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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泪珠掰两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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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那样想,我会认为是件幸运的事。
接下来的事确实有些滑稽了,几乎每次吉老师点人回答问题时,校长的手机就会响起来,那段《让我们荡起双桨》的音乐在教室里荡了无数次,搞得整个课堂都有些动荡不安。
校长就是校长,他每次出去接手机之前,都要不慌不忙地摆摆手说,接着上。
他一共接了多少个手机,只有天知道。即使这样,吉老师也不敢有丝毫怠懈,因为教室后面还坐着其他的老师呢。吉老师那不争气的眼镜每次在校长手机响起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往下滑,一直滑到快从鼻梁上脱落下来,于是,他不得不伸手去扶眼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吉老师在不停地用手扶他的眼镜,这种动作平时也有过,但决没有今天这么频繁。我伤心地盯着吉老师的鼻梁,那里汗水涔涔,眼镜像个顽皮的孩子,不停地玩着滑滑梯的游戏。该死的。我心里暗骂了一句,我不知道我在骂什么,但我就是想骂那么一句。
同学们照样抢着举手,只有我一次也没举过。
下课之后,听课的老师都过来祝贺吉老师,并和他交换讲课心得。同学们都陆续出了教室,一律是慢走,不像平时那样疯跑。
我也想出去透透气,我可不想坐在教室里看那些老师们假模假式地说,这里讲得好,那里讲得不错。
我刚起身准备往外走,突然,校长叫住了我,他冲我招招手,说,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吧?还习惯吧?跟不跟得上?跟不上的话,可得让你们吉老师多给你补课哟。老师的提问你是不是都不会?
我都会。我回答得很干脆,让周围的老师都有点惊讶。
噢,那为什么不举手呢?校长有些奇怪地问。
我抬头看了一眼吉老师,他正用焦急的目光盯着我,那目光显然对我暗含着担忧。我忍了忍,说,我刚病了一场,胳膊举不起来。
对,她今天刚来上课呢,病得不轻。她平时还不错,就是人有点内向。吉老师似乎长长出了一口气。
怪不得,我看你一次手也没举。校长说着,举了举自己的手。
天啦,我以为他就顾忙着接他的手机去了,谁知他竟能注意到我没举手。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吉老师帮我解围,说,等病好了,就多举几次手,怎么样?
校长笑了,指指吉老师,说,难得的好老师啊,他的课可是全市有名的,一堂课能提25个问题,想想都让人佩服。
大家都笑了,我也忍不住笑了笑。但我敢肯定我笑的内容跟他们决不一样,我在想,他能精确地统计出25个课堂提问,完全得益于他的手机。因为他接的手机正好和吉老师的提问一样多。吉老师如果没忘记他自己扶眼镜的次数,他一定也能知道自己一共提了多少个问题。
《让我们荡起双桨》又来了,我终于搞清楚了,这是他接的第26个手机。他对着手机嗯啊了一阵,就说,有个会,我得走了。
于是,吉老师陪着他们一起向办公楼走去。
老师们一走,同学们就涌了进来。尹小豆跑过来说,你真棒,校长都亲自接见你,说实话,你和校长是不是亲戚?
我说,八竿子把不着的事。
她不信,大头摇得让人担心会从脖子上掉下来。
苏倩这时也回到座位上,她显然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接着问,不是亲戚,那他找你说什么?
我本不想回答,又怕生出额外的矛盾,就简短地说,就是问问我的病情。
哟,校长还挺关心人的,哪回也关心关心我们呀。苏倩说着拍了拍尹小豆。
这时,上课铃响了,周庄进了教室,从我身边走过。我突然没了说话的兴趣,坐下来开始翻弄自己的书包。
苏倩推了尹小豆一把,说,快回座位,还想在这里取到真经不成?
尹小豆嘿嘿笑了两,就转身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突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周庄从后面给我扔了个纸团,天啦,众目睽睽之下,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他到底想干什么?
