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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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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抽口烟，悠忽吐出道：
“这小子竟敢出手拦我打人。”
“嗨，他就这样。整个一满口仁义道德的文弱书生，何必跟他计较。”
“他成绩如何？”
“不错，班里的前三名。”
“那——给你个面子。不过我要他跟我说声对不起。”
“好说。马雯，跟他说声对不起。”
马雯颇犹疑了一下，侧着脸说：
“对不起。”
“你他妈大点儿声看着我说！”
“马雯‘好汉不知眼前亏’，没什么了不起的。”周文静拍拍马雯的肩膀细声说。
马雯迟疑良久，瞪着那人大声说：
“对不起！”
“哼，今天算你走运，我看在周文静的份上饶你一次，下次就算陈震来我也不——”他稍犹豫了一下，“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我们走！”他说完转身便走，那些狗苟蝇营紧随其后。
“这年头儿不大太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以后留心点儿。”周文静诚挚劝诫，
“嗯。哎，你叫他寒哥的那个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林寒，在咱们学校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还得敬他两分呢。”
“噢，怪不得他说到陈震便不敢说了，欺软怕硬的家伙！我敢说咱们学校如果没了陈震，他肯定会称王称霸的。哎，这名字怎么这熟悉，好像来自一首诗。你知道吗？马雯的书生意气比当年的夏意还浓。
“你没话——”周文静的烦意比睡意还浓。
“没话？梅花？噢，我想起来了！是‘墙角数枝梅，临寒独自开’哈哈”。
“你真是没话说了，乱七八糟扯什么？还是那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留点儿心。”周文静诲人不倦。
“知道了，谢谢了，文静。”
“呵呵，还跟我客气，回吧！”
一个月后传来消息，陈震找人揍了他的班主任。他的班主任怕再挨揍，没敢向校方反映，只给陈震的父亲打了个电话。果然，是儿子总会怕老子，陈震被陈父训了一顿后又被送到城里去念书了。又没多久，周文静辍学。听人说是跟他表哥到北京打工去了。马雯既欣羡又担忧，欣羡的是周文静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追求新生活了。他学习虽然不行，但在那儿说不定就能混出个董事长什么的，忧的是周文静这么爱睡万一在工作岗位上睡着怎么办？又万一被人当成原料丢进机器里那……想到此马雯觉得凉丝丝的，不敢再往下想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林寒这小子果真如马雯所说的称王称霸了，而且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不说别的，光女朋友就找了四个！令马雯气愤的是他还霸占了周文静的女朋友白艳！那白艳也是水性杨花，竟公开和林寒在楼道中牵手散步！
周日齐鲁电视台的《齐鲁开讲》节目辩论的主题的“武侠小说该不该载入语文教科书”。第二天到校时，语文老师说要举办一次辩论会，辩论“武侠小说到底该不该载入语文教科书”。马雯对武侠小说的总体印象还不错，于是主动举手选择了赞成一方。和马雯志同道合的还有同寝室的王军，有淑女之称的郁芳和从未和马雯说过话的石烁。反方是高分低能的可莲，王司学还有马雯宿舍的张童以及马雯的小学同学王玉。
主持人语文老师首先发言：
“武侠小说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个神话，这个神话的主要缔造者就是大家所尊崇的金庸大师。大家对金庸大师的作品的熟悉应该不亚于四大名著，相信大家大多数是从电视中接触这些东西的，并且武侠电视剧的收视率也相当之高。不过我个人认为这是一种不好的现象，武侠小说中有太多……对吧，我在这里不再多说，以免同学们没话可说。行了，大家开始吧！”
“我代表我方三个人对此持反对态度，许多人读武侠小说连学习都荒废了，可见武侠小说不是什么好东西。”王司学说。
语音未息，反方拉拉队鼓起掌来。
“我代表我方反对王司学的主张，武侠小说是不是好东西，不能通过某些人读他荒不荒废学习来下结论。那些荒废学习的人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们没有处理好学习与看小说的关系，并不能因此说武侠学说不是好东西。”急先锋王军匆忙发言。
“说的好！”正方拉拉队边鼓掌边喝彩。
反方可莲清清嗓子，摆摆课代表的姿态说：
“刚才王军的意思是说武侠小说是好东西，那么我请问：武侠小说中的色情、凶杀、暴力对我们的毒害这笔账怎么算？”
“武侠小说中是有一些不适合同学们看的地方。可咱们大家大多数也都从书上或电视上看了不少的武侠小说，那么我请问：有哪位同学被毒害了？”马雯说：
“是啊，咱们不能想当然，咱们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说话。毕竟‘事实胜于雄辩’”，石烁紧随其后。
