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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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达道：“还有就是气质，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像一种感觉，功力越高越明显。”
秦祥茅塞顿开。
他仔细听着欧阳达的呼吸声。
确实如欧阳达所形容的，一呼一吸之间气息特别悠长。
他又道：“那是不是岁数越大功力越深的厉害呢？”
欧阳达道：“这不是绝对的，比如偷袭、武器、武功、密法等等，都会影响到两个人的实力，而且，武林中的岁数大的人不是很多，一般活过五十岁就算高寿了。”
秦祥惊讶道：“不多？为什么啊？”
欧阳达惆怅道：“江湖中人十有八九不得善终，能够平安的活到老，是一种幸福，这话说起来很难听，但却是实话。”
秦祥说不出话。
他知道江湖路难走。
但是却没想到这么难走。
欧阳达笑道：“当然了，如果因为怕死，就躲在家里，还不如直接找块豆腐撞死，江湖人不能怕死，这么精彩的生活是普通人永远也想象不到的。”
秦祥点头道：“是，我明白，既然选择江湖，我就不会怕死。”
欧阳达怕他鲁莽，又道：“不怕死也不能随意拼命啊，死别人总是比死自己好。”
秦祥笑着点点头。
对于生命，他比任何人都要珍惜。
他想了想，道：“如果两个人对比不明显怎么判断谁高谁低，一定要动手才知道吗？”
欧阳达笑道，“如果年岁差不多，对比不明显，那就看穿着打扮、行为举止，比如用什么武器、骑什么马等等，也就是看身份、地位和谁有钱。”
秦祥不明白：“这是什么说法？”
欧阳达道：“穷文富武啊，小祥，你听说过这句话吗？”
秦祥摇头道：“欧阳叔叔，我不明白，你跟我说说。”
欧阳达解释道：“所谓穷文富武就是说，穷人只适合学文，因为学文只需要有一个好头脑就行了，但是，学武则不一样，漫长的学武生涯，你需要各种秘籍，各种丹药，各种武器，为了快速增加功力，你还需要天材地宝，没有钱，这些东西你去哪里弄来，你明白了吗？”
秦祥按照自己的理解，道：“明白了，也就是说，我和一个穷人打，赢的几率会大一些。”
欧阳达笑道：“你这么理解也没问题，但是，你还要小心有人装穷。”
秦祥想了想，然后笑道：“装穷？欧阳叔叔，你是说扮猪吃老虎吗？”
欧阳达警告着秦祥道：“是的，有很多人就是这样处处示弱，但是关键时刻突然爆发，不少高手都死在这种手段下。”
秦祥瞪着眼睛道：“这样的人真可怕，如果是我，都不会防备他。”
欧阳达笑道：“是啊，我就认识这么一个人，有一天…………。”
他们笑着说着。
马车在一片笑声中渐行渐远。
秦吉一路急赶。
终于在时限内到了辽西郡令支县。
这是他第一次出任务，心情很是紧张。
令支县很小。
人口不过几万。
县内只有一间客栈。
心情忐忑的秦吉开了一个房间住了进去，然后仔细考虑着这次任务。
所有的刺杀任务。
都是有原因的。
不外乎财情仇三字。
有的只杀一人，余者无碍。
有的诛杀满门，一个不留。
秦吉接到的这个任务就是第二种，灭门。
秦吉低声嘟囔道：“这要多大仇，竟要杀死满门，还调查仔细定好明天动手，明天是这家老人过寿，所有子女全都回来，这也就罢了，还要求院子内所有人一个不留。”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
秦吉就来到这户人家观察。
这是一个小户人家。
十丈见方的一个院子，六间房子坐落在一侧。
院子的角落里已经搭好了灶台。
关系较好的亲友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
秦吉趴在墙头研究了一会。
觉得时辰还早，于是找了个小茶馆吃早饭。
没想到小茶馆里还有说书先生，秦吉心不在焉的听着评书，脑袋里却一直想着刚才的院子。
看的出来。
那家人的人缘不错，一大早就有人去帮忙。
秦吉刚才看到院子里有几个孩子，这让他有些揪心。
对于大人，他没有什么压力，但是孩子就让他有些下不去手。
有心放弃任务，可是他却没有那个胆量考验门派的手段。
