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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间药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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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需要准备点东西。”苏墨忽然开口了,“无瑕,明天你就去采些诛心草来。”
“为什么要我去?炙山附近的路可不太好走啊。”刚才还十分得意的小白立即瞪圆了眼,撅起嘴嚷道。
“我去也行,那你等我回来后替我磨成粉、捣碎后熬汁,再炼成药丸罢。”
“……我还是去采草罢。”
小白在第二天的中午便回来了,嘴里衔着几颗有黑色圆形果实的草。
之后,我便一直看着苏墨将那上面的黑色果子摘下,草叶丢进了装满水的瓦罐中熬煮。接着又取来一只小小的石磨,细细将那几颗果子磨碎成细细碎碎的黑色粉渣,再一并倒入煮沸的草汁中继续熬。等做完这一切时,他递给我一把小纸扇,眼帘半垂地吩咐道:“阿璃,看着火候,过一个时辰将炉子熄了后再来叫我,我现在要去睡一会儿。”
我终于有些明白为何他既要收了小白又要救我出来的真正原因了。
苏墨炼药用的一直是一尊晶莹剔透的碧绿色玉鼎。他说此鼎名为朔玉鼎,世上只得此一尊。我心不在焉地摸着色泽光润的雕花图案,脑中却想着那棺材铺的老板吃下这鼎里炼出的药后,脖子上的病能好不?
不料此时居然有客上门来买药材,既要了几两九尾猫的骨粉又要了一罐鲛人鱼膏。忙活了半天,直到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沉甸甸的置于掌心,才喜滋滋地想着,改天要去一趟朱雀巷的天工绣坊,让秀莲姐帮忙在苏墨那件刮破了的袍子上绣个好看的图样。
“苏墨,刚才那人买了猫骨粉和鲛人膏,你猜猜他要拿去做甚么呢?”我直接推开苏墨的房门,边走边说道。那厢正半倚在床边翻着本旧书,眼睑半垂,见我进来,却始终不抬一下,仿佛手里的书才是精彩。
见他没有动静,我又兀自说起来,“我猜他应该是想保存心上人的尸骨,说不定哪天等元神找回来了就能救活了……你说,若是元神被打散了是不是救不回来了呢?亦或是肉身不在了是不是也无法得救呢?”我忽然想到了自己原来的肉身,心里莫名一痛,便低了头没再言语。
苏墨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复又淡淡说道:“那是只蛇妖。”
“什么?你说刚才的客人是蛇妖?”我瞪大了眼睛,连忙转身想回到柜台。
“不过他给的银子是货真价实的,放心。”
“哦。”其实一听到是妖,心下第一反应便是怀疑那银子的来历,不料苏墨早已看穿,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想,这才只跟了他三个月竟已沾得如此爱财的习气,于是默默叹了一口气。
“对了,那个诛心草炼得怎么样了?”
“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怕是炉子早已烧干了。”
“……”
他斜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书,指了指搁在黑檀木矮几上的朔玉鼎,道:“再过十二个时辰便可练成药丸。”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小小的玉鼎散发着柔和碧绿的光芒,忍不住伸手摸去,却不料被烫得缩回了手。
“呀!”我连忙不停吹着被烫疼的手指。
苏墨的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炼成之时,玉鼎则会变得冰凉。”
“这诛心草到底如何克制那妖物呢?”
“常人沾上半点,即刻丧失心智,如同妖魔般生出无限贪欲,惟有吞噬一切的念头,此谓‘诛心’”。
“可,这和人家脖子上的瘤子有甚么关系?”
