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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年年之谪仙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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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看遍了神界全然不同于丹穴山上的建筑风格后,雪凰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家与元昊家的区别,气度家底,非身份资历可弥补。自己家再怎么着在六界里有地位,也不过就是个是个上古凤凰一族,靠万千年积累下来的名声博得六界尊重,可是神界不同,人家靠的是实打实的权利富贵,以最有说服力的方式成为六界里的老大,虽难免沾了些铜臭味,却是个让人不得不臣服的硬道理。

在打出生来见过的最奢靡极致的地方惊叹了一回,雪凰已跟着元昊走上了一座九曲十八弯的桥。九曲桥架在芙蕖池上,曲折迂回,贴近水面,走上去就像在河面漫步,如同凡间那些园林里的设计。每一弯曲处的玉石板上均雕刻着一朵季节性花朵,四角则分别雕刻彩云,如正月水仙、二月杏花、三月桃花……直到十二月腊梅,并在九曲桥头尾的两块石板上各雕刻一朵芙蕖。仙气缭绕在脚边,低头观赏芙蕖花时几乎看不到自己的脚面。

九重天上没有月亮阴晴圆缺,没有太阳东升西落,亦没有四季周始变化,时时刻刻都盛开着芙蕖花,花骨朵变成抽出几小片花瓣,几小片花瓣变成大开盛开,大开盛开变成化为莲蓬,然后莲蓬被专管芙蕖池的小宫娥摘去,再长出一个花苞来。这样地循环往复,千年万年都是没有凋零衰败的。雪凰在丹穴山时常常吃到爹娘从九重天上拿来的新鲜莲子,觉得这莲子好吃,长它出来的那一片芙蕖一定也是极美的,所以早就对芙蕖池神往已久。

可今日一见,心愿得以满足,却觉得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美好,甚至还比不上在凡间那片郊外山茶花带给她的震撼。这里的芙蕖花美则美矣,偏偏少了一样植物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一份生气,一分朴素的生气。它们太美了,活在幻象里,就好像有一种说法,如果世上只剩下了春天,没有夏秋冬,那么春天也就不存在了。这些花也是一样的,因为没有凋零枯败,所以它永永远远这样美着,却让人产生了审美疲劳,不再珍惜,不再为它停驻。眼开则花开,眼闭则花寂,久而久之,那些原本或许也是有生气的花就越来越失落,想方设法让自己更加美,袅袅如亭亭玉立的舞姬,却还是没有人匆匆看上一眼。

元昊似乎察觉到雪凰的表情并没有来时的兴奋,反而是有些失望,于是停下来倚在了桥上,背靠着玉石壁问她:“怎么,觉得这芙蕖池并没有想象中的好?”

雪凰毕竟还是觉得直接说实话会让元昊的面子上挂不住,违着心假装笑了一笑,也背靠在了他身边,仰了仰头,说道:“凡人里有个周敦颐,写过一篇,里面形容莲花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是在这九重天上,样样没生命的东西东西都比凡间的好,除了这些有生命的,因为太好,反而失了应有的纯真可爱。”

“你对这些倒也精通。”元昊轻笑赞了一声,说,“里还有一句,说它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今日,我就带你近观这些芙蕖。”

去凡间回来一趟的元昊果然是着了魔障了,就这短短的时间里对她的笑,已经远远超过之前所有加起来的。雪凰几次下来,惊艳着惊艳着也就惊艳习惯了,终于能够做到面不红心不跳地对待。

只看到元昊在水面上轻轻点了一下,就有一叶小舟打着旋儿变了出来,本来是一朵芙蕖花那样大小,然后随着旋转越来越大,变得桌椅那样大小,再是大门那样大小,不出片刻,就已经是正常舴艋舟那样的大小。

雪凰有点诧异地趴在桥上看了看水面上浮动的舴艋舟,又回头看了看元昊,猜到几分却不敢相信,生怕是乐极生悲。咬着唇问:“这……这是……”

“这是一叶舴艋舟。”元昊这样回答她。

“我知道。”雪凰无奈地低了低头,喘了口气抬头说,“我是问,这是要做什么?”

