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祭〉-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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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可以吧，你呢？”

　　“我？要么上天要么入地，昨天还是第十，今天便成四十了，市重点高手如林啊，我当初还不如报考这所普通中学呢，雯哥你呢？在这儿一定很吃的开吧？”

　　“我……还可以吧。咱们边走边说吧，别在这儿挡着别人。”

　　“好啊。”

　　于是两人边走边说。

　　“呵。”两人异口同声。

　　“哈，你先说。”

　　“好吧，”马雯并不谦让地说，“市重点成绩好的学生多，相信素质不差吧？”

　　“别提了，真是校风日下。每天在走廊里都可以看到男女生亲吻、拥抱，甚至胡乱摸索。前些日子还发生了一起强奸案。”

　　“什么？是真的吗？”

　　“雯哥，我还能骗你吗？”

　　“那女生就没叫喊？”

　　“她敢！那里的地痞很嚣张，打死人都察不出来，还敢叫喊。”

　　“这人还有没有人性？”

　　“人性？我看人性都被兽性代替了。”

　　“先别管这些，后来呢？”

　　“后来那女生的家长见女儿神情不对，逼她说了出来，然后报了警，把那小子抓了，听说要吃好多年的牢饭呢。”

　　“那你快说那女生怎么样了？！”

　　“那女生的父母要老师多劝劝她，老师又让同学们多劝劝她。谁知不劝不要紧，大家越劝，那女生便越是不能解脱，越以为大家嫌她，最终在六楼跳了下去。”

　　“死了吗？！”看马雯的神情，似乎想要吃了贾余。

　　“还不如死了呢，她，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啊？她摔断了腿？嗨！……”

　　“可恨的是，在女生家长找学校负责任时，学校竟说：‘说学校有责任学校就有责任了’？”

　　“混蛋！说他没责任他就没责任了？该死！不过这也不单是学校的责任。”

　　“还有，雯哥，就在这件事以后，又有一个男生跳楼死了。”

　　“什么？为什么？”

　　“嗨，有人说是失恋，有人说是课业太重，有人说着来校交的钱太多，又给校长送了很多礼，心理包袱太重，有人说是失足，甚至有的人还说是为了体验飞翔的感觉。”

　　“什么？哼！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雯哥，我看还是农村好啊！好就好在穷，穷了就没太多的心思。”

　　“没错，可社会还要向前发展，城市化还要进一步加深啊。我今后无论如何也要做一个有价值的作家，我一定要为这一切的改善而终生努力！”

　　“嗯！雯哥，我相信你！”

　　“哎贾余，你怎么变的这么开朗了？”

　　“怎么雯哥，不希望我这样？”

　　“不是。”

　　“可能是人随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吧。”

　　“什么呀？我问你，你有女朋友吗？”

　　“刚换了，嘿嘿。”

　　“你个臭小子，你以为女朋友是牙刷啊？说换就换。如果你喜欢人家，一定要好好地对待人家，不能……”

　　“好了雯哥，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哎，你们那儿的学习生活怎么样？”

　　“挺不错的，每天十节课，每周三节体育课，学校有三个食堂，早上没有晨训，星期天下午没课，每三周放一次假。也就这些了，你们呢？”

　　“我……我连说都不敢说了，真是越不中用的学校，对学生要求越严格呀。哎，你是怎么想到到这儿来的？”

　　“在家没事儿，来这玩玩儿。噢，差不多了，耽误了你很多事吧，我们再见吧！”

　　“也好，你要好好学习，再见！”

　　“再见！”

　　马雯满腹心事地骑车前行，待转过镇商场，见一个领着五六岁光景的男孩的妇女拦他，便停了下来。那妇女嘴唇干涩，近前向马雯说：

　　“小伙子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我看得出来，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谢谢你，我是XX市XX区XX路XX号的甄莲，我们到这儿有些事，无奈钱包被两名男子抢跑了，孩子他爸要明天才能赶过来，你看你能不能借给我们点钱，给孩子买点儿吃的。”甄莲用满怀期望而又似乎不带期望的眼神盯着马雯。

