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诺-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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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说实话，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里？”
“非得说实话么？”
“当然。”
“我想，我是走错房间了罢？”
“撒谎！”雪儿上去又给了阿宝几拳，阿宝杀猪般嚎叫起来，故意倒在地上打滚不起来。
雪儿这才看出来，这个小蟊贼不会武功，不免有些担心起来，怕自己刚才这几拳下手太狠，因此紧张地急忙叫道：“阿宝！阿宝！原来你不会武功啊？”
“我要会武功我能让你这么打我么？这一早上我吃了你几拳了？哼，现在你才知道我不会武功！”阿宝赖在地上不起来，嘴里边还振振有词的说个没完。
雪儿一看阿宝躺在地上不起来，心里边便有些紧张，以为自己出拳太重，伤着了这个小蟊贼了呢，急忙上前说道：“你没事罢？对不起，我是被人骗怕了，所以宁可信其有”
阿宝诡秘地眨着眼睛，坐了起来，扑啦扑啦身上的土，看着雪儿说道：“嗯，也对，我娘经常说，现在世道不好，人心险恶，姑娘多提防着点是对的！”
“那你还不快说实话？”
“说实话就说实话罢，其实，我是去偷东西的”
雪儿生气地又要打他：“你？”
“你不让我说实话么？”阿宝吓的急忙伸出手去，想要抵挡雪儿的拳脚，“我这回说的可真是实话啊！昨天晚上，我经过那客栈，看见你的屋门没关，我就溜进去瞧了瞧，什么还都没有瞧见，就听着那个混蛋背你进来，然后他就对你”
雪儿实在不敢再回忆昨晚那羞辱的一幕了，急忙打断阿宝，说道：“好了好了，别再说了！”
“你们女人真奇怪，一会儿要我说，一会儿又不让我说，真是莫名其妙！”阿宝嘟囔着站起来，油嘴滑舌地说。
雪儿的脸又涨红了，昨晚的那一幕是她那女人的玉体第一次让一个男人那么真切地看到，而且，这个男人还是让自己讨厌的男人，这种屈辱真是用语言难以表达的。所以，她一看阿宝又要说，就红着脸又要伸手打他：“我我告诉你，该你说的你说，不该你说的你就别说！现在我跟你说，你是打哪儿来的？你爹娘呢？”
“姑娘，你干嘛那么关心我，你不是因为我看见了你发生了那件不让我说的事，所以就想嫁给我罢？”阿宝油腔滑调戏弄着雪儿说。
“你这个小崽子是不是找打啊？”雪儿红着脸说着，又举起了拳头。
“好好好，我回答你的问题还不行么？”阿宝故意装出认真的样子说，“我是打山上来的孤儿，无亲无故，所以，只能靠偷东西过日子！”
雪儿惊讶地：“你也是孤儿？”
“啊！难道姑娘你也是孤儿？”阿宝直直地看着雪儿说。
其实，雪儿从孤儿这两个字联想到了飞狐。
“我我不是孤儿，我的一个朋友，他也是孤儿。”
阿宝注意道，雪儿的脸上开始涌上来一片阴云，那张美丽动人的俏脸上立时就满布了哀愁，阿宝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姑娘一说到自己的朋友立刻就变得如此忧郁起来？
这时，雪儿的肚子“咕噜噜”叫唤起来，雪儿不好意思地抚摸着肚子，又不好开口跟这个阿宝说自己饿了，所以，只能低着头忍耐饥饿的袭击。
阿宝是何等精明的小蟊贼啊，他一眼就看出了雪儿因为饥饿而露出的窘态来，于是，揶揄地说道：“咋样？肚子饿了罢？”
“嗯。”雪儿低头答道。
“快吃馒头罢。”
阿宝一看雪儿有求于自己了，心里非常高兴，急忙捡起掉在地上的馒头，吹了吹上面的土，递给雪儿说：“诺，吃罢。”
雪儿不好意思地接过馒头，正要吃，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停下了。