“泛舟,芙蕖池上。”他说得温柔棉和,如同在说一句缠绵不尽的情话,引得空气里仿佛有暗香浮动,勾得雪凰脑中一片嗡嗡声,满心满眼都只剩下满天的桃红色。

元昊说完,一个飞身上了舴艋舟,然后在上面示意让雪凰快些上船来。

雪凰的脚下早已经再听完他说的那一句话后轻飘飘的,上船时差点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又在他面前丢了大脸。

终于还是不怎么美观飘逸但还是安全地上了船,雪凰生性怕水,站在船上小心翼翼的,局促着不敢有大动作,赏花一事更是抛在了脑后。

元昊在她背后笑了一声,引得雪凰自尊心受损地转过头去嗔他一眼。而就在她这个转头的动作里,舴艋舟一个转弯,吓得她连忙惊叫了一下,伸开双手去保持平衡。又是东倒西歪,又是厉声惊叫的,没有一点点上神的仪态,叫旁的人看了,铁定是以为从哪个宫里偷跑出来玩的小宫娥。

她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行为,使得元昊再次发笑,笑声爽朗纯粹如明媚的少年。笑累了,他便自顾自地在船上坐了下来,在后面表情愉悦地看着雪凰自顾不暇的样子。

只是再怎么不济,一个上神,在船上锻炼了一盏茶的功夫以后,也就渐渐习惯了。雪凰已经能够缓缓走动,张着手一步步轻移,活脱脱像是某种动物。

 第九卷(2)

第九卷(2)

元昊识破了她像哪种动物,觉得越看越像,倚在船上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连忙用手去掩嘴,露出的一双眼睛精明闪亮。

“你笑什么?”雪凰张着手立在船头,歪头不解的问他。

“没什么。”他说,他伸起捂住嘴的手,上上下下点着她,“不过是看你……活像你的一个远亲。”

雪凰努力地联想,自己现在是像什么呢?立在船头,亭亭玉立,难道是……她恍然大悟说:“你是说,丹顶鹤?”

“不是。”元昊继续点着她,眼睛在光线下微微眯着,“不过也近了,你再想想。”

“不是丹顶鹤?”雪凰很认真投入地在想,如果和丹顶鹤近了,那必定是种水鸟。可是除了丹顶鹤,还有哪种凡鸟能够用来形容自己的风姿绰约呢?她一种种去想漂亮仙灵的水鸟,但都觉得不足以比拟自己的神韵,站在船头犹豫了很久。

元昊悠然靠在船上笑意越来越大,不常见的笑容,竟是那样摄人心魄,一笑一掩之间,令满池顿时芙蕖失色。他微微抬着头,下颌线完美柔和,皮肤如同精雕细琢的白玉。满池的红色衬着一抹紫色的云锦,和轻轻飘扬的乌云黑发,亮丽夺目。修长的手指慢慢探出去,随手拈了一朵芙蕖下来,放到鼻下嗅了嗅,然后漫不经心地把玩在手里。他随口念起一句诗:“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他对着芙蕖花蹙了一下眉,“春江水暖……什么先知来着?”

“春江水暖鸭先知。”雪凰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在自己师傅面前显露才学的机会,毫不犹豫就摆弄起了自己的学识,原还以为他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没想到,也不过尔尔,这世上也还是有他不会的诗句。就像揪出权威的错误那种成就感,雪凰得意洋洋地站在离元昊一尺远的地方骄傲地笑。

不过,兴尽悲来,雪凰又有些疑惑,这句诗明明很简单很通俗,元昊又怎么可能不会?而且他又做什么平白无故念起这句诗来,这个芙蕖池又没有桃花,也没有……没有……

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只走得东倒西歪,蹒跚可笑,又一边走一边嘎嘎叫的五色花鸭子。雪凰沉了沉脸,面上的颜色变了三变,从白到红,从红到绿,再从绿到白。她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尊严被踩碎了的声音,怒意从脚下腾地传到了头顶。也忘记了自己在船上走不稳当,不管不顾地向又因她的后知后觉,而忍不住大笑起来的人冲过去,竟也不跌跌撞撞了,此几步走得无比顺溜。

