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祭〉-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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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了，我的理想是高于一切的！这次期中考试无论如何也要考第一！我与他们同在一所学校共同学习，我怎么能落后于他们？待眼前的树重生叶之时便是我马雯功成名就之日！

　　在外边溜达半天后，马雯才慢慢踱回教室。同学们依旧在吹着。是时候了，应该学点儿东西了。马雯说着，取出那本在假期没看完的《语文读本》看起来。左同桌曲趋转身奸笑道：

　　“哟，班里的第三这么用功，下一次还不得成第一了呀！”

　　马雯一见这他皮笑肉不笑的出语讽刺便来气，很又水平的翻了个彻底的白眼道：

　　“去你的吧，伪君子！‘赖蛐蛐儿’！不就是第二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拿第一呀！”

　　“呀，这么久不见还是那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我不想做第一，第一留给你做！行了吧？”甄君奸笑兼嘲笑。

　　“你不觉得这是废话吗？！小人得志！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败在我的手上！”

　　甄君依旧奸笑，轻蔑地说：

　　“是啊是啊，到时你都是第一了！甚至你现在就是第一了，我怎么能不败在你的手下！”甄君说完，又做出意味深长的可憎笑容。

　　马雯怒目而视，胸中的怒火正熊熊燃烧！他拍案而起，吼道：

　　“你他妈是不是看不起我？！”

　　甄君扭过头，用侧脸对着马雯笑道：“你是‘第一’，我怎么敢看不起你呀？”

　　马雯突然得了“第一综合症”，一听此二字，胸中的怒火不由得冲出四层楼直上云霄。他猛地抬起左腿，一脚向甄君踹去！“我操你妈！”“‘妈’音落时正是甄君胸膛被踹之际，甄君不由得捂胸倒地。其实这也怪他刚才扭头，给马雯创造了攻打机会，否则…甄君奋起之后，一拳直冲马雯的左臂打去，马雯闪躲不及，被击中后退了一步。甄君是文弱书生，此刻又受了伤，能把马雯打到并打退一步已经很不错了。马雯再欲上前时早被贾余，“二郝”拦住。也只有这仨人，别的‘好学生’宁肯为做一道1＋1究竟等不等于2的问题求证的昏天黑地，也不愿上前劝架。他们还会颇为高兴地说：“打吧，打死一个算一个，算失去一个竞争对手！”

　　“刚开学就打成这样，那以后还不得闹到玉皇大帝那儿去！”郝达说。

　　“有本事抄家伙，看谁狠！”郝边撒开马雯

　　“算了吧，雯哥。到底大家都是同学。”贾余说。

　　三个人三番说法，说的马雯不好再动手。他再看一眼甄君，那小子正在老老实实地摸胸口。马雯怕再打下去会把伪君子打成死君子，也只好作罢。

　　马雯愤懑地坐下，转过身背对着甄君。倾刻间觉得浑身发热，仿佛身上沸腾的热血仍未停止，他觉得越来越热，浑身像火焚一般，由以胃为甚。他想胃肯定是拜神侯为师学会了吸能的功夫，把世间万物的能量，都吸纳到了自己身上。他又一想这不可能，肯定是怒火被甄君搞的太旺，把胃点着以致急火攻心变成攻胃了，于是他想到了水。

　　马雯不断地喝水，一连喝了四大缸（当然是茶缸而并非水缸！）剩下的节目便是上厕所了。这个很有规律，马雯每隔十分钟便去一次。待过两三次后，他不耐其烦，愤怒索性呆在厕所里不出来。

