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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贼要转正-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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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见成璧的身体向下落去,她的面容沉静,落下时眼角带着难以捉摸的情意,嘴唇一张一翕,轻轻唤了一声:“阿堇。”
随后碎乱的裙摆和青丝飘忽飞起罩住她的面容,她的身子如林间一朵娇艳绝美的花从枝头而落。
南寞被世子坠下的猛力带到崖边,她趴着的身体也垂了半个下去,但尽管如此,双臂仍是全去拉住世子的那一只手。
自己也将要坠落之时,她觉着腰间一紧,竟是有人为她扣上了绳索。但她一切都顾不得,只是向着她紧紧攥住的人喊着:“世子,你不能死,快上来啊!”
世子却萧索望她一眼:“你放手罢,碧落黄泉,我终是要和她在一起。”
南寞强自忍着手臂的疼痛喊:“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要婚约了,你活着好不好,活着好不好?”
她觉得这么说也不够,便咬咬牙,早已不知脸上已经满脸水泽:“你始终是昌峻世子,你不是她一个人的,你有三军在后,父棺在前!”
他却垂眼道:“我并不是……”却不等说完,他便用另一只手去砍她攥他的手臂。
她虽吃痛,却绝不放手,这时,他们身前横刺里飞出一个死士将他托起翻身上去。
南寞见那死士将他稳稳放在地上,这才得空回头,望见她腰间扣绳的另一端是肴怜在拉着,而他一边拉着,也一边与那为首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两人斗得难解难分时,肴怜瞥见她和世子都已经无事,才将手中绳放开。
那黑衣人见大势已去,将刀一个虚晃,晃过肴怜,便如飞凫一般窜出,从山崖上跳落。不过一瞬后,山间传来一段悠长凄凉的埙声。
世子已经被人搀扶而下,周边兵卒正在处理地上黑衣人的尸体,从他们的长相和肩头的图腾上看,可以辨认出是北狄西河部的人。
肴怜立在山崖边,听着那埙声,默然背过手去。向山的那头望过去,不远之处便是朔方。朔方过后,便是北狄土地,他的家乡和他的死敌,就在那儿。
兵卒来来往往中,只有肴怜定定立在原地,有一瞬他以为方才是自己在崖边悬着,于是便忍不住低过头打量着身侧不远的南寞。也只有南寞静静躺在血红的土石间,微睁的双眼目光迷离。动静之中,似乎有某种默契与和谐。
南寞这一刻望着虚空处,终于想通了一件事。
她臆想中的夫婿,有他喜欢的人,他愿意同她一起死,他不愿同自己一起活。
这一回她哭不出来,反而异常地平静。世事纷纭如月边的浓云浓雾变幻无常。没有什么是不变的,诚如她此时决定放下。
神思愈来愈清明。她想着过去究竟一直在执着的是什么。她以为执着的是一个人,却可能只是执着那个早已不存在的婚约,如果婚约的另一方是旁人,她也会是一样的。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南寞忽然想起这一日,其实是她年满十五的日子。许嫁者,十五及笄,她此时已经是可以结发待嫁的姑娘了。可是,可是,她没有许嫁的夫婿了。
忽然觉得身子被什么人捞起拥紧,向着山下走去。她抬起眼睛望见是肴怜,便不知为什么,伸出双臂去搂上他的脖颈,安静地将面颊贴在他的前胸缓缓道:“队率,你偷偷将我放走吧。”
