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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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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我答应你娶那个老女人!”
“你不答应也没用!”
“我是你姐姐!”
“你算什么姐姐!你尽过为人子女和长姐的责任吗!”
上官暮的身子动了一下,那个巨大的斗篷已经挡在跟前。
“放弃吧,你什么都做不了。”
……子楚……
少年的脸被宽大的帽沿阻挡,狄潆看不见弟弟的表情。呜咽的北风中,有个声音压抑到近乎憎恨地叙说着。
“入冬的时候,突厥的巴丹尔罕大统领带着一万人马到我契丹‘借粮’,肆意烧杀奸淫,冲进农户和官司抢劫财物,带不走的房屋也一把火烧毁。士兵们根本来不及抵挡那群吃人的野兽……”
声音渐渐细小,而后愤恨地爆发出来。
“你们躲在楚宣宫的庇护下太久了,甚至忘了你们根本就是契丹人!他们羞辱母亲,指定要太后嫁给他们的可汗,不同意就摧毁我们的国家。我契丹的大部分人以耕种为生,根本不可能学那些野蛮人放弃土地,我们除了屈服什么办法也没有,而你们这些楚宣宫的人则只会帮助那群强盗!”
“不是……”
“我不要听!”少年拉过旁边的骆驼,用力地爬上去,“契丹的男儿也不是好欺负的,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些侮辱过我的人都成为我的奴隶。姐姐,你等着看好了。”
驼铃摇响,很快被风声覆盖,女子想要阻止,却突然四肢无力跌倒在地,仿佛发觉了什么而回过头瞪向上官暮和穿斗篷的男子所在的方位,眼睛里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和仇恨。
上官暮只觉心被猛地揪住,想要拔剑却怎么也拔不出来,只能和那个女子一样,看着骆驼背上的弱小少年渐渐走入天边那血与火般鲜红的太阳里,再也不见踪影。
“畜生!”泣血般的呐喊震动了整个雪原。
香气已经闻不到了,上官暮的手突然一紧,抽出青丝寒光剑斩向对手,凝结在剑刃上的寒气喷薄而出,绽放出白亮刺眼的光芒。
“这就是‘一剑光照九州寒’吗?总算见识到了。”白光笼罩下,是男子放肆的讥笑。
“镫”的一下,剑刃所及之处只觉又硬又脆,上官暮回过神来,却见白光褪尽之后,被劈断的不过是半截假山石,眼前所见,竟是这几天在陈留县衙中看过的一草一木。
一名差役从廊上跑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地说县令找他,同时惊魂未定地盯着上官暮手里的剑和断石。
“啊啊,上官神捕您终于来了!”全身裹成一团棉球的县太爷张开双臂热情地扑过来,小小县令的俸禄当然供不起兽皮那种昂贵的奢侈品,上官暮也没兴趣给他充当人皮大衣,是以略微挪动身形,就让大老爷满腔的热情都扑了个空。
“县太爷有什么事吗?”
虽然自己是从六品,比对方的正七品还高了那么一点点,上官暮还是客气地抱了个拳。
“啊啊,有什么事……”
“是这样……”师爷忙不迭地附耳过去。
“对对,就是这样!”幸而上官暮的冷面功强大无比,才没有因为那棉球故作正经的样子笑倒。
“方才衙门的差役来报,案情已经有了新进展,还请神捕随本县前往观看。”
说着就大摇大摆着像颗球一样滚了出去。
第三十四章
凌风正在蹲茅房。
如果有人认为茅房和下蹲这两样事物破坏了他的绝世美男子形象,并且不慎将这种言论在京城西市上发表的话,一定会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带着脂粉香味的手绢和各色小零嘴的攻击,衣着或朴素或华丽的太太小姐们会愤怒地反驳道:“凌神捕就算如厕,形象也是世上最美的仪态!”
