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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刺股-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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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天站在太皇太后的寝宫前,甚至做好了会被一直晾在外面的心理准备。
还好,梁婉没真想晾着她,不一会便唤她进去了。

宋天天被人领进寝宫,望见梁婉,行了一礼。
梁婉抬抬手,让她起身,叹了口气,看着她道,“添儿……这次,你没有什么大碍吧?”
“托祖宗保佑。”宋天天撇着嘴道,“身旁有人护得及时,我丝毫未损。”
梁婉沉默着,盯着她看了许久,而后又叹了口气。
宋天天抬眼瞧她,发现这个一直将容貌保养得极好的老太婆,脸上竟然多了点皱纹。
“这次……是我识人有误,苦了你……”梁婉道。
“外婆说笑了,若说识人有误,那个刺客也是我亲手挑出来的。”宋天天低下头道,“更何况,也没苦到我。”
梁婉听罢,摇了摇头,“你还是在怨我。”
宋天天沉默。
这次,白南之整整在床上晕迷了四天多,若说丝毫不怨梁婉,那自然是假的……但是宋天天更怨她自己。
“可能与刺客有关系者,我查出了一百二十余名。”梁婉又道,“我已下令,全部处死。”
宋天天闻言一愣,很是震惊,“一百二十余名?”
全部……处死?

引荐李玦的孙尚书非死不可,梁婉说过,宋天天虽心有不忍,却也不得不接受,但是……一百二十余名!
“这其中肯定有误,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宋天天道,“肯定有所冤屈……”
梁婉淡淡看了她一眼,“当然会有所冤屈。”
宋天天抬眼,望着梁婉。
“令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梁婉道,“女皇遇刺,这么大的事情,当然应该如此。否则,怎么镇得住那些宵小之辈?”
“但是……但是……”宋天天有些哆嗦,“一百二十条人命……”一百二十余,不是数字,这一条一条的,都是人命……
“人命?”梁婉笑道,“添儿,你也不算小了,怎么还算不明白?那些人的命,和你的命,不一样。你是皇帝,你的命,抵得下全天下所有人的性命!”
宋天天默默摇头:不对,不是这样。
人命,都是人命,都是一样的——但是她明白,自己不可能说服得了梁婉。
宋天天只得低声道,“但是我现在并无损伤……”
“如果你伤了一根汗毛,那便不只是一百二十余条性命的事情了。”梁婉冷笑道,“更何况,你这些天是个什么模样,你以为我看不到吗?”
宋天天明白了。
她这些天来的失魂落魄,害死了一百二十多个人。

“添儿,你要明白。我在这个位置待了这么久,很多人不服。泉儿当初登基的时候,也有很多人不服。到了你登基时,有更多人不服。那些男人,见不得我们这些女人爬到了他们头上。但是他们现在依旧乖乖地臣服着,为什么?”梁婉最后站起身,高高扬起大袖,一字一顿,厉声道,“只因为,他们——害怕!”
宋天天埋下头,说着,谢外婆教导。
但是她心中始终道,无论如何,都并不能是害死一百二十余条人命的理由。

宋天天向梁婉告了别,一路低沉着走回到自己寝宫。
然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的精神看上去好上一些,再笑着推开白南之的房门,四顾一望,发现他屋子里多了许多东西。
白南之正半靠在床头,把玩着一柄弯刀,见她进来便开口道,“太皇太后说我护驾有功,派人送了这些物什过来。”
宋天天摸了摸摆在桌上的厚羊毛毯,“她居然肯送你东西?”
“她送过来的那人是个刺客,我又确实是护驾有功,你还在我床边守了这么些天……她会选择招抚我,也是当然的。”白南之将手中弯刀的刀鞘取下,放在光下瞧了瞧,又将手指沿着刀刃拂过。
“如果老太婆能因此就不再找你的茬,那倒真是因祸得福哇。”宋天天叹道。
白南之将弯刀收回进刀鞘,望着她,“你怎么了?”
宋天天一怔,扭过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脸。
“别拍了。”他道,“装也没有,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
宋天天撇了撇嘴,有些想哭,却又觉得挺幸福。
她颓拉着脸道,“当皇帝可真累!”

