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血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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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她才知晓，不是因为什么心有所属，只是因为只有她不行。
别的女人都可以得到玉辰熙的爱，只有她不行。
她不能不恨，不能不怨。
这些年来的努力又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她什么都没有。
她突然发觉自己竟是何其痴傻，何其可笑，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放弃那么多，牺牲那么多，付出那么多，却一切都成了空。
思及此，洛青瑶竟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站起了身，看着玉辰熙，脸上竟还挂着浅笑，“在你看来，我一定很傻，对吧？明知道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存在的余地却还是傻傻地跟着你，缠着你，你也很烦对吧？”
洛青瑶挺直着身体，站在玉辰熙面前，脸上依然是那凄然的浅笑。
玉辰熙看着洛青瑶倔强地挺立着那明明就要摇摇欲坠的身体，心里有些不忍。
若说他对洛青瑶没有一点感情也是不可能的，毕竟相处那么多年，他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不可能对这个一心只为自己的女子丝毫没有感情。
但他却无法给予她想要的。
他的心，早已不是自己的。
凌夜从玉辰熙的怀中微微抬首，回头看向那个即将步入了崩溃的女子。
其实，她们都是一样的人。
一样傻傻地为对方努力，一样傻傻地为对方付出一切，一样傻傻地为对方伤心哭泣，一样……
得不到对方的回应。
自嘲的笑，慢慢爬上凌夜的嘴角，只是那份自嘲，也只停留了一瞬，便被冷漠所替代。
洛青瑶怨恨地看着那个已然靠在玉辰熙怀中的绝色女子。在凌夜回头的那一瞬间，洛青瑶也为她的容颜惊为天人。
冰肌玉骨清无汗，远山秀眉不描而黛，清洌深邃的墨色眼瞳波光潋滟，流光溢彩，琼鼻直挺，饱满的双唇如新出菱角，却因着受伤的缘故而有些苍白。身上那件单薄的雪白色中衣无法遮掩住她纤瘦的身形，芊芊柳腰不盈一握，白皙如玉的柔荑，轻轻抵在玉辰熙月白色的锦袍上，娇柔妩媚，还带着一丝羸弱。
最是让人心悸的，是她那一头长至及膝的白发，似雪胜霜，在阳光的照拂下闪烁着点点星光，更显妖异脱俗之感。
这个女子，尽管此刻面无血色，却依旧美得沉鱼落雁，美得让人心醉，也让人心碎。
无怪乎玉辰熙为她着迷。
若她是一个男子，恐怕也是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看着凌夜和玉辰熙站在一起，竟是那样般配，让洛青瑶更觉得刺眼。
而凌夜那冷漠的笑却让她更加愤恨，她以为那是对她的讥讽。
“呵呵，”洛青瑶冷笑出声，目光却如利剑一般直直地刺向凌夜，“姑娘，你以为他有多爱你？”
凌夜静静地看着她，并不言语。
“他真正爱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人是简裕王的女儿岳千雪，除了她，谁也没有走进过他的心。”洛青瑶姣好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有些狰狞，澄澈的双瞳此刻也染上了忿恨，冷若寒霜，“包括我，包括那个雪儿，当然也包括你！”
“洛青瑶！！”玉辰熙也有些怒了。他嗔怒地瞪视着洛青瑶，冷声道：“王妃累了，带她下去歇息。”
“哼，”洛青瑶冷笑一声，“我的话不顺你的心了，便要我滚出去是么？是怕我冲撞了你的美人儿，还是怕我揭了你的心思？”
“没有听到我的话吗？带王妃回去休息！”即使是好脾气的玉辰熙，此刻也真的被洛青瑶激怒了。
“哈哈哈哈……”洛青瑶肆无忌惮地笑着，冷冷地看一眼恼怒的玉辰熙，而后高声道：“那么臣妾便先告退了。”语毕，冷笑着离开。
郭小娴担忧地看了面色苍白的凌夜一眼，却也不好留下来，只能转身随着洛青瑶离去。
看着洛青瑶离去的背影，玉辰熙沉默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因为愤怒，手上抱着凌夜的力量加大了，勒得凌夜的身子好紧。
凌夜的眉头紧皱着。
