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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清延水自流-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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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对聚义堂的人们也没有丝毫的影响。
而付追风和秦清,酒醒之后也还是要继续出发前去蒙古,奇怪的是为何天素暄没有前来送行,而天幺便用身体不适这等理由搪塞过去了。
付追风与秦清向天幺道别后便出发了。
天幺回到天素暄的闺阁,天素暄昨晚被自己的鬼邪三十二式中的迷心大法给困倒,至少要三日才能醒来,对天幺来说,除了武功天下第一,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再重要,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女儿天素暄,也只不过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工具而已,她的出身就是在为他走上武林第一在铺路,从小将她培养成正义感十足的纤弱女子,目的是要让别人觉得自己也是个普通的善良武夫、慈父而已,更方便让自己完成大业。
而天素暄始终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在这之前他曾想过,不管是谁会阻挡自己成业之路,或者有利于自己的成业之路,便是肯定要杀之取用的,可当事情真的发生,他倒真没想到自己还会心软下来。
天幺走近床榻,看到天素暄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想必是自己昨日有少许慌张,便也就随便讲天素暄往床上一置了。
天幺走上前去想稍掀开些被子让天素暄不至于透不过气,这被子一掀,天幺将为自己的决定后悔终生,自己苦心计划多年的事情隐藏多年的事情,难道要在今日毁于一旦?!
床榻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被子裹着的只是几个枕头而已。
天素暄居然已经醒了,她逃跑了。
天素暄大概是秉承了天幺的狠心,或许比他更狠,知道的那一刻她会不相信,但是尽管身躯是那么的娇弱,但是她的内心却是绝对强大,因为心中的正义感,天素暄在醒来之后便会毫不犹豫去揭发自己爹的那些罪行。
天幺苦练多年的鬼邪三十二式的功底是那么深厚,但是他千算万算并没有算到,迷心大法对醉酒中的人,功效会大大减退,而像天素暄这样的醉酒程度,一个晚上足以走出迷心大法的困境中了。
天素暄清醒之后逃避聚义堂众人和天幺的视线,一路边追便找秦清和付追风,她一定要将天幺的这场巨大的阴谋告诉他们,然后让他们千万小心,襄子延和别花现在的处境一定很危险,这是她唯一也是一定要做的事了,没有武功的天素暄雇了一辆马车,沿路追赶着,她甚至在想,爹爹不传一点武功给自己就是为了防患这一天吗。
付追风与秦清是各架一匹马前行,以天素暄的骑术想追上根本也只是荒诞只谈,所以她便聪明了一回,雇了一名马夫代驾。
虽然是马夫驾马,但天素暄为了让自己更快找到付追风他们便没坐在马车厢内,而是坐在马夫身后。
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马奔跑了几公里,天素暄终于在离自己不远处看到秦清和付追风的背影,天素暄一时激动半个身体都跨出马车,地朝着他们大喊:“付大哥!秦姐姐!!”
