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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顾定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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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那双泛着桃花的笑眼,摇头,见都没见过,怎么记得?
“看来没傻。”江白摸着下巴对师兄说道。
“是你蠢。”师兄不咸不淡道。
我不明所以,顾筠叹了口气,捂住我的眼“别看了。”
顾筠这么一捂,我才反应过来江白话里的意思,竟是怀疑我傻了!
我是记性不好,不是傻!
“来,顾将军,小师妹这边请。”江白笑得开朗。
江白一路笑声清朗,眼角泛出一朵朵桃花,容光压下满园碧桃红绿。
这就是江湖中一滴**掀起尺丈高风涛的江白?
“师父!清姀?清姀!你来啦?!”红色身影一阵风似得卷到我面前停住,惊喜道。
云歌一身红衣,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看来已经走出来了。
师父?她方才叫谁师父呢?
“清姀,你怎么瘦成这了?”云歌惊道。
“小师妹才来,今日先去休息,明日我为你诊脉。陆夫人,你可以带小师妹去休息了,有你带路,就不用劳烦我谷中弟子了。”江白对云歌道。
这话有些不对啊,云歌什么时间成了下人一般的存在了?
“好,那等我送清姀回房,再来请教师父。”云歌干脆的答应了。
“陆夫人,你没有天分,做不出上等**,而且,我不是你师父。”江白无奈。
**还分上中下三种?
“我可以的。”云歌自信满满。
“等你可以了再来。”江白无力道。
怕是这江白被云歌缠怕了,一瞧见她就想把她支开,才让她送我去休息的。我同情的看了一眼江白,云歌想做的事,从来都要坚持到底的······
“走清姀,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云歌领着我就往另一条路上走。
我看向顾筠,顾筠点头“我与谷主谈些事。”
九霄丹的事吧?
我随云歌去休息,路上云歌说那晚师兄赶走的是一辆空马车,她和吴嫂就伏在马车不远处的草丛中,一直等到师兄驾着夏雨那辆马车过去,把她们快速拉上车,一起走了。
她说她当时伏在草丛里,什么都没看清,只听到兵器的碰撞声和呼痛声,等上了马车才发现车中没有我,顾筠浑身鲜血,昏迷不醒。
她说到了镇子上,师兄安顿好顾筠后,把苍竹他们留下,他一人骑着那匹我要来的马回到我被劫的那片树林,可那些黑衣人已经离开了,只找到我曾放在荷包里的那根墨色发带和一包洒了大半的迷/药以及一包完好无损的金疮药。
她说师兄本想着老马识途,由着那马自行往前走,他跟在马后,可那马却只知往水草鲜美的地方逛。最后无奈,只得猜测我的想法,去盯着寿王府的动静。
师兄先将云歌和夏雨送到往生谷,将吴嫂留下照顾顾筠,再回来与顾筠一起去盯着寿王府,同时看江湖上哪个帮派有异动。可等师兄回到顾筠养伤的客栈时,客栈里只有吴嫂,顾筠在第二天醒来就回了京城。
她说,当时可把吴嫂吓坏了,顾筠伤口还未愈合,稍微一动就会出血。吴嫂不过出去方便一下,回来就瞧见顾筠坐起来正一圈一圈的给自己缠绷带,纱布方一缠上,就被流出的血浸透。可他好像看不到似得,包扎完后,径直取了他那件前胸后背穿了对穿的衣服披上,对门口目瞪口呆的吴嫂道他要回京,等见着师兄和他说一声。就下去接过小二手中的马,赏了小二一块玉佩,骑上马就走了。
云歌说,师兄说盯着寿王府这件事时,顾筠还未醒来,不知顾筠怎么知道的。但顾筠已回了京城,师兄便注意江湖的各大门派,是否有什么异动,但知道月前顾筠把我带回将军府,也没发现哪家有什么不对,便是白玉门,也平静得很。但人已经回来了,师兄便来到往生谷,向江白说明所求。
云歌还说,只要好好调理,孩子还是有希望的。
云歌又说,她看了我做的半包迷/药,觉着还是会一些更加厉害的毒/药才好,比如说一挥出去,就能药倒一大片的那种。还有那种放到水里无臭无味,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吃下,等发觉中毒了,已经晚了的那种,还有好多。所以,她才会想起跟着江白学制毒。
云歌的话让我心惊胆战,原来,我已经忘了这么多事情。
我不记得我怎么被劫走的,不记得云歌身边的吴嫂和夏雨,也不记得顾筠受伤,不记得他是因何受的伤,伤得如何。
我甚至连问都没问他一句,你的伤,好了吗?