“怎么办？要不然把那几个孩子弄走？不过听说新手做任务都有人监视的，我该怎么办呢？”
秦吉心中满是纠结。
时间过得飞快。
已经到了午时正，就要开饭了。
秦吉无奈的来到宅子外面。
院子里非常热闹，大人的交谈声，小孩的玩闹声汇成一种快乐的声音。
他跟着别人走进院子。
桌子已经摆好了，整整八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小孩子上不了桌。
就在地下跑来跑去。
灶台那里，还有三口大锅正炖最后的压轴菜。
秦吉掀开其中一口大锅。
满满一锅排骨炖的香喷喷，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爱吃。
秦吉右手颤抖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
满满一瓶毒药无色无味、遇水即化。
中毒后一分内毒发，毒性强烈，死者七孔流血惨不忍睹。
秦吉抬头看着满院子的人。
难道真的要杀吗？这么多人！
虽然在路上他有些纠结，却没有反悔的打算。
但在这一刻，他真想马上跑出院子。
可是，如果他跑了。
门派会放过他吗？
会不会涉及到他弟弟？
这些问题他不敢想。
远处的厨子看到他掀开锅盖，忽然大声喊道：“小孩，菜还没好，别开锅。”
正在走神的秦吉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手一哆嗦，已经打开盖的瓶子掉在锅里。
秦吉顿时傻眼，一伸手拿出小瓶。
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厨子看见秦吉还开着锅盖。
生气的走过来一把推开了秦吉，嚷道：“不告诉你别动吗，旁边呆着去。”
秦吉茫然的走出院子站在门口，就好像门神似的。
进出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
一个慢悠悠的老太太进院子时看到他，有些奇怪的问他：“孩子，你怎么不进去啊，马上就要开饭了，去晚了就没吃的了。”
秦吉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眼泪就要掉下来。
他问老太太：“你能不进去吗？”
“不进去？我中午没做饭，不进去我吃什么啊。”
老太太摇着头没有理会他，径直走进院子。
厨子看了看时辰。
把三口大锅都打开，把排骨盛到一个个空盘子里放在旁边。
看着劳动成果他非常满意。
他用超级大的嗓门喊道：“上菜！”
旁边等候的妇人们端起菜，一盘一盘的送到每个桌子上。
看到上菜了，所有人都坐好等待开席。
随着主人一番感谢的话音落下。
人们兴奋的挥舞着筷子啄向每一盘菜。
小孩们没法上桌。
就偷偷摸摸的把手伸上桌子，挑着所有菜里最好吃的排骨抢走一块。
也不管烫不烫直接放进嘴里啃着。
排骨炖的又软又好吃。
大家吃着的满嘴流油。
秦吉流着泪站在门口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有能力阻止，可是他没有。
他不敢。
不敢拿自己冒险
更不敢那弟弟冒险。

第二十五章　铜牌金文
更新时间2013111　11：52：11　　字数：2421

　一个可笑的情景出现了。
院子里，人们满脸笑容的大口吃喝着。
院子外，秦吉泪流满面的哭泣着。
毒药很快就发作了。
院子里躺满了人。
他们张大嘴巴翻滚着，却发不出声音，毒药早已把他们的嗓子烧坏。
身体里的疼痛让他们泪流不止，流着流着，泪水慢慢变成了红色。
然后是嘴、耳朵、鼻子，都流出了鲜红的血。
折腾了一阵。
人们终于不动了。
放眼看去。
一地的尸体，全部七孔流血瞪大眼睛张着嘴巴。
脸上的鲜血沾着泥土。
整个院子就如同地狱一般。
秦吉站在外面轻轻关上门。
他喃喃低语：“对不起，我没办法……。”
突然。
一阵哭声传进他的耳朵：“唔……，娘，你怎么了。”
秦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还有活口，好像还是孩子。
老天就像是要玩弄他一样。
里面的哭声更多了起来，不是喊着爹就是喊着娘。
秦吉的额头不停的冒着汗。