纸团就像个火球一样摆在我桌上。但我不能去将它展开,我知道有无数双眼睛正不露声色地盯着我。我也不能让它总在我桌上躺着,情急之下,我抓起纸团,一把丢进了教室前面的废纸篓中,投得很准,十环。这样一来,就能表明我的态度了,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这样对待他的。
说实话,一整天上课,我都有点心不在焉。那个纸团让我心烦意乱,仿佛我不是把纸团扔进了废纸篓中,而是扔到了我的心里,浑身毛扎扎的。
度日如年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我终于盼到了放学铃响。我并不是盼着自己能一步冲出教室,而是盼着所有的人都赶快离开。你一定知道我想干什么,对,我就是那样想的,如果我不把纸团上的内容看个明白,恐怕一夜我都合不了眼。
谢天谢地,没有一个同学不盼望着早日离开这鬼地方。铃声一响,他们就算刑满释放了,他们争先恐后地向外涌,门框被挤得嘎嘎直响,只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没了踪影。
教室里一下子空得只剩下心跳,门框上的班级牌还在不停地摇晃,我呆呆地盯了它一会儿,确信不会有人返回,才做贼似地背起书包,绕到教室前的废纸篓旁,很快地伸手进去乱找一气。我惊奇地发现,篓中全是纸团,天啦,一篓子纸团。我彻底懵了。
谁也别指望我能有耐心把那些纸团一个个展开。事实上,我只是恨恨地踢了篓子一脚,就起身离开了。让那该死的纸团成为永远的谜吧。
10
晚上,月亮在城市的上空徘徊,又圆又大,仿佛伸手可及。但命中注定我永远也够不着它,真的,不只是月亮,我只要看见美好的东西,就会觉得那与我无关,或者说我永远也得不到。
城市的天空是残疾的,被高大的建筑物挤压成畸形,月亮时隐时现,让人觉得更加不真实了。商场酒楼的霓虹灯倒是通宵达旦,可我一点也不喜欢。如果说月亮是嫦娥的话,霓虹灯就是那些涂脂抹粉的妖艳女子,我确实有这种想法,所以,我讨厌夜市的灯光。
我怀抱着芭比,两眼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夜空,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实际上,我吃完晚饭就躺到了床上,妈妈非要我这样做,她认为这样有利于恢复病后的体力。她不知道我越早上床越睡不着。尽管我有点不情愿,但我还是很顺从地听了她的话,我不忍心为难她,这几天因为我的病,她已经累得瘦了一圈。
我说过,我妈总没有闲着的时候,她就算瘦成一把骨头,也会不停地到处忙碌。我先听到她在厨房,然后又到了客厅,谢天谢地,她没有进我的房间。她大概以为我已经睡着了,怕进来做清洁会吵醒我。
她不吵我,有人吵我。那人打来了电话,我听见妈妈说,你等一下,我去看看她睡着没有。
我知道是找我的电话,就一挺身坐了起来。妈妈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吓了一跳,说,哟,精神着呢,快接电话吧。好像是上次那个男生。
其实她不说我也能猜出来,除了周庄,还会有谁给我打电话?
你好吗?他的声音总是那么自然,听起来就像多年的老朋友。
很好,难道你希望我不好吗?你打电话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不不,我是想问你一件事,你为什么要把我给你的纸团扔掉?
他真好意思问,他这一问,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好像是我做错了。我连忙解释说,噢,那纸团是扔给我的吗?我以为是你往废纸篓中扔,不小心落到我桌上了。
MY GOD!你干脆把我了扔到废纸篓中去得了。
他是想逗我笑,我忍住了,用很平静的语气说,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你猜我在纸纸条上写了什么?
天啦,这正是我想知道的,可我不会那样告诉他,我只是淡淡地说,你写了什么我不感兴趣,你最好还是留着这个谜底吧。
好好,我来告诉你,那上面什么了没写,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是对一位病人最好的问候,你说我的创意绝不绝?
谢谢你的好意,我可以挂电话吗?
稍等一下,我在网上找到一则资料,说情绪能影响一个人的病症,如果情绪好,病就会很快恢复,相反,则对身体不利。我想你应该……
对不起!我打断他的话说,我的病已经好了,我希望你不要再为我操心,你明白吗?我喜欢安静。
当然,当然,不过你没必要课间总是呆在教室里不出去,你如果不想和任何人交往,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好去处,在我们学校办公楼的一楼,有一个图书馆。你要记住,管理员是个十足的怪人,她不喜欢和任何人说话,也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说话。但有一点你尽可以放心,她几乎总是在图书馆里呆着,随时去都可以看到书,因为她现在是一个人……
他还在不停地介绍着那个我从未见过面的管理员,我却因他的一句话开了小差。“她现在是一个人”。这是什么意思?我只对这一句话感兴趣,所以,后来他还说了些什么,我根本就没听清楚,当然,我也不在乎。我只是在想,她一个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一个人?
喂,你在听吗?不知过了多久,周庄也许发现我没了动静,就连忙发问。
对不起,我很累,想早点休息。
好,你就应该早点休息,做个好梦。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这种话,真的,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就好像我已经是个十足的成年人,而他还是个毛孩子。对于他这种一帆风顺的孩子,每天都生活在阳光里,他总是够时髦,够浪漫,够酷,而我对这些已经没有丝毫兴趣。所以,我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再见。就挂了电话。
我起身刚准备进房间,却发现妈妈正双臂抱在胸前,背靠在门框上,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只好停住脚步,因为她的身体够大,已经将我的房门堵得死死的。在妈妈面前,我永远是小孩子,所以,只要她的目光一钉到我脸上,我就会心跳加速。
见我起身,她也站直身子,说,我们能不能谈谈?说着,她指了指沙发。
我没有上她的圈套,反问,谈什么?