宋天天蹲在白南之的床脚,将之前和梁婉的对话给一五一十细细说了一遍。
“只因为我是个皇帝,就有人来杀我。”宋天天低低道,“而且只要我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害死别人……”
之前昭妍殿的事情,也是这样。只因为她偷溜出宫,所以那些人险些被梁婉给打死。
只不过,那次她将那些人给救下来了,而这一次,她不知道该怎样救。
“南之呀,”她可怜巴巴地瞅着他,“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他仰着头想了想,安慰她道,“习惯就好。”
宋天天扭过头,默默在他那根还挺完好的右边胳膊上找了块地,伸出手,猛力一掐。
白南之哀嚎着朝另一旁退去,然后靠在床那端的墙上,歪着头望着她笑道,“觉得很难受?”
宋天天咬住嘴唇,点头。
“觉得难受,就好。”他伸手揉着刚才被掐疼的那块地方,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的。”
宋天天嘟嘴,“怎么会没有办法?只要别让老太婆杀掉那些人……”
“然后别人就会知道,我们宗吾国的女皇遇了刺,却放任凶手逍遥法外。”他截住她的话头道。
“那些人不是凶手!”宋天天怒道。
白南之点头,“对,他们不是凶手,你知道,我知道,那些无辜的人自己知道,真凶也知道……但是其他人呢?那些觊觎着你这个位置,却还没有胆量对你下手的家伙们,知道吗?”
宋天天沉默下来,怔怔地看着他。
对,梁婉也说过,要威慑那些宵小之辈……但是,拿人命来威慑……
“太皇太后会选择这种做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白南之继续道,“如果是你掌权,你或许可以选择其他的做法。而现在,你凭着你的那些道理,不可能说服太皇太后。”
“我明白……”宋天天的神色又黯淡下来,“但是,南之……你分明说过,不应该闹大……”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如果闹大,绝对不止一百二十余条人命。”
如果要彻查出真凶,将死的人数,大抵会是这个的百倍以上。

宋天天明白,她都明白。
梁婉说那些话的时候,她还有所不服,但是白南之现在说出的这些,她无法反驳。
她现在只觉得,啊,当皇帝可真累。
“我一点也不想当这个皇帝。”宋天天可怜兮兮道。
“皇帝,总是得有人当的。”白南之摇头苦笑道,“不是你,也会是别人。那些人,不会因你而死,也会因别人而死。”
宋天天低下头,瘪嘴。
“所以嘛,习惯就好了……”
宋天天又伸出手,再度在他胳膊上寻着地方。
白南之忙又向后缩了一断,开口道,“反正是没办法的事情,你既然觉得难受,就不要去想了,想些开心的事情试试?”
于是宋天天仰起头,想了些开心的事情。

片刻之后,宋天天开始狂笑。
白南之怔怔地看着她,“你又怎么了?”
“哎哟喂,我想到了好多个笑话!要不要我给你讲几个?”宋天天捧着肚子道,“从前有一个人,他长得很像一个电话,然后他就被打了……啊哈哈哈哈!对了,你知道电话是什么吗?”
白南之抽了抽嘴角,“我知道。”
每当宋天天开始讲笑话,他总是只觉得有一阵冷风吹着。

但是他瞅着宋天天这副模样,也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这个丫头,看到无辜的人身死,知道难受,知道他们并不该死。
真好……真是好……
这样一个丫头,或许永远都不会……将那么多条人命视如草芥,随意践踏。
白南之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觉得,自己将她推来这个世界,是做对了。
“别的人,坐上皇帝之位,也会害死很多无辜的生命,但是他们甚至不会觉得难受。”他低声道,“所以我说,你能觉得难受,就好。”
宋天天闻声一愣,抬头看他。
“你会觉得难受……虽然你现在或许还无法改变那些无辜者的命运,但是……”他望着她,眼中却像是在望着很远的地方,偏着头,带着浅笑,“只要你能知道这样不对……在将来的某一天,或许,总会改变。”


