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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一只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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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颐言困惑的看着苏璎,却在电光火石之间捕捉到了些什么,这宫里除了华荣能日日忍受辟邪之物引起的不适,恐怕也没有别的妖物肯入宫长住,既然还特意在长春殿内立起祭坛,那要对付的妖物究竟是谁,此时已然不言而喻。
“难道……”颐言天赋异禀,对气味更是十分敏锐,那么这股在空气里迟迟不散的血腥味,究竟又是谁的?
颐言用毛茸茸的脑袋碰了碰苏璎,示意她跟着自己往外走。
那是御膳房的位置,她随手施了一个隐身法术,便抱着颐言旁若无人的走了进去。然而御膳房内也是出奇的寂静,几个人围在一个炉灶面前,小心翼翼的看着火候。
“小心着点,你们几个兔崽子,这可是羽林将军送来的东西,王上今晚指名要吃的东西,要是做坏了,咱家倒是要看看你们的狗头还要不要了!”领头的内监施施然的走了过来,一面小心的叮咛嘱咐,一边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东西。
苏璎皱了皱眉,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奇异的肉香,几个人围着一个小小的砂锅,一股股铺面而来的香气就是从沸腾的砂锅内散发出来。
然而看着那一罐紫砂锅,苏璎的心却像是沉进了无底的深渊。
终究是……来晚了一步么?
她转身离去,嗅着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颐言一路在前面指引着方向。然而就在它急速的跑进一个小小的房间之后,颐言的脚步就再也无法挪动了。触目所及,是一具雪白的狐狸尸身,那上面斑斑血迹还在,地面上凝固的血液如细小的蛇一般蜿蜒。那是一只半人高大的狐狸,黑漆漆的眼睛还睁着,雪白的皮毛上溅了一身的血液,心脏早已被人挖了出来,只剩胸口上一个拳头大的可怖伤口。
即便是这幅模样,苏璎还是一眼便认出来……这边是昨日还明妍亮丽的那个女子,此时此刻,却连一点生气都已经没有了。
苏璎面色苍白,原本虚握的手心上,一面镜子渐渐显露了全貌。巴掌大的铜镜上似乎布满了灰尘,根本无法倒映出任何东西的影子。然而苏璎手腕一转,那面镜子直直对着地面上狐狸的尸身,竟然发出了淡淡的五彩光斑。
一束浅浅的光束照在胸口的伤疤处,只见一个淡淡的影子在光束中扭曲变形,最终幻化成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华荣惘然的抬起头环视四周,窗外斜阳将逝,天边的云霞锦缎也早已被夜幕蚕食了大半,隔着一层薄薄的纱窗遥望自己曾居住过的长春殿,也早已在暮色中被吞噬了飞檐屋宇,这一切,竟真的像是隔了一世那么遥远。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苏璎蹙眉,眼中的神色复杂。
华荣的嘴角露出一缕苦笑,她仰起头,略略将事情的经过诉说了一遍。那些前尘往事,此刻竟似全成了别人的故事,一句一句,都像是呼啸的狂风,在她空荡荡的胸腔里发出空洞的回响,然而伸出手去,不过只是握住一把虚无的空气。
“你如今这个样子……”苏璎长叹了一口气,一手扣着的嵌各色珠玉镂刻花纹的青铜镜子也静静收了起来,“真是孽障。”
“难道,就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了么?”华荣的眼神一直空洞若死,然而见到苏璎将那么镜子收了起来,却终究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
“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要救他?”颐言再也忍不住,恨恨出声。
然而华荣只是看定了苏璎,惨笑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其实真的是个好的君王,天下动荡,他一力护持楚国劳心劳力,假如不是雄图霸业未成,他……他或许是真心要与我白头到老。”
这一刻,不止颐言色变,连苏璎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怎么会……怎么会到这种地步?苏璎眼光一转,就在不远处,楚王剖开了她的心脏拿去熬煮汤药,她自己的尸身还摆在原地,这个女子竟然还要问自己,有没有法子再救那个男人?
她心底……究竟隐藏着怎样执着的心念和复杂的情愫!