第三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41115 23:01:26  字数:2198

 云歌在一扇门前停下,推开,说“清姀,你好好休息。这谷中没有下人,等会儿我让夏雨过来。”
我没注意她说了什么,就对着她点了点头。
“清姀,你没事吧?可是累了?”云歌担忧道。
“云歌姐,要是哪日我把你给忘了呢?”我抬眼,我在不知不觉中忘记的东西越来越多,只怕,终有一日,把他们都给忘了,包括,自己。
“怎么可能?记得了便是记得了,想要忘了我,也得问问我允不允许啊?你要长胖才是正事啊!”云歌骄傲的仰起脖子,笑得明媚。
这么美好的云歌,我怎舍得忘了?
我笑了笑,随她进去了。
又问“陆哥哥呢?”
云歌一听陆霖,本来上扬的眉毛瞬间塌了下去,“本来很快就能来的,可仓库突然失火了,虽发现的及时,但也烧了不少重要材料,需重新置办。而且经此一烧,陆霖更不敢大意了。”
“所以?”
“来不了了啊。”云歌失望道,“本来还想让他看看这谷中桃花的。”
“找到纵火的人了吗?”
“好像是秋日干燥引起的,并不像有人故意纵火。好了,这些就让那些男人们想去吧,你先胖起来。”
云歌不问我在被劫期间经历了什么,只一个劲儿让我吃胖。怕是以为我是饿成这样的,可方才她说我都回将军府一月了。养了一个月,再怎样,也不应是瘦成这样,已是皮包骨头。她这样想也好,省得跟着担心了。
我点头,陆霖坐镇,总要好些。
我向外看去,顾筠没回来,还没谈好吗?
想问他怎么受的伤,严不严重,可痊愈了?想听他亲口回答。
云歌却以为我在看外面景色,“漂亮吧?风一吹,花瓣扑簌簌的往下落,地上满是桃花,都不忍让人踩下去。”
我看着满树芳华,问“落了,还会再开吗?”
“当然会了。也不知道师父给这些桃树用了什么秘药,让这些桃树能常开不败,落了一枝,另一桠便开了,一败一开,我这些日子来,从不见这庭院寂寞。”
“若有了这秘药,我也在陆家种一片四季桃林!”云歌满怀憧憬的说。
看着她满眼希冀,仿佛已看到了陆家桃林四季常开不败的景象,我都不忍心打击她了:你也知道是秘药,怎会给外人,流落谷外?
这谷中除了桃花这一色彩,其他都是素白颜色。
弟子着素白衣裳,谷主也是素白衣裳,只面料不同罢了。连这客房里,白色的帘子,白色的床帐,白色的床铺被子,小榻上白色的毛毯,桌子上白色的桌布,白色的花瓶。花瓶中那几只绯色桃花,是个房间唯一的色彩。
而红衣的云歌,大概是这谷里最艳丽的色彩了。
云歌见我打量这屋子,大约以为是我的洁癖又犯了,忙说道“这些都是新的,听说你和顾筠要来,我和夏雨就都重新换了一遍。”
“不是,只是觉着这谷主尤爱白色,那为什么不种梨花?”
“等我回去问问师父。”云歌俨然已把自己当作江白的入室弟子了,江白,你自己保重!