肴怜的脚下滞了滞,良久回道:“好。”
南寞无力地躺在他怀中,浅浅地笑笑。
粮草的火势已经扑灭,却仍是损失惨重。所幸只有两天便能到封地,这两日大军也还能够坚持。
当夜,肴怜便没有再往南寞的手上系绳索。南寞半夜起身时,瞧着肴怜的面容望了许久。这个人关怀了她许久,她是应当将他记住的。
肴怜也并没有睡着。他知道南寞正在看着他,为了让她安心离开,他只好继续装睡。这个小姑娘自然是不会知道,她每次凑近了去瞧他时,温热的呼吸吹在他的脸上,他是能够感觉到的。
那呼吸抽离后的顷刻,他微微睁开眼睛,南寞的背影蹑手蹑脚,走向中军的大营。
如锦已经被放了出来,她只要走过中军栅前,便能够看见他。肴怜亦为他们准备了一匹马,就在他们出林的必经之路上。这样,他们应该会逃跑得很顺利。
估摸着两人应已经走远,肴怜站起身来。走过一片沉睡的兵卒,远远望见世子帐里,灯火之中,有一个人正长长跪着,那影子映在帐上,多少有些苍凉。
帐前的守卫皆已换。他们望见他走过来,皆齐齐跪下迎他。
掀起帐子而入,肴怜望见一人跪在地上,神情涣散。见他进来,那人拜道:“世子。”
“让你装作我,果然不是什么好主意。”肴怜将他扶起,一同在屏风后席子上坐下。
这一段时间以来,邬珵便知道,北狄不会对他的归来无动于衷。他令人装扮成他,自也有他的道理。他取名肴怜,其实是他的本家姓。肴怜氏曾是北狄的王族,而当日被逼逃窜的日子,还如昨日。
“离堇只恨没能为世子肝脑涂地。”那装作他的人垂首道。
“你已经做得足够。”邬珵亲自为他们二人倒了两樽酒,倒酒时,悬在半空的手迟了迟:“如果今日站在崖边的是我,我也许做不到救一个与己无关的女子。”
离堇淡淡却是郑重地道:“述离堇以后不能效忠世子,成璧已去,离堇不能让她孤寂。”
邬珵忽然笑了笑:“我已经派人下山将她找回,原本以为只能寻回一具尸体,但回报的人却说见她躺在山后水潭边上,浑身湿透,尚有气息,也不知是什么好心人将她从水里捞上来。”
离堇眼中刹那充满惊喜,却仍是红了眼眶,行大礼道:“谢世子!”
“是我应谢你。”邬珵垂手拎起酒樽,仰头吞下,却觉得酒微苦,郁在心怀,有屡屡的怅然。
“去吧,公西在照顾她。”
“是!”离堇扣头大步离去,脚下生了风。出帐前,邬珵将他叫住。
“看完成璧后帮我去做一件事。小南方离开军营,你去一路跟着她,莫让她出事。若是她回关内,你便送她回关内,若是她仍向封地,你便毫发无伤地带她回来。”
“是。”他接了命令,转身掀起帐帘。
“要时时将她的情况告诉我知道。”
“是。”
离堇在门前踟蹰片刻,见他执杯饮尽,又倒一杯复饮尽,仍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才最终离去。
邬珵知道,现下离堇的心里只能放得下一个成璧,其他便是说得多了,也未必记得住。他须得等他看顾成璧回来再提醒一次。
他隐隐一笑却止住,复又倒酒。酒是个温热的东西,喝进肚里渗入各处,全是愁肠。
他知道他在思着什么。封地便在眼前,那坠入山崖萦绕耳边的埙声,今夜已是挥之不去。但同样挥之不去的,仿佛还有些别的东西。
西行(六)·刺芒
慕王有一位王妃,在封国里是称作王后的,下有两位夫人,分别是香闵夫人和司徒夫人,再添萧卿止这个美人,也只共四位妃嫔。慕王妃在封国操持事宜,没有跟随慕王入京。想来慕王一年有八九个月居在京中,这位王妃不知作何感想。
萧卿止被封作美人后,迁入了两位夫人所居的后寝,赐居曲籽堂。这曲籽堂是从敦煌曲子辞得名,将曲子换了一个籽字,看上去漂亮些。一入内,便见帘间刺绣尽是曲子辞里挑出的句子。
“夜久更阑风渐紧,为奴吹散月边云。”如伶顺着窗边帘上的绣字念出,萧卿止忽然在身后极轻地说了一句:“照见负心人。”
“主人在说什么?”
