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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剑之乱世兄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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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于黑了下来,田丰叫贺四留守山寨,带了李贵等几个轻功较好的人下了山,来到山脚路口。田丰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人在活动,忙招呼众人悄悄的跟过去。那人竟是胡大海,可只他一人,孙旺海呢?
只听胡大海嘴里不停的叨念着:“孙猴子死了,盟主也死了,益都没了,兄弟们都死了,田胡子也死了吧?要不然我怎么就找不着他?唉,这都怪我呀,现在我总算明白了盟主为啥要我立那军令状了,但一切都晚了,都是我老胡闯的祸呀,要死的、应该死的、该是我呀!可你们却一个个都死了,独独把我一个给搁在这儿!那我该怎么办啊?呆在这儿?我一个人能干啥呢?到处都是元鞑子,碰着准死!去找郭老头、老朱他们?不行,他们若知道那军令状的事,那还不拿我开刀!也不行。唉,反正都是个死,与其死在别人手里,还不如自己来个了断呢。”
胡大海用背上的板斧斩断一截马的缰绳,将板斧弃在地上:“板斧啊板斧,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东打西杀的,但现在我要走了,用不着你了,看你的造化了,也许你会遇见一个更威的主。”叹口气,不看躺地上的板斧,但又忍不住转过头来,弯腰拾起板斧重新插在背上:“这斧子我要将它带上,到了阴曹地府,也许有那小鬼马面的要欺负我老胡怎么办?有了它我就不怕了,谁敢欺负人咱,就象杀元鞑子那样一斧子一个!”得意之情现在脸上,但很快又暗了下来:“唉,我还是得死啊!”将缰绳在树枝上挽了个套,正想将头伸进去,那乌骓马打个响鼻,刨着地,不停的尥着蹶子,便又过去拍了拍马:“马儿呀马儿,我老胡要走了,你也走吧,另找主人去吧。”那马跑几步又回来了,望着胡大海。
“唉,连马都舍不得走呢,可我不能带你去啊,随你便吧。”胡大海找了块石头垫上,将头伸进套子里:“孙猴子,盟主,我老胡可要来找你们来了。”闭上眼,脚一蹬,顿觉绳套一紧,立觉憋气难受,眼冒金星,不免挣扎上劲“嘣!”掉地上了,怎么回事?胡大海站起来一看,原来树丫子竟断了。
胡大海没办法,便又找了个大的树丫子,将绳子再次套上,试了试:“这回总行了吧。”头套进去,脚一蹬:“吧叽!”又掉下地来,摔得他屁股疼,手一摸,还好,没摔成两瓣,看树丫子倒是没断,但绳子断了。
“我老胡咋这倒霉呀?连想死都这么难!”
将斧子从背上取下来:“我抹脖子,这总死得成了吧?”他把眼闭上,斧子向脖子上一靠,忽觉手腕一麻,斧子竟被人夺走了。
胡大海睁开眼:“啊哇!田胡子!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你故意要看我的笑话的是不是啊?”
这人可真是田丰,他看见是胡大海,心里气他不听盟主的吩咐,以至弄成今天的局面,便想捉弄他,见胡大海挽上吊绳之后去放马的当口,他便用剑在树丫上做了手脚,所以胡大海上吊时树丫子便断了,再后来胡大海去找大树丫,他便将那绳子割了只剩一小股连着。所以胡大海一上吊,便承受不住断了,等胡大海用斧子要抹脖子了,他虽气胡大海,但必竟是兄弟情深,真要是死了,义军的力量岂不是更薄弱了?所以再顾不得戏他了,上前一把夺过斧子。
胡大海只是行事鲁莽,直来直去没有弯弯肠子罢了,但并不傻,看见田丰便知道先前为啥一次又一次死不成了,肯定是他做了手脚啦!不过总算是看见熟人了,心里挺高兴的,嘴里却道:“好哇!田胡子!俺老胡有啥不对的地方,你骂我打我甚至杀了我都成啊,可你干麻这样戏弄我啊?还兄弟呢,狗屁!”
“我戏弄你?活该!谁叫你那样没出息!一点子锉折便弄到要去上吊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脱脱杀了咱兄弟,咱应该为兄弟们报仇才是啊?”