她如同一只爆发的小兽一样扑过去,像是恨不得要把元昊咬死,以泄心头只恨。可是也不知哪个伟人说过,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所以雪凰走在自以为的通畅大路上,也被船头和船舱之间的横隔给狠狠绊了一脚。可幸结果也没有差得太多,她还是十分精准地扑到了元昊身上,只不过,扑这个字产生了新的释义。

本来是恶狼扑食的扑,此时却成了饿女扑郎的扑,可见只字之差,却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如今两人的姿势是这样的,男在下,女在上,男子的手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一松,原本松松拈着的芙蕖就失手掉了,在池里激荡出一团涟漪。两人的密密长发纠缠着漂浮在池中,勾勒出一道道花纹,三千青丝旖旎开,曳池三尺,如一团杂乱无章,胡乱纠结的水草。

鼻息间尽是浓香醇厚的白檀香味,那样充斥环绕在她的全身,让人迷迷糊糊,不知所措。头脑里是空荡荡的感觉,眼前,一片光明,眼前,一片漆黑。最近的地方原本是一朵出水半人多高的花骨朵,亭亭立在一片碧玉小伞似的荷叶边上,忽然也在这一刹那开了,缓慢地,快速地,绽放出最好的年华。

岸边似乎有从哪里飘飘荡荡传来的飘渺唱词,“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反反复复在回响,犹如一个艳妆青衣,伸出七尺多长的水袖,在半空里划出一道圈,一道弧,一道永不落下的惊梦。

雪凰却从梦中惊醒了,本来是想要一把推开的,可是又觉得这样做太不礼貌了,似乎在嫌弃元昊似的,于是决定慢慢推开他。可是这样慢慢的推开,又仿佛是自己在不舍,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被她做得缓慢困难,支离破碎。最后勉勉强强地才和他完全保持开距离,僵硬地退到了一边,把头侧向一旁,欲盖弥彰地去看一池被乍起的风吹皱的春水。

此时心境乱糟糟的,却还是有空余的头脑去想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元昊全程一点反应也没有,不推不就,任由她一个人紧张失措,脸红心跳?

雪凰很想去看看他现在的表情,是和自己一样的面红耳赤,还是,不动声色,抑或者是,厌恶?

只不过没脸转过去罢了,她侧身一手架在小舟沿上,不时用指甲交替拍一会儿,不时把舟沿握得牢牢的。说是在看芙蕖,却是什么风景也如不了眼,眼前只有一片瑰魅的颜色。

“你的头发湿了。”背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没有厌恶,没有平淡,也没有不稳的颤动,还是之前的温和。

雪凰深刻地感觉到了背脊一阵凉意。果然,头发湿了。

她一点点扭过头来,看到元昊和自己一起打湿的发早已在出水时就干了,洗濯后更加熠熠生辉,衬得他面如冠玉,仪表堂堂。表情么,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依旧温温的,嘴角挂着抹似有若无的清浅笑意。

元昊一点征兆也没有地揉过来了雪凰的一缕湿发,在右手食指上绕了几圈,看着自己手里的头发说:“我帮你拢拢发。”

莫不是她还没有从刚才白檀香的笼罩中缓过神来,听错了吧?师傅他,竟然还会拢发?

不对,自己现在需要更加在意的,应该是他说他要帮自己拢发。这这……会让她折寿的。

舴艋舟摇摇荡荡,在芙蕖花里极缓地前行,不时被探出水面高高立着的花朵或荷叶挡一下。红的花,绿的叶,隐掩得密密麻麻,阴凉幽静,空气是清晨荷露的清香。近距离看这一池芙蕖,因为有了人的在意,终于美得有了些欣喜愉快,未开的齐齐绽放,盛开的妖娆摇曳,争奇斗艳,又相处融洽,互相成为映衬,互相增添对方的美,融合成一道再美丽不过的风景。细细的茎像是支撑不住花和叶,在无风的环境里自如晃动,有一星两点盛在叶心的露水,被这一晃,就颤巍巍打个转儿落下水里去了,似有若无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整片芙蕖花都像活了一样舞起来,像是一道隐形的力量,刹那从这一端,传到那一段的尽头去。

