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祭〉-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嗨！这难道不该表彰么？那些围观的人连小偷都不如，这世道真是——嗨！……”

　　“可别这么说，若是那小偷动机不纯，想借此改变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呢？再者说了，这小偷之前干了多少坏事谁知道？能表彰么？”

　　“不对！政府表彰的是他救人这件事，并不是他的一生。”

　　“小偷也是人！对吗小雯？”

　　“是啊，也许这是小偷人性的闪光。”

　　“你看人家小雯都这样说了。再者说了，如果小偷救的是你的亲友，你觉得该不该表彰？”

　　“这只是个人的感恩心在作怪，不足以表达什么”

　　“什么叫作怪？感恩心也叫作怪？”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

　　“哎好了，好了，二位爷爷，咱不说这个了。咱聊点儿别的。”

　　“哎，听小雯这一说我还想起来了，昨天我听人说了这么一件事儿。小高庄有个叫什么……噢！卜晓的学生，他爹得了肺癌，一开始谁都没当回事，后来挺不住啦，住了院，结果花了十四万！十四万啊！嗨！……十四万你个医院给治好了也行啊！还没治好！后来那卜晓的娘，到处借钱，借不够便卖了肾！肾啊！卖了给那孩子的爹治病！嗨！也不知道卖了多少钱，还是没治好！这叫什么医院啊！嗨！后来卜晓的娘给他打电话，要他回来赚钱给他爹治病，可那孩子却说上学要紧！他还学的下去？谁供他上的学？！不孝！嗨！后来他娘病倒了，他才回来，还埋怨自己怎么生在这样的家庭里！这孩子——不孝啊！嗨”揭老说。

　　“哎，你这一说大学生我还想到了。前天我在报上看到这么一个女大学生，叫……苑水！因找工作去了无数个单位，可都没成功，后来在无奈之下，竟对老板进行性赌赂！你说这到底是怨谁啊？”揭老说。

　　“嗯！怨政策怨教育制度！”智老说。

　　“其实也怨她自己——我为什么会这么说？”马雯说。

　　“哎，小雯，这天不早了，你别让你娘挂着！”揭老说。

　　“哎呀，还真忘了。二位爷爷，再见了。”

　　马雯说完，心里很不是滋味地走了。

　　国庆就要放假了，马雯兴奋难抑，一首《童年》随口唱出。去方便时，他碰上苑豹，苑豹突然深沉地看着他，说：

　　“马雯。你一定很擅长使马吧！”

　　“使什么马？现在又不骑马打仗，真是的。”

　　“哈哈，你真是思维狭窄，我指的是‘象棋’中的马！”

　　“噢，你还知道象棋里有马？真了不起！”

　　“你看不起我？”

　　“哪儿敢呀，你这么厉害。”

　　“看来你是真的看不起我了，你敢和我杀几盘吗？”

　　“哎呀，我好怕好怕耶。我呸！还有我马雯怕的事儿吗？杀就杀！”

　　“那好！下午你到我家来，咱们一决雌雄！”

　　“我一定会去的！”

　　转眼下午已到，马雯起身前行。原来苑豹的家在马雯家北边，马雯此去也算是南慕容北上会乔峰了。不过乔峰的本事远远大于慕容复，这让马雯有些忧郁。站在苑豹家们前，马雯几许犹疑，终于喊道：

　　“苑豹在家吗？”

　　“哇，马雯来啦！快上来快上来！”

　　马雯怕上楼梯，苑豹无以向迩，只是倚门迎接。两人进屋，不免亲昵玩笑海吹神聊一阵，然后打开电视看起了《龙珠》。

　　“我就知道你喜欢看《龙珠》。”

　　“你怎么知道？”

　　“一般说来，聪明好动的男孩子都喜欢看这类动画片。”

　　“怎么，你不喜欢？”

　　“不是的，我只是很欣赏其中的创意。譬如其中的孙悟空，那要比中国《西游记》中的棒多了。日本人就是聪明，总是学习别人，然后再超过别人！”