萧卿止遥遥头:“不过在念这诗的后面一句。”
如伶不懂诗,便不再问,但总觉得她瞧着那诗句,原本常无波痕的面上似乎很是动容。
萧卿止捧住那窗前的纱帘缓慢地上下抚摸,口中自言自语:“人世间原本没有谁负谁。”
如伶从后听得莫名其妙,却渐渐地也懵懂地理解了些。不论这位卫氏的长女如何自静冷淡,心中总有一处涟漪是为了某个人罢。她又何尝不是呢。
居了较长一段时间,慕王只来过几次,却都没有留宿。如伶倒也庆幸,这段日子也就做些一炉香尽,又更添香的事,因还不知若是慕王来了,这两个人又会闹什么惊心。上次那桥上扒衣服亲吻的事,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因为这件事,她已经将大梁的王亲全列入了虎狼之列——色字当头的。
这一日才用过晚膳,曲籽堂便迎来一位不速之客。一身雍容华贵的香闵夫人带同两岁的小闹儿崇德公子闯了进来。其时萧卿止正跪坐在厅里出神,而如伶则在与一同伺候萧卿止的姜柔收拾碗筷。
“妹妹好兴致,这是在做什么……犯相思?殿下不会这般早来看你的。殿下每日要见我们两个夫人及小公子,哦对了妹妹的阶品是什么来着?”香闵夫人径直无理地在萧卿止对面桌前跪坐下来,一开口便不善,萧卿止望她一眼,见她算是不错的容色笑成一朵花,说出话来却如针芒,原是来了个挑衅的。
对待笼里向客讨食的猴子,最好的办法便是不理。因这样的猴子虽显得张狂,却实际忌惮主人,做不出什么大事来。所以萧卿止从身前桌上捧起一本书开始读。香闵夫人见萧卿止不理她,便更加口无遮拦地说话,不过她显然不知萧卿止是静便能静到极致的人,定力能令旁人抓狂,所以说到最后,香闵夫人口干舌燥,幸得如伶给她倒了口茶,她囫囵吞下,才安生了不少。
才消停了不一会儿,香闵夫人便遣她儿子崇德公子来缠打撕扯萧卿止,萧卿止被这孩子撕扯地烦了,如伶正要将孩子拉开,香闵夫人便如猴子般跳起打了如伶一巴掌。
如伶好在练过忍功。杀手有时候不忍是不行的。她的专业素养很好,是以不会爆发。但若是在平时,她的手只要抚摸一下这香闵夫人的喉头,她便会历时瞪着白眼香消玉殒了。
萧卿止盯住香闵夫人看了看。姜柔已从偏门悄悄出去,萧卿止觉得这其实是场不错的戏,自己也能过一过观戏的瘾。虽说她自己其实早已身在戏中,从来就没抽出身来过。
香闵夫人自己拾起杯子,将茶浇在自己和孩子身上。孩子被烫得直哭,她也哭起来,两个人哭得肝肠寸断,如伶哭笑不得。
萧卿止没有动静,依旧不慌不忙地看着书。如伶也不知她是真看进去了还是装看进去了,自己却忍不住帮她劝香闵夫人一句:“娘娘可以先省省,过会儿再哭。”
香闵夫人却被这一句呛住,顺手便将那翻了的茶杯给仍在地上摔了碎,还将碎片都拨至自己身畔,一不小心手指划了道口子。
做了这许多动作后,邬子霍终于立在了门口。身旁低低躬身的有姜柔和另一个婢女,这婢女满脸得意的神色,如伶平日见过,她是在司徒夫人的画春栈当差的。
这来曲籽堂胡闹的把戏,竟然两个夫人都参与了,这大动干戈的做什么呢?如伶实在糊涂。
香闵夫人跪着挪过去抱住邬子霍的一条腿哭诉道:“殿下,臣妾好心带公子来看望萧美人,她却蛇蝎心肠地如此对待臣妾和公子,臣妾,臣妾的手,您看啊,呜呜呜。”
邬子霍抬眼望了望萧卿止,萧卿止也将书放下望回他。如伶原本躬着身迎他,见场面这一瞬寂静,忍不住悄悄张望,远远见他那盯住萧卿止的眼神微迷着,似有得意之色。如伶不知他在得意什么。
“你想说什么?”邬子霍抬脚挣开香闵夫人,走到萧卿止面前,俯下身去,伸指抬起她下巴。
“我没话说。”萧卿止言语清淡,没什么味道,但却激怒了他。
邬子霍忽然撇嘴微哼,眼中尽是嘲讽:“明日起去漆室思过一月。”
这漆室便如同宫中的冷宫,因偌大的空间里没有窗子,漆黑一片得名。原是辟出来做库房的,但库房实际也不少,用不到这一处,司徒夫人便将此地固定做责罚犯错女眷的地方。
“谢殿下为臣妾做主啊——”香闵夫人兴奋地三叩九拜起来,架势太大将孩子吓得哭红了脸。
“但我要这个疯人以后不能靠近我十步之内。”萧卿止颤了颤睫毛。
邬子霍忽然偏头睨一眼香闵夫人,又流转目光盯住她,异乎寻常地微微一笑:“知你会忍不住向本王提要求。”
继而转过身去数着数走了八步便到了门边,抱起跪在香闵夫人身旁哭个不止的崇德公子,递给门外那司徒夫人的婢女,示意她将孩子抱走。那婢女会意,面上似乎得了大惊喜,抱着孩子便颠着去了。
这时香闵夫人呜咽着抬头,满脸疑惑地弱弱唤了声:“殿下,您这是何意?”