“靠着这面铜镜,我原本可以施展秘法泰山府君祭,沟通阴阳两界将你当做祭品,这样便可一命抵一命,让那个男人再继续苟延残喘几十年。然而事到如今,华荣,连你自己都已经死了,不久后便要再入轮回,如何再施展泰山府君祭?”
“哈,原来……都不过是命数罢了。”怔怔的,有两滴泪从眼眶里倏然滑落。她如今都已成了一缕幽魂,然而却哭出犹如血珠一般的眼泪。仿佛是开了一个闸门,即便是对着符晓,她也未曾这样痛哭失声过。
这些年的感情,原来终究是黄粱一梦,所托非人。然而此时此刻,唯一能聆听她无助哭声的,竟然不过是眼前这个只有短短一面之缘的女人。
苏璎悄然叹了一口气,拢在袖中的手指亦不由轻微的颤抖。看过了多少红尘俗事,她原本以为不过又是一个痴男怨女的故事,然而谁又能料得到,人性竟然能残忍无情到这个地步?
“时辰已到,请你去往彼岸转生吧。一过奈何桥,这一世的种种,终究不过是一场云烟罢了。”轻轻闭上了眼睛,苏璎喃喃道,手中的青铜镜面闪过一抹异常清晰的绿光,然而片刻后便失去了踪迹。与此同时,华荣的身形犹如一缕袅娜的青烟,在空中变得越来越淡。
第七章
“多谢。”隐隐约约的,她似是听见了那个苦命女子的低语,“苏姑娘,这算是……送您的一点谢礼吧。”
那具尸身旁,却还留着一枚长长的鎏金步摇。苏璎躬下身拈起那枚金簪,再回头时,那个女子早已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
“皇上。”随侍的内监将托盘上的青花碗恭敬的呈了上去,这是羽林将军特意出城猎回来的一些野味,王上近几日胃口不好,难得想要尝尝野味。只是……那些呈上来的山林野禽中,究竟是何时多出了一只银白色的狐狸?
而且王上竟然特意说要炖一锅狐狸汤出来,实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屋外,依稀白衣的女子搂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悄然走了出来。
看着那个男人端起一碗热汤,面无表情的全部喝了下去,苏璎背后陡然生出了一股寒意。如今夜色已至,今日的月光分外模糊,照着人的影子都扭曲得不成样子,这样的时刻,正是人魔不分的午夜。
“走吧。”暗影中,颐言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指,示意还是离开此地为妙。武华山那群臭道士虽然多数欺世盗名,但真的碰上了,也实在懒得做无谓纠缠。
“什么人?”苏璎没有动,然而空气里却传来了一股淡淡的妖气,这个王宫,今晚还真是出奇的热闹。
三月已至,庭院中不知栽种了一颗什么花树,此刻微风摇动枝叶,大蓬大蓬的粉色花朵在夜风中吹落了一地。
“呵,终于……是死了么?我总算是等到这一日了。”台阶上,一个浑身笼罩在漆黑斗篷的男子现出了身形,阴沉沉的笑了起来。
苏璎微微皱眉,瞳孔深处混沌的光芒越发蒙昧不清,然而对方的身影却在瞳孔内渐渐扭曲了起来,那是一头酷似九尾狐的妖兽,有九个头颅,毛发淡黄而蓬松。
“蠪侄?”苏璎蹙眉,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男人。
“几年前,他们曾经杀死了我的兄长,现在,我也算是为我的哥哥报仇了。”男人的面孔从黑暗中露了出来,眉梢处有一个淡淡的疤痕。
苏璎微微叹息了一声,这已然是另一场爱恨了。而她唯一能做的,不过只是远远观望着红尘俗世里一场场的幻梦罢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坐在王座上闭着眼睛的男子,眼中流露出了一缕淡淡的讥讽。基山以东三百里有山名青丘,青丘山有狐九尾,食之可避蛊毒,祛除邪气。九尾狐的肉,根本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不出半年,他恐怕也要去幽冥地府见一见华荣了吧。