他们好像没有听见,天素暄又朝着他们大喊了几声,付追风和秦清仍是没有回头,天素暄只是隐约看到秦清有片刻的迟疑却还是策马飞奔,更快地朝前跑去。
天素暄不禁觉得奇怪,可是无论怎么样,她一定要为拯救整个大明,还有挽救自己的爹与那些无辜的人尽到最大的努力,天素暄仿佛不再是那个柔弱地小女孩,马夫中规中矩的骑术想要追上他们确是不容易,天素暄立马从包内拿出一包银两和一把匕首,切断了马车与马匹之间的绳与木杆,马夫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天素暄又将银两交到马夫手上:“谢谢了,这些钱收好,就当我赔你的马车。”
语毕,天素暄拿着马鞭,毫不犹豫地策鞭下去,就算她的骑术再不济,她现在根本考虑不到会从马背上摔下来伤经断骨,就算是死,她也一定要阻止,阻止这一切。
“驾!”一声还稚嫩着的柔弱嗓音仿佛散发着从未有过的飒爽,只是,有些事情无论你怎么努力,注定好的,就是注定好的。
飞来的一片铜叶硬生生地刺进了天素暄的脖颈,原本飞奔着的马匹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大声啼叫起来,双蹄也因为受惊而高高抬起,天素暄就这么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喉咙口的铜叶像融化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天素暄原本有气息的身体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片铜叶竟要了她的命,那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就这样倒在街上,没有再动过,就连发丝也好像僵硬般被冻结了,周围的路人纷纷围上前来,也有人大喊着,有人惊呼着,却没有人知道真相,竟是一片铜叶要了她的命。
一条人命仿佛像鸿毛般就这样漂浮着漂浮着消失了,死前就算是再多的宏图壮志背负着再多的东西,再多情仇的纠葛,也只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天素暄死了,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死了,她只有十六岁,她甚至不知道是谁要了自己的性命,要做的事如果她活着就算拼了命也会去做,可是她已经死了。

江湖之无悔

任何人在需要做两难的决定时,都会权衡轻重,选择舍弃较轻的一方,若可以说世界上最悲切可怜之人,那便是做被别人舍弃之人。
天素暄在天幺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到达可以为她舍弃天下第一的程度,天幺用了四十年来苦心修炼自己的魔功,他只知道还差一点点,他的鬼邪三十二式就能入阶成为无人能敌的武功,只需要七星魂魄,只差一点了,绝不能再今天功亏一篑!
所以他选择了舍弃自己的女儿,原本也是利用的工具,产生感情也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要入魔道就要做到绝情无情,如今真的将唯一的一点情铲除,虽有一丝不忍,但也为自己把前路的杂草都拔出。
天幺终究还是没有让天素暄把这个自己筹划的计划说出去,在他心里,这次的舍弃是值得的。
而付追风和秦清,仍然也是在赶往蒙古的路上,天素暄如果在死前还可以有时间思考的话,唯一的遗憾一定是没有说出那个阴谋,她以为自己没有说出,天幺也以为自己的计划仍沉在谷底,却不知,天素暄已经用自己的生命将天幺的全盘计划告诉了秦清与付追风。
第一次呼喊之前,付追风便已经发现天素暄在他们的后面追赶,秦清欲回头应声,却被付追风截住,付追风的纯阳体制只要身边有纯阴体制的人便可以功力极速增强,感应力也可以发挥到最大,所以他也感应到了躲在暗处的天幺,因为疑惑所以没有回头,天素暄连续的叫喊,秦清也已经察觉到了异样,为什么会有那样强大的邪体的杀气?!
如果说天幺要杀了天素暄的话,那一定是天素暄发现了什么他的秘密,如果连自己的女儿也要杀的话,那会是什么……秦清不敢再想下去。
他们的猜测果然成为了现实,随着人群密笼起来的吵闹,不该发生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秦清是明白就算他们回头也是无法救天素暄,不仅如此天素暄的牺牲也会变成白费。
骏马在飞驰,秦清不忍地流着眼泪,为什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会这么轻易地消失,天幺因为什么理由舍弃这个女儿秦清不知道,可自己却也因为那些沉重的包袱而被迫舍弃她,她根本不想这样的,究竟还有多久才能结束这一切,付追风没有说话,但他的心很疼。
秦清没有继续策鞭,让马自己向前走着,面无表情的骑在马背上。
“我觉得天姑娘想要告诉我们的事并不简单。”付追风沉着道。
