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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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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重点!”沐雅忍无可忍地喊道,沐霜看了一眼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闭紧了双眼。
她,已经不敢听那所谓的重点了……
“很报歉,傅神捕……已经……回天乏术了……”
“不可能!”最不可能冲动的上官暮一拳打在身边的大红柱上,震得梁上的泥灰扑簌簌往下落。
沐霜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昏黄的光从纸糊的窗棂间流落下来,冷嗖嗖的仿佛是黑牢中那一点细微的火光,跳着狰狞的舞蹈。沐霜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床边那一袭黄衫,轻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只有在这种时候,这个死丫头才肯有片刻安静呢。
沐雅弹起来,冲着姐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我说你有必要这样折腾自己吗!你就是铁打的也不能十几天不睡!要是连你也没了,那我一个人不是孤单死了……呸呸,你才不会死……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昏可把我们折腾惨了!又要管你又要管傅云,还要打发那群上门来捣乱的狗官,你知不知道我浪费了多少口水才把他们骗走的!”
沐霜坐直身子,静静地看着她说完,然后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缕幽魂。
“你现在,已经不用管傅云了吗?”
“啊?他们说已经用不了那么多人了……”不对!沐雅猛地低头,抬起沐霜的脸直视她的双眼,“你到底在想什么?”
沐霜的睫毛垂下,盖住眼帘,隔断了两人的视线交汇。
“你……我就知道……”沐雅急得跳脚,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得引人疑窦,“傅云已经没事了!”也不算没事啦!但是……沐雅急得不知从何说起,偏偏那个始作俑者还是闷着脑袋一言不发,“好了好了,我带你去看行了吧!”
沐霜抬起脸,一时间还难以消化刚才所听到的一切,只是瞪大了眼睛。
“哎呀!我说你……那屋子还在隔离,我也不能进去,最多带你在窗外看一眼……”
沐霜掀开被子,下地穿鞋出门一气呵成,迅速地完全不像一个刚从昏睡中苏醒过来的人。
“喂!你才醒,不要乱动啊!”沐雅追着喊着赶上去。
安置病人的房间已经移到了后院,忙忙碌碌的人将屋内的人所需要的各种物品送到门口再由里面的人出来拿。沐雅被拉走了,沐霜一个人立在夕阳的黯淡光晕中,茫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举目所及只看到三个闲人,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也是一副调皮的模样,正在看另一个看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玩耍。
那我就是第三个了,沐霜自嘲地想着,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冷水!快拿冷水!”似乎是颜清莲在屋里说着。
沐霜侧过头,井就在不远处。举起脚步,走到井边,才想提起水桶,一只手已经抢先一步将桶拿了过去,利落的抛下井吊起一桶水。
“郡主,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沐霜的手像遭了雷亟般猛地缩了回去,无法置信地瞪着说话的人,双唇剧烈颤抖着,惨白到发青。
年轻的捕快瑟缩了一下身子,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让沐郡主用这样一种恐怖的眼神看着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水呢?”屋里的人等不及,探出头来张望。
沐霜瞪着年轻捕快,眼睛猛地泛了红,“凭什么……”周围一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停下手头的活看着这里,沐霜的声音在颤抖,不满,愤怒,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积累了多少,“我才是应该守在他身边的不是吗!”
死一般的静默,没人敢动,也没人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可是他最危险的时候你却不在他身边,不是吗?”中性略带沙哑的嗓音包裹着最甜美的恶毒,刺破了静默。
沐霜回过头,门廊边的一根柱子上慵懒地倚着一名红衣丽人,艳丽到雌雄莫辨的脸上带着无限诱人的风情,勾人的凤眼透着股说不出的魔性,如同最美丽撩人的毒花,令人眩惑地盛开着。
“你说什么?”沐霜危险地眯起眼,对于眼前这个人,她只有一种仿佛是出自生物本能的厌恶。
“啧啧,你就一点也听不懂我说的话吗?”红衣人信手折起一枝花,似笑非笑地把玩着,完全不把沐霜放在眼里,“我说,你们两个没缘分,还是算了吧。”
沐霜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等等等等!”下午见过的那个女子急急忙忙地冲过去,拉住那人肩上的衣服便拖,一路碎碎念,“我拜托你少说两句好不好!子颜老大!”
红衣人理了一下额前的散发,转过头,朝着沐霜恶意地笑了一下,拍开狄潆的手,无限优雅地走进墙角的阴影里。
“啊!那是……”一来就看见这一幕的沐雅看了一眼沐霜阴晴不定的脸,小心地咽了咽口水,撮撮手,“你昏迷的时候,那个人送来千年老山参给傅云续命,不然,”沐雅揉了一下鼻子,“他已经撑不住了。”
沐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看得一旁的沐雅直暗叫自己笨,居然又碰她的痛处。
“水呢?”