理直气壮的程度简直就像她们亲临现场实地观摩过一样。
然而,事实是,身为四大神捕之一的凌神捕蹲茅房的姿势实在很……实际上,除开当事人以外没有谁见过,排除若干因“妨害风化”被抓进京城大牢的不知名人士,目前还没有哪个人“正大光明”到会在如厕的时候把茅房外那破破烂烂除了重点部位几乎什么也挡不住的栅栏门拉上,也不会无聊到冒着被茅房的臭气熏到的风险去偷看一个大老爷们儿。
事实上,这是一个连厕所管理也要符合身份的时代,六扇门身份最高的傅神捕也就是从五品,有资格享受的也就这待遇。
“喂,你好了没有啊!”傅云远远地站在一口散发出浓重咸菜味的黑色大缸后面朝他招手。
“快了快了!”凌风一面扯着嗓子大喊,一面飞快地拉起裤子,嘴里还小声骂道,“叫魂啊!
不知道没拉干净是要闹肚子的吗,耽误了办案你担待得起吗!”
“什么?”
“没有没有,马上就好……哎呀!”
“怎么了?”傅云好奇地走过来,看着凌风正猫着腰在栅栏门后晃来晃去,疑惑道,“干啥?闻香呢!”
“你才闻香!”凌风站直身子,咬牙切齿的神情也很俊朗,但是说话的口气就有点问题了,“你刚才叫什么魂哪!我的明珠掉进茅坑里了!”
“啊?”探头一看,果然,接近黄白之物的石板上,一颗半个拳头大的珠子泛出明亮柔和的光,“你上茅房带它干嘛?”
“还好嘛!还没掉进去,可以捡出来的。”
“你去捡?”俊目一翻,白眼瞪那个出馊主意的家伙。
“我……”呆了一下,褐衣男子笑嘻嘻地道,“算了,就当是救济通茅房的老王了。”
“你说什么!”
“啊?”
“不行,绝对不行!凌风发狂般碎碎念着,在栅栏你走来走去,突然眼睛直视某处,发出狼一样的绿光,那情形,怎一个怪字得了。
“小凌,你……”
但见他飞身跃向刚才褐衣青年呆过的那口大缸,掀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块黑漆漆湿淋淋的重物,回到茅坑边上,用力砸下去,于是乎,那颗明珠和攻击它的东西就这样双双化为粉末,坠落五谷轮回之地了。
“啊!”傅云突然大叫一声,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横眉竖目道,“你干什么啊!让我到哪里再找这么一块东暖夏凉的石头来压咸菜!”
“不关我的事啊,我也不知道这块石头这么容易砸坏!”
“废话!砸不坏也不能用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咦?”
“怎么了?”
凌风指着石板上残留的些许泛着青绿光泽的碎末,疑惑地问:“这些是珍珠和石头砸出来的吗?”
“是吗?”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发出一阵干笑声。
“啊哈哈哈,你想什么呢?快走吧,任务都快耽误了!”
“不是你在胡思乱想吗?我能想什么,走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只有那块脏污的石板还散发着奇异的光泽。
“啊——这是——这是——啊——”
相对与旁边那颗棉球的激情宣告,上官暮仅是拧起剑眉,一言不发地巡视着眼前就能见到的一切。
紫黑的血渍,腥臊恶臭的排泄物,溶解粘连在地板墙壁上的皮肉,赤裸裸暴露在空气中的黑骨,无数条从大大小小的瘘孔中争先恐后涌出的蛆虫……以及被翻转过来的正面腹部上巨大的豁口——那里原本有肠道和肝胆流出,现在也已经被虫蚀和腐败侵袭到只剩下地面的残迹。
澶州紫河车案!
上官暮的脑海里第一时间闪现的就是这六个字。
绕开门口焚烧着的药材堆,上官暮走到密室里,冷静的下令:“取仵作匣子来,还要两大缸冷水。”
“死者七人,年龄在二十岁上下,死因……水……皆为被利刃从腹部剖开,创口皮肉青黑,贴骨不坏……水……七人皆为妇人,遇害时间……疑在三四个月前……”
他突然直起腰,差点撞翻身边负责浇水的差役,瞳孔乍然收紧。
三四个月前,正好是上面下令停止调查澶州案的时间。
“名字!”