那位男生好像很关心你。
那又怎么样?
你可要小心,朋友不可乱交的。
我知道,你是怕我早恋,但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干那种傻事。我要一个人过,我向你保证。
妈妈倒退一步,张大嘴巴,两眼直直地盯着我,好像我是个陌生人。半天,她才开口,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交友要慎重一点,那种婆婆妈妈的男生,你最好别理。但是,如果有合意的,多交往一下有什么不好?你说呢?妈妈为了表明她的诚意,还对我笑了笑。
我却一点也笑不起来,我刚才确实说的是心里话,于是,我毫不客气地说,你和爸爸不也有一段美好的恋情吗?可现在它在哪儿呢?
妈妈像被当头打了一闷棍,一下愣在那里。我不敢再和她这样面对面地站下去,于是,我一低头,就从她身边挤进了房间,反手关上房门。
很久,我才听到妈妈离开的脚步声。
我完全是出于好奇才去的图书馆。为了不惹人注意,我故意选择了放学之后。那时,校园里空荡荡的,老师都下班了,高年级的正在上自习,低年级的都离开了。
我走进办公楼幽长的走廊,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仿佛全世界的人都能听得真切。阳光拉长了脸,把一切都映得歪歪斜斜,让人有点酒后轻飘飘的感觉。
一路上的办公室门都紧闭着,这正合我意,我可以放心地走过去。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我才看见图书馆的标牌。门是虚掩着的,看来周庄说的不错,管理员随时都在。
我轻轻推开门,屋里的冷气扑面而来。我环视了一会儿,正对面摆放着一台电脑,看来这个图书馆还不算落伍。没看见人影,除了空调送气的声音,听不到任何动静。这让我有点意外。书架一排一排的,又高又大,上面摆满了书。幽静而庄重。
我不敢轻易向里迈步,试着咳嗽了一声,果然很凑效,一位中得女管理员从中间一排书架后面走了出来。
那上一张长期不见阳光的脸,白得没有血色,也没有光泽,让人很不舒服。她的手里正拿着一本书,手指瘦而长,但不像是一只活人的手。她的眼睛在削瘦的脸上向内凹了进去,射出来的目光却格外尖锐,正直直地刺到我脸上,让我有些心慌。
这就是周庄说的那个古怪的人吧。但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我开始有点后悔来这里了。但要转身离开,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我总不能说对不起我走错门了。那样,她不把我当神经病才怪。我有点进退两难,两手握在面前,握出了一把汗,书包突然从肩上顺着胳膊滑下,吓了我一跳。
也许是沉默太久了,这个周庄曾告诉过我最不喜欢说话的人竟然先开了口,她说,你现在来干什么?
我是想看看你。这本是我心里的想法,我却傻里傻气地说出了口,我觉得更加难堪,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站了。
我的话也让她感到奇怪,她把书随手放回书架,说,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对,可是我听别人说你这里有很多好书,所以我就来了,顺便看看有没有我喜欢的书。这回我真是聪明绝顶,竟然把前面的尴尬全部抹去了。
她笑了笑,真的,极不容易觉察的笑,也就是嘴角稍微上翘了一下,但那确实是笑,我不会看错的。就是那一丝笑给了我勇气,我竟关上门走了进去。
也许是我向前迈步太快了点,她吓得倒退了一步,好像我是打劫的。不过也就是一瞬间,她毕竟是成年人,很有自制力,她马上就问我带了学生证没有。
我说我到这所学校不久,学生证还没办下来。我说的是实话,妈妈为这事崔过我好几次,说让我去找找校长。可我觉得有没有那玩意都一样,所以我没按妈妈说的做。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她说这些。
她听完之后想了想,说,你可以坐在这里看,但不能带出这个房间。说完,她就拿起刚才那本书,坐到电脑旁去了。
我一个人在书架里面转悠,就像走在古墓里,我甚至想到如果人死了以后就像这样生活,该多好啊。但谁能验证呢?大多数人都认为人死后什么都不是了。那样是有点可怕,我是这样想的,人并不一定要被别人知道,但要自己知道自己。
我说过我根本就对书籍不感兴趣,有时候我装模作样地看看书,无非是为了逃避和别人的交往。我进到这图书馆,也决不是冲着书来的,我说过我是对管理员感兴趣,因为周庄说她是一个人,我想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
如果我现在非得在里面装模作样地转一会儿,我还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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