阿宝以为雪儿怀疑馒头里有毒，就说：“放心罢，没毒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这馒头是从哪里来的啊？”雪儿想不到，在这荒村野庙里阿宝竟然还能弄来馒头，于是，就想弄清楚这馒头的来历。
“当然是偷来的了！”
“偷来的？”
“不是偷来的难道我还能给你做啊？”
雪儿看着阿宝那天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拿起馒头就狠狠咬了一口。
阿宝也拿起另一个馒头跟着雪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边吃边不错眼珠地看着雪儿，就像怎么也看不够时的。嘴里边不住地“嘻嘻”笑着。
雪儿吃着吃着，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小蟊贼有些不对劲，就问道：“哎，我说，你一口一个我娘我娘的，怎么又变成孤儿了呢？”
“哎哟，我说姑娘啊，你咋这么糊涂呢？孤儿不也是娘生的么？娘走了，娘生的孩子不就变成孤儿了么？”阿宝眨着诡诈的眼睛嘻嘻说道。
“嗯，说的倒是有些道理。”
阿宝嗤笑，心里暗忖，这姑娘还真好骗呢。
天光大亮的时候，飞狐跟楚楚来到了林原的那间破屋，一进屋，楚楚就发现，林原胸前的剑伤已经不往外流血了，伤口上已经结了血痂，她高兴地看着飞狐，几乎是喊叫着说道：“飞狐你看，止住了，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
飞狐看着林原的伤口，不由得感叹道：“鬼手神医果然高明啊！”
“应该说是我高明！”楚楚撅着嘴，不高兴地说，“要不是我”
楚楚的声音惊醒了躺在床上的林原，他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飞狐和楚楚轻声说道：“飞狐楚楚”
“林大哥！”
“林大哥！”
飞狐和楚楚几乎是同时高兴地喊道。
“林大哥！太好了！你终于记得我们了！”飞狐看着林原激动地说。
“我去叫大嫂！”楚楚说着，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林原看着飞狐，虚弱地喘着长气说：“我这是怎么了？”
“你受伤之前，人就像疯了一样，”飞狐解释说，“我们这些人你一个都不认识了，就连大嫂”
就在这时，古慈音端着汤药走了进来。飞狐一看，急忙收住话头，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古慈音。
“大嫂，你来坐。”
古慈音眼中含着泪水，慢慢走近林原。
林原看着自己的爱妻，颤抖着声音低声说：“慈音！”
“原哥”古慈音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原哥”刚出口，泪水已经扑簌簌流了下来，她强忍着喜悦与感动，小声说：“原哥，快把药喝了罢！”
古慈音说着，在飞狐的帮助下，把林原扶了起来，用小羹匙把刚刚煎好的汤药一点一点给林原喂了下去。
古慈音正在喂林原吃药，杨苍戌和叶伏龙听到林原已经恢复意识的消息后，也急忙赶来了，看着人家两口子那么亲密地在一起，看着古慈音那么精心、那么温柔地呵护着林原，不知为什么，有一丝苦涩、一丝酸楚、一丝难以言说的情感猛然涌上了叶伏龙的心里。他不敢再看这两口子那种的亲密的样子了，急忙把眼光转向别处。
这时，飞狐用眼睛暗示大家，离开这里罢，让人家两口子独处一段时间罢，于是，大家便悄悄地离开了。
其实，对于叶伏龙这种失落的情绪，杨苍戌早就看到了眼里。所以，一来到外面，他就轻轻拍了拍叶伏龙的肩膀，笑着说：“走啊，是不是跟我喝两杯去啊？”
“好啊，是该喝两杯了，”叶伏龙言不由衷地说，“庆祝林大哥终于康复了！”
“那好，我陪你！”
说着，杨苍戌拉着叶伏龙找地方喝酒去了。
看着古慈音与林原的那种亲密的样子，最感动的要数楚楚了，一来到外边，她的眼泪就哗哗地流了出来，几乎快要哭出声来了。
飞狐有些奇怪：“哎，你哭什么呀？”
“人家感动么！”楚楚嘟着嘴说。
“感动就哭啊？”