“我……我以为就剩我一个人了麻,还报什么仇啊?说真的,田胡子,你没死,我真高兴。”
“你才死了呢!对了胡兄,突围的时候,你干啥去了?为什么没跟上大队?我见你没出来,好生着急,才叫孙旺海去找你。旺海他人呢?你没看见他吗?”
“孙猴子他……他已经死了。”胡大海懊恼的揪着头皮:“他叫我先走,在山脚等他,说他轻功好,等摆脱了脱脱之后就会来找我。可我足足等了好几个时辰也没看见他人来。我就又摸回去抓了个元军审问,才知道孙猴子他……他已经死在脱脱手里了!并且,这个可恶的脱脱还令人假扮了我的模样,骗开了城门,杀了盟主他们。田胡子,你说,他什么人不扮,怎么就偏偏假扮我呢?盟主他……他说不定临死还以为是我胡大海贪生怕死,把元军引进城的呢!不行,我还是得死,我得赶紧到阴朝地府去跟盟主说清楚去,那个胡……他是假的,他不是我。”
刚才斧子被田丰抢去了一把,但他背上还有一把呢,便取下来还要想自裁。
田丰连忙道:“停、停!胡兄,你听我说,盟主他真的死了吗?”
“我当然希望它是假的呀,可告示都贴出来了,那尸首还在城头上挂着呢。”
“你看仔细了?那真的是盟主?”
“这……这我近不了身,只远远的看着有点象。那四周有许多元军埋伏,我……我就没敢靠近。不过,依我看呐,脱脱是想要用盟主的尸身做饵,想将我们来个一网打尽呢。”
田丰想了想道:“如果那真是盟主的话,就算有天罗地网也得去把盟主的尸身取下来给安葬了。不过,我总觉得咱盟主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人。所以我们要做的首先是弄清楚那是不是盟主。这样吧,咱们想办法进城去找姚姑娘,盟主不是在她那儿养伤吗?问问她,一切不就都清楚了吗?”
胡大海兴奋道:“对对、对呀,我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呢?”
盟主府改成的元帅府内,脱脱正在批看公文。突有人来报:“禀元帅,京城的信差到了。”
脱脱抬起头:“有什么重要信函吗?”
“一封是皇上给您的,一封是您的家书。”
“是咱女儿来的信吗?快给我瞧瞧。”金花在旁听说有家书,赶忙迫不及待的抽取观瞧。
脱脱笑着摇摇头:“瞧你猴急的。”抽取了皇上的信函看了起来:“脱兄台鉴,朕欣闻我兄益州大捷,吾兄旗开得胜,斩寇首于城下,朕甚感欣慰,已令御使黄箐携白银十万,猪一千头,以及御酒五百坛前来替朕犒赏三军……另,贼郭光卿已攻占采石矶,并与自称巢帅的廖永忠联合,海牙告急。贼徐寿辉部已攻陷洪都湖口,形势危急!望我兄稍事休整即进京协商下步剿贼大计。切、切!”
“夫君,夫君!”