苏墨顿了一顿,并不直接回答,只是随意说道:
“阿璃,捉妖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去罢,到时你自然会明白。”
“哦。”
第三天的晚上,苏墨带我去了棺材铺所在的柱子巷。柳家的铺子就在巷口,整条巷子又窄又深,似乎就只这一家棺材铺开着,其余皆是高高的围墙,我立在棺材铺门口,偏头往巷子里瞧了又瞧,却是一片黑漆漆看不见巷尾。
“换做是你,可愿不愿住在棺材铺的附近?”苏墨随意地抱着手臂,立在我身后问道。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轻轻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说道:“进去看看罢。”
于是我上前轻轻扣了扣略有些旧的木门。
良久,才有人出来开了门。
还是那肤色黝黑的柳夫人陈玉芳,夜色中更加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唯独一双眼在看到立在我身后的苏墨以后,忽然放出些许期待的神采来。
“苏大夫,您可是终于来了。赶紧进来看看罢,这些天又肿得更厉害了。” 柳夫人急急地引着我们穿过店堂,进了里屋。借着手中昏暗的烛火,沿途我匆匆打量了一眼棺材铺的店堂。
宽敞的厅堂里,靠墙整整齐齐地竖着一排排大大小小的棺材,有些已经上了漆,各种木制及雕花,似乎应有尽有。
只是,之前在那妇人身上见过的黑气却不在其中。
等见到那位躺在床上脖颈乌黑且肿得不像话的中年男子,我着实吓了一跳。
只见他双目紧闭,额头上密布汗珠,表情扭曲,想来应是疼痛万分。再细看他高高隆起的颈部,外面的皮肉已被撑得极薄,隐约可见里面有黑色的事物在皮下缓缓蠕动……
“从昨天下午开始,便是这幅模样了,到现在为止,半句话也没同我说,啥也吃不下去,再这么下去……唉!” 柳夫人无奈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那层笼罩在他周身的黑色邪气,在苏墨缓缓踱近后,居然隐隐褪去了些,我稍稍放下心来,转过头来望着苏墨。
而此时的苏墨面上却毫无任何表情,半眯着双眼看着那只巨大的瘤子,一言不发。
那柳夫人见苏墨看了半天却不说半句话,当下有些忍不住了,连忙低声说道:“苏、苏大夫。求您无论如何都要治好我家相公啊。诊金方面,您尽管开口便是。”
她在说完这话后,屋里依旧是一片寂静,偶尔听到一两声床上的男子轻微的呻吟。
我也只好站在苏墨边上不出声,默默地看着那越变越少的黑气,心里大约已有了谱。
再不过片刻功夫,那黑气已褪去了七八分。中年男子的神情平静下来,缓缓睁开眼,十分艰难地偏过头来对着苏墨,哑着嗓子喊了声:“苏大夫……”
“南哥!南哥你终于能睁眼啦,你看见苏大夫了对么?你看见我了么?” 柳夫人立即扑到了床边,握住那汉子的手颤声喊道。
那汉子只微微瞧了一眼柳陈氏,便又别过眼去,略略点了下头。
“柳夫人。”苏墨转过身来对着柳陈氏,正色道。
“苏大夫您说。”
“你家相公确实是中了邪,苏某能够治好,但是想同您要一件东西,作为诊金。”听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皆是光明正大讨来的”那句话。
“只要我们家有的,您尽管说。”
“不知柳夫人是否听过流云龙纹环?”
不料,苏墨这一句淡淡地开口,柳夫人与她相公的脸上同时闪过一瞬间异色。
只见那柳夫人略略瞪了眼,有些惊讶道:“你、你如何知晓……这玉环的事情?!”