“哦,水。”那个冒失的捕快急忙把水桶拎过去,逃开那一触即发的阵势。
“鲜于道长,你等一下。”颜清莲接过水,向忙着煎药的鲜于恭招了招手,转身进入房里,片刻又出来。
“怎么了?”鲜于恭晃了晃脑袋,走到她跟前。
颜清莲先是叹了口气,复又摇摇头,眉宇间藏不住的疲倦:“虽然有人参续命,傅神捕也撑不了多久了,要治好他,只能下猛药。”
一片抽气声响起,沐霜走上前,惨白着脸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知道很危险,但是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请鲜于道长用内功护住他的心脉,赌一赌了。”
“我可以。”
颜清莲疲倦地摇了摇头:“我也想过,郡主的内力深厚那是不错,但是过于霸道,傅神捕现在怕是受不了。其他人也各有各的问题。”
沐霜猛地退了半步,僵着身子看向房间里,却看不见她最想见的人,只能看到一屋子的瓶瓶罐罐。
“我……行吗?”鲜于恭愣愣地指着自己。
颜清莲点点头:“我听思羽说你是武当弟子,内力谙合阴阳五行之道,所以再合适不过了。”
“那什么时候?”
“事不宜迟,就今晚。趁现在先去休息一下,这一仗,没有三五天是打不下来的。”
“好。”鲜于恭点点头,下了台阶。
沐霜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依依不舍地望了屋里一眼,转身离去。
颜清莲轻轻叹了口气,揉揉有些酸痛的眉心,才想回房,却对上对面青衣男子担忧的目光,习惯地想给他一个安慰性的微笑,才发现自己竟已经连笑的力气也没有了,黯然地回过身,悠悠地叹息。
这一仗,打得可不止三五天。
第一晚,颜清莲和鲜于恭进了屋去,只过了一柱香的工夫,她便惨白着张脸出来,连手指都在发抖,直说自己下不了手。
第二天一早,颜清莲不知从那里找来一位大夫,竟然就是那位唐大夫,两人进去了三天两夜没有出现,连送去的食物也没动多少,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白思羽忍不住冲进去把她拖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步履早已蹒跚,差一点就倒在白思羽的怀中。
第三天……
第四天……
……
接下去的四天四夜全是白思羽在里面守着,怎么说也不肯打开门让颜清莲进去。里面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不进去,联系彻底断了。
“姐,你已经六天没睡了,歇一歇吧。”
“我睡不着,”沐霜坐在台阶下,脸埋入手中,“我怕再也看不到他。”
沐雅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颜清莲在紧闭的房门外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一点也没有身为医者应有的沉稳。凌风已经把自己的那把剑拔出拔进多少次了。上官暮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袁蛟更把个好端端的厨房搞得七零八落。
房间里的灯灭了,门从里面被推开,一老一少疲倦不堪地走出来,憔悴的程度更甚于四天前颜清莲被白思羽拖出来时的样子。
“思羽!”颜清莲迎上去扶住白思羽已经连站立都有难度的身子,后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并不开口。
“没问题了,你们进去吧。”让出一条路来,那唐大夫寻了块空地坐下,长长地打了个呵欠。
颜清莲扶白思羽坐下后,歉疚地朝老人笑了一下:“又给师伯添麻烦了。”
“算了,”唐大夫挥挥手,“我是习惯了,丫头,倒是你这位朋友,较起真来和你一样让人担心啊!还是快送他休息比较好。”
颜清莲不放心地回头,见老人还是挥手,只能歉意地笑了笑,扶着白思羽往住处走去。
唐大夫伸了个懒腰,转头对沐霜笑道:“郡主还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沐霜站起身轻轻笑了:“有劳唐大夫了。”
“无妨,”唐大夫站起身,一挥手,“不要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缓缓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沐霜笑了笑,转过身正准备进屋,屋里传来的叫喊让她的双眼陡然亮起来。
“姐!傅云醒了!”
“的确是,相当精彩的演出啊!”树下,年方七八岁的孩童猛地回头,暗夜中,飘动的红衣像鲜血一样刺眼。
“谁……”孩子在发抖,小脸上毫无血色。
“还在演戏呢?若彦?”恶毒的甜美刺得人毛骨悚然。
“你说……什么……”
“假冒子夕的笔迹告诉他们傅神捕的下落,更利用这样的伪装得到他们的信任,完美的连我也要鼓掌的演技啊!”子颜慵懒地倚在树上,月光在那张艳丽的容颜上调和出恰倒好处的魔影,闲适慵懒的语调拖着嘲讽的尾音,“不对呢!该说你本来就只有两张脸,不是七八岁的小娃娃,就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婆,如果我是你,早该一头撞死,哪里会去吸什么血来维持这样一张幼稚的脸!”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平滑的肌肤凹陷出深刻的皱纹,圆润的童音逐渐被苍老嘶哑的嗓音取代,站在树下的不再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而是一个丑陋可怖的老妇。
“啧啧,果然是丑不堪言。”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有什么资格说我!”老妇深陷的双眼陡然鼓起,“你不也是为了那一身纯阳之血才救他的!”
“这倒是,”隐隐的笑意伴着鲜血一般殷红的袖子飞扬开来,剧毒的呼吸弥漫了整个空间,“可惜啊!我看上的猎物,是绝不允许他人染指的。”
老妇张开一口森白的獠牙向子颜扑去。
“只会像禽兽一样乱咬,有什么美感?”