此时的芙蕖池很美,是雪凰心里想的那种富有生气的美,只是她却无暇去看。只垂了个头,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地坐在元昊前面,手心里已经微微有了汗意。

雪白的指尖勾起乌黑的头发,缓慢轻柔,像是带着满溢的浓情与珍惜。他先是轻轻拿下一枝凤羽钗,然后松了松浸湿的发,湿意落入他的手心,瞬间从微凉变得温热。其实,他大可以用一道法术把湿发变干,却偏偏什么法术也不用,只这样握在手里等着它干,也不知是因为有趣,还是因为,想要多一会儿的依存。

 第九卷(3)

第九卷(3)

黑发浓密,像层层叠叠的乌云,用自然的方法自然是干得很慢。元昊只是握着一把头发,静静等着它干,什么也没有做,却已经让雪凰心里拐了七八十个弯。雪凰在这漫长的等待过程中先是惊诧,渐渐的惶恐过后,就变成了开心,心头喝了蜜糖一样甜,但还是有一点消不掉的紧张。她微喜,低着头偷笑,这是一种很微妙奇异的感觉,是之前娘给她拢发是没有过的体验,但是为什么呢?明明都是长辈,却会不一样,虽两个都会让她开心,师傅却会给她消除不去的小小心跳,就好像,怀揣着一只小兔,不安分地乱跳,既满足又羞涩。

他手握一把青丝,专心致志得如同在冥想,心里的想法却已经混乱了。先是雪凰的笑靥,和她在长乐宫里的点点滴滴,在人界的一天一夜。然后,明媚的画面一转,是庄严肃穆的神界正殿,天君身穿明黄龙袍,胸襟前威势凛凛的五爪金龙,金光闪闪,宝相尊严,面前十二排冕旒,以彩线穿以若干珠玉,威严神秘地挡住面庞,让人不能看切。

天君威仪十足,语气庄重而疏远,他对远处自己的儿子说:“太子,你此次与丹穴山的雪凰上神,下界除凶兽化蛇有功,不负朕对你的重望。”

元昊恭敬低头,双手一揖,平静道:“父君过奖,此番都是雪凰上神的功劳。”

“太子就是这样谦虚。”天君笑也是笑得不失仪态,隆重严肃,“雪凰上神的确有大功,朕自会以太上老君的金丹以表谢意。不过太子,这次你下界回来,似乎大有长进啊,是否对人界的事物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父君英明。儿臣的确在人界长了一番见识,如果有机会,儿臣很想经常下界去看看。”

“好,好一个体恤民情的太子。将来定能做好朕这个位置。”天君抚须而笑,“朕已经想好了,为了能让你在坐朕这个位置的时候详知苍生疾苦,要安排你去人界历一场劫。等到雪凰上神度涅??之时,你便和她一起下界去经历经历,也算是一场浴火重生啊。”

元昊顿了一顿。

的确,自己身为下一任掌管天界的天君,又怎么能够不经历一场劫难,他从未辜负过天君的希望,总是要把天君交付的事情做到最好,也不惮会是一场怎样的劫难,也不惮会不会是一场情劫。只不过,和他一同而去的居然是雪凰,这便让他隐隐生出一些不安来。但是,既然是一场逃不过的天劫,他就必须要成功,不管是谁,他都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顺利度过这场劫难之后,他便和这个徒弟再无瓜葛了。依照司命写故事的风格来看,总也逃不过贪嗔痴恨爱恶欲七字,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个爱字,让他惴惴不安。

思前想后了许久,他在从正殿到长乐宫的路上琢磨了一路,终于是在自己不擅长的这个爱字上想出了个办法来。既然总是要经历一番的,不如就从现在开始。元昊打算在这余下的时光里好好从雪凰身上钻研出爱字的真谛,以自己无师自通的悟性,大概在下界前也就把爱字给参悟透了。

于是就有了雪凰以为的元昊转性一说,她喜滋滋地当做元昊的真心相待,是因为在凡间对自己的情愫暗长,没想到,只不过是他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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