片刻,似是明白失言,她又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一时面上表情甚是尴尬。
苏墨仿若视而不见,继续说道:“我原先并不知晓,是一位自称‘如燕’的姑娘告诉我的。”
说到这里,我瞥见那躺着的汉子面色又是一白。
“如燕?”柳夫人一脸疑惑。
“不错。她说那原本是属于她的东西,无意中被你们借走了,便委托我帮她讨回来。”
“胡扯!咱们家根本不认识什么叫做如燕的姑娘,更没有借走过任何东西!”她粗鲁地一拂袖子,有些恼怒地说道。
苏墨淡淡一笑,垂了眸,无比惋惜道:
“如此,那苏某便告辞了。”
语毕,竟起身作势欲走。
这一动作引得躺在床上的汉子一阵呻吟,身子也不住颤抖起来。
那柳夫人又矮身扑了上去,紧抓住自家男人的手,目色担忧。
柳老板面色如土,额头上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颈间的大瘤却并无异动。见此情景,我偏头看了看苏墨冷漠的侧脸,便上前对着她低声劝道:“夫人,苏大夫要的诊金,绝对值得救回你家相公。你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罢。”
柳夫人面露犹豫之色,极为小心地瞧了一眼苏墨,又立即收回目光转到我身上,最后再看向了她的相公。
不料,躺在床上的柳老板却十分吃力地开口了。
“阿芳,你出去一下。我有些话想单独和苏大夫说。”
“南哥,你……” 柳夫人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脸。
“不用担心,我就是有点饿,想喝些稀粥,你帮我去煮一碗来吧。”
柳夫人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跑出去煮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魇雀(三)
苏墨坐了回去,我亦找了张凳子坐下,凝神看着他们。
此时柳老板的脸色已好了很多,缓缓倚着床头坐直了身体,我有点担忧地紧紧盯住那只巨大的瘤子,看着它沉甸甸地垂了下来,瞬间,里头似乎有东西动了动。
来之前的路上,苏墨曾简单地告诉我,柳老板的脖子里住的妖物名叫魇雀,若是收了可用来制成厉害的兵器。
我说,你不是炼药的吗,怎么改行做武器了?
他却一本正经地同我说道,“我二哥有件中意的兵器上缺了个装饰,想让我帮他寻寻。”
我歪着头想了半天,终于模糊地记起苏墨的二哥大约是个甚么模样,便随口道:“你家二哥可真花哨。”
不料,苏墨的脚步猛地一滞,低头看了我半晌,才幽幽地开口道:“你的记性倒是好得很。”
说罢,便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前走去。
我被看得莫名其妙,只好讪讪一笑,硬生生将原先还想打听那只妖物的话头给咽下肚,默默地跟了上去。
听柳老板断断续续地描述病情,我打了个哈欠,有些走神。于是便琢磨起方才苏墨的言行。
虽说他的举止向来都是有些反复的,可能是由于提起了他的二哥,大约是我的点评令他觉得有不爽之处,故而才临时翻脸。由此推断他同他二哥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忽然,听到柳老板冷不防问了一句:“苏大夫也曾见过如燕姑娘?”
顿时,我被勾起了好奇心——
只见苏墨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却并不出声。
“玉环的事情,是她亲口告诉苏大夫的是么?”
苏墨再次点了点头。
我暗想,自进门起,他似乎还未开口超过十句话。
那柳老板仿佛并不在意,有些语无伦次地自顾自说了下去。不知是疾痛在身还是情绪激动,他的话断断续续,时轻时响,听得并不分明。我十分勉力地听得了个大概,其间还时不时望望边上的苏墨,却见他神情并无变化,仅微微颔首个一两回。
柳老板断断续续的那个大概便是这间棺材铺子是世代经营,等传到他手上,由于他学艺不精,加之其余的兄弟姐妹转行的转行,外嫁的外嫁,只留得最小的他独自经营,于是这生意便一直不大好,结果直到年纪老大不小了才娶上个媳妇,却是个寡妇。两人成亲多年却始终未有生育。平日铺子里一些打杂的活儿都靠雇来的一个小伙计……
听到这里,我有些无趣地打了个哈欠。
恰好那柳老板又说起了那只玉环,我揉一揉眼睛,换了个坐姿,继续听下去。
“既是做这一行,得了空便也会时常去那里看看……有时也会顺手带些值钱的物什回来。那只玉环也是前一阵子无意中在一个古墓中拾来的。”
“后来我去了当铺,才晓得这玉环原来叫流云龙纹环。据说是某位上古神仙的随身之物,若是戴上了便能聚财。”
我心头一动,可一旁的苏墨仍是毫无动静。
“至于如燕姑娘……她,她是上个月来我这铺子订了两口楠木棺材,老实说,我这里楠木已有些年没有进货了,寻常人家都不愿花这个钱买这么好的棺木。”
“如燕姑娘的模样,若是见着了第一眼,便移不开眼睛。我柳正南活到这把年纪,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貌美的姑娘。相信苏大夫同我的看法也差不大多罢……嘶——”那柳老板一说起如燕姑娘,双眼便放出异样的神采来,却不料那脖子上的瘤子又狠狠动了一下,扯得他不得不呲牙咧嘴地伸手捂住。
苏墨冷冷地开口:“柳老板。你可晓得,这位如燕姑娘,并不是个活人?”