　　“是啊，咱中国只知道‘经典’模仿，无论何时都不可能制作出那么优秀的动画片。人家日本的《数码宝贝》、《蜡笔小新》、《樱桃小丸子》等等几乎征服了整个中国！”

　　“是啊，咱中国人制作的动画片中国人自己都不愿意看！”

　　“也不知道咱中国人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真搞不懂。”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看完这集咱们就去下象棋。”

　　“OK！”苑豹打个OK手势。

　　两人很快看完了《龙珠》，之后又很快摆好了象棋。

　　“你先走吧！”

　　“先走的不一定沾光，就让我倒一次霉吧！”马雯说完，当头一炮。

　　苑豹愕然无语，许久才道：

　　“你怎么刚开始就有这么大的杀气？”

　　“我这人就这样，一‘打’起来就控制不住自己。”

　　“游戏而已，不至于吧。”

　　“废话少说，怕的话就认输！”

　　“说得好像我真的怕你似的，来！”

　　苑马二人大开杀戒！最后马雯只杀得剩一个卒，然而就是这个最不中用的卒杀死了苑豹的帅。

　　马雯洋洋自得，直冲苑豹微笑。这微笑极具杀伤力，杀的苑豹连连点头，勃然说：

　　“来，我们继续！上回是让你，这回看我不整死你！”

　　马雯依旧微笑着，继续和他下棋。

　　苑豹这次聪明了，他不再和马雯猛博，而是稳扎稳打。马雯看穿了他的心数，故弄玄虚走险棋。苑豹便前怕狼后怕虎疑虑不迭，良久也不敢动棋。马雯又以言语相激：“到你啦！快一点呀！快点快点！”苑豹慌神儿不迭，一不小心自己的车将军竟让马雯的飞象给吞了！马雯哑然一笑，说：

　　“最剽悍的车将军去矣，尔安能胜我乎？”

　　苑豹疾首蹙额，大声嚷道：

　　“不玩了不玩了！”说着便要动手毁棋。

　　马雯截住他的双手，佯装教诲：

　　“不到最后一分钟不要认输哟。”

　　苑豹想想也是，镇定了一下接着和马雯下，直到最后他被马雯杀的残不忍睹。在此之后，两人又下了###盘，苑豹竟然一盘未胜。

　　“怎么样，还敢不敢和我下？”

　　“我不怕你！不怕你！再来！”苑豹用仅剩的一分胆气说。

　　马雯此时略感疲惫，也略有骄矜，漫不经心地和苑豹下。下着下着不知如何缘故自己的车竟被自己的马和对方的炮施了定身术般不能动了！又不知怎么搞的自己的大炮竟被对方的小卒给干掉了，之后便回天乏术。苑豹没吃他几个棋子便取得了战争的胜利。

　　马雯神情怅惘，愁眉叹惋道：

　　“你小子没吃我几个子儿便胜了，我马雯达不到那种境界，算你厉害。不过如果我不骄傲大意你是不会赢得了我的。咱们再来！”

　　苑豹心里知道自己只是侥幸得胜，其实技不如人。再者，无论如何也再承受不住失败的打击了，于是笑道：

　　“我很累了，这次算你厉害！游戏到此结束吧。”

　　“我的眼睛也有点酸涩了，咱们就改天再杀吧。对了，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看的书吗？”

　　“嗯……有本《西游记》，你看吗？”

　　“是原著吗？”马雯眼中流露出惊喜。

　　“当然是了，你以为是小人儿书呀？等着，我给你拿去！”

　　苑豹很久才把书找来。马雯小心地接过，随手翻看着甜蜜地笑了。

　　“瞧你那傻样儿，跟没见过书似的。”

　　“你懂什么，这叫一见钟情。”

　　“什么一见钟情，你难道没看过《西游记》！？”

　　“那只是影视艺术。”马雯淡然笑道。

　　“影视艺术多精彩！可以让视觉得到高度享受！”

　　“名著可以提高人的修养完善人格！懂吗？”

　　“呵呵，看你跟真事儿人一样，随你的便吧！”

　　“哎呀，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这书……”