“什么事啊?”脱脱正在思考皇上信上提到的剿贼之事,被打断思路有些不高兴的道:“夫人,你也跟了我这么久了,怎么还改不了你那急燥的坏毛病啊?记住,要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金花也不高兴了,道:“唉呀,我只不过叫了你两声罢了,你便说我这么多。我知道,你是为那贼人的烦心事吧?其实你也是,管那么多干麻?吃力不讨好!这次那韩林就这么死了,这是最好的结局,真要是捉了活的,他是皇上的亲哥哥,但又是贼首,你杀不是放也不是,那才真是两难呢。还有啊,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那韩林便是他哥的事……我可真为你担心啊!夫君,依我说,咱别管这些个烦心事了好不好?咱回我们夷寨去,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说句老实话,自从跟了你,这么些年了,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还真想的呢。”
脱脱叹口气:“唉,我也不是不想同夫人你归隐山林去过咱们俩的舒心日子,只是……我不能半途而废呀!现在好不容易才灭了这韩林,局势有了好转,正是剿灭反贼的大好时机呀!这韩贼一死,那些个反贼肯定又会为争盟主之位而大打出手,我正好坐收渔人之利呢。其实天下反贼虽多,但大的不过徐、张、郭三股。先打徐寿辉,张家兄弟与他有杀兄之仇,肯定会袖手旁观不会救援。这样,等灭了徐寿辉之后再灭张士城。那郭贼实际上什么都听朱元璋的,朱的野心大得很呢,他巴不得借咱之手除掉与他争霸的对手,所以他也不会出手相救的。等灭了张士城,最后只剩下朱元璋一股,独木难支,灭他就没什么难的了。灭了这三家大的,那些个小股自然会烟消灰灭了,等天下一定,我立即遂了夫人的愿,一定功成身退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还不是夫唱妇随,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罗,谁叫我嫁了你这样的丈夫呢?只是别让我等白了头发也等不到那天便成。”
脱脱将金花拉进自己怀里:“不会、不会,我怎么舍得让你等到了百头呢?三年,最多三年。唉,我脱脱哪辈子修来的福呀,娶了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夫人。”脱脱边说边深情的去亲金花的樱唇。
金花赶紧挣扎道:“别……别这样,有人呢……”旁边的侍卫忙边退边道:“没有,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脱脱正襟危坐道:“对了夫人,你刚才叫我有什么事吗?”
“是木花来的信,信上说她要南下来找你。”
“什么?这兵荒马乱的,她来干什么?”
“我想是不是为了那韩林的事呀?”
“韩林?这关那贼子什么事啊?”
“夫君,你难道忘了,临出京师时,木花曾说起过她结识了一个人,叫韩林的?为了他,木花都不肯回九宫山她师傅那儿了,还是你把她给押回去的。”
“是呀,我想起来了,木花说他的武功只在她之上,当时我就动了心,国家正在用人之际麻。所以就亲自去客栈找他,但却扑了个空,你是说那个韩林就是这个韩林?”
“这也不能肯定,天下之大,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着呢。不过,木花这么急着要来,肯定是她也听说了这个韩林的事,所以才想着要来瞧瞧两个韩林是否就是同一个人也未可知啊?”
“这?不能让她来!一则,这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女儿家不安全,二则这韩林的事随着他的死,一切都要让他消失,决不能让人再提!我马上修书一信,阻止木花前来,再说我马上就要进京面圣,让她去大都家里等我好了。”
脱脱写好书信,装进信封里:“去,把李名扬找来。”
金花道:“名扬不是被你叫去押运粮草了吗?要明天才能回来呢。”
“那……叫李思齐吧。”
不一会儿,李思齐进来:“不知元帅叫未将前来有何事吩咐?”
“思齐呀,皇上派御使黄箐前来犒赏三军,你去道上接一下,顺便去趟九宫山,替我向了尘大师问好,并把这封书信交给我女儿铁木花。”
“是,未将遵命。”
益州城城门口。
“田胡子,你瞧,那么多人在那看什么呢?咦?那画上画的好象是我老胡麻?”胡大海冒冒失失的便要上前。田丰急将他一把拉到暗处:“胡兄,那画上画的是你我的画像啊!那是通缉你我的榜文!你这么上去,找死呀你?”
胡大海吐一下舌头:“还好,没人看见。”他看着城门口那如狼似虎般搜查行人的元军:“我的乖乖,查得这么紧,那,我们还是算了别进去了,赶紧走开吧?”
“走?没得到盟主的确切消息,怎么能走?要走你走。”
“嘿嘿,田胡子,你不走,当然也别想赶我走了?”
“别说话,有人来了。”
李思齐掏出腰牌一亮,守城的元军立即让开了一条道。
“咦?那不是李思齐吗?”田丰灵机一动:“李贵。”田丰附耳对李贵道:“你去,这么……这么……这么办。”
“好咧。田爷,你就瞧我的吧。”
李贵上前拦住了李思齐的马头:“将军,我有件事情想跟您说。”
李思齐疑惑的打量打量他:“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小的有那画像上胡大海的消息,不知将军您想不想知道?”
“你有胡大海的消息?那你干麻不去揭榜文呢?”