云歌一直待到顾筠回来才走,走前说“顾将军清减了不少,要注意休息啊。”
顾筠点头“多谢。”
“那清姀交给你了。”云歌这话说得郑重,她站在门槛外,眼中满是担忧,在我面前从没出现过的担忧,又浓又重。
她以为顾筠挡住了我,我看不到。可我看到了。
云歌走后,我坐在铺着素白坐垫的椅子上,摩挲着铺着素白桌布的桌子上放着的白瓷杯,清了清喉咙,准备说话。
“我是不会住到别间屋子的。”
“你的伤怎么样?”顾筠与我同时说道。
听到他这样说,我默了一默,我让你去其他房间了吗?不知何时起,我已经接受与顾筠睡在一间屋子内,虽然是一个在床上一个睡榻上。
“伤?什么伤?”
“就是我被劫走那晚,受的伤。”
“被劫?清清,你那是被劫吗?你那是舍己为人,高尚的不得了的献身啊!”顾筠突然讽刺道。
“什么舍己为人?我有那么高尚么?”
“怎么没有?谁都阻止不了,自以为是,自不量力。”
“你吃炮仗了不是?问你的伤呢,别转移话题!”
“怎么,说都说不得了?”
“说不得!我忘了,我忘了总行了吧?我忘了自己怎么被劫的,忘了你怎么受伤的,忘了你伤在哪了,忘了,都忘了!”我心中的恐慌不安一瞬间爆发出来。
说完又自己红了眼圈。
顾筠大概想不到我变脸变得那么快,愣了一瞬,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连自己忘了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云歌姐,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受了伤。”
“说不定我还没瘦死就把你们都忘了,忘得一干二净还以为不认识你们呢。”
“说不定哪天我爹站在我面前,我都不认识,说不定还会问他是谁?”
“说不定······”
“好了”顾筠打断我的话,俯身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你也说是‘说不定’,哪来的那么多‘说不定’?”
“可我忘得越来越多了,我连自己昨日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都不记得了。”我哭得委屈。
“我记得,你昨日穿的是浅蓝长裙,裙角绣着海棠。很好看。”
“宫中御医都没办法。”张御医的法子要是有用,顾筠也不会带还在针灸疗程中的我来往生谷了。
“谷主医毒双绝,他会有办法。”
“不知哪日就把你给忘了。”我悲从中来,哭得不可自已。
“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你就行了。”
“还有陆夫人他们,你不记得了没关系,他们记得就好了。”顾筠放开我,矮身蹲在我面前,与我对视。
顾筠眼神坚定,眼眸漆黑幽深。
“真的?”我吸着鼻子,瓮声瓮气问。
“真的。想忘了我,也要我同不同意才行。”顾筠霸道的说道。
“和云歌说的一样。”我红着眼睛笑道。
“是吗?那可真是她的荣幸。”顾筠淡淡道。
“云歌听到了一定会炸毛的。”
若当真忘了,那就再想起一次,再相识一场。就像落了的桃花,还会再开出新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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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41116 22:48:12  字数:2096

 一会儿,来了个丫鬟打扮的姑娘,站在门外道“奴婢夏雨,我家夫人让我过来伺候。”
云歌好像说过。
顾筠头也不回,说“先打一盆水来吧。”
说罢,摸摸我紧绷着的面皮。
夏雨答是,端着脸盆去了。
晚间,夏雨回到云歌身边,我吩咐她明日不必再来。云歌身边只她一人,我也不喜一不熟悉的人跟在身后,再说,也没甚事情需有她做。
顾筠自觉斜躺在榻上,拿着本书出神。
夜寂,只闻几只桃花噗噗簌簌下落的声音。第二日清晨起来,洗漱的水已经备好,顾筠坐在外面喝粥。
夏雨来,这些自然是顾筠做的。我洗漱好,走到桌边看着几碟小菜,清粥和包子,顾将军多才多艺呀。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不由赞道“没想到你还会做包子!”
顾筠奇怪的看我一眼“不是我做的,谷中是有厨子的。”
我默了一默,拿起包子,狠狠咬了一口,野菜馅儿的,很鲜,“那多谢你的洗脸水。”
“不谢,反正我也要用。”顾筠喝了口粥。
那口包子卡在喉咙,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那水是你用过的?”
顾筠慢悠悠的看我一眼,半晌,才道“骗你的。”
我好不容易咽下包子,疑惑道“你不会是师兄吧?人皮面具?”
