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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贼要转正-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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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输了三日,公西沅仍是问她今日做了些什么。南寞觉得公西沅实在奇怪,她能做什么有兴味的事情,也不知公西沅吃错了什么药。
“昨晚与容锦约好在铁门处相见,但你拦住了我一会儿,于是晚上他送了我二十只烤鹌鹑,想来是将铁门前的树都爬了一遍。”
“睡觉时从床上翻下,用饭找不到肉,今日吃容锦送来的第十三只鹌鹑时拉肚子。”
南寞特特多说了几句如锦的喜好,因为她觉得八成公西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邀请她一同品尝如锦的烤鹌鹑,但被她言辞地拒绝了。
这样一连过了八日,第八日晚上,夜已阑,公西沅穿过漆黑的庭院,来到邬珵的卧房前。彼时邬珵刚从冰窖回来,身上披着白色的风麾,立在昏昏灯下,烛火光晕环顾着他修长的背影。
听到她走来,他缓缓转过身,脱下风麾递过去,内里一袭墨色的袍子如流水倾泻,十分服帖地穿在他身上。他看见她,清浅的一笑:“今日有什么趣事吗?”
公西沅接过风麾道:“吃了十三只鹌鹑坏了肚子,算得什么趣事吗?”
邬珵轻叹一声,望向远处的星辰:“是啊,从什么时候起,小孩子的事也觉得有趣了?”
这日的晌午,昌峻王府迎来一位贵客。
这个人曾经住在如仙阁一般的琼安阁中,终日为小世子唱歌;也曾天渊一朝歌舞毕,天下谁人不识君。
天下第一美人,大梁名妓,当今皇帝的枕上宾,人称作宣姬的宣雪,择了这日来探望小世子。
在被公西沅软禁的日子里,南寞又得了不少宣雪的故事,越是听,越觉得唏嘘,有时也会觉得这段有情人不能成眷属,多半是因了自己那婚约。但有时又觉自己的婚约在前,他们的相爱在后,也有不应该之处不是。
当她听公西沅说,小世子在等宣雪的答复时,心里还是凉了凉。
这日宣雪见完了小世子,便差人去请公西沅。那前来的婢女似乎已经在王府里待里很多年头,对宣雪及公西沅都很相熟,她立在南寞的门外望见公西沅,便激动地道了一声:“公西姑娘,是宣姑娘回来了,宣姑娘回来了!”
话刚说完,那婢女立即哽咽,眼角有泪渗了出来。
“宣姑娘已经有数年不曾回来了……”
公西沅正在倚着门打盹,听到这话,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南寞坐在屋内逗笼里两只相斗的蛐蛐,这是昨夜如锦给她捉的。她抬头望见公西沅仍是木讷地倚着门,眼眶似乎有些红。想着这些天她所讲过的宣雪故事,似乎以前她们便很是相熟。
过了少顷,公西沅一话也没说便跟着那婢女去了。
宣雪的到来勾起了南寞的好奇,她觉得宣雪和世子的事,应该听宣雪自己说出来才算数。旁人无论怎么说,都是在揣测。
她想起很多日前在宫中,宣雪对她说了关于宿命的话,她至今也没有想通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寞便从远处跟着公西沅和那带路的婢女,见她们进入了花林,于是便快步跟了上去。虽然一时在花林里转了向,但很快便听到不远处的说话声,正是宣雪的声音。
“这花像人,受伤便流血,让伤她的人能记住她的疼。”
是宣雪的声音,她一向很有哲人的气质,南寞记得自己在她身边时,也时不时沾染点哲思。但这一回她的声音听着似乎有些郁悒,但即便是她郁悒,也掩不住前胸的自信妩媚。
南寞偷偷望去,见宣雪今日一身缟素立在四下纯白的花中,少了那日她所见到的烟火气息,但那侧脸仍是勾魂一般的美,使人不能够直视。
南寞见她望着那禾雀花的蓝藤缠绕于紫薇枝干,似乎有些怔忪。洁净的白色花瓣中暗含血红,宣雪摘下一片花瓣,禾雀花蕊渗出血色汁液。
“你拒绝世子?”公西沅立在一旁,眼中锐利:“这话传出去可要变成惊天大闻,怎么,是因为世子失势要回到封地,而你放不下这里的荣华罢!”