但愿那个时候,她们擦肩而过时,彼此都已不过是路人了。
可惜这一世他想要的雄图霸业,已经注定是一场空谈罢了。
怎样辗转的故事,落在史书里,终究也不过是寥寥两三笔罢了。承乾元年,楚王宠幸一女,出身卑贱,但宠溺优渥至极。三年,封贵妃,同年离世。不出半年的时间,楚王竟然思之成疾,一并也跟着去了。这样一个传奇的女子,无声无息的便得了宠,也无声无息的在后宫里彻底消失了痕迹。民间流传纷纷的,不过是个痴情君主与一个美貌的女子罢了,至于其中的恩怨纠葛,到底还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并给抹去了踪迹。
苏璎把玩着手中的一枚鎏金的步摇,那上面雕琢的凤凰展翅原本就颇耗功夫,更难得是吐出的那一串珊瑚珠子更是罕见,颗颗饱满圆润,一般大小,色泽更是艳丽如血,美而不可思议。她低敛蛾眉,取出蜀锦葡萄瑞兽纹路的锦盒,将那枚金步摇收藏了起来。
那上面有狐妖百年的精血妖力,而其中蕴含的强大念力,更是让人咋舌。
金色的日光洒在青石板上,似是投映在水中一样晃荡出粼粼波光。苏璎悄然阖上眼眸,懒懒的将纨素障面一挥,一扇厚重的大门顿时无声无息的合拢起来。
红尘阁,红尘俗世,从来只等一个又一个有缘人。只有一双清冷的眸子,看过了悲欢离合,一声叹息罢了。
淇滨是位于延继海岸的一个小小渔村,当地以盛产黑珍珠闻名,黑如浓墨色泽晶莹的珍珠使得这座渔村的渔民摆脱了数百年的穷困,然而这种珍珠的产量稀少,只有在暗流汹涌的暗礁之中才会有孕育黑珍珠的贝类。
绯眠百无聊赖的坐在家里拨拉着母亲留下来的七弦琴,清脆的琴音在指尖断断续续的响起,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她却毫无弹琴的兴致,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琴弦。
绯眠的家位于这座渔村内寻常的角落,然而外表看似寻常,入内一看才知道另有乾坤。有别于普通渔民家中的摆置,书案上全是厚厚的一叠书稿,家里器具一应俱全,但最多的依旧是大堆大堆的书籍。比起寻常渔民的居住,这房子内的一切倒更像是一个书想门第。
绯眠的祖父据说原本是朝廷命官,只是后来魏国改朝换代,祖父支持的皇子落败,趁着新王还未曾登基,祖父见机得快,携带一家老小隐姓埋名逃到了这座偏远的渔村。原本一家人能抱全性命也是好的,举案齐眉,日子纵然过的贫困一些,但到底还是一家团聚。可是在绯眠七岁的时候,母亲因为一场高热病逝,这个家就显得分外冷清了。
干脆便弃了琴,趁着祖父母都在休憩,绯眠悄悄站起身往外走去,十六岁的小女孩,最是不愿意呆在家里发呆的年纪。然而这一次绯眠的“偷跑计划”却罕见的失败了,因为就在她推开门的刹那,发现门外的人正举起手准备叩门。
访客么?绯眠在心底奇怪的想到,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远客忽然前来拜访呢。更何况,看对方的一身装束,明显也不是这个渔村的人。
那是个一袭白衣的女子,漆黑的头发用一枝碧玉簪子挽住了,浑身上下便再无佩饰,一头黑发披在肩头,脸色却白的犹如冰雪一般。五官清秀而精致,最特别便是那一双眼睛,漆黑的瞳孔里仿佛藏了一团混沌不明的光,越是想瞧个仔细,越是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绯眠下意识的有些害怕起来,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才问道,“姐姐,你是……找人么?”
略带腥味的海风从远方吹来,绯眠担忧的往外看了一眼,即使隔得这样远也能听见海涛怒吼的声音,恐怕不久之后海岸就要涨潮了吧。
女子淡淡的笑了笑,略略颔首,“这里可否住着一位叫李凌府的人?”
绯眠皱了皱眉,下意识的问道:“你找我爷爷?”