说着拿起一双筷子去戳他的脸,被他擒住手腕,一歪头避开了,“别闹,吃饭。”
“我饱了。”
“再吃。”
我把方才咬了一口的包子放在鼻下,又嫌弃的拿开,摇头,“吃不下。”
“小师妹,吃饭还要人哄吗?”爽朗的声音传来。
回头就看见江白一身白衣笑着站在那,身边站着皱眉的师兄。还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弟子。
“谷主,师兄,早啊。”
“我来给你诊脉,不想吃的话就开始吧。”江白走进来,又道“叫我大师兄。”
师兄一言不发的进来,眼睛在我只吃了一口的包子上转了两圈。
江白叫来谷中弟子把饭菜撤了下去。
我看着白衣飘飘的诸弟子把杯盏送走,又有条不紊的换上崭新的白色桌布。
“伸手。”江白打开药箱。
我以为是要诊脉,依言伸出手。
不妨他突然抽出一根银针,猛地扎在指尖,十指连心。我“啊”一声叫了出来。
顾筠连忙站了起来,师兄在一旁站着,绷着脸道“不过扎了一下,又没砍了你胳膊。”
其实不疼,只是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叫了出来而已。
我不好意思的对顾筠和师兄笑了笑。
“哎?不出血?换个手指。”
“还不出?再换一个。”
“这是什么毒?再扎一次。”
我看着个个红肿的指头,咬牙道“虽然不知道你要我的血作甚,但用刀吧!”
江白露齿一笑“我正有此意。”说着拿出一柄银色小刀,在我手腕上轻轻一割,手腕开了一个小口,缓缓有血渗出。
渗出的血,是黑紫色。
顾筠和师兄两个站得笔直,一言不发的看着我和江白。
江白连忙从手边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接住。
而后又用一方素白棉布按在伤口,沾了一些黑紫色的血,小心的放在药箱上。
江白拿出纱布,给我的手腕包扎住,道“确实是毒,且不止一种。”
“不止一种?”顾筠问出声。
“若是只中一种毒,那血的颜色便是只一种,或黑或紫。而清姀这血是黑紫两色,且······”师兄顿住不说了。
我问“什么呀?”
“没什么。”师兄看向门外。
起风了,阶前落下阵阵桃花雨。
“有劳谷主了。”顾筠对江白郑重一礼。
江白连连摆手,“这是我小师妹,就算没有你那承诺,我也当尽心尽力。”
“什么承诺?”
“等你好了再告诉你。”顾筠轻描淡写道。
“师父!清姀!”云歌风风火火的跑来,“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
进来看到我手上的伤“清姀,你怎么了?受伤了?这手指头怎么了?”
一见云歌,江白就迅速收拾药箱准备离开。
“谷中还有事,我先走了。”江白领着弟子大步走了。
“师父!”云歌冲着江白的背影叫道,奈何,江白铁石心肠头也不会。
“想学制毒?”师兄问云歌。
云歌点头,说“可不想跟你学。”
师兄额头上青筋跳了一下,道“你要么跟我学,要么跟谷中弟子学,总之这几日别打扰江白。”
云歌飞快的瞧了眼我,犹豫道“那我还是去找谷中弟子吧。”
师兄额上青筋又跳了,我看得清楚,左边两下,右边三下。
也难怪云歌宁愿选谷中弟子也不选师兄。实在在云歌眼中,师兄是杏林奇才,但他半途而废了呀,他半道撂挑子,改行了。哪有人家日日专于此道的人精通,即便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
师兄冷哼一声走了,云歌缠着我说了一会话,碍于顾筠冷着脸站在窗前一言不发,觉着无趣,便也离开了。
云歌离开后,一言不发的顾筠道“出去走走吧?”
“啊?”我正想着是不是什么时候惹他生气了,他却突然说要出去走走?
“走吧。”顾筠背上长剑。
顾筠拉起我就往外走,那么霸道。可为什么要带上剑?这谷中也会有危险?
往生谷中四处是桃花,今日有风,走在树下,不断有粉色花苞花瓣落在头上,肩上,有的擦着脸颊,有的打在鼻子上又弹掉下去。地上的花瓣无人打理,就那么落在土里,有些被踩碎,有些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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