从刚才开始，她便感觉到腰背上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的感觉从腰背上传到大脑皮层，让凌夜的双唇不禁轻轻地发颤，让她原本就不算红润的脸色更显出病态的虚弱。
她感觉眼前的景色有些发黑，视线变得很模糊，周围的东西都看不清楚了。
冷汗从她的额头慢慢流下。
腰背上的疼痛太过强烈，让她都有些听不清楚洛青瑶和玉辰熙后来说话的声音了。
咬紧牙关也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她不想让自己再去伤害洛青瑶——尽管洛青瑶现在是她的敌人。
但她们都是被那个她们所爱的人伤害了的人，都是那个苦苦追恋却永远得不到结果的可怜人。
如果，如果是那个人在这里，他会发现自己现在那种和洛青瑶一样永远无法拥有自己的爱的痛苦吗？
还是和玉辰熙一样，即使知道她很痛苦也会视而不见，即使知道她很爱自己也会用淡漠的眼神看着她对他的挽留，甚至，是毫不留情地给予她更沉重的打击……
他会这样吧。
她曾经那样为他煎熬，那样苦苦追恋。他还是用冷漠的眼神看她，用谎言给予她最美丽的假象，然后在她的梦最美丽的那个地方把一切真相告诉她，无情地将她的梦击碎，让她用最痛苦的方式回到残酷的现实。
伤口处传来的疼痛的感觉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凌夜已经感觉不到光线，只是倔强地把自己的身体倚在辰熙的怀中，不让自己倒下来。
如果这个伤口足够深，如果这个伤口深到会让她就此死去，她也不介意。
那就跟着爹爹和娘亲走吧，回到他们身边，回到那个悲剧发生之前的世界。
也许她会变回快乐无忧的岳千雪吧。
那个真正的凌夜，那个真正的，最初的凌夜。
凌夜在痛苦中微微笑了出来，她仿佛看到，温柔的爹爹和美丽的娘亲在向她招手，叫唤着她的乳名：
小雪儿……
终于感觉到怀中人儿不妥的玉辰熙低下头，便见凌夜已然昏迷过去，脸上还挂着一抹让人心疼的浅笑。直到这时，他才惊觉自己抱着她的力量有多大，竟然直接把凌夜的伤口再次崩出血来。
“凌姑娘，凌姑娘……”迅速把凌夜抱回床榻，便发现她的腰背早已渗出许多血来。
这个倔强的女人，她到底在想什么？当真不要命了么？
偏殿。
洛青瑶握紧了双拳，指节发白。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她怕自己的行为会给玉辰熙拖后腿，给他带来伤害。
即便他不爱自己，即便他心中所爱的那个是早已不知身在何处的简裕王之女，即便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他的任何回应，她也还是不愿意让有可能伤害都玉辰熙的事情发生，一丝一毫也不愿意。
她恨，恨那个早已不知道消失在什么地方的岳千雪，明明已经消失了那么多年，却还是一直都霸占着玉辰熙的心，横在他们之间，让她无法踏前一步。
她努力了那么多年却怎么都得不到的东西，她岳千雪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
她感到不公平，命运的不公平。凭什么她付出一切都无法得到，而岳千雪却从未有付出什么也能轻易得到？
郭小娴颇有些焦急地候在洛青瑶身边。
刚才她看到凌夜那苍白的脸时，差点就忍不住冲上去了。
可是她不能。
那会坏了凌夜的计划。
此刻她的心早已飞到了凌夜身边，人却只能在这里待着。
她至少要去通知藤清宇，告诉他凌夜此刻的状况。
“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正在这时，洛青瑶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这一刻，洛青瑶的声音于她而言，无异于天籁之音。
“是。”尽管心中着急，面上却不表现出一丝一毫，恭谦地给洛青瑶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才一离开偏殿，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
宫室中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落在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床榻上躺着一个美丽的女子。
她安静地躺在华丽的床上，呼吸匀称，却有些虚弱。她的呼吸轻得，恍若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面色也苍白得如同她那雪白的长发一样，没有一丝血色。
