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之宝藏(情义江湖三十六计第一计)-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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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良一身绝顶的轻功，就算是防守得密不透风的皇宫内院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这样的小岛？半个多时辰的功夫卞良顺利通过了最后一个关卡，他还是很佩服这里的布防，换成别人想进入山顶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夜间没有住户的灯光，山顶上的树林被风刮得沙沙作响，就像是黑压压的千军万马挡在面前。卞良跃上一棵大树，借助星空的弱光观察着山顶的地形。出乎他的意料，山顶的面积非常大，根本不是在船上看到时的那一个小尖，而且这里遍布着树林和草丛，在夜间很难分清哪里有路，真是个藏宝的绝佳地点，就算是白天一般人也会晕头转向。
卞良看了一会儿，发现东南面的树林笼罩着好大的雾气。他猜想那边可能有山洞，洞里蒸腾的湿气在夜晚结成了雾。卞良没有多想，快速向东边掠去，到了那里谜底自然会揭晓。可是卞良来到雾气的边缘才暗叫糟糕，他马上掩住鼻子，落到树下的平地上。这根本就不是雾气，而是一种能使人丧命的瘴气。卞良掉转方向正要离开，突然一阵风从后面袭来。
卞良闪身避开，一个人影从身边擦过站到眼前。
眼前的蒙面人，从身型上看应该是个正值青壮年的男子。
卞良不敢开口，如果不小心吸进一口瘴气，他的小命就不保了。可是他却感觉到对方依旧呼吸平稳，这瘴气对他难道毫无作用？卞良无暇猜想这些，刚才来者的速度足以说明他是一个劲敌，卞良现在只想快速离开这个对自己极其不利的战场。想罢卞良向上一纵决定从来路离开，对手并没有飞身追赶，但手中的兵刃已经伸了过来——一条长鞭缠住了卞良的左脚。
卞良半空中倒转身体，伸手抓住长鞭落回地面，两人各执长鞭的一端形成对峙的局面。卞良试探地用了用力，知道这鞭绝非一般材质所制，仅以自己的手劲是无法扯断的。这时对手先动了手，长鞭像活蛇一般游动起来，一股强劲的内力顺着鞭身向卞良袭来。卞良反应奇快，在那股力道到来之前，将自己控制的这一段两手一错打了个结，将那股力道隔绝其间。趁此机会，卞良松开手再次跃身离开。对手挥动长鞭在空中一甩，长鞭顿时解开中间的结冲着卞良的身体再次伸了过来。卞良惊叹对手功力的同时，也深感不妙，因为自己这样紧摒呼吸持续不了片刻了。
长鞭已到身前，卞良伸手摸出靴筒里的匕首向外一甩，飞星剑在黑夜里闪出一道寒光划出一道光晕。卞良转过身形迎上长鞭，剑尖一挑鞭尾，整个鞭身便缠住了飞星剑，卞良将身上的内力运至剑身，身体腾空飞转，“砰”的一声闷响，长鞭碎成数段。对手也被震得推出几丈，赶紧端住自己麻木的手。
卞良终于可以逃离充满瘴气的树林，落到另一边的草地上，可没走多远他的步伐艰难起来，因为刚才的那次运功已经让他迫不得已地吸了一口瘴气，他再走的话只能加速毒气沁入自己的五脏六腑。
卞良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呼吸的困难开始让他感到头晕，他知道自己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昏迷接着就是死亡。他看了看手中的飞星剑，苦苦地笑了笑，没想到自己还没有机会将它一展人前就要带着它离开人世。更没想到自己一心的抱负将和自己葬身在这孤山野岭之中。卞良用尽力气抬手摸了摸心爱的飞星剑，按动了销簧，飞星剑瞬间缩成灵巧的匕首。卞良的笑容变得欣慰，吃力地把它放回身上，与此同时他也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陆浚在卞良的房间等到四更天实在坐不住了，吹熄了油灯推门而出。
通往山顶的第一道关口就极为严密，陆浚虽和卞良师出同门，但卞良的轻功却不是一个师傅所授，所以陆浚的轻功虽也不错，但与卞良的出神入化相比还差得很远。
