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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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好好算，千万不要听这个老糊涂老猪脑！命怎么能给别人算呢，我来！”

听了这话，众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射向兰二爷，只不过这回直接落在他的脸上，流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就差来句话：“这孩子，小小年纪啊才，一路平安吧。”

姚城见众人眼光很快回到算命老者的身上，对着兰二爷笑道：“若是现在我们一起算个命，今晚老板娘那儿我去帮你求情，否则，我若不开心了，我得去劝劝老板娘，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兰二爷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姚城，果然乖乖地沉默了，心中却愈发害怕，似乎将要面对凶神恶煞，那种即将天崩地裂的恐惧感，莫来由地强盛极了。

等到二人抽签时，姚城伸手下去的刹那，转头就朝身旁的兰二爷说道：“我心里怪怪的，怎么觉得哪儿不对劲，但是又觉得没什么，怎么回事？”

“哈哈，是吗？那正好，这是老天爷不让你算的，我们走吧，我也不想算这狗屁命，指不定就是骗银子的。”兰二爷立刻满脸喜庆，抽起了右手，准备脱离苦海。

有时候，就是那么注定的。

“哦？二位小爷的签可真是绝世无双，竟然会是双子星座的命相！”

那老者的声音惊呼道，满脸不信的神情。

众人一听，爆出惊讶声，纷纷凑上前来看究竟，什么是双子星座。

那时，姚城和兰二爷手中各自拿着字签，只是兰二爷抽出手时太急，多夹了一条。

姚城拿着条写着“伏”字。

兰二爷的一条字签写着“灭”字，那多夹的一条字签写着“魔”字。

兰二爷忙叫道：“这个不算，是我多夹了签，得重来！”

“这怎么能够重新来过呢？人的一辈子是只有一回，就像你出生了，还能塞回去重新生一回吗？有了就是有了，没了就是没了，怎么能够重新来，要懂得知命！”那老者严肃地说道。

众人也纷纷附和如此。

“哼！老子偏偏不信这个命，命怎么了，我命由我不由天！”兰二爷说着竟然动怒了，甩开姚城拉住他的手掌，抛掉字签，直接朝远处走去。

姚城也觉不好意思，多看了眼字签，道歉着追赶兰二爷。

算命的老者，看着掉落的几条字签，喃喃语着：“‘伏’‘魔’？‘魔’‘伏’？‘灭’又是什么，既然是双子星座，又怎么能灭呢？奇异，奇异！”
17。江湖卷第十六章　　魔毒攻心
夜，很黑很黑。

“大难不死，没有后福啊！这真是惨绝人寰，惨无人道，惨痛恶劣的禽兽行为——”兰二爷被姚城推着走出屋门，口中撕心裂肺地惨叫着，犹如杀猪般哭嚎不断，一手紧紧握着姚城的手掌，一手死命拉住屋门，若是再拼死斗争下去，这门铁定又得成兰二爷手中的冤魂了。

“老板娘说了，今晚只要你肯乖乖过去，她与你叙叙母子感情，不下黑手。”姚城奋力推着赖在原地、死活不愿动脚的兰二爷，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去了她哪儿，那叫什么？那叫羊入虎口，有死无生，那更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我可是万分可怜的小包子，我肥油油的嫩肉哟！就这般毁在你们这群小鬼帮凶的铁蹄之下，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兰二爷哭天抢地地叫着。

八字须与黑痣鼻领着群小二传菜去，见这份场景，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叫道：“二爷，您老走好，兄弟们路上会为您烧香的！”

听到这么一叫，兰二爷浑身一怔，双手抱住姚城的手膀子，暴怒起来！

姚城眼看兰二爷就要耍老虎脾气，扑出去揍人了，赶忙劝道：“难不成你真要跳起来咬人了？若是再这般倔强着，等老板娘的扫把砍杀过来，你就真得被大家笑到明年春天咯！我也不帮着你了——”