秦清拭去眼泪冷静道:“直觉告诉我,是关于襄大哥和别花的。”
“杨姑娘和襄子延一起去的蒙古,襄子延如今一点消息都没有,杨姑娘却要跟蒙古王爷成婚,无论怎么想,这件事非同小可,此去我们一定要小心。”
秦清定了定神坚决地说道:“不管怎样,我一定要襄大哥和别花平安的和我们一起回来。”
付追风没有说话,眼神轻轻地凝视了一言秦清,便继续挥鞭驾马,超出了秦清的马,秦清便也跟了上去。
赶到蒙古,两人一路不知换了多少匹马,死了多少匹马。
到达明安部日固德的地势已是深夜,正好合了二人的意,现在是知道襄子延别花一定是被束缚住了,若是正大光明地抢人,不清楚对方功力如何,还是有风险的,如今二人换成夜行衣,便是要走在暗处,用更方便的方法行事。
秦清和付追风藏在离蒙古包群有一定距离的草丛中,想等夜再深一点人在稀少一点的时候行动,但却没想到,眼前一个穿着红衣的汉人女子从他们面前走过,那不就是杨别花?别花?!如果她可以这样自由走动的话,那么,难道说,要与蒙古王爷成婚是她自愿的吗?秦清心里面不停胡乱思考,自己认识的别花好像不是这样的。
看着秦清烦乱的神情,付追风也没有多加思考,竟冲了出去,将别花一把拉到了草丛这里,秦清被他这个动作吓得一时慌了神,却没想到其他人也没发现付追风。
别花似乎早就料到秦清和付追风会来,也没有惊慌,更多的是担忧,急切地说道:“你们终于来了,襄大哥在柴房那里,从这里一直往前再左走就到了,你们快去救他,救了他立刻回中原,一刻也不要停留。”
秦清并没有把别花的话完全听进去,执着着什么就想问个清楚:“为什么要我们一刻不要停留?你还要留在这里吗?我们救了襄大哥不救你,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别花脸上的神情似有万千苦楚却不能说,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我现在不能和你们解释,求你了秦姐姐,快把襄大哥送回中原。”
付追风好像看出了什么,对秦清说道:“我们还是先去找襄子延吧。”
秦清想了想,便应承了,两人穿着夜行衣根据别花所述的路线穿梭在黑夜中。
别花终于劝他们先去救襄子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歇下休息会:如果襄大哥安全了,那我便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别花松了口气拍了拍身上沾到草丛中的尘土,便站了起来,却未想到身后出现一个自己熟悉到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声音。
“别花,你真的就打算这么抛弃我吗?”这个声音听得让人心碎,到底是有多心痛才会发出这样哽咽的声音。
别花无法相信,只是缓缓地转过身,眼眶中满是泪水凝望着这个男人,襄子延,他胸口大片的鲜血让别花又想起自己对他的伤害,心痛得好像就快要裂开了,却又因为这个伤口警告着自己。
“你,你怎么在这里。”别花假装的冷冷地说道,她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其实很烂,只要襄子延受的伤再重一分,她就怕自己会坚持不住泪如涌注的崩溃。
“你希望我快点消失吗?”襄子延的身体颤抖着问道。
别花背过身去,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又转身决绝的说道:“是,我希望,我希望你不要打搅我和王爷的婚礼,所以我希望你快点消失。”
襄子延听完没有伤心没有流泪,只是一声轻笑,将声音放大了对着别花说道:“杨别花,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吗?!当我是白痴吗?你会是那种贪恋权位的人吗?!”
连续的几个问题将别花的脑袋搅得清醒,没错,她不应该想的这么简单,襄大哥不会那么容易相信的,别花又说道:“没错,被你猜中了,我是有苦衷,如果你想我跟你一起回去,那就在三天之内将开花的还魂草带到我面前,我便跟你走。”一个谎言被拆穿了,别花只能编另外一个谎言,一个更大的谎言,别花深知根本这是不可能的,从这里到幽深谷光路程就不止三天,何况还魂草必须是纯阴的血浇灌才能开花,而襄子延又拖着受重伤的身体,这是绝对不可能,她编造这个谎言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让襄子延放弃。
襄子延似乎根本没有在乎别花所说的是真是假,他像是铁了心要同别花一起回中原,对着别花温柔地笑着,看着这个笑容,别花觉得像是回到了当初,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候,襄子延继续笑着说:“别花,等我,在我回来之前,你一定不能嫁给他。”
难道这个傻瓜真的准备去找还魂草吗?!他准备用什么办法去让它开花?只有半条命了,还这么逞强,他到底想怎么样,想让我心痛死吗?