　　“嗨，你这不是看不起我吗？”

　　“那好，我借走看完了就还你，再见！”马雯心中的愉悦满的喷薄而出。

　　“真麻烦，不送了啊，再见。”

　　“是啊，好兄弟还用送呀，我看连‘再见’也不用说。不过也多亏了这小子，这书真不错！”马雯边走边想，边想边笑，边笑边抚摩着书，感觉就像在抚摩喜欢的人的脸庞。他等待不及，边走边看，也不顾会伤害眼睛和跌倒了。

　　回到家中，马雯不再看电视，把书摊在茶几上就看；想想不对，又找来报纸铺在茶几上；再想想还是不对，最后找来语文课本放在《西游记》旁，以让雯母误认为这是‘语文参考书’。至于马雯为何不在卧室中看书，是有传统的历史原因的。呆在卧室里看是要开灯的，雯母会生气，原来马雯也从母亲那里学到了节俭的传统美德。

　　雯母正在做饭，做饭没人打下手可不行。马雯看会儿书，便给雯母打打下手，做些刷锅洗碗拿盘送筷之类的琐事。但马雯并不喜欢做太多的家务，他觉得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现在确实有一些学生不会自理，但站在生存的角度上，只让他们‘学会’做家务就可以了，不能让他们做太多的家务，因为那样只会耽误时间，现在可能扫不好一屋，可将来不一定不能横扫天下。当然，这些想法马雯从未向雯母说过。她知道雯母不理他这一套，顶多来句：“少贫嘴，快干活去！”。

　　马雯一直看到晚上十一点还没睡，最后在雯母的再三督促下才去睡觉。睡时，又把书搂在怀里，幻想着在梦中也能看书。半夜，他突然神奇般醒来，首先想到的就是看书。只是暂时没了手电筒，灯也不能开。至于蜡烛，床底倒有，只是没有火柴。随后，他想上厕所，可是厕所不在屋里，外头南面和西面都是小树林。那些树枝都森然丫叉着，就像魔鬼的爪子，马雯怯懦，只好憋着尿躺下。熬过难熬的几分钟，他再也熬不下去，只好摸黑去上厕所。外面气氛很阴森，灰暗围挤着马雯，他想到了无常鬼披着白衣吐着舌头一跳一跳的模样。　

　　“啊！”突然马雯像是发现了什么，从心底欢呼起来。原来，他看到了漫天光彩熠熠的星星。星星的清辉轻柔飘逸，翩跹如柳絮，舒徐地流淌下来，弥漫在院落里。他恍然想到了刘静，“要是刘静在这儿陪我看星星该多好啊？嗨！……”马雯方便完毕，叹着气抬着头看着星回屋了。解决了问题后心情舒畅了许多，没过多久，就沉沉入梦了。

　　古白话到底是古白话，有些难懂。还时不时来个“诗曰”、“有诗为证”。每到此，马雯便闪过不读。书中还有些生僻字眼，马雯要么不去计较，要么念字的一半，当自己懂了，做“山东秀才”——其实马雯本来就是山东秀才。

　　既然是山东秀才，那看书自然不快。昨天看了那么久，只看了五回，今天飞速阅读，到黄昏时，居然读到第四十回了。

　　“可以创世界记录了！”马雯自负地说。

　　随后，倦怠的他瘫在床上。五分钟后，兴致大发，猛冲向院子抡起齐腰短棍，然后豪情万丈地向小树林乱打一气。他越打越有劲，越有劲越大，直到手痛的不能再握棍子。“哎呀，我的作业还没做呢！”马雯大吼一声，跑进屋里。

　　时间已是傍晚七点钟。

　　“也就这点儿作业，先看会儿电视再说吧！可写不完怎么办？老师会找我的。那就边看电视边做作业！这样能锻练一心二用的本事。对！就这么干！”马雯贪玩的心淹没了学习的重要性。

　　说完了就要行动起来，马雯边看边写边写边看。雯母见后，再三地劝诫，劝诫无效只好随了他。将近两小时，马雯才把作业做完。谁知一心二用还用出了惯性！在吃饭时，马雯一只眼睛看电视，一只眼睛看菜，差点儿让鼻子承担了嘴巴的责任。