就像是随时都会因为没有血气而死去的美丽的公主。
玉辰熙坐在床边，静默地看着床榻上那个一声不响的女子。
那个女子是一个极其特别的女孩。他还真的从未见过她这般倔强得过分的女子。
刚才白书养冒险潜进宫来过，在看到凌夜腰背上扯开更大的伤口之后，不自觉地低声叫道：“这个女人怎么回事，都伤成这样了，不好好在床上躺着修养，乱动什么？还要命不要了？”
玉辰熙在慌乱中看了一眼凌夜的那个可怖的伤口——那个伤口的长度居然足足霸占了她的背的三分之一，狰狞得像一条丑陋的蛇盘踞在凌夜的腰背上……
当他看到那皮开肉绽，甚至露出森森白骨的伤口时，并非没有看过血腥的他嘴角都很是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真的以为自己是个铁打的么？都伤成这副模样了居然还死撑着一副没事人似的不肯躺在床上，还硬撑着与他假扮情人……
自责、恼怒、怜惜、愧疚等无数复杂的情绪瞬间爬满他的心房……


第二十七章：曾经的美好
更新时间20121024　18：11：27　　字数：3383

　而他居然没有看出她的不妥，只以为她的伤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也以为她的身子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糟糕……自幼在皇宫长大的他，见多了一点点小小的病痛就把虚弱写满一张脸，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生病了的女人。更有甚者，是无病呻吟的，就为了博得坐在最高位的那个男人能够多看她们一眼……
他也惯性地这么想了，却一时忽略了凌夜的身份……
她可不是什么常年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或是豪门贵妇，她是杀手，是终日在刀口上行走的杀手，是坐在随时都会被人暗算吞噬的暗夜冥王之位上的女人啊。
在那样一个黑暗的世界里，死亡和毁灭的阴影随时笼罩在她的头顶上，若只是一些小伤或类似感冒发烧一类的鸡毛蒜皮小事，她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关心。在那样一个黑暗的世界里，即便她是凌驾于黑夜之上的凌夜，也必须小心翼翼，谨防一点小小的疏忽就能惹来的弥天大祸。
小小的疏忽对于常人而言或许没有什么，错了改便是了，可是身为一个舔刀口过日子的杀手，小小的纰漏就可能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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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太阳带着淡淡的暖意洒向人间，就像是给还在睡梦中的大地披上一件薄薄的金色轻纱，朦胧，美丽。晨起的鸟儿飞出巢穴，找寻食物。葱翠的山林里响起了零零星星的啼鸣声，清脆悦耳。
一个景致幽静而美丽的偏僻山村中，此刻化作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村子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善良、淳朴的喜气，眉宇之间尽是开怀的笑意。他们忙碌地在村子的每一户人家的门前都挂上喜庆的红灯笼，让整个村子更加喜气洋洋。
不久前，村子里来了一对年轻的少年少女。这一对年轻人很快就得到了村子里所有人的喜爱，他们善良、勤快，而且男的俊，女的俏，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今日，更是他们大喜的日子！
民风朴素的村民们为他们高兴，也为这一对恍若是从天上降临人间的仙子一般的人物祝福。
尽管他们并不清楚这对璧人儿来自什么地方，原来是做些什么的，可是善良的他们并没有过多地深究，只是单纯地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
村长家里，那个少女——即是凌夜的暂时“闺房”内。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念叨着祝福言语的是一个一个身材有些发福、已过古稀之年的老妇人，满头是苍苍的白发。这人是老村长的妻子，村子里的人都叫她徐奶奶。此刻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爬满了皱纹的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拿着一把梳子给凌夜梳着那如瀑倾泻一般的长发，柔顺的青丝乌亮得闪烁着一点点小小的星光。
