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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甚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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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侍卫走过来,向二人一礼。
暮珠与初华相觑,再瞥瞥元煜,只得悻悻走开。
“我本想发挥发挥,让朔北王内疚,早点放你回去,可是……”回到屋子里,暮珠一脸沮丧,“初华,是我不好,还连累你要去练什么武……”
初华窘然。
暮珠居然想让朔北王内疚……须知此人身上最厚的就是脸皮,哪来的内疚一说啊……
“别难过了。”她安慰道,“无事,不就是练武,他不会拿我怎么样。”
“可是大王盼着你回去。”暮珠小声道。
“迟些也无妨的。”初华讪讪,“睿华反正答应过他了,总要践诺。”
暮珠叹口气,只得点点头。
*****
第二日,初华带着霹雳罐到了火器营,军士们对着物什好奇不已,待得试验,皆兴奋非常。
元煜调来火器营的将官,都是些机灵有干劲的人,即刻热烈地讨论起了战术战法,说个不停。
火器营刚刚建起,前无古人,要运作起来,还需要做更多的事。首先,需要更多雷火罐和霹雳罐。二者的制法都已经定下,初华即刻根据营中所需列了清单,交给文远,请他采买原料,并安排工匠。接下来,还有许多事。初华估摸着,她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也不能把所有活都干完,火器营要干起来,还需要一些专门的工匠。这些工匠,并不单单是做罐子配药散,还要能够监督火器品质、维修,甚至继续钻研别的火器。
想一想,这些都是个浩大的工程。但初华并不觉得烦恼,相反,心底有一股隐隐的期待和激动。
这些想法与元煜不谋而合,来巡视的文远亦感到惊讶,不想这小女子竟有如此眼界。二在营中谈论了一个早晨,中午用过膳,初华还想再去看看附近的试火场,田彬却来了。
“公子。”他行个礼,这时,忽然见到初华身旁的暮珠,露出一个笑容。
暮珠愣了一下,想到他是朔北王的近侍,傲娇地别过脸去。
“田彬,何事?”文远问。
田彬道:“殿下命我来教授公子武术。”
初华和暮珠皆是讶然。
“你?”暮珠狐疑道,“朔北王可是说要派个名师来。”
田彬眉头一皱,正要说话,文远笑道:“女官和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位田都尉,出身武将世家。当年在京中,他曾摆擂御人比试格斗,无人能敌;如今在军中,田都尉的武术亦是数一数二,称一声名师,可不为过。”
这话颇长脸,田彬瞥瞥暮珠,傲然道,“女官可莫小瞧了人,若非殿下命令,我还不来呢。”
暮珠微不可闻地“嘁”了一声,初华知道她还在为元煜昨日的话置着气,说话不饶人,忙道,“暮珠,你去街上给我买些胡桃饼来。”
暮珠瞪起眼睛。
“去嘛去嘛……”初华讨好地笑,推着她走开。
待得打发了暮珠,初华回来,对田彬狡黠一笑,“那就练武吧,田都尉。”
田彬瞅着暮珠远去的身影,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看看初华,抖擞精神,抱个拳,“公子,献丑了。”
文远看着那二人一前一后朝练武场走去,在原地望着,若有所思。
*****
大将军府中,元煜坐在堂上,正听着属官和谋士们议论纷纷。早些时候,朝廷诏书来到,令朔北军从北边出击赵国和常山国,元煜立刻召集众人议事。
“下官以为不可。”长史崔岱道,“朝廷与诸国不战不和,只怕还要持续。据报,今年多地春涝,各地灾情不断,朝廷与诸国皆有损失,一时难以分神开战,便将主意打到了朔北军身上。”
“只怕都在观望。”一人道,“诸国先前敢反叛,只怕是瞅准了春朝那事,以为殿下会与陛下公然决裂。”
“就算不决裂,下官以为,殿下也不必插手。朔北军坐镇北鄙,一旦南下,会招致外敌重新入侵不说,开战之后损己利人,反便宜了朝廷。”
“正是,殿下平复了中山国,已是大功一件。这些年,将士浴血戍边,朝廷的粮饷却总有短缺,幸亏殿下发动军士与边民屯田,开市兴贸,朔北军才得以生存。朝廷不思支持,反而一再打主意削弱,实教人心寒……”
众人你言我语,但意见十分一致,都认为不能出兵。
元煜坐在上首,听着他们说,却没有表态。
“诸位之意,孤已知晓。”他说,“此事还须多方考虑,暂且搁下。”说罢,又与众人商讨了一阵其他事务,各自散去。
堂上没了别人,元煜重新拿起那份诏书,看了看,眉头微皱。
这时,文远走了进来,向元煜禀告火器营之事。
“好啊。”元煜听他说起初华的想法,脸上终于露出微笑,“她要什么,便给她什么。造火器的工匠,孤已经四处物色,不久便会陆续添加新人。”
文远颔首,说完此事,停了停,忽而道,“殿下让田彬教授夏公子武术?”