此话一出,我同柳老板双双一愣。
“苏、苏大夫,你,你说什么?如燕姑娘她……这,这怎么可能?!”柳老板的面色煞白,身子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你盗了人家的陪葬品,她自然是要向你讨回来的。”
“不会的,这不可能。她一看便是好人家的姑娘,怎会是……”
“柳老板若是不信,可看一眼如燕姑娘留下的银子便知。”
“……”
苏墨见柳老板默不作声,又继续说道:
“那两口黑檀木的棺材,应是给你和你夫人备下的。”
我见柳老板眼里顿时流露出的恐惧,连忙出言安抚道:
“你赶紧将东西还给人家,让苏大夫把病给治好了,兴许人家便不要你的命了。”
屋里出奇得安静。我听见柳老板粗粗地喘着气儿。蓦地,脑中一下想到了什么,便脱口而出:
“莫非……你是看上了那位如燕姑娘?”
柳老板面色一窘,别过脸去。
“你是已有妻室之人,怎好再去恋慕别人家的姑娘……”我喃喃道,转过头去看向身边。“苏墨,那位如燕姑娘,可真是个美人么?”
苏墨斜斜看了我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尚可。”
我回忆着柳夫人的模样,估摸着若是照着他的审美来评论一下柳夫人的长相,兴许连“入眼”两个字也谈不上罢。
“那倒也是,已死之人,纵使再貌美,也终究是不可能啦。更何况,那美人还要害人。”我见那柳老板仍是不吭声,便又嘀咕了一句。
“柳老板可知你的脖颈中,有一只妖物?”苏墨的目光落在那只巨大的瘤子上。
“妖物?这、这……”
自打苏墨开口,这位年近中旬的汉子面色已变了数回,我有些同情地望着他,连忙问道:“苏墨,这妖物同如燕姑娘可有关系?”
苏墨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瘤子上,唇角竟缓缓绽开一丝笑意,一双凤目微微眯了起来。每次见到他这副目不直视的神情,多半接下去要讲的话是不大中听的。我想,那只云什么的玉环,定是个十分不错的宝贝,待会儿务必要见识一下。
“如燕姑娘同我说,若是你见了她之后不生出那些想法,或许她便用其他法子来讨回那只玉环了。岂料你竟因自身的欲念而引来妖物,那些欲念一日不消,妖物便一日不散。那本是只善于寄宿生灵体内专食贪欲的妖物,贪欲愈大,妖物长得亦愈大,直致宿主死亡方会离开。”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接着又道:
“如燕姑娘还说,其实在你踏入那墓室之时,妖物便已盯上了你。现下,你那夫人也已沾上不少妖气,若你病故,那她便是下一个宿主。”
一番话,柳老板已面无人色,豆大汗珠挂满额头,双手紧抓苏墨的一只袖口不停颤抖。
“苏大夫,你一定要救我!我并非有意冒犯如燕姑娘,请她高抬贵手放了我们两口子吧!”
话音刚落,柳夫人恰好端着粥进了屋。见此情形,便立刻放下手中的粥,快步走了过来。
“南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位如燕姑娘到底是谁?为何我却从未见过?”
“阿芳,我……”
“夫人,是这样的,这位如燕姑娘正是加害你家相公之人,哦、不,之鬼。”见她面色不善,我急忙上前解释。
“鬼?你们说的如燕姑娘,是、是鬼?!”这位妇人一脸疑惑,看一眼自家相公,又看向了苏墨。
眼见苏墨淡然点了点头。柳夫人的面上露出惊恐的神情,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话来。
“苏大夫,我愿将那流云龙纹环归还给如燕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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