“我们看武侠小说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就像我们学习儒家学派的著作一样，对其中极有道理的部分多多学习，而对那些三钢五常三从四德之类的东西我们就不必计较了。因为任何事物都有正反面，任何事情都不那么绝对。”郁芳紧随其后。
“噢……”正方拉拉队吆喝起来。
反方士气已弱，张童一鼓作气说：
“可是确实有一些人因看武侠小说而荒废学习或误入歧途，这也是事实啊。”
马雯坦然自诺，送他灿然一笑道：
“不少自制力差的人因迷恋网络游戏而荒废学习或误入歧途，可我们并不能因此把网络拒之门外呀，令孤冲说的好，‘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
同学们听此哗然大笑。
反方王玉见理亏，道：
“武侠小说中很讲究杀人偿命的复仇观念。但在现实生活中，坏人杀了好人，另一个好人杀了这个坏人，仍要判死刑，可在武侠小说中这则是天经地义的事。可见武侠小说中某些地方是与现实相矛盾的。”
“人在现实生活中犯罪会受到法律的治裁，但在武侠小说中就不会。”可莲伺机接上。
“你们谈到了武侠小说与现实相矛盾的一面。可武侠小说本来就区别于现实它是高于生活的。如果非得把武侠小说束缚于现实生活，那只会削弱武侠小说的艺术价值，我们不少人都被现实压迫着，读武侠小说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很好的解脱。”，马雯说。
“是啊，还有，咱们看武侠小说要用欣赏的眼光，不能不当真，也不能太当真。”王军补齐虚漏。
“其实武侠小说就是落后的封建文化的产物。书中的那些侠客英雄，都很会行侠仗义，他们可以称作‘另类神仙’，其实这和封建社会的小市民在痛苦中幻想出救世主来拯救他们是一样的。我们不应该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搞这些过时自慰的东西，”张童说。
“是啊，咱们应该跟着时代走，不能只抱着以前的东西死死不放。当然，我并不是反对传统。我是说咱们要不断追求不断创新，创造出新的文化，比如当下流行的青春文学，”王玉接道。
“你们所说的很有道理，我们承认武侠小说有些不好的地方，可正如我方刚才所说，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我们大可以筛选其中脍炙人口的片段裁到课本上，比如‘令狐冲冒死救伊琳’‘郭靖一箭射双雕’‘张无忌勇拯光明顶’‘乔峰段誉双结义’等等，相信这些会让同学们从中得到有益的东西。”马雯说。“还有，我们不能只读那些流行畅销书，那些书大都矫揉造作，无病呻吟，故作深沉，而那些经过历史长河的淘洗，结晶出来的精华经典名著，才值得我们细细品读，抱歉我好像有点儿跑题。”郁芳说完吐吐舌头。
“怪不得你成绩这么差，原来是读经典名著读的。”可莲语气里的轻蔑满的快要溢出。
马雯刚要驳她，石烁抢驳道：
“读名著怎么了？成绩差怎么了？多读些名著比你们多做几道习题要有用的多！”
“现在学习这么紧，谁有时间去读名著？”王司学。
“我有！马雯急躁地大声道：”不要以为自己成绩高就了不起了，就看不起成绩差的同学！到时候你们成七（器）成八还说不定呢！
“你说谁呢？”王司学终于施威。
“说的就是你！怎么着？”马雯愈发来了兴致。
“马雯！胡诌什么了？跑题了吧。”语文老师喝道。
“你怎么光说我？是他们先无理的”马雯十二分的不服气。
“行了！下面继续辩论！”语文老师以大局为重。
全场一片死寂，死水见此也一定自豪地宣称自已不死了。
一分钟后，死寂如旧。
三分钟后，死寂依旧如。
还是语文老师为打破僵局，发言道：
“看来辩论结束了，同学们都能踊跃发言，而且各自说的也很有道理，这很好。咱们看一下群众的意见。来，赞成的同学请举手！”
同学们呢喃小议，相互看看，举手的比不举手的要多的多的多。马雯一阵畅快，看来武侠小说将来总有一天会载入课本的！ 。 想看书来
第六章
第六章
引子： 如果你愿意在夜晚结束这场游戏，我就在黑暗中，等着流星划过夜空的脸庞，变成泪滴。或在如血的朝阳下，打破露滴不真实的期待，溶化消失。
还有三个星期又要考试了——学校里除了考试还有个鸟啊！马雯的《隋唐演义》还未看完，在此之前，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看书和练笔，只是看的多写的少。待看完《老人与海》，《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所写的东西还未超过一万字。当前面临着两大决择：一是复习，二是看小说。马雯并没有十分考虑便选择了后者。他的智力果真相当之好，他已经对那些知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的耐力太有限了，他再没心情去翻那厚重繁杂的课本了。最终，待读到“玄武门兄弟相残”他便再也没有心情往下读了，于是他选择了放弃。那时，期末考试恰巧结束，马雯凭着百分之六十的学习精力坐稳了自己的江山，依旧没上没下排名第三名。
没过多久，学校便通知初三生每天要延长晚自习的时间——从9点下课改到10点，马雯万分的郁闷，但也万分的无奈。徘徊在校园里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刘静。