陆浚知道自己无法悄然无声地通过这里，在暗处想了少会儿，他决定硬闯过去。陆浚腰间的刀已亮出一半，路上出现了一个人打断了他的动作。
“司棋姑娘，这么晚还来巡山啊？”哨兵迎上去恭敬道。
司棋一身轻装打扮，颇有侠女风范。“是啊，就差山顶和西坡温泉附近的一块地方，山顶的面积这么大，我看到寅时能回来就不错了。”
“用不用小的派人陪您一起去？”
“不必了，我嫌他们走得太慢。”
“那是，那是！”哨兵闪到一旁。
司棋笑了笑向山顶走去。
陆浚明白司棋提醒自己寅时到西坡温泉等她。虽然陆浚无法信任司棋，但除此之外他实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陆浚折回傍晚时与卞良分手的西坡，坐在僻静的树下等着司棋的消息。
等待是一件苦差事，时间或许在这个时候过得最慢。
陆浚这是第一次等一个女人，这让他感到有些可笑。可是司棋为何要暗示他，又凭什么要帮助他，他坐在这里不得不自问这些问题。
“陆公子！”司棋终于出现。
“司棋姑娘，我家——”
“你家公子误入了瘴气树林，中了毒。不过已经被我家小姐救到踏云居了，应该没事了。”司棋转身要走。
“唉——”陆浚急着追了上来。
司棋回过头抢先说道：“我接到我家小姐的吩咐，让我到你的住处找你，并告诉你卞公子现在在踏云居，叫你不要轻举妄动，安静地等待我的消息。我去了东厢没有找到你，知道你一定是急着上山顶。我匆匆赶了过来，离老远就发现你在树后，所以示意你在这里等我。我刚到踏云居时，卞公子的情况很糟，不过经过我家小姐的救治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明早会有人送你家公子回去的。还有，我提醒一句，山顶地形复杂，有的地方又有浓密的瘴气，请你们不要乱闯。卞公子今天能够脱险是他的造化，下一次可就说不准了。”
司棋说罢又要离开，陆浚一时心急上前拉住她的手，“我家公子真的没事了吗？”
司棋回头看着他，“我只说一遍，你没听清楚吗？”
陆浚仍旧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司棋无奈地摇摇头，“你相信我好不好？骗你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回去吧，你再在这里，被山上的人发现会变得更麻烦的。”
“我——”陆浚举棋不定。
“哎呀，走吧！”司棋反过来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了回去。

　第十四章逢佳人愁喜交加
卞良潜在的力量一直努力唤醒自己，等他终于能够张开眼睛时，一个人正期待着他的醒来。
“公子，你醒了！”
卞良吃力地坐了起来，他仔细地将眼前的美女打量了一遍，“司书？”
“是奴婢。没想到公子这么快就醒了，换了别人少说也得明早。看来清漪姑娘对你的评价确实不虚，公子的确不同寻常。”
卞良惊喜地看着她，“清漪这么快就把我介绍给你了？”
司书笑着摇摇头，“清漪姑娘是贵客，怎么会和我一个丫鬟说这些？她白天过来找我家小姐，把你大夸一通。”
“你家小姐？”卞良的眼睛亮了起来，“你说的是洛央姑娘？”
“司书！”
卞良转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她刚刚迈进门槛，手里捧着一个花篮，里面装满白色的花儿。
这一画面震撼了卞良的心，每一种美在他心里都是一种感觉，可是见了洛央，他竟然一时间失去了感觉，头脑空白一片，因为他无法形容她的美，无法归纳他心里的感觉，尤其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冷冷的味道，更让卞良感到她与世间女子的不同，或许这就是真正的超凡脱俗？
司书上前接过洛央手中的花篮走出屋外。
卞良见洛央走过来，吃力地想要下床。
“卞公子虽然身强体健，但中了瘴气之毒想这么快就行动自如是不太可能的，你还是老实地坐回床上吧！”洛央走到床对面的暖席上坐下。
“是洛央姑娘救了在下？”卞良仍旧对她直视不讳。