老村长夫妻可算得上是村子里最有福气的人，二人成婚数十年，一直相濡以沫，和和美美。怀着对这对年轻有情人的美好祝愿，让老村长妻子来给凌夜梳头，以期望能给他们带来好运。
凌夜坐在梳妆台前，有些娇羞地看着镜中面若桃花的自己。
如若玉辰熙在这里，便会发现，此时凌夜的模样，和在他面前出现的岳千雪的相貌是一样的，而非那个妖女血莲的模样，更没有一头的银丝。
“徐奶奶，我今天，漂亮吗？”凌夜有些怯怯地问。
老村长的妻子——徐奶奶闻言稍稍抬头，眯着布满了皱纹的眼睛，看了一眼镜子里那个绝美的人儿。
轻柔的柳眉，不描而黛；秋水横波的一双杏眼，深邃灵动，，顾盼间带着柔柔的笑意，便如流波潋滟的清澈小泉；挺翘的琼鼻之下，饱满的小嘴艳红如樱桃，不点而朱。低眉一笑，洁白的皓齿细细地露出一半，更显娇媚动人。
手若柔荑，肤如凝脂，眉若远山，唇如樱桃，实在是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一个。
火红的嫁衣如蔓珠沙华般明艳动人，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金凤。后摆的裙裾如细碎的沙般垂顺迤逦，腰间裙带被从窗户里溜进来的清风掀起，翩跹旖旎。这一身精致的红装，更衬得少女那绝色容颜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漂亮，怎么会不漂亮呢！”徐奶奶肯定地应着，“要知道，咱们小夜儿可是天仙一样的美人呢，而且又聪明能干，村子里哪个小伙子不喜欢你呀？那个清宇小子能娶了你呀，是他小子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不知有多少人妒忌死他了。”
“徐奶奶~”凌夜更是害羞得脸色泛红，宛若初盛的桃花，娇嫩而美艳，连徐奶奶看着都不禁有些愣神了。
两人在房中笑着侃着，屋里突然多了一个身影。
“今天的小姐真的特别漂亮呢。”略带着稚嫩的少女，用晶亮的眼睛看着凌夜，清秀的脸上满是喜气。
竟是郭小娴。
“呵呵，今儿可是你家小姐大喜的日子，她自然是最漂亮的。”徐奶奶笑眯眯地放下手里的梳子。
“也对，我家小姐是谁啊，是小娴我最喜欢的人了，她可是世间最漂亮的新娘子。”郭小娴一脸的讨喜，同时，从背后掏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塞进凌夜的手里，“小姐，这个苹果可要抓好了哦。我听说啊，每一个新娘子在拜堂成亲的时候手里都要拿着红苹果的，寓意着一生平安顺遂的意思。所以，我就到山下的小镇子里去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要保证我家小姐一辈子都像这个苹果一样幸幸福福、平平安安、红红火火。”
凌夜羞怯地低头，纤长的手却握紧了手中的苹果。
徐奶奶则是伸手点了点郭小娴的脑袋，笑嘻嘻地道：“你这丫头，倒是机灵，而且嘴巴也甜极了。我看啊，等你家小姐成了亲，就给你许个人家，好让你去腻歪了别人。”
“才不要呢，我要一辈子陪着小姐，哪儿也不去，谁也不嫁，如果将来藤清宇欺负了小姐，我就揍他。”郭小娴扬起娇嫩的小拳头，做着凶恶的表情，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可怕，反而有些可爱。
“我才不敢一直把你留在身边呢，等哪天你看上了哪个小伙子了，若我还把你留着，你还不怨我么？”心情极佳的凌夜也开口打趣道。
“哎呀呀，连小姐你也和着徐奶奶一起欺负我，我就不让你嫁给藤清宇了，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了？”郭小娴挥舞着小拳头，嗔怪地娇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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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榻前的玉辰熙有些心疼，也有些惊讶地看着凌夜微蹙的眉心，以及那两行滑过颊边的泪水。
那梦中，什么样的悲伤让她禁不住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