　　早上到校后，马雯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不去看课本，拿出《西游记》就翻。当然，得把书放在课本下面。他翻着目录回忆了一下前面的内容，“太棒了！我居然还记得！”马雯为自己“牢固”的记忆力深感自豪！

　　直到到下学期的第三周，马雯才把《西游记》送还回去，然而并未看完。原因之一是有太多的诗文，让人看了就烦；之二是书中人物太喜欢做自我介绍；之三是有太多的磨难，马雯感觉有四十九难就可以了。

　　此后，生活便照样单调乏味起来，直到有一天……

　　课间活动时，马雯到校园中随意游荡。在停车场看到三辆倒地的自行车，“它们一定是站得太累了才躺下休息的，可再怎么着也不能躺着不起来呀，我去叫醒他们吧！”说完便微笑着去扶自行车。

　　“干嘛呢？想撒气还是想偷车？”这时三个衣着时髦的小子向这边走来。

　　马雯自觉心中不爽，想走又恐别人觑视自己，解释道：

　　“不是的，刚才车子倒了，我刚扶好。”

　　“呀，看你长得倒像个君子，不过‘人不可貌相’，你是个小人吧？哈哈哈。”稍胖的说完，哈哈大笑。

　　“噢……哈哈哈……”稍高的和稍瘦的附和着大笑。

　　“你们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马雯摆出一副大道理模样。

　　“切，还是个大道理，想不想尝尝老子拳头的味道。”稍瘦的轻蔑地笑道。

　　“哼，拳头是打不倒人的，只有道理才能征服一个人！”马雯通身书生气。

　　“你他妈的欠揍！”稍瘦的怒发冲冠。

　　“我不喜欢暴力，但真要打我就奉陪！”马雯不畏奸邪。

　　“妈的，还敢顶嘴！我——”稍瘦的刚要上前，被稍高的一把截住。

　　“这小子整个一书呆子，跟他计较别人会笑话我们的，走吧。”稍高的说完便走，那两个瞪了马雯一眼，啐了一口愤愤地走了。

　　“你们是社会渣滓！真想让你们在地球上消失——啊不，发往美国和日本，去祸乱他们去吧！反正不在这儿捣乱就行！哎，我觉得这几个小子就像《西游记》中的妖魔，而我就是孙悟空。好像差了一点儿，就算是孙悟空的小时候吧！”马雯愤愤自语，带着余愤离开停车场。

　　“似乎好久不见刘静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故意躲着我？真搞不懂。好想见到她呀！——那就去看她呗。”马雯想完，像个贼似的向刘静班潜行。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挪过三班的窗子。他伸长脖子竭力寻觅刘静，孰料没看到刘静反而和刘琪四目相撞，还被刘琪白了一眼。

　　“真扫兴！简直扫到大东北去了！”马雯半气半笑道，之后怅怅离去。谁知，刚准备离开，刘静径直向自己走来！马雯心中一阵激荡，恨不能跑去拥抱，怎奈周围有无数的灯泡在闪啊闪。这时刘静也发现了马雯，她第一反应是逃遁，可向后到不了自己的班级，于是低头做匀加速运动。就在那一刹那，二人滑肩而过，马雯忍不住叫道：“刘静。”

　　刘静转身回过头道：

　　“有事吗？”

　　“我……好久不见，你还好吧？”马雯的心跳的险些蹿出嘴巴。

　　“我挺好呀。”刘静表情空洞，面容飘忽。

　　“那——你——”

　　“还有别的事吗？”刘静似乎感到大气沉郁的强烈压力，问道。

　　“啊——噢，没有了。”

　　刘静不再说话，转身离去。

　　“哎——”

　　刘静很快消失了，空留下木头似的马雯在那里竖着。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马雯感到空荡荡的难过。

　　下午的时候，马雯的后邻居王玉笑着对他调侃：

　　“‘大道理’，早上课间操时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