如果刚才全部都毒死了，他会难过。
但是不会向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院子不止有了哭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秦吉忍耐不住。
他轻轻推开门，一地尸体瞬间进入眼帘。
有几个孩子正趴在尸体上哭泣。
还有一个孩子躺在地下大口的吐血，却没有死去。
应该是吃的太少毒性不够。
只是不停的呻吟。
突然，院子里有一个声音颤抖的问他：“你……，是谁，这……是你做的？”
秦吉抬头看去。
一个老头从一个屋子里走了出来。
脸上都是泪水。
秦吉认识他。
他就是这个家的家主。
今天过寿的主角。
老头直奔秦吉而去，满脸的褶子都在颤抖。
他一把攥住秦吉的衣领大吼：“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秦吉的身体被老头摇来晃去。
他却没有任何知觉，口中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老头听见秦吉说话，但是没有听清。
老头大吼：“你说什么。”
秦吉霍然清醒。
猛地一掌印在老头胸膛。
老头喷出一口鲜血被打的飞了出去。
秦吉慢慢走向躺在地下不能动弹的老头，平静道：“我，是杀手。”
老头眼中流着泪看着秦吉。
他不停的问着一句话：“这是为什么……。”
秦吉看着老头，露出一丝惨笑道：“你问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奉命行事的杀手，实际上杀你者另有别人，不要恨我，就算我不杀你们，也会有别人来杀你们，要怪只怪你们得罪了心黑的人。”
老头慢慢平静下来，他露出惨笑道：“得罪人了？我明白了，但是，我希望你能放过这几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的。”
秦吉回头看去。
那几个孩子还在哭泣，有一个还哭得晕了过去。
而那个中毒较轻的孩子还在那里呻吟。
他点点头说：“我答应你了。”
话音一落。
猛地拔出长刀插入老头胸口。
老头带着笑容死了。
秦吉看了一眼那几个孩子。
走到门外关上门。
他要走了。
任务完成了。
可以回去了。
他心情复杂的低头走着，刚走几步却看见前面地下有一双脚正对着他。
抬头看去，一个男人站在前面。
一身白色长袍，披着一条同色的披风。
脸上带着一个黄铜的鬼脸面具。
秦吉笑了。
笑容苦涩的难看无比。
他自语道：“看来传言是真的，就这么不放心我们这些新人啊。”
铜面具人指着秦吉身后的院子，说道：“回去，任务没有完成。”
秦吉继续笑道：“如果，我不呢？”
铜面具人摇摇头，面具里传出一声轻笑：“你们这些新人，还真能折腾，我给你两个选择。”
秦吉没有接话。
只是看着他。
铜面具人叹了口气道：“真是无趣啊你，两个选择，一，你回去完成任务。二，死！”
就在这时。
秦吉身后院子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小女孩哭着跑了出来。
铜面具人摘下面具。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长相俊美，嘴角带着笑容，但是眼中却没有一点笑意。
他看着秦吉轻声道：“跑出来了哦。”
秦吉看到小女孩，可是他不想动手。
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应该享受着世间所有的爱护。
怎么可以死亡呢。
小女孩没有注意站在那里的两个人，就要从他们身边跑过。
年轻人看见秦吉没有动手的意思，不由叹了口气。
他伸手一把攥住小女孩的脖子提了起来。
秦吉的脸色大变，他叫道：“你要怎样。”
年轻人摇晃着手里的小女孩。
小女孩手脚乱踢，脸色憋得通红。
秦吉猛地抽出长刀吼道：“放开她！”
年轻人摇着头斜睨着秦吉：“小子，你还知道你是谁吗？你是杀手，不是大侠，你傻了吗？”
秦吉脸色铁青，他疯狂的吼道，“我不管！放开她！”
年轻人无奈的笑道：“好，你说的算，我放开她。”
说着把小女孩扔向秦吉。
秦吉扔掉长刀，双手接住了小女孩。