“你咋不说人家是女孩子么！”楚楚娇嗔地说。
“嗯，女孩子眼泪就是多，好罢，”飞狐拍拍她，说道，“傻丫头，走，我请你吃东西去！”
“真的？”
“那当然。”
说着，楚楚擦干眼泪，跟着飞狐走了。
此时，屋里边的古瓷音已经给林原喂完了汤药，她把他放好，让林原躺下，然后轻轻擦拭着林原嘴边的药渍，林原激动地一下握住了她的手，好半天才轻声说道：“你瘦了”
“你也是啊！”古瓷音的眼泪已经在脸上恣意横流了。
“让你担心了”林原歉疚地说。
“只要你回来，这一切都值得！”
古瓷音的眼泪像泉水般扑簌簌地一个劲地怎么也止不住了。
“别哭，我心疼啊！”林原紧紧地握着古瓷音的手，好像生怕她再离开似的。
杨苍戌拎了两瓶烈酒，跟叶伏龙在营区外的山林间找了一处空地，两人相对而坐，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
杨苍戌注意到，叶伏龙好像在发泄什么似的，不住地大口大口往嘴里边灌。杨苍戌不忍心看他这样，就劝阻道：“伏龙，干嘛这样喝闷酒啊？”
“谁说我是喝闷酒？我这是高兴，所以才大口喝酒！杨大哥，我真好高兴啊！”说着，叶伏龙举起酒瓶，“咕嘟”又是一大口，然后对着山林大声喊道：“我叶伏龙今天高兴，我好高兴！好高兴啊！”
在他这高兴的喊声里，带着一种极度悲怆的哭音。
杨苍戌看到，在叶伏龙的眼角上，隐约地闪着点点的泪光。
飞狐把楚楚领到为流犯们做饭的伙房里，踅踅摸摸找吃的东西。楚楚一看上这儿来了，一脸的不高兴，恨恨地说道：“啊，说什么要请人家吃东西，根本就是在骗我！”
“怎么是骗你呢？我这不正给你找东西吃呢么？”飞狐笑着说，“哎，你瞧，这有馒头跟咸菜，好东西呢·馒头夹咸菜，天下第一美食呢！”
说着，飞狐掰开一个馒头，把咸菜夹在了里面，递给楚楚，楚楚撅着嘴，生气地闪在了一边。
“怎么？不吃啊？你不吃我可吃啦！”说着，飞狐照着那馒头就要咬上一口。
楚楚肚子里正饿，被那馒头诱惑得来了食欲，她一下抢过馒头，故作恶狠状地说：“谁说我不吃啊？”
说着，狠狠咬了一大口。
“怎么样？香罢？”飞狐眨着眼睛逗她说。
“嗯，真的是很好吃呢！”楚楚又咬了一大口。
“我说的没错，你就吃吧！”
楚楚笑着点头，大口大口吞咽着馒头。
飞狐又给自己拿了一个馒头，夹上咸菜，然后跟楚出来到外边，找了一个避风的墙角，边吃边聊起来。
飞狐吃着这馒头，忽然又想起了自己在长白山时的生活，津津乐道给楚楚讲了起来：“以前在雪山上，我师娘每年春天都会腌一大缸的咸菜，到了冬天，要是赶上一连几天的大雪，把山路给封了不能上山打猎，我们每天都吃馒头夹咸菜，而且，吃馒头夹咸菜还有一个要领呢？”
“什么要领？”楚楚好奇地问。
“就是先把自己饿上一餐，然后再吃这馒头夹咸菜，那就铁定是天下最好吃的美味佳肴了！我们几个师兄弟都抢着吃呢”
说着说着，飞狐发现楚楚怎么没动静了呢？转脸一看，这才知道，楚楚嘴里咬着馒头，困得已经睡着了。
飞狐看着楚楚那娇憨的样子，又可爱又滑稽，想着她一夜没睡，怎么也不忍心叫醒她，就把自己的肩头让楚楚靠上去枕着。
楚楚眯着眼睛靠在飞狐的肩头上，在半梦半醒之间感受着飞狐对自己的温存，感受着飞狐用他男性那宽广的胸膛来容纳自己，接受自己时的温柔。
飞狐以为楚楚已经睡着了，打算在她昏睡的时候把自己的对她的感激说出来，他不想当面夸奖她，飞狐知道，一当面夸奖她，她那耀武扬威的臭小姐脾气又该在自己面前耍威风了。于是，他轻声说道：“楚楚，你知道么，我真的很是感激啊！特别是今天，更得好好感谢你啊”
飞狐说完，便轻轻闭上了眼睛，他也想眯一会儿，这些日子他们实在太辛苦，太累了。
没想到，楚楚却微微睁开了眼睛，脸上挂着一种满足的笑意，她故意把自己的身子又往飞狐的怀里靠了靠，恨不能上去好好亲吻飞狐一下。但是，他忍住了，只是甜甜地笑着，也轻声说道：“哼，你知道么，你这是第一次夸奖我啊”
飞狐闭着眼睛，佯装没有听见，脸上的笑容却是如同阳光般灿烂。
雪儿接着说道：“哼，以前，你总是夸奖雪儿”