“你能醒来，我很欣慰。”洛央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解释她欣慰的缘由，“岛上的人想要接近山顶的那片瘴气树林必须事先吃好解药，解药就是用刚才我拿进来的那种花的花粉和一些药材熬制成的。当然，岛上的人不会轻易去那里。可外面的人却都以为那里是藏宝的地方，不明就里地去寻找他们所谓的宝藏。那里的瘴气十分厉害，没服解药的人吸上两口不出几步就会毙命。每隔两三天我都会到那里一次，希望能阻止或者救助那些执迷不悟的人。可几年来，我只见到了几十具尸体。所以你还活着让我很欣慰。”
卞良听出洛央话中的贬义，可自己的确就是她所说的那些执迷不悟的人，他做不出任何解释，只能自嘲道：“我同样也让你很失望，对不起！”
洛央冷冷一笑，“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早就对世人绝望了。”
“为什么？”
洛央站起来向外走去，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天亮之后我派人送你回东厢，司书会再给你配三剂药，四个时辰吃一剂。”
卞良竟有点心痛，他没想到与她的相遇竟是这样，“洛央姑娘的救命之恩，卞良日后定当报答。”
“知恩图报是君子作为，但愿有那么一天我真的会需要你的报答。”
洛央冷漠无情地走了，司书又端药回来，一勺一勺地喂卞良吃药。
“司书姑娘，你家小姐一直都这么冷漠吗？”
司书点点头，“她对生人都是这样，公子不要见怪。”
卞良苦笑道：“我这么一个盗宝的贼人，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感激不尽她的恩德了，哪里还会怪她？”
“可是看公子不像那种人，你一定是有苦衷吧？”
卞良听到司书的话哭笑不得，他的苦衷还不是和别人一样，谁来这里不都是想掠夺别人的财产？这是每个人的苦衷。可是这句话若是出自洛央的口中该有多好。“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司书姑娘又怎么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司书笑了笑，“我相信公子不是坏人，昨晚我和小姐在林子里见到你坐在树下，那时虽然你身中剧毒，但仍旧表情自若，下人告诉我你的身子格外清巧，这不仅说明你的潜意识在运动疗伤，更说明你是个欲望淡泊，把世事看得很淡的一个人。”
卞良不否认司书对自己的评价，但是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间，谁能够安安静静地作自己呢？
如洛央所说，天刚亮司书将卞良打扮成下人的模样，并亲自把他送回冬雪轩。
见卞良回来，陆浚终于松了一口气，赶快给卞良换了衣服让他休息。
卞良见陆浚没有惊讶自己的模样，明白他事先已经收到消息，“师兄，你知道我的情况？”
陆浚将司棋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没想到这洛央姑娘不但美貌倾国倾城，这细腻的心思也是世间女子少有啊，把事情前前后后都安排得这么妥当。”
提到洛央，卞良又失神了。为什么天底下要有那么完美的女人？为什么这么完美的女人将要嫁给别人？卞良突然觉得很自卑，对情场如此自信的他竟不能让洛央好好看上自己一眼。
“公子？”陆浚第一次见到卞良失神的样子，“公子！”
卞良回过神，自嘲地笑道：“师兄，我完了，我竟然也会因为一个女人魂不守舍。”
“是洛央姑娘？”
卞良靠着床头，伸手在陆浚的胸口上来了一拳，“来，也给我一拳！非常时期，绝对不能让儿女情长扰乱了头脑。”
陆浚笑着轻轻还了一拳，“公子也有今天啊！”
“别笑话我，你也会有的！”
陆浚这次没急着否认，因为他隐约感到自己将要遭遇些什么。“公子，这山顶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啊？”
“山顶面积很大，树林和草丛错综复杂。我发现东南的树林有雾气就急着过去了，可那不是雾而是瘴气。那里的瘴气虽然厉害，但我还是可以躲过去的，可没想到遇上一个厉害的敌手。”
陆浚大惊失色，“难道你们是在瘴气树林里交的手？”
卞良点点头，“他绝对是个高手，我不知道平时交手我们谁上谁下，可那时他却没有受到瘴气的任何影响。洛央说岛上有解瘴气的解药，那个人多数是仙山别苑的人。”
“岛上竟有这样的高手！我们在明他在暗，看来我们以后的每一步都更困难了。”
