，从那里大肆订货，打着正版牌子的名头销售。他现在已经成为那家公司在本市的总代理，成为名副其实的音像制品发售商了，不再是以前的街头小混混。同时他也得到了公司大量资金支持，开始市场开发的初级阶段。

　　梁志超春风得意，越说越起劲。他随手把手中的餐巾纸一杨，那纸团长了腿似的，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对面女孩正要往嘴里送的汤勺里。

　　热汤溅了女孩一脸，女孩惊叫骂道：“是谁？这么缺德。”与那女孩同座的三个黄毛青年猛地站起来，吼道：“是谁？有种的站出来。”三人大有要把西餐厅拆了的势头。

　　梁志超酒过三巡，火势正旺。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缓缓的站起来对那女孩说：“好妹子，对不起。是哥哥的不对，我赔你一顿饭。”

　　那黄毛见有人站起来，窜上去抓住梁志超的衣领狠狠道：“小仔，没长眼睛还是怎么的，是不是欠揍。”

　　梁志超理直气壮道：“我又没扔到你的屁眼里，我向她道歉了，并且还要请她一顿，管你屁事。”

　　那青年抡起拳头，对准梁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