“雪儿”这两个字刚说出口，飞狐猛然睁开了眼睛，就好像忽然从一场大梦里惊醒一样，他急忙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楚楚，有些尴尬地说：“哦，对不起，我得上前面看看去了！”
说着，飞狐急忙站起了身子。
雪儿也觉得有些尴尬，也支支吾吾地说：“哦，对了，我也得上那边去看看，那我走了！”
说着，楚楚朝另外的方向走去，边走边狠狠地责骂自己：“楚楚啊，楚楚，你真是个笨蛋啊！你都快笨死了！在这种时候你提什么雪儿啊？活该你没人爱啊！”
飞狐看着楚楚走去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天色已是卯尽辰初的时候了。
雪儿知道，这个破庙并非久留之地，说不定什么时候，殷展鹏还会找上来，所以，吃完了阿宝给她偷来的馒头之后，她就跟阿宝离开这里了。
对于这古原荒村的一切，雪儿并不熟悉，所以，当她决定离开的时候，他非常仔细地跟那小蟊贼阿宝询问了这儿离哪儿比较近，路上有没有什么危险，阿宝说，距离这儿最近的就是白旗堡，那是一个比较大的镇子，人口也多，相对来说也安全一些。于是，雪儿决定去白旗堡。
天气很冷，强劲的西北风在平原上肆虐地狂啸着，在枯干的枝头和毫无遮拦的大地上逞凶般地吹刮着。为了早一点赶到白旗堡，雪儿一上路就使出了轻功，所以，行走如飞，不一会儿，就把那个阿宝累得不行了。
阿宝走在后面，气喘吁吁地看着走在前边的雪儿，呼呼地喘着粗气叫道：“哎，前边就是白旗堡了！你慢点走行不？”
雪儿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累了？要不，就歇一会儿罢？”
阿宝总觉得自己一个大小伙子还不如一个女子身体好，就觉得挺丢面子，所以，当雪儿提议要歇一会儿的时候，他虽然已经累得不行，仍然逞干巴强说：“不累连你都不累，我怎么能累呢？走，咱们走你走罢，我指定能跟上你！”
就在这时，雪儿忽然觉察出后边有人追来了，她一把拽住阿宝躲藏在路边的一个隐秘的地方，由于着急，一不小心，竟然将自己的发卡掉在了地上。
阿宝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问道：“哎，干嘛，干嘛呀？”
雪儿急忙捂住他嘴：“嘘！”
大约半袋烟功夫，殷展鹏骑着一匹快马追了上来。本来，殷展鹏已经追过去了，但是，就在快马疾驰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发现了地上的发卡，急勒住马头，又调转马头，走回来下马一看，竟然是雪儿的发卡。
殷展鹏知道，雪儿肯定没有走远，一定就在这附近躲藏着，于是，他站在路边，大声喊叫起来：“雪儿，你出来，我知道你就躲在附近，我不想为难你，大师兄对你是一片真情，我昨晚也是不得已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今天只是来紧告你，千万不要去白旗堡，相信我，大师兄所说的都是为你好你好自为之罢，保重！”
殷展鹏说完，上了马，挥动起马鞭，双腿一夹，那匹快马“噌”地一下就窜了出去，眨眼之间，便消失在茫茫古道苍原的尽头了。
看着殷展鹏走没影了，雪儿才与那个阿宝走出来，阿宝仍然看着苍凉古道的尽头，瞅着那早已没了影踪的殷展鹏，说道：“哇，原来他是你的大师兄啊？”
“不准提他！”雪儿厌恶地说。
“是，遵命！”
“奇怪呀，”雪儿思谋着说，“大师兄为什么不让我上白旗堡呢？”
“哎，这回可不是我提的大师兄啊！”阿宝眨着眼睛，讥讽地说。
“你？”雪儿生气地冲阿宝瞪起了眼睛。
“好好好，只准你提，我们外人闭嘴还不行么？”阿宝看着雪儿那种皱着眉头的样子，不由得问道：“那，我们还上不上白旗堡了？”
“我也不知道啊！”雪儿犯愁地说，“我现在已经分不清他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阿宝，你说呢？”
“我说”阿宝也有点拿不准注意，“我说，依我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