却发现小女孩一动不动。
脑袋以一种怪异的角度耷拉着。
秦吉摸了摸小女孩的颈骨，已经完全粉碎。
小女孩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
年轻人玩弄着手里的面具，轻声道：“人我给你了，你做好决定没有。”
秦吉轻轻放下手里的小女孩。
这人已经激起他的杀意。
他捡起长刀猛地向年轻人冲去，口中大吼道：“我要杀了你！”
“嘭！”
秦吉倒飞出去。
长刀也飞的不知所踪。
一脚。
只需一脚。
这就是他和年轻人之间的差距。
年轻人轻轻掸了掸脚上的布鞋，轻笑道：“你没看见我带着黄铜面具吗？你这个傻子，这一期里傻子真多。”
秦吉躺在地下浑身剧痛。
体内真气絮乱，身体也不能动。
他这才想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他才是铁牌，只是精铁面具而已。
而这个年轻人已经是铜牌了，而且还那么年轻。
可以想象这个年轻人的资质有多么的好。
年轻人蹲在秦吉身前。
盯着秦吉的眼睛轻声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进去完成任务，或者我杀了你。”
秦吉瞬时清醒。
他的性命掌握在门派里。
他没有任何能力能够掌控自己。
他忽然平静了，既然如此，那就杀吧。
他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好，是个聪明人。”
年轻人又踢了他一脚。
秦吉体内的絮乱的真气瞬间又平顺了。
秦吉震惊的站了起来，这个年轻人真是好手段。
他低着头走进了院子。
不一会。
秦吉流着眼泪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院子里已经没有一点声音。
年轻人仔细听了听，轻笑道：“很好，任务完成，这次行为会记录在案，希望你下次不要再犯傻。”
他说着转身就要走。
秦吉平静的看着年轻人：“等等，告诉我你的名字。”
年轻人回身，挑着眉毛看着秦吉道：“你还真没礼貌啊，连声前辈都不会叫吗。”
秦吉依然平静：“前辈，你的名字。”
年轻人不禁叹了口气，然后轻笑着说道：“你还真是无趣，我叫金文，想要找我报仇随时欢迎。”
“记住了。”
秦吉没有再理会金文。
转身离开了。
金文看着秦吉离去的背影。
忽然轻轻笑着自语道：“这批新人，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第二十六章　处子交锋
更新时间2013111　16：18：59　　字数：2641

　秦祥驾着马车，到了太原郡界内。
前面就要到邬县了。
欧阳达感慨道：“小祥，我教你的武功你都学的差不多了。”
秦祥笑道：“还是欧阳叔叔教的好。”
欧阳达看了他一眼，道：“说实话，你的资质让我羡慕的不得了。”
秦祥笑着没有说话。
欧阳达抬头看了看四周，他有些伤感：“我该走了。”
秦祥猛地拉住马车，眼眶有些发红，他道：“欧阳叔叔，你要走了吗？”
欧阳达拍拍秦祥的肩膀，微笑道：“嗯，你自己要小心，遇事多思考。”
秦祥低着头，轻声到：“我会小心的。”
欧阳达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那咱们江湖见。”
秦祥点头哽咽道：“嗯，江湖见。”
欧阳达跨上准备好的马绝尘而去。
秦祥站在马车上，看着欧阳达越走越远。
心中有些沉重又有些兴奋。
这一路上，欧阳达保护着他、教授着他。
让他体会到了关爱。
但也让他感觉到拘束。
秦祥坐在马车前面，猛地一抖缰绳，大吼一声：“江湖！我来啦！”
马车卷起尘烟驶向邬县。
秦祥进入城内。
他忽然想起，现在只剩下他自己，马车似乎没有必要了。
他决定把马车和马一起卖掉，然后再买一匹好马。
他感觉拉马车的马是用来拉车的。
用来驼人不适合。
一路打听着来到邬县的骡马行。
四两银子卖掉马车。
又花四两买了匹黑马，马鞍等物件都安装好了。
秦祥骑着马在路上不住的琢磨。
四两卖了一匹马加一个车厢，四两又买了一匹马。
是不是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