“小的若是去揭榜的话,一则,你瞧,那围着有那么多人,人多嘴杂,说不定便走漏了消息呢?二则肯定要被带去问话的,这问来问去的,好不麻烦。小的认得将军您,您叫李思齐对吧?小的也是姓李,咱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啊!”
“你?你是怎么认得我的?”
“老实说吧,在下告诉你胡大海的消息,贪那赏金倒在其次,主要是在下从小便习了一身的功夫,很想在沙场上建一番功业,只是无人引见。我见将军您气宇非凡,便向人打听,原来,咱们真的有缘呢,竟同姓一个李字。李将军,在下名叫李贵,咱俩悄悄的过去,抓住了那胡大海,只望将军您在元帅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怎么样?”
李思齐心动了:“等我抓住了胡大海,大功一件之后再去送信也不迟啊!”
“那好李兄,只是这胡贼在哪?”
“我把他灌醉了在那儿躺着呢。你且跟我来。”
李贵将李思齐引到了一间破庙里,只见神榻前侧卧着一个人,正大声打着响鼻,嘴里胡乱嘟噜着梦话。李思齐一眼便瞧出那人正是胡大海,心中狂喜:“先废了他再说!”挺剑剑走龙蛇直刺向胡大海的肩周穴。
“不许动!放下剑!”冰冷的剑已抵在了他的腰间。
“是你?”李思齐回头看见是李贵,知道上当了,但这小子也真够狠的,闻言并不变招,反而加了速直扑胡大海,这反而躲过了李贵的剑。
“咦?”李贵惊诧之余只好剑上加力跟踪而至。
李思齐的意思是刺伤胡大海,使胡没有反抗之力,然后抓他来挡李贵,所以剑刺胡大海的同时,左手来抓胡大海的衣襟。
胡大海其实只是假睡罢了,他们事先商量好要活捉李思齐的。可胡大海见李思齐的剑恶狠狠的直向自己刺来,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啊!他手中一直拿着斧子用幔布遮盖住的,见状一把扯下布幔兜住李思齐的头,一手执斧便砍。
“住手!要活的!”躲在神像后的田丰见状忙出来阻止。胡大海停了手,但李思齐早已吃了两斧子外加后背一剑,已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了。
田丰气坏了,顿足道:“胡大海!你怎么搞的?把人弄死了,城里的情况问谁去呀?”
“这?这可不能怪我呀?刚才你没看见吗?他那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好象我老胡跟他有祖宗八辈子的仇似的!他……他连李贵兄弟顶在他身上的剑都不管了,我能不下手吗?要是我动手晚了点,说不定死的可是我咧?咦?瞧瞧,这伤可不是我弄的,我说田胡子啊,你是不是柿子光挑软的捏呀?就知道数落我老胡来着?”
李贵道:“那剑伤是我弄的,所以这事也不能怪谁,反正人已经死了,多说无益,不如搜搜他身上,看看有什么东西没有?”
胡大海忙道:“他身上那牌子很好使,得归我。”
贺四在李思齐身上搜了搜:“田爷,这有一封信。”田丰接了信,胡大海忙摸走了令牌。
“只不过是封家信。”田丰看完信后很是失望,揉了丢在角落里,想了想又弯腰拾起来:“等见了盟主,把这信交给盟主处理,或许盟主觉得这信有用也说不定。”将手伸向胡大海:“令牌呢?”
胡大海很不情愿的将令牌交给田丰,田丰道:“有了这块令牌,我们便又可以化装成元军混进城了。胡大海,你的胡子很抢眼,把它剪了。”
“不行,我不干。这胡子我蓄了好久才这样的,这样子很威风啊!”
“不剪也成,那你就留在这里等我们。”
“那?那你呢?你这胡子不也很抢眼吗?要不然,我咋会叫你田胡子啊?”
“我当然也要剪。”身边也没剪刀,田丰抽出宝剑:“刷!刷、刷!”割掉了自己的胡须,真是干净利落。
“我看你万一仗打完了,去当个剃头匠倒肯定是把好手。”胡大海见田丰狠狠的瞪他,忙道:“别瞪我,我也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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