　　马雯便扭头去看那孩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可能是因为男孩儿吧，没有心生可怜，只是把身上仅有的19块钱给了甄莲，甄莲称谢不迭。

　　“那你们晚上怎么办？”

　　“谢谢你的关心，我们会小心的小伙子。”

　　“大嫂，我们有缘会再见的，你们小心！”马雯说完，很沉重地走了。

　　回到家后，雯母告诉他，他表哥回来了，交给了他姑父姑母八万块钱，只吃了顿午饭，问了下他的情况便走了。这使马雯既欢欣又担心。

　　幸而回学校后的第二天，马雯的表哥便来找他了。

　　那是在中午，和四年前一样，但在不同校园的不同树阴下。

　　“表哥，你没有发生什么吧？”

　　“我……没有，你怎么这样问？”

　　“我……”

　　“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还可以。”

　　“你一定要好好学习，我听说你有些退步，不过没关系，我相信你是最棒的。”

　　“嗯，我知道了。表哥，上次……你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我……我不是从信中告诉你了吗？”

　　“我……我想知道的详细些。”

　　“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说吧。你需要钱吗？我给你几百，然后我就要走了。”

　　“不需要，你给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花，不过你忙着要去哪里？”

　　“出差嘛，比较忙，你不用担心，好好学习，再见吧！”

　　“那……再见。”

　　马雯目送表哥远去，心里充满猜疑与担忧，然而倒也又投身到象牙之塔中。

　　许多天以后，马雯迎来了高中以来的第一次期中考试，考试结果让人跌碎眼镜——大红灯笼高挂八盏，语文高的出奇，整整110分。（这在班里还是相当高的。）马雯的各科老师（包括语文老师）都说他偏科偏到了南山上，要他调整学习，做到全面发展。马雯始终忍耐着！他很想化身蝴蝶，让所有人都艳羡自己的美丽。可是他还是有太多太多的顾虑，他明白这些老师是无辜的，其实他们也是受害者。他开始忏悔以前对老师的种种咒骂和憎恶。

　　这天正在上数学课，马雯像往常一样辅开稿纸写小说。他写的太入神了，以致于忘记了世界忘记了自己。写到悲怆处时，禁不住长吁短叹，所有人都朝他扭头看去！他没有发觉。数学老师径直向他走来！他终于感到有些不对，猛地抬头，老师已站在他面前！马雯吃那一惊，一双大手就把稿子拿去了。

　　“原来你上课在写这个，我来看看你都写了些什么！”说完低头便看。

　　“慢着！你有权没收但你没权看！”马雯愤怒的像头狮子。

　　数学老师不吃那一套，瞪了马雯一眼继续看。马雯气的浑身发抖，伸手便去抢稿子，怎奈自己用力太大竟把稿子扯成两半！马雯一来心疼自己的稿子，二来憎恨数学老师的所作所为，不由得悲愤万分。

　　“你看你那嚣张的模样！不要一次一次地装作理直气壮！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不要一次一次地羞辱我！”

　　“呀，你还跟我急？我他妈揍死你！”

　　数学老师举手便扇，马雯双管齐出，用两手狠狠抓住他的手腕，以仅存的一分冷静说：

　　“我马雯喜欢以理服人！如果你真要用暴力的话，我就只好以暴制暴！”马雯说完松开两手。

　　数学老师缩回了手，吼道：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以暴制暴法！”说完，伸手便来抓马雯，马雯忙用手去拍他的手，无奈老师力大无穷，那一拍仿佛是测量体重时头上的头发，可以忽略不计。顿时，马雯被他抓住左臂，然后一直被拽到走道里。此时，下课铃声已响，同学们纷纷跑出或在门口或窗口探出头来看。