别花心底的话也只能放在心底,却唤作一句:“你准备用什么办法?”
襄子延又笑了笑说道:“还记得我体内的七星魂魄吗?只要我自己震碎其中一颗,释放的力量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做到的。”
别花无奈地又大声说道:“为何你要执迷不悟,我已经不爱你了,为何你要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去伤害自己?难道就不能回到中原之后好好的做你的武林盟主吗?”
襄子延收起笑容,凝视了别花很久,淡然说道:“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你是真的要离开我,如果我连最爱的人都守护不了,那我还怎么去当武林盟主守护所有的人?”
说完,襄子延转身不顾伤口的疼痛,猛的抬起了右手向自己的天灵盖挥去。
可是,还没有等襄子延震碎自己的七星魂魄,别花已从背后用手刀将襄子延打晕,同时,别花也瘫坐在倒在地上的襄子延身边,顷刻间泪如涌注,看着昏迷过去的襄子延,别花终于可以表达自己真正要表达的情感,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却忽然压抑自己的情感,拭去满脸的泪水,别花对着昏睡着的襄子延轻声说道:“襄大哥,我爱你,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能再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了,也请你,别再为我伤害你自己。”
当襄子延再次醒来,自己已经是睡在一个像是客栈的地方,房间四周很安静,时间好像是暂停了般,襄子延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刚醒来的那一刻,竟有片刻以为一切只是噩梦一场。
似乎想起了什么,襄子延像电击般弹了起来,冲出房门抓住人就是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恰巧被秦清看到了,看到襄子延醒了,秦清忍不住欣喜一路小跑到襄子延身边。
“襄大哥你终于醒了,你怎么了?”秦清说道。
襄子延先是像没听见秦清说的话,嘴里在念叨着什么,却一下子抓紧秦清的肩膀急切地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秦清似乎隐瞒着什么,但也是低首思考了片刻便说道:“三天前我们去蒙古找你和别花,却只找到昏倒在地上的你。”
襄子延现在恨透了自己竟然会昏迷,他答应了别花,三天之内会带给她开花的还魂草,可是,现在已经三天了,那么,别花今天会跟那个部日固德成婚吗?!
“不……不行!”襄子延自言自语地吼道,随后夺门而出。
到了大街上,路上熙攘的人群穿梭流动着,漫无目的的襄子延像是被遗弃的孩子,盲目的站在街上,看着来往的人群,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渐渐又恢复了思绪,襄子延像个疯子般冲到公示栏,他不想看到那张公示,一月初六,蒙古王子明安部日固德与汉人女子杨别花成婚。今天,就是一月初六!他嘶吼着将那张公示撕得粉碎,秦清追了上来,看到这样的襄子延,她只是在一旁心痛的看着他。
“不!”襄子延撕完公示,转身欲要离开,却被秦清拉住。
“你准备又去抢亲吗?襄大哥你别傻了,这根本就不可能的。”秦清似乎在恳求,一个又字泄露了她的心境,三年前他也抢过一次亲,那一次对她而言根本就不是不让她嫁给自己不爱的人那么简单,对秦清来说,从婚礼上抢走新娘这件事,就是爱的象征,从那一刻起,她就决定跟随襄子延一辈子,就算是一厢情愿的,她也愿意。
秦清突然开始厌恶自己,因为自己是那么的不理智,这根本不是她,她的想法中居然掺杂着私欲,她不想自己与襄大哥唯一一件自己可以存留心底与爱有关的事也重复再另一个人身上。不,她不应该这样的,那天在蒙古,是别花用精神和躯体都如此虚弱的的身体一直背着襄子延找到他们,求他们带襄子延回中原,他们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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