　　也许是长时间不上课的原因，同学们一上起课来便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诸位老师对此深为不满，纷纷到班主任那里打‘大报告’。班主任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遂召开紧急会议。在会上，他每讲几句，马雯便喝口水（当然不是喝“口水”）。班主任说根据各科老师的反映，同学们上课时很不活跃，既不举手也不吱声，既不抬头也不问问题，活像一只只死绵羊。马雯只是淡淡笑笑，因为上课时他嫌课太简单或老师讲的太慢常常一个人独自思考独自研究，说是一只标准的死绵羊并不为过。班主任还补充说早晨晨读要大声朗读。马雯又是淡淡一笑，因为他不喜欢朗读，更不喜欢大声朗读。他喜欢用眼去看，然后闭目默背或静静地思考。老师们见他成绩较高，也就默许了他这种“背叛”的读书方式。

　　在同学们（除了马雯）的共同努力之下，一段时间后，老师们提出的问题渐渐得到了解决。但马雯的问题却更加严重了，他的胃烧的几乎要焦掉了！几天以来，马雯被胃热搞的极易狂暴急躁，常常在看书时把书本狠命地摔，或因为芝麻粒大的小事和同学大吵，差一点儿就点燃引线，他自觉活的太痛苦，他几乎成了一个水桶，甚至有的时候喝水喝到半夜才能够睡去。

　　这次很不凑巧，马雯没有提到开水，他在百般无奈之下到食堂提了一暖瓶凉水。回去后刚喝了两口便觉胃凉如冰，爽到了极点！于是乎，一暖瓶冷水倾刻下肚！同学们见状诧愕不已纷纷要去找班主任。理由是马雯大冬天喝凉水，而且一喝就是一暖瓶！这纯粹是神经错乱！马雯安之若素拦住他们说：“我感觉好极了，好的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叫‘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叫‘很爽’；用三个字来形容，那叫‘相当爽’！”同学们听他能说出这么‘经典’的话，也就信了他神经线路运行正常。

　　乐极生悲这话不错，可要在后面再加三个字——悲生乐。当天晚上，马雯万分无奈地两次离开眷恋的被窝去上厕所，可第二天早上胃便神奇般地好了起来！马雯兴奋难抑，直对人说自己发现了一条重要的定则！偶然可以创造奇迹！病一好，马雯的心情自然也好了起来。他明白要好好珍惜自己，因为他想到了好像是“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一旦失去你才知道它们的宝贵——青春和健康”的话。

　　身体的病一般易于疗治，而心中的伤却往往难以抚平，甚至使人变狂变疯变傻。

　　晨曦普照教室，班主任倏忽杀进来赶走讲课的老师，略有匆猝道：

　　“今天下午市领导来要我校检查，校长召开紧急会议，就此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因为到时侯那些领导会抽出学生去提问。校长怕你们说错（应该是说对）话，所以叫我先提醒一下。到时你们一定要按我所说的去说，千万别出岔子！千万！我先问一下，咱们一共有多少科目呀？”

　　“七科！”

　　“十科！”

　　班主任笑了笑，说：“应该是十二科。除去文化科和音体美，还有青春期教育和综合实践，这两……”

　　同学们打断他的话，呢喃细语道：

　　“可我们没上过这两节课呀，甚至连音体美也很少上。”

　　“同学们，你们听我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们一定要按我所说的去说。为了学校的利益，你们必须得这样说！校长说谁要是说错话就把他开除！”班主任语气逼真的还真唬住了大部分学生。

　　“我马某人是被吓大的，别拿开除来唬我！切，丢人！”马雯暗下鄙夷。

　　“那——接着上面的说，这两科的老师是你们的生物老师和地理老师”。（“他们行吗？谁教谁还说不定呢！”马雯暗笑道。）在这些老师里你们不知道谁的名字？

　　“体育老师！”同学们异口异声道。

　　班主任扭头写上“赢付”二字。

　　“赢付！”同学们异口同声道。

　　突然间赢付破门而入，瞪大两只牛眼眼；同学们大笑不已。赢付刚才是紧急会议的会员，明白怎么回事儿后傻笑一个，狼狈而走。

　　“还有就是我们没有上晚自习是不是？”