“哼！别叫那群小王八蛋小瞧了兰二爷我，走就走，谁怕谁。”说着，兰二爷推开姚城的手掌，雄纠纠气昂昂地奔赴老板娘的房间，走过八字须等人身旁时，不屑地冷笑声。

众人一时骇然，要是平日兰二爷可是跳楼跳井，也不肯去老板娘那，今天反倒视死如归了。

兰二爷的声音远远传来：“阿城哥，你的小命我留下了，我就知道只有你是对我好的，等我回来，非得血腥屠杀那帮无知的反抗者！让你做做福来楼的头牌大爷！”

听兰二爷的话，姚城脸上傻傻地笑了几声，心中竟是如春的暖洋洋气候，安安稳稳的，似乎有兰二爷在，他就什么都不必害怕了。

那种幸福感，持续了好久，等他回到屋中，静静地默坐了会，心绪才平静下去，开始了他白日的计划。

灵识扫过周边，眼看无人注意，吹灭了烛火。

姚城坐上床垫，盘腿闭目，竟开始凝神修炼。

“龙阳哥哥留下的金影诀，看来我是能够修炼完成第一重的金影重身了，也不知真正使用起来，效果如何，将来是要去试试，兴许有这门法诀，我就能够足以保护自己，努力修行吧，阿城，将金影诀修炼完成，那时便能够完成一切承诺。”

这般想着，脸上闪过喜色，姚城将隐藏在经脉中的金色星芒，重新逼迫出来，自由地流淌在体内每个角落，只见他张口吐纳呼吸，开始把一缕一缕的空气收入腹腔，当暗诵法诀，那些寻常的空气竟然出现了异变，其中有点点细微的金色粒子出现。

随着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那些金色粒子逐渐壮大到指甲盖模样，便自由飞散到体内四处，而在姚城的体表，隐约有金色的身影，同他自己的身躯大小，竟凝结成形，跃跃欲出。

就这般，姚城沉浸到了修炼的时间里。

在姚城的心里，他渴望着，总有天，所有的金星可以凝聚成魂魄，化虚为实，修成传说中的金丹元胎，拥有夜行千里的灵力，去往承诺过的极天大陆，那时候，他可以完成对龙阳的承诺，也算对得起他的在救命恩德，这一切也当不会太难，毕竟自己如此容易，只是费了十年时间，便修炼到了而今炼神境界，假以时日，结丹恐怕也是容易的。

突然间，姚城身形猛然颤抖，一阵黑色的魔气，冉冉升起在他的脸庞。

姚城“额”地低呼声，此时，竟然他的鼻窍中、双耳中、张嘴闭嘴间，浑然全是魔气涌动出来，随着魔气喷涌增多，姚城肚腹渐渐紧缩，就像被人在挖走了五脏六腑般，前胸贴后背，脊梁骨彻底显露在衣衫中。

原来寻常的男儿，竟然变成了枯骨般存在的骷髅人！

姚城半趴在床上，连痛苦的呻吟都被压得艰涩如鬼喘气，扭曲的脸型是看不出还有什么人样的，此时的人与鬼族的鬼魑等鬼物存在，到有了七分相似。

姚城喉咙间猛然一甜，一口精血喷涌出来，凝结在身前，所有涌动在屋子里的魔气，顿时犹如恶鬼扑食般，冲入到那凝结的血团中。

“珠，珠——”姚城极度勉强地从喉咙间挤出这么个字来，双手捏诀，使劲保持住修炼某门武功的模样。

金色身影猛然蹿出姚城的身躯，撕裂着风声，扑向身躯前的血色魔团，整团魔血，一番狂震，就与金色灵芒颤抖在一块。

一颗血金色的灵珠冉冉浮现在姚城胸膛口。

姚城犹如枯骸的脸庞，两颗眼洞深厚，甚至是恐怖狰狞，他“哇”地又是口精血喷出，盖在金血灵珠体表，伸出鬼爪虚画，“乾”“坤”“震”“坎”等八卦字符，金色字符一出现，就呼啸着围绕金血灵珠旋转起来。

精血迅速被灵珠吸收，原本血色的光芒一时黯淡下去，随之产生的结果是黑色的魔气，也在同时消失不见，闪闪金光从那颗金血灵珠上传出来，流动在姚城体表，忽明忽暗，姚城的骨肉也一涨一缩地，缓缓恢复了人族的模样。