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南寞有点晕,细细在心里捋着:
这第一,是宣雪拒绝了小世子。南寞能想到的,只有公西沅所说过的,世子想要迎娶宣雪,但在等她的答复一事。
南寞暗自长吁了一口气。
这第二,是小世子失势回封地。他如何失势?为什么要回封地?这些她一无所知,只好继续去听,但说话的两人,只是将此一句带过。
“与此无关,”宣雪神色复杂,“以前我喜欢唱曲,是因为我想将心事全都唱给大人听,而如今,我已不再只为他歌唱。我将歌唱当作了求生的本能,便不会再喜欢它了。 ”
“当我不再专注地唱歌时,才看清这世间原来没有人认真地听我在唱什么,我才知道,也许终我一生,不会有人真正爱惜我。我明明知道这一点,所以不会奢求什么。因为一旦有所奢求,我便会一无所有。”
“怪了,第一美人竟会以为没人对她真心。”公西沅冷哼,声里带了愠怒:“还有人能得到比你更多的真心么?世子如何不是真正爱惜你?”
宣雪白色的衣裙隐在白花间,夏日里叙叙暖风吹过,却有一丝凉透骨髓:“身为世子,怎么会爱上像我这样的人?他只会爱上他该去爱的人。情爱是这世上最微不足道的东西,我要做哪个对他最有用的人。”
“究竟是你得到太少,还是你要得太多?”公西沅越来越耐不住性子。
“你跟了大人这许多年,却半点没能参透他。我了解他,也许这就是他想要娶我的原因。我很想嫁给他,但我最明白不过,成为他的夫人只会将我困在这围墙之间,再也不能为他做任何事,到那时,他对我的厌弃,将不过朝夕。”此话说毕,宣雪面上重又露出极艳丽自信的笑容,这若是被哪个在她门前排队观瞻的恩客看见,都三个月回不来魂。
后来她们的说话,南寞没有再仔细听。她觉得再听下去,宣姬大美人会往哲人的道路一去不返,她就半点也听不懂了。
从花林穿过去时,她不知自己都想了些什么,抑或是什么都没有想,却觉得好像有什么该做的事情,今日应了一了。她跳过铁门找到如锦,和他计谋了不少时候,最后相顾一笑,护拍肩膀离去。后来她回到自己屋子,见公西沅也已经回来,正狐疑地盯着她,面上神色很不好。她便解释称是去如厕。
午后南寞又点上了熏香。这香消解暑气,沁味宜人,因这熏香来自琼安楼,里面有小世子喜欢的枸橼香,公西沅连日来也已经习惯,还道是南寞为了赢棋而点,助她凝神静气。
门关上后,两人棋下到一半,公西沅便觉得脑中困顿,渐渐眼皮也再睁不开,不知到了何时,已经沉沉睡去。
南寞走过去翻动她的腰间,找到了她所保留的一串钥匙。
入府(八)·等候
一直等到一更后,浓厚的烟雾与香味积满了整间屋子。南寞早已吃了迷香的解药,却在此时也已经有些受不住。
她算准了时间走出屋子,反锁门窗,径直走向了冰窖。如锦早已在冰窖院落外他们初次刺探的地方等候,见她过来,便扛着装了些许古董字画的袋跳将出去,显现人前。那冰窖守卫有两个追着他跑来,如锦转到墙内,向南寞使出一个眼神,两人便一齐上与那两守卫打起来,顷刻便将他们击晕。
冰窖前的三人觉出不对,便一齐向墙后跑来,这一次南寞躲起,待如锦将他们引得远了,才出来迅速走到冰窖处,这才发现,原来冰窖此时并没有锁。
南寞往好的一处猜想,许是因为有人看管,便没有锁门吧。就算是往坏处想,里面有人,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连日来,好不容易寻到的机会,她不能轻易放弃。
南寞钻入冰窖,往里走了数丈的距离才落地,可见里面宽大。一进冰窖,便觉得通体刺骨的冷袭来,她顺着冰砖找到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便迅速地拿出自制的灯笼点上。重重冰围,灯火熹微,她捧着灯走了几步,灯却忽然被吹灭。