“嗯?”元煜看他一眼,将一卷简牍拿在手里,漫不经心,“哦,正是,她武术太差,毛贼都打不过,让田彬给她补一补有好处。”
文远沉吟,道,“她是女子,田彬……”
“田彬无妨。”元煜道,“放心,他知道夏初华是女子,下手懂得分寸。”
“小人所虑不是此事。”文远微笑,道,“殿下,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常年闷在军营之中,殿下可知道是何滋味?”
元煜愣了愣。
文远意味深长,“殿下,夏公子可是个二八佳人,只怕军心不稳啊。”
元煜看着他,目光忽而凝起。
*****
火器营虽是新设,却是五脏齐全。田彬带着初华到练武场里,怕她摔着,特地让人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禾草。
“来吧。”田彬松了松骨头,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公子先与小人过两招。”
初华亦不客气,也活动活动,摆出架势。
“动作不错。”田彬称赞一声。
初华淡笑,突然朝他攻去,一拳挥向他的脸。
田彬偏头,轻松避开,初华又一脚扫过去。
“招式太普通,”田彬再让开,点评道,“公子一招出来,下一招就能让人猜着,这可是个大缺点。”
初华不管他,继续用手肘撞向他的肋下,田彬不慌不忙,几招过后,退至边沿,觉得可以反攻了,突然回身擒她。
他敏捷地捉住初华的手臂,一个漂亮的反手,正要将她摔在禾草上,突然,听到初华说,“你觉得暮珠如何?”
田彬愣了愣,就在分神的一瞬,初华已经灵活地从他腋下钻出,同时将腿用力一扫。田彬站立不稳,摔倒在了禾草铺上。
“你使诈!”田彬红着脸,拍着身上的草屑站起来。
初华不以为然:“诈又如何,兵法不是有云兵不厌诈?”
田彬又好气又好笑,正要反驳,初华却笑嘻嘻道,“莫恼莫恼,反正我不想学什么武术,你我说说话便收工得了。”
“那怎么行。”田彬认真道,“殿下命我教授武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么。”初华眨眨眼,“你知道我是女子么?”
“知道。”
“呵呵,如今四下无人,你不愿意,我就说你非礼我。”
“……”田彬瞪着她,不可置信。
初华阴险地笑:“田都尉,别忘了暮珠啊。”
*****
元煜从大将军府出来,骑马一路飞驰,直奔火器营。
地方不远,出了城不久,便望见了军营的辕门。守卫望见元煜,急忙撤去拒马,纷纷行礼。
“田彬在何处?”他问军士。
“田都尉在练武场。”军士道。
元煜望向远处,点点头,不多言语,继续策马而去。
*****
初华才不想练什么武,她只要带着小囊,多少人来了都不怕。朔北王的命令,她明里违抗不了,却不代表她没有对策。
练武场里没有别人,初华和田彬坐在禾草上,话匣子打开,居然十分投机。
“……我们这营里,能人可多了!”田彬嘴里叼着一根草梗,自豪地说,“别人不说,你知道徐衡么?别看他平日憨憨的,冲锋陷阵跟不要命一样。几年前,匈奴人进攻临戎,援军未到,城门被撞开了,徐衡亲自扛着刀,堵在城门见一个砍一个,结果了几百条性命。完事之后,他整个人都是红的,从此得了个‘鬼三郎’的绰号。”
初华睁大眼睛:“这么厉害!”