“这魔毒近来太凶悍了，似乎随着灵珠中血光的旺盛，魔毒也发作的凶猛，但是为何金芒能够与血芒融合在一块，成了这般诡异的灵珠，而不是相克而毁灭？谁能告诉我，我体内的魔毒究竟该如何是好！若是这般，我的修炼，必然再不敢轻易动用血芒类的功法了，但是血芒的厉害却似乎是胜过金芒的存在，寻常时我能够不去使用，若是遇到生命危险时，我能不用吗？若是魔毒能够彻底治愈了，那我使用血芒类的功法，那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谁能告诉我究竟该如何呢？”

姚城这般想着，脸色恢复了血肉，只是苍白与虚弱的气息，却是分明可见的。

随着姚城体内血气的渐渐平稳，一阵一阵金波，犹如春雨滋润大地，滋润着他方才魔毒发作时，受损的经脉，那颗金血灵珠也退回到了胸膛处，竟似乎是再次沉沉地安睡起来了。

姚城再度睁开眼睛，紧皱的愁眉，深锁的额头，沉默许久后，他终于长长的叹道：“为了活下去，我不能再这般缩手缩脚地做事了，在修炼上也必须尽快将龙阳哥哥留下的那几种法诀学会，假若实在不行，也只能采取那个拼命的法子，再度试试了，否则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魔毒突然爆发，成了鬼物傀儡，或者死在哪里，岂不是更得抱憾终身？我得活着，不能这样就死了。”

兰二爷静静站在老板娘的屋中，老板娘没有将他拿刀宰了。

老板娘现在是貌美如花的老板娘了，那般的美貌，简直与她的年龄不相对称，有着惑引男人心神的力量。

难道她要兰二爷前来做什么？
18。江湖卷第十七章　　母子绝情
老板娘笑起来时，对着兰二爷，那般温柔，就像是情人一样。

老板娘说：“今日之事，你可知道了，飞海帮刺杀阁主，又失败了。”

兰二爷面色冷淡，却像座冰雕，锐利的目光中，竟有杀人夺命的钢针，对于老板娘的美色，他没有心动，嘴里淡淡答道：“知道。”

“看来你手下的人还是挺得力的，这种事情都能知道，当时可只有我与阁主两人在场。”老板娘笑道，站在兰二爷身前，竟比兰二爷矮了足足一头。

这般发现，让她的神色有些黯淡，似乎连身高都在说她老了，因为兰二爷长高了，当初却还是她怀里的小屁孩，难不成这就是母子间生命的交换吗？

“阁主的黑衣魔功，难道真是糖捏的老虎？纵然你我，联手之下也不会是他对手吧。”

兰二爷觉察到了老板娘的异样，退后数步，眼睛转向他处。

“倒也是，确实是我低估阁主了。”老板娘说着，看着兰二爷那张俊秀的脸靥，长长叹息了。

“你找我过来，是否是有新的任务安排？”

看着兰二爷像傀儡在请求命令，无感无情，消失了的是他白日里活泼热闹的心性。

老板娘的心中有说不出的疼痛，若非不得已，她也不愿意兰二爷卷入到这场争斗中，可是，为了她自己，为了某些目的，她必须如此，心中她现在就是这样安慰着。

老板娘为兰二爷斟茶，捧在嘴边将热气吹着，后温柔笑道：“也算是个任务，应该不需要你出手，叫手下人去解决算了。”

“什么事？”兰二爷伸手接过茶杯，眼睛看了会茶杯中的自己，是冷若冰霜的少年脸靥，竟有些痴呆，走神只是会儿功夫，他也不管茶水是否还烫嘴，就喝了。

“兰儿，难道你以为义母会在你的茶水中下毒？”老板娘秀脸上一阵苍白，眼中似含了泪滴，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敢，请凤长老布置任务。”兰二爷冰霜的言语，将老板娘的伤心抵抗回去，眼睛直直看着老板娘床头，一幅卷着的图画，像是怀念起了什么。

老板娘看见兰二爷的眼睛，就知道他在看什么，凝视着兰二爷的脸，笑道：“那副小老虎的画卷，我一直留着。”

“是小虎子吗？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留着做什么，烧了干净。”兰二爷转眼也不再看，话语间竟似乎有些伤感。