、憧憬与逃

虽然心里想着“习惯就好”,第一次看到那份一百二十余人的名单时,宋天天还是哆嗦着手,将那份奏章给落到了地上。
梁婉坐在书房的另一端,饮着一杯茶,“怎么,你不是说想看看,我批过的这些奏折吗?”
宋天天点了点头,又将地上的奏章捡起。
她想着,现在是梁婉掌权,所以她只要无法说服梁婉,便不能改变梁婉的决定……除非,她将权利给掌到自己手上。
但是她显然还没有到能够夺权的时候,别说夺权了,就算梁婉现在将那些权利都塞到了她手中,她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去掌。
她抱着想要学习一下的心思,说要看看最近的一些奏折以及梁婉的批文,梁婉也欣然同意。
只是,摆在书桌最上方,便是那一份。
宋天天哆嗦着,再度将这奏章展开,视线越过上头大红色的批字,细细的研读,企图记住上面的每一个名字。
其中绝大部分的人,她不认识。
但是也有认识的——孙尚书的幼子,才不过九岁。
“孙延,尚还年幼。”宋天天试探着问道,“是否可以网开一面?”
梁婉放下茶杯,摇头冷笑,“添儿,你难道不知道,何谓斩草除根?”
宋天天点了点头,又将视线移到了奏章上。
在奏章最后落款的,是吏部尚书,姓钱,在姓氏后面跟着一个张牙舞爪的“岱”字。
宋天天缓缓将这奏折合上,摆回桌上原处,又抽出另外一本展开来,细细研读。
她想,她现在应该想一些高兴的东西:
从前有一只公鹿,跑着跑着就变成了高速公路……
哈哈哈哈哈!

在书房里看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出来的时候,宋天天已经有些发晕。
各地的粮食增长状况,各处河道的涨跌情况,各种防涝防旱,各国外交政策,各路兵守防备……每一项,都让她晕得厉害。
宋天天晕晕乎乎地向梁婉告了别,暗暗庆幸,幸好现在不归她掌权。
“想想还真是可怕。”宋天天回到自己的寝宫,向白南之道,“掌权者,只要一个不慎,哪怕只是一处河道决堤,死者便有可能成百上千。”
“所以说……”
“我知道。”宋天天挥手打断他的话头,瘪嘴道,“习惯就好。”
他望着她,微笑。
“但是我还是不想当这个皇帝。”宋天天又嘟着嘴,“我们出宫去吧?”
“你想出宫,便出宫吧。”白南之揉了揉自己还不能过多动弹的腿,“身为女皇,多去宫外看看,多体验体验民生民情,也好。”
宋天天望天。
她的南之说,就算她不做这个皇帝,也会有别人来做。
她的南之说,她只有坐在了这个皇位之上,才能让许多事情,按着她所希望的方向改变。
虽然,她依旧不想当这个皇帝,她觉得累。
但是她的南之觉得她应该当,而南之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嘉希十二年,二月初,女皇叶添遇刺。
有一百二十余人因此而被处死,其中包括孙尚书全家上下约五十余人。
举国皆知。

又过了几天后,有人到宫中求见,说是女皇曾向他家公子求过一副墨宝,现特地送来。
宋天天歪头思索了半晌,才想起当初梁婉将三个男人摆在她眼前让她挑时,她确实说过,要向其中的一位求一副墨宝。
好像是付相公家的公子,名唤付沅杉。
她让身旁宫女接过付沅杉的字,又派人打赏那个付家的小厮,再带着那副字进到白南之房里。
白南之又瞧见她,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你成天都往这儿跑……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你的房呢。”
“怕什么?我就爱在这儿看着你!”宋天天得意地哼哼了两声:这就叫专宠!
宋天天又瞅了一眼那副字,“对了,我听说付家的公子的书法很有造诣,特地要了一副过来。你给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
白南之点了点头。
随后,那宫女便在宋天天的吩咐下,展开了那副字。
那是龙飞凤舞的十个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宋天天瞧着这十个字,咋看咋觉得眼熟。