“如果我能和她在一班有多好啊！这些日子以来我因看书而淡忘了她啊，不过我在内心深处依旧惦记着她。我们到底还能不能再走到一起啊？想来是不能了，因为我们注定是有缘无分的啊。哼，缘分这东西，究竟是谁来决定？”
马雯胡思乱想溜达到教室里，百无聊赖地倚在教室前面的栏杆上，门还没开，想来班主任还没来。马雯不经意地朝东边门口瞟了一眼，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难道刘静？那背影忽然转过身来——啊！是刘静，真的是刘静。
马雯的心被幸运的感觉塞的一点空隙都没有了，他拼命鼓励自己，目不转睛地看着刘静。他竭力想喊出她的名字，但这两个字太沉重，连一字千钧也无法将其形容，他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只是感到沉郁和落寞。
班主任来后，同学们都如忙碌的密蜂般忙着搬桌椅。马雯首先想到刘静想要为她献些殷勤，然而没这必要了，一个女生正在帮她。马雯毫无表情地搬着桌椅，然后毫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眼前有个女生正在吃力地搬着桌椅，马雯很奇怪自己没了爱心。五秒钟后，他终于上前帮忙，头也不抬地帮女生搬桌子，然后不等女生说谢谢便头也不抬地走。
“你是马雯？”
马雯扭头兼抬头，他自觉这声音纤柔婉转，格外熟悉，待看到眼前之人，不由得欣喜若狂道：
“你是——萧湘？哈，真的是你！”
“真巧。”萧湘缄口微笑，笑容如柔美清湛的涟漪般在脸上徐徐荡漾。
“嘿嘿，是啊，想不到我们还能再碰到一块儿。”马雯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萧湘说道。
萧湘略有羞涩，嘴角仍带着微笑的弧线。
“哎，你现在混的怎么样了？”马雯嬉笑着问。
“什么？混的怎么样？”萧湘双眉微蹙，眉梢堆满不解。
“比如，学习进步了吗？”
“嗨！算是没进步吧。”萧湘语罢低眉，眉间映着淡淡的凄凉和苍桑。
“哈，你回答的真有趣儿，那有没有帅哥追你，要老实交待哟。”马雯微笑中浸润着淡淡的狡黠。
“你不要乱说啦，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萧湘说完，脸红的可以和桌上的红书皮相媲美了。
“哎呀，肯定有的，你看你脸都红了，红的还很好看，来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哈哈。”马雯更得意了。
“哎呀不要跟人家闹了，快走开啦！”
马雯见她双眉紧蹙，脸色绯红，嘴巴微撅，觉得她生气样子可爱娇美极了，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但他不敢再看下去，因为他曾领教过她的厉害！
之后，马雯又陷入苦海，刘静在马雯的右前方，马雯呆呆地看着刘静熟悉的背影，他很疑惑为什么每次看到的都是刘静的背影，他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他和刘静是两个世界两个截然不同的人。那些飘散在空中的云，一遍又一遍地放映着他和刘静在一起的时光，那朵生命灿烂又短暂的花儿在他心中放肆地盛开，又放肆地飘零，旋舞着一片一片凄美和伤感，模糊沉郁而凄楚。
就这样，马雯竭尽全力在挣扎着，抗拒着，可是几天后他终于忍受不住了！他终于被逼出万分之一的勇气！就用这万分之一的勇气，他约刘静在学校东南的田地中相见。刘静起初并不想去，可能是怕以后马雯会给她带来麻烦，于是就去了。
荒田满目荒芜寂寥无余，远山沉郁，马雯见此心满疮痍，怅惘伫立。终于看到刘静，马雯的心中的疮痍被欢悦扫的一干二净，说：
“太好了啦，你来啦。”
忽而阴霾占据了心扉，马雯还是问出那句憋了好久的话：
“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我们这些天不是天天见面吗？”刘静绽开微笑，诡异而生硬。
“是啊，但我的意思是嘿，不说这个了。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啊不，年轻时……啊不，以前的事吗？那真是——”马雯的心又被激奋占领。
“那只是我们的幼稚所犯的错误，你不要再提了！”刘静打断马雯的话。表情坚毅，面如寒冰。
“你说什么？幼稚？错误？”马雯心中疑云肆无忌惮地飘荡。
“其实，我们那时只是彼此间都有好感而相互接近，我们既脆弱又幼稚，你不要太……，现在我们心智应该成熟一些了吧，其实这些都是科学。”刘静竟用科学诠释爱情。
“我马雯不相信科学！我只相信自己的感觉。我只知道你是我喜欢的，你也是我唯一喜欢的女孩。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不说？你又为什么拿着科学来做幌子？”马雯的心被刘静科学的利刀刺痛，痛的不忍，痛的不甘，痛的无力。
“其实我刚开始没错的，我一开始就不喜欢你，不过我相信我不是你曾经唯一喜欢过的女孩，你和那个萧湘不是走的挺近聊的挺投机的吗？”
“不！刘静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喜欢她的……不，我的意思是……”
“她不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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