“张大胆。”
“年龄!”
“二十三。”
“干什么的!”
“俺……”
“你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偏要跟人家混什么帮派!天子脚下聚众斗殴你知罪吗!”
“啊?”
“下一个!”
“大哥,俺是良民,俺吃完了饭出来溜达……”
“闭嘴!谁是你大哥!你站住!叫什么名字!”
“啊啊……”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王……”
“你们一个一个都造了反了!叫你都不听,看什么看,说你呢!”
“大哥,”白思羽无语地看了一眼已经完全处在暴走状态中的凌风,伸手去拉傅云的衣服,“都快天黑了,里面两帮人眼看就要打起来了,京兆尹怎么还不来?”
“唔……”褐衣男子看了看凌风,继续埋头捉衣服上的线头,“没事,他就是便秘。”
“……”
“老大!”苏展平从巷子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大老远就喊,“大事不好了,御苑里的马都跑了,县令府尹和御林军全部都光着脚板子去追马了,叫咱们自己去抓……”
“你你……快给我闭嘴!”
“大哥,已经迟了。”
果然,苏展平的话音刚落,大屋里已经乒乒乓乓打响了,那动静越发嘹亮,显然隔了堵墙还是什么声音也栏不住。
“大哥,怎么办?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挺住啊!”一边扯着嗓子喊,一边回头看身边的男子,“小白啊,我看今晚要流不少血,你回去多拿点金创药啊!”
“……”
“我知道了,马上回来。”青色的影子旋既融化在黑夜中。
六扇门的库房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里,其中多以各种跌打损伤药居多,同时也兼做粮仓,又因为环境清幽而吸引了个别人来这里偷懒睡觉,所以药房里总是杂七杂八地摆放着一些来路不明的奇怪玩意儿,比如一两银子一把的过期人参,缺了柄的古董茶壶,发霉的面饼,只剩一只的绣花鞋……总而言之是个卧虎藏龙的宝地。
因为人手不够,除了几个不会武功的仆役和个别负了伤正在修养的倒霉鬼外,所有的人都赶到五丈河边去压制菜刀帮和斧头帮的群殴去了。
所以白思羽一路行来,并没有遇上任何人影,一切都宁静得诡异。
库房的门被悄然推开,他从怀里掏出火褶子,轻轻晃动,一小簇幽微的红热跳窜开来,明灭间,凑近了桌子上的油灯,突然弹开灯下一枚铜钱。
“嗡——”
不是铜钱落地,而是一道寒光伴着清冷的风从半人高的旧桌子后面飞快刺出,来人甩开右边衣袖缠上长剑,左手持一件短兵刃扫向对方面门,他身形所经之处,快得连半点风声也没有漏出。
嘶啦一声响,衣袖已被碎成几十片残缕,也就是在同一时间,埋伏者翻转剑刃,正面迎敌,那短兵刃竟啪的一下从中间裂开,云开月明,透过窗户的缝隙渗透进来的柔光散落一地,竟照出一管分成两爿的翠绿竹笛。
持箫者并没有注意这一切,在利剑劈开竹管的须臾迟滞中,他已然欺身上去,勾住对方的面罩,回力扯下。
格子窗户突然“砰”的一声无风自开,将满天月华尽数侵泻下来,皎皎月光下,前后来到库房的两人都是一愣。
一人青衣扬起,眼睛在看清来人后,眼中虽满是惊疑之下,但立刻变为严厉的质问。
一人身穿黑色夜行衣,原本罩于黑巾内的发丝,在黑巾被掀开后,青丝如流苏般垂坠下来,眼睛里只有冷凝肃穆。
“你……”白思羽正准备开口,一波剧烈的震动忽然席卷而来,格子窗户再一次无风自关,顷刻间,两人才有所反应,只听外面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轰然坍塌。
白思羽突然眼睛圆睁,拉起对手钻进旧方桌下。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
“思羽……”
“别说了,你听我的,不要出去!”白思羽看着身旁的黑衣女子,虽然是夜晚,但是亦无法掩盖她的出尘脱俗。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又是一轮震荡,陈旧的木质房屋猛烈摇晃着,天花板和墙壁上的瓦片和泥灰滚落,无数次用力敲打在他们头顶的木板上。咣的一声,房梁也掉了下来,凶狠地砸断了靠近女子一侧的桌腿,直向女子砸去,白思羽慌忙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锢住。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词语在这难得的片刻舒缓中清晰浮现——
地震!