袖中剑出的那刻,她听闻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会来这里?外面竟没人看守么?”是小世子。他的声音沉重沧桑,隐隐有一丝惊讶。
南寞忽然慌张收剑:“是。。。。。世子吗?我……我是好奇这里。。。。。。”
“好奇什么,明日你便就知道了。”
南寞心中忽然刺痛。数次听他说话,他的声音都温和好听,从未有过如此冰冷,已与周围堆砌的厚实冰砖没什么两样。她醒悟,这里是他的禁地,她不该来,可也因是他的禁地,她才会冒险来探查。她很是矛盾,却仍想解释些什么。但是越想解释便越矛盾,对于冲动的人来说,矛盾的结果就是暴躁。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将我这个反贼奸细放在身边?”南寞一暴躁便说话不分轻重了。
“不要说话。”他打断她,声音凛冽。
她被吓了一吓,果然良久没有说话。漆黑里,南寞却不觉得奇寒彻骨,只在黯然想着,是不是这样一来,再也没有办法与他亲近,与他说话了。
然后身侧便再没了声音。寂静如死,冰冷袭来,有些觉得怕。她本身并不怕黑寂,只是抵不过面对眼前人时,心下肆意涨起的心虚慌乱,心虚慌乱她想得到却怕得不到的某个回应。
“你,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她已经忘了对方是个什么身份,但她从来是没有尊卑的,于她而言,她一直便是尊。
“。。。。。。嗯。”他忽然开口,声音柔和了不少;却也仿佛远了些,南寞冷得害怕,却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的移动会让他心生厌烦。
南寞心中一阵忐忑,想起在宫中逃跑的那夜,也是这般的黑,她从墙上跳了下去,而他用双臂接住了她。
但很快地她便想起自己那番折磨他的言论,心里一阵抽抽,小声地说:“在宫里时,我。。。。。。我不该说要把你当马骑。。。。。。我就是想,我也不敢。。。。。。”,这一回声音也发颤了。
“到我身边来。”世子的声音由远及近,似冬夜里的暖阳,教她心安了不少。她大着胆子伸手去探他的衣袖,却落入他宽大的掌中。他没有避开,反而将她的手轻轻握住,一股热流从他指尖直导入她的手心。
却不知为何使想起她小时养的一条小雪貂。那雪貂通体洁白,只眉心有一竖黑,看着颇喜,是她爹的部下从长白山抓回赠她的。晚上睡觉时,那小玩意便挪上来团成团蹭着她,她迷迷糊糊便伸手寻出它软绵绵的爪子揉揉。
她未婚夫婿握着她的手,竟让她想起她握着宠物貂的爪,这是怎么个情况?
“我应该叫你什么,卫萦,还是南寞?”
他的声音又如以前一样温和好听了。南寞细细思量一阵,将前日里思考的结果认真说出来:“你叫我小南吧。”
他似笑非笑:“好吧,小南。”
刺骨的寂静时刻蔓延着,两人又都沉默了良久,南寞感觉小世子执着她的手往前走,便跟着他走上去,四周黑黢一片,他却如能看见一般,走到一条软席旁跪坐下去。
南寞见他坐下,自己也跪坐到席上。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声从她身侧高些的地方传来,忽然心里有一团积蓄已久的烈火便按耐不住地想要喷涌出来。有时什么都看不见,胆子就会异常的大。方才还警告自己别问不该问的,现下便脱口而出。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会回答么?”她抚着剧烈跳动的心口顿了顿:“你从前有没有喜欢什么人?”她指的是宣雪。这件桃花的女方宣称从未获得男方感情的回应。那么她想听听男方的回应。
沉寂中等了片刻,才听他似乎犹豫地道:“小孩子怎么问这个?”
他没有说宣姬,也没有说“有”,南寞便觉得了大便宜,心急地追问:“那如果没什么喜欢的人,你和我有过婚约的,虽则你解除了。。。。。。。其实我是说,可不可以喜欢我?”