“小姑娘真是话多。”在女子身后,一个大咧咧的声音蓦地响起,绯眠被吓了一跳,然而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身穿蓝色长衣的年轻男子,面容英俊,但是眉眼间却是干净稚嫩的,眼底像是跃动着一缕清澈的日光,背上还用白布束了一把长剑,越发显得英气勃勃。
“哼,爷爷不见客的。”被那人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又或许是见了那长剑,绯眠更加起了疑心,一时说话也不客气起来,顺势就准备将门推上,不愿再和这两个不速之客说话。然而那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怀里却猛的有什么东西蹿了出来,一团幽碧的光芒倏然闪过,吓得绯眠抬起手遮住脸飞快的往后又倒了几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自己被吓得后退的那时候,那双眼睛竟然露出了几分孩童般顽劣的笑意。
“颐言,不得放肆。”女子清凌凌的喝住了跃出的白猫,略略欠身以示歉意,柔声说道:“得罪了,养的一只小猫罢了。还请姑娘前去与你爷爷说一声,便说是故人来访,那一枚龙凤玉佩,不知今日还在否?”
那个女子有着异样温柔的眼神,比起后面那个无礼的男子,以及蹲在自己脚边的这只恶劣白猫实在要好太多了。本来一腔怒气的绯眠看着女子清冷的眼睛,最终还是选择了去对祖父说明有客人来访,不过……这两个人这样年轻,怎么会是所谓的故人呢?
疑惑的叫醒还在睡眠中的祖父,一边说起外面来的两个旅客。然而,原本老态龙钟的老者却陡然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厉声喝问道:“那个白衣的女子,可有什么特征?”
“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好奇怪。”绯眠皱着眉头,很少见到祖父这样失态呢。然而仔细一想,那个有着冰雪般容颜的女子,的确有一双让人过目难忘的眼睛呐……看容貌至多不过是桃李年华,然而那双眼睛里却倒映着重重叠叠的幻影,那样深不可测的阅历和淡然超脱,却又叫人难以揣测她真实的年纪。
“还有……她养了一只白猫,真是可恶的猫。”绯眠忍不住抱怨起来,想起刚才忽然朝自己扑过来的白猫和那双幽碧的眼睛,直到此刻也还是心有余悸。
第八章
然而祖父没有听完她的抱怨,他立刻揽起一件蓝色的长衣,穿着布鞋一路往门外走去。只有祖母怔怔的坐在床沿,一脸的不可置信。
柴门推开的刹那,那一声咿呀还在空中缠绵,李凌府的手却忽然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
“果然……是你啊,你竟然真的来了!你若再不来,我都只怕自己是熬不到那一日了。”年迈的老者看着门外依稀白衣的女子,神色竟有些恍惚。那样浑浊的眼睛和苍老的面容上,有一种奇异的光芒在皮肤底下绽放出来,就连站在一旁的蓝衣青年都觉出了不妥。
他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难不成……他们真的是旧相识么?可是这怎么可能,她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年纪,眼前这个老者,分明都已经是古稀之年了。
“祖母,那是我们家的故交么?”绯眠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年迈的祖母。
然而衰老的妇人眼中却露出了复杂的光芒,被绯眠一问,这才回过神来,勉力露出了一丝笑意,“阿绯,扶我出去看看。或许……真的是故人来归呢。”
绯眠乖巧的点头称是,扶着衰老的妇人也跟了出去,然而在路上,即便面上的表情已然回复了镇定,但是绯眠还是明显的感觉到,祖母似乎……在害怕和期待着什么东西。
“真是打扰了。”待绯眠扶着祖母走到屋门的时候,祖父的脸色已经恢复了镇定,正引着外来的几个客人往屋内走来。而那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抱着那只猫,站在庭院中遥遥和祖母微笑。
庭院中,祖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浑浊的眼珠里泛出一缕罕见的光芒,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妙龄女子。
“四十年……都四十年了啊。”祖母喃喃的说道,绯眠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就连一起跟来的那个蓝衣少年似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久不见了,李夫人。”苏璎的唇角露出了一缕浅浅的笑意,她怀中抱着的那只白猫懒洋洋的打着哈气,那双碧绿的眼珠微微阖了起来,然而绯眠却始终觉得,那只猫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只猫。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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