　　“不是！”诚实的同学说。

　　“是！”乖觉的同学喊道。

　　马雯是个疯子，疯得不会说“是”或“不是”，疯得眼前乖觉的同学明明喊的“是”，在他脑袋中却也变成了‘否’。

　　班主任提高了音量，发言道：

　　“这两种观点都是片面底，应该是住校的同学上晚自习，跑校的同学回家。”

　　“噢！……”同学们茅塞顿开！

　　班主任翻一下写在心上的撒谎的草稿，说：“那我请问住校的同学，是你们上自习，还是老师来上课？”

　　“上自习！”住校的和不住校的同学都变聪明了，惟有马雯还在装疯子。

　　班主任满意地点点头，说：

　　“对！到时如果被抽到就这么说！还有，我们每周休息几天？”

　　“两天！”聪明者道。

　　“过双休日是小学三年级的事，那也是学校为了应付上级检查而大出血。”疯子道。

　　“马雯，你小子可别给我出什么差错。我们每周休息一天半，周六下午至周日早上休息啊”。马雯暗笑道：“按您的算法，一天应该是十二小时！我们这些老师没有早到、迟到、早退、上课抽烟、酒后上课、打人、骂人、打手机……！”

　　突然，一阵美妙的无法再美妙的歌曲传来：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班主任慌忙出去接听！

　　同学们哄堂大笑，马雯摇头淡笑。同学们是因笑而笑，而马雯是因轻蔑而笑。他笑班主任的虚伪，他笑别的老师也有上述种种毛病。

　　“没有上述的现象吧？”班主任边进门边说。

　　同学们笑而不答，表示默认。

　　班主任盯着前排的一个女同学竭力思索，良久方道：

　　“还有……还有就是大扫除，我以组为单为给你们安排一下……”

　　任务安排好后，众生欢欢喜喜、吵吵闹闹、忙忙碌碌起来。马雯一组被安排擦玻璃，孰料玻璃竟故意和他们呕气，任凭同学们百般擦试，它就是擦不净。同学们一个个都成了粉刷匠，这让马雯想到了《我是一个粉刷匠》，想到了当时与伙伴们同唱这首歌时的天真无邪的欢笑，他禁不住低声吟唱起来：

　　我是一个粉刷匠　

　　粉刷本领强

　　我要把那新房子

　　刷的更漂亮

　　刷了房顶又刷墙

　　刷子飞舞忙

　　哎呀我的小鼻子

　　变呀变了样

　　歌唱完后，马雯甜蜜地笑了，“还是小时候好啊！没有累人的作业，没有名利的诱惑，没有痛苦的回忆，没有伤心的眼泪……一切都那么的美好，一切都那么的纯真。现在我倒是长大了，可……人若是永远停留在童年该有多好啊！可世界怎样向前发展呢？干嘛非要向前发展，停留在欢乐中不是很好吗？人活这一辈子干嘛非要那么累？活的开心一点不好吗？干嘛非得给社会做那么多贡献？到头来结局又是什么？一堆黄土？这种观点太消积了，人应该积极进取，要有理想，可理想能当饭吃吗？我，算了吧！越想越头痛，去他娘的吧！”马雯胡思乱想，乱想乱擦，谁知乱擦的玻璃后来竟如没玻璃一般透亮透亮的！马雯的奋激冲出嘴巴：“奇迹！奇迹！”

　　当天下午，真正的奇迹终于出现——没来检查。同学们大悲过望，愤恨万分骂声载道：“他妈的这不是骗老子吗？！他爹的这不是玩老子吗？！”钱司誉把抚慰广大人民群众的牛劲拿出来抚慰广大中学生，憋了半天终于放出一个——说出一句话：“领导明天来。”

　　同学们万分不乐意地在下午又打扫了一遍，更亿分不乐意的是打扫厕所的同胞们，她们打扫完之后，又在第二天早上打扫了一遍！真是痛恨万分！

　　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校领导突然接到上级指示：市领导因故取消了检查。同学们得知此事后“恨欲狂，长刀所向”，直想剁了市领导，还有校领导。诸位班主任为防止学生暴乱，纷纷劝解说：“不来是好事儿，来了若查出问题来，谁脸上都不好看。再说了，我们打扫了卫生，学习环境也幽雅了呀。”同学们一想也是，回头便把这事儿给忘了。马雯突然有了思想家的思想，认为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应付！老师颇有心计地应付上级检查兼帮助同学们应付考试，同学们则迷迷糊糊地应付上级的上级的检查应付考试。