　　那一刻，刚刚破茧，柔弱又美丽的蝴蝶悲愤到极点！他开始变得疯狂，他感到浑身充满了能量！终于，他不顾一切地扭身用右拳沉沉地向数学老师的腹部打去！（注：这就是传说中李小龙的沉拳！）数学老师“哎哟”一声捂腹弯腰，马雯“唔啊”一声用左肘向下猛击数学老师的后背，老师即刻趴在地上，痛的嗷嗷直叫。马雯又要抬脚猛跺，班长泰利海和体育委员维正扯住他的左右衣袖，解劝道：

　　“马雯，你冷静点儿！你打老师会被学校开除的！”

　　“老子早就不想在这儿混了！还怕什么开除？！滚开！！”马雯喊完，退后一步，吼声“唔哇”，用胳膊肘猛地捣向两人的胸部，两人捂胸倾腰，马雯揪住两人的衣领猛地向前翻！右边轻的泰利海翻过去后“哎哟”不止，左边重的维正，却打掉马雯的手。马雯神速转身，又用反背拳击中他的嘴巴！维正嘴角流血险些歪倒，他突然猛冲进屋里，随后蹿了出来，手中多了根撑窗户的木棍！他用木棍指着马雯，目射凶光道：

　　“我见你天天在操场上练功，难道为的就是和人打架吗？我打死你！”说完便要扬起棍子来打马雯，马雯眼疾手快——脚快，就在他向上扬棍的那一刹那，“我打”一声猛弹起左腿，马雯又以最快的速度和最高的准确度侧踹向维正！一时间，木棍和脚同时击向维正的胸部！维正被中后猛往后退，终于在五米以外蹲坐在地上！

　　“所有的九班的学生都是狗熊吗？你们不是很会合作很懂规矩吗？现在你们的老师和同学被打了，你们怎么还无动于衷？啊？！”

　　同学们怎么也想不到，平时看上去文质彬彬的马雯，出手这么快，这么狠！一个个既诧异又亢奋，只管傻傻地看着。

　　数学老师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慢慢地伸着手来抓马雯。马雯发觉身后有人，习惯性地低头弓背，感觉距离差不多时，吼声“啊打”，猛的下蹲转身出插掌！遗憾的很，指尖与数学老师的小肚只有半公分！数学老师，举起手来就要往下拍，马雯变掌为拳，集全身力气于一拳，神速向前打去！（注：这就是传说中李小龙的寸拳！有兴趣的可以找来电影看看）只见那老师捂肚弯腰，马雯猛地站起，用膝盖向上猛击他的额头。数学老师“哎哟”完毕，胆怯然而不服，说：

　　“你等着！我这就去向校长说明情况，要他——要他开——”

　　“去！你！妈！的！”马雯随吼着随踢，四下倾刻完毕！数学老师痛的弯下腰，再也站不起来了。

　　“老子现在就走！用不着谁来开除！”话音刚落，马雯猛地扬起手，像扣球般扣向数学老师的头！其扣球之勇猛不亚于“大鲨鱼”奥尼尔的雷霆万钧！老师瘫软着趴倒在地上，马雯憎恶地瞪着他，“你挺喜欢施暴对吧？你今天知道被人施加暴力的滋味了吧？今后你若是再敢对哪个同学施暴，我轻饶不了你！

　　不知是哪位好人间接和坏人坏事作斗争，向年级主任打了“大报告”，年级主任立刻带着学校的两名保安赶来。一个保安二话没说，径直向前跑来抓马雯，马雯助跑两步后腾空而起，“哎唔”一声侧踹向保安的头，保安到底是保安，他急速向后退。马雯落地后趁着惯性和保安没站稳，又“我打”一声侧踹向保安，保安用两臂挡了一下依旧后退。马雯又向前，因保安两臂挡着胸前遂侧踹向保安的腹部，保安捂腹，马雯又侧踹他的脸，保安捂脸，马雯狠下心来“哗斗”一声垂直勾踢在保安的裆部！那保安顿时捂“弟”倒地。第二个保安刚开始低估了马雯的能力。所以只让自己的兄弟帮忙。现在见自己的兄弟倒在地上，也不去搀扶，而是直接来揪马雯。马雯后退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抛猛踢向保安裆部！谁料那一脚踢的太急，踢偏在保安大腿上。霎时，马雯被他揪住了衣领。保安又用另一只手来按马雯的肩膀，马雯火速扭头，猛咬保安的手腕，保安“啊”的一声松开马雯，马雯火速蹲下，用两手抓住那保安的两脚腕儿，“啊”的一声，用头猛撞保安的小肚，保安“啊”的一声重重地向后摔倒在地上，马雯猛地跳起“啊”的一声猛跺向保安的腹部，保安顿时“啊”不出来了。