白南之的神色凝重起来,让那宫女先行退下。
那宫女愣了愣,看了看宋天天,见她无甚反应,便应了白南之的命,退出房,带好门。
“南之呀,”宋天天低声问,“这个世界,也有老子吗?”
“……不同的世界之间,也有些文化,是相通的。”白南之又仔细瞧了瞧那排字,面上带上了一股讥屑,“这句话,是千百年前,一个被世人称呼为周子的人,写在他的《道心经》中的。”
宋天天点了点头,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老子兵法》,其中也有许多与《孙子兵法》相通的话语。
“这个姓付的小子,胆挺大。”白南之又道。
宋天天撇嘴。
虽然她知道这句话并不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但是被人将这话给摆在眼前……说实话,确实是挺不舒坦。
更何况,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宋天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决定不去想这句话的意思,转而开口问道,“怎么样,确实写得不错吧?”
“落笔有神,收笔精炼,布局大气。”白南之点头道,“是个人才。”
“我也这么觉得。”宋天天笑道,“我当初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是个人才。”虽然这个人才并不讨人喜欢。
“他见过你?”白南之问。
“当然。”
“哦……难怪他能这么大胆。”白南之又瞧了瞧那副字,“这么看来,他还很有识人的本事,是个相当不错的人才。”
宋天天愣了愣,不确定白南之这样说,到底是不是在很委婉的夸奖她……
但是,付沅杉是个人才,这一点,宋天天很是赞同。
所以,就算她最终挑进宫的那个李玦是个刺客,她也一点没后悔放另外那两个人出宫。
那样的人才,怎么能困在宫里?

宋天天想着,又看了白南之一眼,突然有点难受。
如果说,像付沅杉那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困在宫里,那么……她的南之,到底又凭什么要屈就在宫中?
她的南之,如果是在宫外,定能闯出属于他自己的一番天地,让所有人都知晓他的才干。
但是他现在是什么?被女皇专宠着的禁脔……除了宋天天之外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凭什么……
“南之呀,”宋天天再度道,“我们出宫去吧?”
她不适合当一个皇帝,她的南之,也不应该呆在宫中。
白南之看着她,微笑道,“好。”
她闻言,勾起嘴角,眼睛都亮了。
“但是你这次,首先应该去向太皇太后请示,其次得带上一排侍卫。”白南之接着道,“毕竟已经遇到过一次刺客,还是小心些好。”
宋天天的眼睛又黯淡下来,“我才不要带什么侍卫……再说了小心有什么用?我这次遇刺,可就是在宫中。”
白南之又眯起眼,“你可以将这话向太皇太后说去,说不定能说服她,让她允你不带侍卫。”
“凭什么事事都要让她允许?她是太皇太后,但我可是皇帝!”宋天天恼怒了一番,又瘪着嘴瞧了瞧白南之的神色,抓着他的胳膊左摇右晃,“南之呀,我们出宫去吧,别管什么太皇太后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别管了,就只有我和你,我们两个,出宫去吧……”
他微笑,“好。”
宋天天一愣。
“但是,大概还得等上一个多月。”白南之低下头,揉了揉自己的腿,“一个多月后,我才能和你一起走。”
宋天天怔怔看了他半晌,心中一股喜悦在慢慢绽放开着,但是她还是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句,“就只有我和你,我们两个……不要任何侍卫?”
“当然,就只有我和你,我们两个,不需要任何侍卫。”他严肃点头,正正经经道,“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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