“那当然。”田彬道,“不过最厉害的还是我们殿下。他刚来朔北的时候,匈奴人、羯人、鲜卑人,就连乌桓人都猖狂得很,朔北军处处挨打,城邑是攻一次毁一次,惨得不得了。可你看现在,匈奴人退回千里之外,屁都不敢放一个,羯人也得跟着周腾那样的败类暗通才有个盼头,这多亏了殿下。”
初华眨眨眼,片刻,点点头。
朔北王的那些功绩,她也听得很多了,也亲身经历过几回,说他多有能耐都是毫无疑义的。不过近来,初华每每想到他,却为的是别的一些事。
比如,在那个琉璃馆的时候,他站在她的身后,手臂扶着阑干,将她困在双臂之间……
想着,初华似乎又感受到了那贴近的呼吸,耳根不禁隐隐发热起来。
还有,浴室里面元煜那j□j的……
别乱想!一个声音在心底吼道,初华连忙使劲闭眼,捶捶脑门。
“怎么了?”田彬看着她,愣了一下。
“没……没什么。”初华讪讪,笑得虚假。
田彬瞅着她,忽而好奇起来,眼睛闪闪发光,“公子,还有一事,小人一直想问,但不敢问。”
“何事?”
“就是我们殿下的事。”田彬神色八卦,“殿下与公子平日看着亲密得很,小人亦觉得你二人实在登对,男才女貌,不知公子与殿下是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他话没说完,初华已经面红耳赤,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别胡思乱想!”
田彬诧异不已,“可你们……”
“反正没有!”
田彬见她羞赧满面的样子,觉得好玩得很,遗憾道,“是么,真可惜。我们殿下可好了,人长得那么俊,本事又好,还是个皇子,不知道多少女子芳心暗许,公子怎么不喜欢?”
初华只觉耳根像着火一样,心莫名乱撞,慌慌忙忙地找词:“他……他那么老!”
田彬正想再说,忽然,看到兵器架后面走出来的人,嘴巴张在半空。
初华发现田彬神色骤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亦登时石化。
元煜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以下大人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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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药药丸扔了一个地雷
陈年旧事扔了一个地雷


、第42章 授渔(下)

“殿……殿下!”田彬嗖一下站起来,看着他;神色尴尬。
初华瞪着元煜;这朔北王总这样神出鬼没,他们方才说的话;也不知道此人听去了多少……想到这些;她真想找个墙壁把自己撞晕,或者有地洞钻下去。
“不是习武么?”元煜不看初华;只看着田彬;冷冷道。
“这……”田彬赔着笑,神色局促。
初华却回过神来;忙道,“我们方才练着;练累了,便坐下来歇会。”
元煜瞥瞥她,只见那衣服干干爽爽,没有半点汗渍。
“是么?”他淡淡笑了笑,却不多说,将佩剑解下,抛给田彬。
二人皆不解。
“你……你做什么?”初华有些不祥的预感。
“孤在府中坐久了,正好也想练练武。”元煜转转头,松松骨节,睨着她,“是孤思虑不周,公子金枝玉叶,让田都尉教练实为不周,还是孤这老人家来与公子亲自过招,方为诚意。”
听得此言,初华和田彬皆脸色一白。
老人家……田彬讪讪,知道这是方才的话果然被殿下听去了。他最喜欢别人夸他年轻有为,初华说他老,不是找死是什么……
“不用劳烦殿下,我才开始学!”初华急忙道。
“才开始学好啊,”元煜淡淡道,“毛病都在初学时改掉,日后才成得大材。”
初华还要争辩,突然,元煜施展拳脚向她袭来。
田彬在一旁拿着元煜的佩剑,看着元煜拳脚生风招招紧逼,初华逃命般地左避右闪,不禁囧囧有神。
这是哪跟哪啊……田彬心里想着,殿下从前明明说过看新手练武是最无聊的事,比武不到最后一场别去烦他。
一旦遇到遇到夏初华,真是殿下都不是那个殿下了啊……
元煜的格斗招式又稳又狠,平日也算鲜有敌手。但是初华从小混百戏班,身手灵活得不似常人。元煜拳脚未到,她就已经闪得没了影,元煜光顾着满场追着她跑。
“夏初华!”元煜气极反笑,“你给我站住!这叫什么练武?!”