“你既不懂得照看孩子,便让司徒筠去带。”司徒筠正是司徒夫人的名讳。邬子霍满眼嫌弃地看了看脚下:“只有八步。”
“殿下,殿下您……”香闵夫人浑身一颤,声音也颤。
“滚。”邬子霍回身一挥袖,广袖劈到香闵夫人的脸上,香闵夫人二话不说便拖着裙钻出门去,头也不敢再回。
他快步走至萧卿止桌前坐下,如伶和姜柔十分识时务,连忙地清扫了现场,端上了茶水便退下,只留了他们两人在厅里。
如伶出去时,正听到两人一边喝茶,一边正经地对话。似乎是慕王问萧卿止对战事的看法,听萧卿止回道:“昌峻虽走,实力仍在,彤王兵马虽多,但大将缺少经验。西北已无担忧,东边却难以稳固,只有调动京中大将和亲信兵马去驰援。”
如伶刚要感慨,这两人终于能坐在一起好好说话了,却又听慕王如此说道:“本王忽然发现了你的价值在何处。本王幕僚三千也已足够,不需要一个出谋划策的女人,但本王的确喜欢你聪明冷淡却自以为是,光是看着,也赏心悦目。”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
如伶竖着耳朵听着,眸子微微闪了光。
“本王今晚不走了。”
“但我须去漆室。”
“本王说得是明日去。”
如伶感慨一声这什么情况,便急急从门前闪开。正端着换下的碎杯片往后面走,见远处立着还未离去的香闵夫人,似乎身旁还立着一人,倒像是司徒夫人。
司徒夫人听说是慕王手下大将之妹,地位堪比慕王妃。这慕王妃轻易罩不上面,府中也便是她在管事。而那香闵夫人身世倒是简单,只是幕僚之女,在京中只能依托着她。
如伶见她引了正哭哭啼啼的香闵夫人往回走,便忍不住跟了上去偷听。
司徒夫人正安慰香闵夫人道:“过几日帮你求情,孩子便送还给你,莫作这模样。”
香闵夫人道:“原本慕王每日瞧完公子,也只在曲籽堂前驻足一忽儿却不进去。我听了姐姐的话作这一出戏,却惹得一身腥,这事最后是我得不偿失,我不再做了。”
司徒夫人道:“你要往好处想,慕王说了令她去漆室,她必得去,到时我们再想办法。”
如伶这才明白了原委。慕王在门前停留却不进来,将她送入漆室却又要欢好,简直便是神经的性子。这两妃子妒火练得这般大,明知道慕王只是门外路过停一停步子而已,便能出这样的馊主意。尤其是那司徒夫人将香闵夫人推在前头,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倒是聪明。
回来时,如伶见厅中灯火已灭,姜柔从里面走出来,说是才收拾了床被,已见慕王将美人打横了抱起,桌上的杯子盘子散了一地,茶渍也跟着泼出来,那眼神似是十万火急,她便连喘气都不敢喘完便溜出来了。场面十分惊险。
如伶点点头,心中估计这必是一场大战啊。
翌日清晨,如伶前去伺候更衣,见已经有慕王身边的下人前来唤了几声慕王去参朝,但帘帷未开,谁也不敢上前去劝说。
如伶自然也不敢,只得也在厅前等着。这一等,便听到床帏一席话。
“慕王不去参朝么?”
“本王有你洞悉天下,参不参都是一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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