“兰儿，义母知道你当初是真心喜欢那头小老虎的，当初也不知怎么的，在山野里他竟然愿意跟你回来，兴许是没了母亲吧。你叫他虎子，还养在自己被窝里，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躲猫猫，抓耗子，虎子竟然还能游泳，实在是可爱！义母记得那时你才五岁多，整天就陪着虎子蹦蹦跳跳，啥都不理了，就跟两兄弟样，你最幸福的样子！义母也是真心喜欢那头小老虎的，真——”

“够了！不必再说了，若是你也真心喜欢，你更是知道我那么爱他，为什么你还是要将他杀了，我当时跪求了你整整三天三夜，你不也还是一剑刺下去了吗？当着我的面，将虎子剥皮抽筋，你有想过我当时的感受吗？你这套假面的功夫，骗骗那群愚蠢的笨蛋，还可以，我这儿你就不必了吧？”兰二爷打断了老板娘的声音，满脸竟有些痴狂的痛楚，那究竟是隐藏得多深厚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回忆深处蔓延出去，兰二爷惨烈的哭声，年幼的他被老板娘一掌震飞去，就亲眼看着那头白毛的小老虎，亲昵地朝着自己叫唤，毛茸茸的虎尾欢快地摆动着，似乎是在喊他的名字，纯澈的虎眸里，是兰二爷趴在地板上，绝望挣扎的身影。

甚至来不及惨呼，虎子的身形从中断裂，鲜血溅满了兰二爷的脸庞，老板娘静静地在他耳畔说道：“兰儿，你记着，假若你不能练就绝世的武功，没有力量，你就会失去你最爱的人，而且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你救不了，因为你没用。”

“若非如此，哪能让你肯拼命去练就这身武功呢？义母也是想你能够成才，同义母一起走向权势的巅峰，到时武林就是你我说了算。”

老板娘的声音，将兰二爷从记忆的深处捆绑回来。

兰二爷浑身一震，像是经历了场生死劫难，满眼是不信，嘴里冷笑道：“你是不知道的，从那以后，我每晚的梦境里都是虎子的身影，我想他回来，我恨你，这辈子都恨。”

老板娘张嘴欲语，却也沉默了，好久后才说道：“我知道，所以我特意让兰城最好的画师为你画了这幅虎子的画像，可惜你一看见画像就要撕毁他，我没办法，只能藏在我的床头。当初逼迫你练武帮我，逼迫你当上黑衣使者，你也是不愿的，可是义母真的没办法。”

“不必说这话，我的命是当年你从雪地里捡来的，报答义母，完成心愿，这是应该的，请你吩咐任务。”兰二爷依然是冷静犀利的兰二爷，似乎永远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受到伤害，他就是金刚的无情人。

“唉——”老板娘叹息了，她相信自己失去了兰二爷的心，她也没有怨言了，一切都当年自己的安排，能怪什么呢？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虐，不可活。

老板娘恢复了心神，不再去看兰二爷，淡淡说道：“新任的知县，是我们这次刺杀对象，他反复破坏本阁的活动，需要除掉。”

“他只不过处事简单，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样也要杀？”兰二爷语道。

“对，必须杀，虽然他确实是有利用价值。”老板娘的语气坚决不容质疑。

兰二爷不喜欢违背老板娘的命令，不单单是因为她是老板娘的缘故，他点头了。

不过，兰二爷还是开口了，他说：“还记得吗？你答应过我，只要杀了那个人，我就算报答了你的恩情，从此以后你不能再束缚我做任何事，而且你我恩断义绝。”

“是的，只要你帮我实现夙愿，我也不再勉强你去杀谁，你也不用卷入到这些江湖的纷争中，你彻底自由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山里的老虎你也随意去抓来做兄弟。”

听了老板娘冰凉且坚决的话，兰二爷却笑了，他说道：“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这个交易？你果然不愧是江湖武林的女中豪杰，杀伐决绝，无牵无挂，不愧是黑衣阁的凤长老，更不愧是——”

话到这儿，兰二爷却沉默了，他没再说下去。

“海阔从鱼跃，天空任鸟飞，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梦想，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