“谁要跟你练武!”初华躲在兵器架后面,委屈地说,“我说了才刚刚学啊!”
元煜沉着脸,二话不说继续追,没过多久,初华就被元煜按在了禾草铺上。
“啊啊!放开我!”她用力挣扎,元煜却稳若泰山。
“还跑么?”元煜冷道。
“不跑了!”初华忙道。
元煜松开手:“来跟我对打……”
话没说完,突然,初华将手里的一把泥沙朝他面上扔去。幸而元煜反应敏捷,及时地抬手护住,待得再看,她已经像一只兔子一样跑得老远。
“夏初华!”元煜终于大怒,他拔开步子,箭一样地奔了出去。
初华知道今日是不能善了了,还不如先远远躲开这煞神,于是有多快跑多快,跑出了练武场,眼见着马棚里又马匹,眼前一亮。
但当听到那脚步声已经到了身后,回头,瞥到那张气势汹汹的脸,被唬了一大跳。
她跑起来是算快的了,很少能有人赶得上,可这朔北王腿长,比她跑得更快。
就在元煜的手要够到初华的时候,初华急急避开,却没注意到脚下的草地里有个小坑,一个踉跄,摔了下去。
元煜脸色一变,忙就势拉住初华的手臂,一个卧倒,初华结结实实地摔在了他的身上。
嘶……元煜纵然是个练家子,被初华压在身上的那一瞬,还是闷哼了一声。心想,这女子看着青涩归青涩,里头倒是个实心的。
初华原以为会摔得惨烈,不想竟是这般结果。
她诧异地抬眼,正正对上了元煜的眼睛,近在咫尺。她被元煜护在臂间,双手无意识的放在元煜的胸口上,有力的心跳,与她的胸口只搁着薄薄的衣衫,还有那温热的身体……
热气登时蹿上来,不受控制地,她的脸登时热得好像着了火。
“摔着了么?”元煜有些紧张地问。
初华怔怔地看着他,摇摇头。
目光相触,二人谁也没有动。
元煜看着那双光亮润泽的双眸,黝黑的瞳仁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她的脸红红的,嘴唇像沾了水一般娇嫩,还有那气息……元煜能感受到那躯体的柔软,还有那跳得急促的心,不知是因为方才跑得太快,还是……
“殿下!”这时,田彬和军士们已经飞奔着过来,还有买了胡桃饼赶回来的暮珠,“初华!”
初华回神,连忙从元煜身上起来,脸仍旧通红,却没再看他的眼睛。
“初华!”暮珠率先赶到,紧张地问,“摔倒了么?伤了么?!”
初华摇摇头,小声道,“无……无事。”
元煜也转过头去,若无其事,拍拍身上的草屑。
“殿下!”田彬跑到他身旁,见他安然,松了口气。
“剑。”元煜淡淡道。
田彬回神,忙将元煜的佩剑递过去。
元煜把剑佩好,忽而转头,看着初华。
“明日辰时,到将军府的练武场去,孤再陪公子习武。”
初华瞥瞥他,有些不情愿,但触到他的目光,却似中了咒似的,点点头,“嗯。”
元煜没再说话,也不多吩咐,转身朝马棚走去。
随从已经将马匹备好,元煜骑上去,轻轻“叱”一声,马儿甩着尾巴,听话地走起。
走出十几丈远,元煜还觉得,心在不规律地跳着。
好像服了五石散一样。
他不禁回头,初华正与暮珠往回走,风吹着她的衣裾,微微扬起。
方才那对视的感觉又掠过脑海,元煜收回目光。
他不是什么纯情不知世事的少年,女子在他面前展露娇羞的场面,也见得多了去了。
十几岁的年纪,情窦初开,被他这样英俊又高贵的男子拥在怀里,面红耳赤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头一次,元煜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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