“武林盛宴马上就要举行了，为时三天之后我们还能有什么理由在内院多呆些时日呢？时间越来越少了。”卞良一声长叹。
“公子，时间对鲁培安他们也同样不长，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养病吧——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要用‘九转归元’运动疗伤，这三个时辰要劳烦师兄为我守关了。”
“这是陆浚分内的事情！”
三个时辰后，卞良的身体基本得以恢复。午饭的时候，下人来传话说晚上少庄主设宴款待几位重要的客人，其中包括他和莫清漪。

　第十五章怜怨女痴情如画
傍晚时分，卞良只身来到西厢接莫清漪共赴晚宴。
莫清漪住在傲菊苑，对面是司画的住处，卞良不自觉地先走向画苑。画苑的门是开着的，外厅没有人。
卞良对于少女的闺房从不陌生也从无胆怯，他自然而然地走了进来，欣赏着四处琳琅满目的画卷，司画的妙笔丹青让卞良心服口服。在他眼里，天下所谓的名家与司画相比也不过尔尔，只不过司画的作品都太柔美了，未必适合所有人的口味，但他还是颇为欣赏这种风格。
卞良远远见到桌子上的几张画与墙上的风格迥异，只是单调的黑白线条。卞良急步上前定睛一看大为震惊，这些画画的竟然都是自己，站相、坐相、皱眉、微笑，张张都是栩栩如生，张张都流露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性情。自己来到落英岛仅仅两天，司画竟能如此贴切地用笔墨还原自己，看来自己真的占据了她的心。
卞良正看得入神，司画已从外面回来，当她看见卞良正看着桌上的画，心里面翻江倒海一般，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卞良继续赏着画没有抬头，背对着司画开玩笑道：“看来司画姑娘最擅长的是人物画，岛上的人是不是都被你画过了啊？”
司画快步过来讲画卷一张张收了起来，“公子见笑了，奴婢最不擅长的就是人物画，奴婢也没给任何人画过像。”
卞良知道自己的无动于衷伤了她的心，“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画上的人是我呢！”
司画停了下来，泪水开始在眼里打转。
卞良看了看她，“对不起，我让你不开心了。我先告辞了！”
说着卞良就往外走，司画委屈地将桌上的画卷推到了地上，“我画的不是你，我画的是我的白日梦！”
卞良蹲下来把地上的画一一拾了起来放回桌上，“你是个这么好的女孩儿，什么样的梦想不能实现呢？”
司画的泪水悄然而下，“公子就不要取笑奴婢了！”
卞良走到她的身前，面对她的一片挚诚，他的心实在硬不下去了，“画中人现在真真切切地站在你的面前，什么样的梦都可以醒了。”
“公子——”司画泪眼蒙蒙地看着他不知所以。
卞良拉住司画的手，“司画，我不是不想实现你的梦，我怕担当不起你这么重的爱意，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怕会辜负你——”
“我不怕！”司画抛开一切投进卞良的怀里，“司画一点奢望都没有，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哪怕只有一时一刻我也满足了。”
卞良将司画紧紧地抱住，“虽然我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但如果我认定你是我的女人，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司画在他怀里点着头，“只要公子不嫌弃，司画愿意服侍您一辈子！”
卞良不舍地放开了她，轻拭着她脸上的泪水，“乖，不哭了。现在我还有事要做，晚上到西坡等我！”
“嗯！”司画伴着泪水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
卞良和莫清漪到达会客大厅时，厅里除了玉太岩，已多了两个人——鲁如姻和苏恒，四人相见只有莫清漪脸色大变，盯着苏恒愣在当场。
玉太岩走过来为彼此介绍道：“我为你们都介绍一下——”
“不必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