　　此时的马雯彻底疯了，他抬起头，双眼射出仇恨的光芒！他看到年级主任转身要跑，于是飞驰过去，腾空而起“唔斗”一声，侧踹向他的背部，年级主任向前跑了两步终于趴倒在地上。马雯向前又要跺，刚抬起腿，便听到“住手！”的喊声。”他蓦然扭头，是校长来了。

　　“你叫马雯吧？你先住手，我听说你殴打老师、学生、保安到了无人能治的地步？我本来想要报警的，可是想这样对学校，对你自己都没有什么好处，所以，我亲自来阻止。看来你还是比较理性的。我可以想象你的功夫的厉害，我也为三中能有你这样的人才而感到高兴。你如果能好好发展很可能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不过三中不是你发展的地方，他会阻碍你的发展，你应该去寻找更广阔的天地！离开三中吧，那样你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

　　马雯心中的怒涛渐次平静，但他仍愤怒地说：

　　“你不用在这里废话！这些道理老子——我马雯都知道！我马雯早就不想在这儿混了！我雯的路我马雯自己走！我马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马雯现在就走！”马雯激动的一连串说了六个‘马雯’后径直走回教室，所有人都怯怯地让开。他把稿子叠好，连同文具、文学书、武学书、稿纸以及那支从未用过的双节棍装在书包里。他把其余的书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看到了数学课本，暴虐地抓起既撕又咬既握又摔，最后还狠狠地跺了三脚！最后，他在认识和不认识的老师和同学的另眼相看中沉重而迅速地走出三中的校门！永远地！……

　　冬日里天黑的早，马雯像一个孤魂野鬼，在这漆黑的夜里随意地飘游。好久，他抬起头，黑暗包围了自己，四周静若坟墓。马雯很奇怪自己没了恐惧感，他只是感到“冷”。

　　“我的同学们应该都待在温暖而舒适的被窝里了吧？我的可怜的被窝也一定在焦急地等待我的归来吧？天好冷啊，爸妈也该倦倦地睡了吧？就等他们把我的可怜的被窝带回去吧，反正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学校了，那里面充满了我这些年来所有的憎恨的。我该不该回到家里去啊？爸妈在知道我逃掉后肯定会担心我的啊。算了吧，回去之后又能如何啊？我还能做我喜欢做的吗？嗨！妈！爸！儿子对不起你们了啊！等我实现我的理想后，我再回来看你们吧！对不住了啊！

　　我好想再见刘静一面啊！似乎好些天不见她了！我为什么总是忘不掉她？她是我曾经爱过的人儿啊，她是我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啊。还有刘琪，这个纯真美丽的女孩儿，她多么像一个天使啊，我好想再见到她啊，她是曾经喜欢我的人啊。她现在应该在更好的高中里吧，相信她一定活的很好。也不知道萧湘怎么样了，她是我曾经关心的人啊，她好可怜呀，她是那么地温柔美丽而又是那么的孱弱娇柔啊。她应该活的很辛苦吧？她现在应该少有那柔美清湛的笑了吧？我好想见到她啊，我好想让她活的开心啊。就让我为这三个女孩儿啊，尤其是萧湘，默默祈祷吧！祈祷她们能活的很好，很开心。

　　我以前的那些朋友、同学都在哪里？他们也都各自忙各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