　　“说曹操曹操就到”，说考试考试就来。考试过后，马雯感觉好到了好的尽头，相信这次足以做第一。

　　令狐冲说：“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但此刻的马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没有坐到第一的位子，他比原　先还落后了三个名次！他不敢相信，说：“这就是我马雯苦战后的结果？我为此所做的努力就这样完啦？”　他想到了西楚霸王项羽，“世人喜项羽多言‘英雄’，言刘邦则‘无赖’二字。英雄安能以成败论之？”他自解又自嘲，“好好笑，败了就是败了，怎么还为自己找解脱的理由？好好笑呀！”想完，漫无目的地瞎走，不经意间到了操场。

　　操场上朦朦胧胧的。马雯不知道这是烟雾弥漫还是自己的眼睛变模糊了。他一颠一波地走着，眼前是一个小子在练习翻单杠。他翻了很久都没有翻过去，尽管他一直在咬着牙努力。马雯缓缓地走过去，那小子毫无反应。马雯不知道他是没发现自己，还是发现了自己却视而不见。

　　“他很痴迷很努力啊！很像我啊！”马雯默默地说，听那口气，仿佛自己是多么伟大的老前辈。“我应该去指导他，就算是助他成功吧！唉，算了吧，自己整个的就是一窝囊废，还有什么脸面去误人子弟？”就在他即将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那小子腾空而起‘刷’地翻了过去！啊！……

　　马雯惊叹不已：“这才是我马雯应用的本色！”他走上前，笑道：“兄弟，翻的不错！我也会呀。”

　　“真的吗？那你给我做个示范。”那小子眼中放光道。

　　马雯笑了笑，一口气连翻了五个！

　　那小子佩服不已，惊诧不已，心中的激愤冲出嘴巴：

　　“太棒啦！太棒啦！好厉害！……”

　　“我问你，你翻单杠为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翻，然后很开心，哈哈。”

　　“是这样的？看来我太过深沉城府太深了，自己喜欢就去做，无需什么理由。你太伟大啦！”马雯用力拍拍那小子的肩膀，眼中放射出敬佩的光。

　　“不，这没什么的。”那小子淡然一笑，说。

　　马雯自感相见恨晚，心悦诚服，说：“看来我的城府确实太深了，深不可测也没资格将其形容了，人还是单纯一点儿好呀！你叫什么名字？咱们相见恨晚呀！”

　　“既然单纯一点好，那你又何必问我叫什么名字？”

　　那小子笑了，笑容清湛明朗而纯真安然。

　　马雯也笑了；笑容舒畅而释然。

　　回去后；马雯深刻地反省了一下。他拿出一张纸；边想边写：

　　我这么努力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报效祖国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做贡献？好象是的，可现在谁会这样想？他们想的只是找个好工作，能够赚很多的钱！其实他们这样已经算是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做贡献了，尽管他们不是这样想的。其实教育为求职服务也是必然的，是由社会制度决定的。那我是为了我的理想？那我的理想是什么呢？小时候想当科学家，稍大后想当解放军，这都不算。我记得我在四五年级的时候想当一个作家。对！就当一个作家！每一个年轻人都该有一个梦想！可现在的学习对当作家有用吗？应该有用吧，我记得我小学的数学老师说过：“一个作家应该懂历史、懂哲学、懂经济学、懂生物学、懂数学、懂地理、懂物理、懂化学、懂美学……”还有许多，我想不起来了，况且表哥再三劝戒我要好好学习。不管怎么说，学习对当作家有……百分之六十的作用，另外的百分之四十要靠读书和练笔。可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