身侧轻轻一笑。
南寞心想,莫不是世子认为她在开玩笑吧。于是向着他侧过身来,虽然看不见,却也郑重其事地抬起头,望着他黑暗中的眸光。
“我小时候以为会嫁给你,但有一天醒来,爹爹告诉我婚约取消了。我哭了好久,发誓一定要找到你,想见到你,问你婚约可不可以仍作数。”说到这里,她忽然有些哽咽,强自将那喉咙咸涩的液体咽下,默默道:“但现在我才发觉,如果你不喜欢我,那些都是好远的事。”
“可是你从来没有见过我,对一个你没有见过的人,怎么会喜欢?”
他的声音里似乎有几许的啼笑皆非。她茫然地望着空洞的黑暗,怔怔道:“我不知道。”
又静默了一会儿,南寞终于感到那股钻心蚀骨的冷意袭来,镇定了一下心神,她道:“说了这么久,你是不喜欢我么?那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没用吗?”
自从听了宣雪说对世子有用无用的那番话,她便理解出了自己的逻辑。
却还未等到世子回答,她先狠狠地来了一声“阿嚏”。
“怎么穿着单衣便进来了?”邬珵松开手扶着她的手臂一齐站起,南寞隐隐感觉到他的声里的担忧。
随即便听到他解下宽大的风麾披在自己的身上,熟练地在黑暗里将领口为她系上。
南寞心口砰砰跳着,感受着他细心的动作和沉稳的呼吸,这时才在心里细细琢磨,小世子来冰窖里甘愿忍受刺骨的寒冷,莫不是因为晌午宣雪拒绝了他?虽然她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回答了一句不知道,但也许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情伤,使得他心中混乱,才什么都不想告诉她。
过了良久,南寞听见他道:“你先出去罢。”
南寞赶忙问:“那夫。。。。。。你呢?”
原本从嘴边溜出的两个字是“夫君”的,好歹是咽回去了。
“我一会儿便出去。”
南寞依依不舍,但却不愿逆了邬珵的意思。出冰窖时,见门外五个守卫重新又立在原来的位置,见她出来,先是举刀,却在和着月色后看清她身上的白色风麾,这才略略疑惑地作罢。
但还是有一个人伸刀拦在她身前,另一个人钻入了冰窖中去探查小世子的安危,知道没事后,他钻出来,以更加错愕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夜凉如水。她如那五人一般静默地立在冰窖口,许久不见小世子出来,她心下着急,生怕他因她着了凉,也暗暗怕他会想不开,便又闯进去。
漆黑中,她仍旧摸着一排冰砖走至初来时的空旷,呐呐喊道:“衣服,还你的衣服。”
便听他脚步缓缓过来,伸手接过风麾,她却紧攥住不松手,茫然无措地向他道:“那你答应我,你会出来的。”
“嗯。”
“我现在很有用,我会等你。”南寞郑重说完,转身之时又回头:“我真的会等。”说完飞快离去。
邬珵久立冰中,有些恍惚,转念想想,却也觉得十分有趣。走出冰窖时,抬头望见月华不满,心知明天一切都会改变,也许很久之后,他会重新踏上父亲昔日的土地,面对如狼似虎的仇人,做着嗜血的杀戮。
四下里去寻一个娇小的身影,却在不远的墙角处望见。他轻轻走过去,见她安然睡在墙边,闭着的眼睛罩上了月色。浅淡月影里,隐约见她长眉如烟拂晚,深入鬓边,枸橼浅香于鼻尖掠过。月华环着她的肩颈而过,素纱的衣裙弥散出亮白的光。
入府(九)·薤露
南寞醒来的时候,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她因心中有所担忧,便顾不得洗漱便跑出来,却教眼前的情景给吓了一大跳。
入眼满院的白,房屋里外挂满白幡,走过的婢女也皆身着缟素一脸倦容,入耳也是不远处的笙鼓。她循着那声音走过去,才将将望见府上的祠堂院门,便听到有人凄厉地唱:“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她立刻拦住身旁匆匆走过的一阁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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