与此同时,和京城仅有一水之隔的陈留。
上官暮走出仵作房,深吸了一口夜晚冰冷清新的空气,突然感到大地一顿剧烈的颤抖,之后便是一声巨响,侧脸望去,陈留县的衙门已经化为瓦砾。他想也不想要往里冲,突然听到一阵杀猪似的哭号,惊魂未定之余,看见一颗棉球哭丧着脸站在废墟对面,身后还跟着一干人等。
“上天啊,我不过是晚饭多烧了一只鸡,怎么竟给陈留百姓降下如此横祸啊!”
隔着人群,远远看见男孩和女孩害怕到蜷缩在一起的小小身影,上官暮这才松了一口气。
京城六扇门——
隔了好久,没有感到什么震动,白思羽突然哈哈大笑,将紧锢在黑衣女子身子的手从她身上放开,全身放松躺倒在地。
“你笑什么?”黑衣女子依旧一脸淡漠的问道。
“哈哈,”躺在地上的人不知是喜是乐,“我笑自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生死关头才发现自己从前的坚持全是狗屁,也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要动,你受伤了。”女子的脸上有愠色。
一根木刺插进他的小腿,从伤口处渗出的鲜血将青衣浸染得妖艳异常。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怨我当日如此待你?”白思羽要起身查看,却被按住,颜清莲并不答话,只是一脸不悦的说道:“还是我来吧,你不要乱动。”说着拔出木刺,用小刀绞开他小腿处的布料,从怀里取出金创药,小心翼翼地敷上去,“如果疼,你就说,我会轻点的。”那一刻,她的手很轻柔,白思羽几乎没有感觉到什么痛苦,只是觉得如果时间再长些,多好。
“有什么疼的,我又不是娃娃,只是你的身子可好些?”讪讪地躺回原处,对面的那个人还是没有答话,白思羽从桌子下面懒懒伸出一只手指向某个没被砸倒的柜子道,“里面什么都有,要吃要喝随你,估计没半天我们是出不去了。”
却不料那个一脸尘土,却依旧掩盖不了出尘之色的女子不屑地哼道:“你那都是些什么破烂东西,我看吃死人都有可能。”
“嘻,看来你倒是把这里翻了个遍了。”白思羽打趣的握住她低垂下来的发丝道,“颜姑娘夜探六扇门,莫非是来做贼?”
“是啊。”以对方的性格,会陪自己开玩笑已经很奇怪,下一句话却彻底让他呆住了。
“来偷玉玺。”
“你不要奇怪。”包扎好伤口,颜清莲抬起头,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身旁的男子。
“你早知道了吧,难道刚才就只有你可以突然想通吗?”
“……不……”
素来有严重洁癖的黑衣女子居然第一次这么毫无顾忌就随意的躺到了青衣男子旁边。
“我的母亲,是前朝的宫女,生下我后,怕我被其他妃嫔害死,于是偷偷送出宫去,找了个死婴骗别人说是我,这么多年,只见过她两三次。”
“城破的时候,她被我父皇放火烧死了,你不要问我恨不恨我父皇,其实我是不恨的,因为如果不那样也许更惨,城破了以后,除了皇后,宫里其他女人都只能沦为奴隶,简直是生不如死,有些时候,死去反而比活着来得幸福。”
白思羽悄悄转过脸去,看着她平静的侧脸。
“我从小就跟着唐师伯学医,唐师伯是前朝的御医,医术自是天下无双的,本来以为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但是世间事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很多东西根本由不得你选择的,那天,突然有人找到我,希望我能复兴前朝,因为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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