五寸长的鲜红指甲舒展开来,伴着翻飞的衣袂,在月光的描摹下,恍如野蛮部落最凄厉骇人的舞蹈,而舞者自身便是妖魔的化身,邪异,绝艳。
“魔鬼……”十指深深插入老妇的身躯,只是一使力,便将这具衰败的祭品撕成了碎片;腐朽的白肉间飞溅出来的血液在冷魅的月色下绽放出千万朵红艳。
“你说笑了!”依然是甜美如毒药般的嗓音,子颜自怀中抽出一方白帕,擦去手上的血迹,看也不看地扔掉,“我只是,比较喜欢亲手撕裂人体的快感罢了。”
“现在,又该玩些什么好呢?”红衣人的额发在夜风中散开,额上鲜红的朱雀纹露出来,在月光下狰狞地微笑。
第二十四章
“沐霜。”
端着药碗坐在床头的沐霜微笑着看着床上的男子。
“我听说……”傅云支撑着坐起来,话到嘴边却又停了。
“什么事就说吧,我听着呢。”
“沐霜,如果有什么事,我希望你能和我商量……”
“傅云,你想说什么?”沐霜放下手中的药碗,收起笑容。
“刘村是不是……”
“你从哪里听来的?”沐霜的声音隐然有暴风雨之势。
“这件事不需要从哪里听来……”
“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有什么区别!反正全天下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傅云你!”沐霜霍地站起身,双眼怒视对方,完全抛开了对病人的顾忌,“你想质问我吗!”
“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想知道……”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
“你……”傅云缩了一下,他不想把事情变成这样的,但又忍不住要去说,“那几千条人命……”
“那你希望我怎么样!”沐霜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留下那几千条命,再去传染别人?”
“不是……”
“那里已经没救了,你知不知道!”
“你不会……”
“我会!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策划一个人执行的,怎么样!”
“难道你就这么狠心!”
沐霜的脸狠狠地抽动了一下,放开他,喘着气瞪着他:“反正是我狠心,我残忍,我为了权力一意孤行,可以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都和我没关系了。”
“什么?”傅云愣住,不能置信地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人。
“报应来了!”沐霜毫不在乎的理开垂落的头发,“昨天圣旨就到了,我爹被皇上责罚了。”
“沐霜?”
“本来打算过几天告诉你的,现在说了也好,”沐霜走出门,冷冷地看了傅云一眼,“反正也差不多了,去找那些不狠心的人照顾你好了。”
“沐霜!”
“大哥,你已经看了半天了,究竟看进去些什么没有?”凌风没好气地从傅云手中抽走卷宗。
“大哥你,都没有去送送郡主吗?”白思羽停下手边的事,忧虑地看着他。
“算了,你别光顾我的事了,颜姑娘怎么样了?”
白思羽无奈地笑笑:“她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这两次费心操劳,只怕要好好调养一阵子。”
傅云摇摇头:“狄潆也不是六扇门的人啊,她们可都是好姑娘啊,小白,你别太担心了。”
“大哥,你说什么啊。”
“说什么,你不明白吗?”
白思羽低下头,笑了,“大哥你总是在别人的事情上特别细心呢!只是这一回……”摇了摇头,“郡主也不容易,你还要和她怄气吗?”
“谁说的?我已经拿定主意了。”
一屋子的人全部看向这里,傅云笑笑:“我去找她。”
这本来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凌风皱了皱眉:“那案子?”
“我这个样子也查不了什么,还是全交给你们好了,反正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没我也无所谓。”
“话是这么说,不过……”凌风小声嘀咕,白思羽捅捅他。
“大哥真要放心不下郡主还是去吧。”
“就算你们不让,我也会去的。”傅云展开数月来第一个舒坦的笑容。
出了澶州的城门,沐霜摇了摇头,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一个多月前风风光光地来到,如今却只能形单影只地离开。零零星星的雨丝落下来时,沐霜才开始后悔离开澶州时为什么不带把伞,如果不在雨下大之前找个地方避雨,自己就真要成落汤鸡了。
认命地往前走,沐霜却突然发现雨似乎小了,眨眨眼,哪里是雨小了,分明是头上多了把伞,一回身,却是那在心里骂了几千几万遍的人。
“我一个罪臣之女,何劳傅神捕大老远追来?”沐霜推开傅云,径直往雨里跑。
“我担心你啊!”傅云拉住她。
“我这种狠心的人有什么值得担心的?”沐霜抓住他的手往下拽。
“沐霜,”傅云求饶般地叫了一声,认真地看着她,“我是认真的,沐霜,我相信你。”
沐霜抿了抿唇,继续拽:“你相信我有什么用?我只会给你添麻烦,关键时刻什么用也没有。”
“沐霜!”傅云握住她的手,红了脸,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挤出几个字来,“只要你还愿意继续给我添麻烦就好了。”
沐霜的脸一下子红了,甩开他的手:“我才不陪你发疯。”
“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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