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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刺股-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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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目,苦笑摇头,“然后你便与我一同出来,并一直拖延着,就是不愿意回去?”
宋天天沉默着,咬住嘴唇,半晌后道,“我还没有天真到,会以为我在交出皇位之后,还能安生地在宫中活下去。”
“你交出了皇位,就算是在宫外,也未必能安生活下去。”
宋天天笑道,“总该试一试。”
“宋天天。”他问,“你以为我这么些年陪着你,是为了什么?”
她肩膀一颤,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半晌后,她笑道,“你第一次唤我的名字。”
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却是在这个时候。
“我当然知道。你这么些年陪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已经清楚告诉过我。”她垂着眼帘,轻声道,“对不起。”
他轻笑反问,“对不起?”
她闭目,不再言。
她只一直想着:终于到了这个时候。
她花了十二年的时间,一厢情愿将他拉到身边,又花费半年时间,努力想要给他另外一个会留在她身边的理由。她知道这种想法可笑至极,却只能在这一刻到来之前,倾尽全力,奋力挣扎。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对不起能有什么用?”他晃了晃脑袋,想要甩掉脑中涌出的那些情绪,“回去,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你半年前就留下了那封信出宫,太皇太后却直到一个月前才招淮王进京,这说明她对你还有指望。你只需要回去,赶在淮王之前快快回去,好好再向太皇太后认个错,一切都还能弥补。无论如何,快些回去!”
“无论如何……”她低声喃喃,“无论我适不适合当那个皇帝,无论我是不是想要那个位置?”
他道,“由不得你。”
宋天天黯淡下眼神,苦笑,“我不会回去。”
“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他道。
“南之呀,”她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眼,“你只觉得,这是我的任性吗?”
她的挣扎,只是任性?
“就算只是任j□j。”宋天天深吸一口气,伸出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手,“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任性这个评价,或许算是不错了吧?人在看着一只蛾子扑火的时候,大都只会觉得这只蛾子可笑……更何况那是一只本来可以当皇帝的蛾子。但是这只蛾子已经在黑暗中蛰伏了太久,她不需要黑暗中的王座,只想要冲着那抹自由的光芒奋力一扑,哪怕被烧成灰烬,在所不惜。
“我只是对不起你。”她道,“对不起,我枉顾了你的期望。对不起,我无法像你所想的那样。对不起,我明知道我在你眼中只是女皇,却还是做出了这种选择。对不起,我已经做出了这种选择,却还不肯放开手,又浪费了你这么多时间。对不起,我这样自私。”
宋天天不适合当一个皇帝。有一些皇帝,可以镇定地看着自己的子民死亡,或者告诉自己“那些蝼蚁与我无关”,或者告诉自己“他们死了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我应该要做得更好”,但是宋天天办不到。
她只能不停地告诉自己:他们死了,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他们死了!他们的头颅被人砍下!他们的身体被野兽撕咬!他们的灵魂无时无刻不在哀嚎!那些死去的人,无时无刻不缠着她……都是她的错,她的错,她的错……
她在无数个夜晚独自醒来,蜷着身体在黑暗中不停哆嗦。
然后,在天明之后,她会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痴缠着,微笑着,扮演着那个无忧无虑的宋天天。
宋天天知道,白南之其实有点喜欢她,他喜欢她的倔强坚强,就算那不是爱也好,他喜欢。
所以她会在每个天明的时候,坚强地微笑。她原本以为,她本来就是这么坚强。
但是,有些事情,她始终办不到。
她要怎样才能做到更好?镇定地面对自己子民的死亡?
不,她办不到。
在将那些死亡转变为动力之前,她会首先被那些死亡压垮……
但是这些,她从未对白南之说过。
如果他知道,他或许会安慰她,会帮助她,会支持她,却绝不可能允许她的逃避,他会在她被压垮之前尽全力帮她支撑,却绝不会为她遮挡。
宋天天清楚地知道。
白南之是那样想要她当好一个皇帝,她却利用了这种期望,分明已经拒绝了皇位,还要用谎言将他留在身边。
宋天天突然发现,啊,原来她的爱这样自私。
现在宋天天抬着头,看着白南之的双眼,看到他的眼中有许多失望,还有许多悲伤与愤怒。
“不要再说那些废话了。”他伸手想要抓住她,“跟我回去。”
宋天天又向后退上几步,躲开,摇了摇头。
他“呿”地冷笑了声,“你还铁了心了?”
宋天天咬着嘴唇,点头。
“宋天天,你少在这儿和我开玩笑!”他大声喝道,“你以为我这些年来都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现在为什么会站在这儿!”
她道,“对不起。”
“不要再和我说三个字。”他缓缓摇头,深吸着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你真的不回去?”
宋天天抬头,目光坚定,“当然。”
他闭目冷笑,“好,很好。”说着走到了门口,背靠门框,侧身对着她,“你不回去,好,我走?”
宋天天看着他,知道他这是在逼她选。
还想和他在一起,就回去。要么,就和他说一声再见。
宋天天默默走上前几步,捡起被他甩到地上的包裹。包裹里还剩几十两银子,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她将包裹向前推了推,“这不是属于我的。”
她又解开自己身上的饰物,扔在包裹上,“这些,也不是属于我的。”
她脱掉自己身上的外衣,感到有点冷,“里面的衣裳……能让我留着吗?”
他不答。
宋天天笑笑,又拿起他曾买给她的那柄剑,握着剑伸出手,却又很不舍地将手收了回来,轻轻摩挲着那柄剑,“这个是你给我的……可以……让我继续带着吗?”
他不答。
宋天天将剑別在腰侧,拍了拍脸,又拍了拍自己一清二白的袖子,接着拍了拍衣摆,笑着看着他,“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这儿不能继续待下去。”
“虽然我并不像你一样讨厌裴公子,但是以他的身份,防备他是应该的。就算不再当皇帝了,我也不想落在北国手里,给宗吾添麻烦。”宋天天说着已经走到了房门,站在白南之面前笑道,“如果我真的成了宗吾的麻烦,我会自尽。”
白南之依旧不言……他是想沉默到底的……但是片刻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唬谁呢?”
此时宋天天已经越过他,走出了这个房间。
她回头,看着他,笑得自在。
而后宋天天又转过头,眯起眼,抬起头,天空如此明朗。
她将不属于她的东西一直拽在身边,拽了这么久,此时终于放了手,心情竟是如此的轻松。
“再见。”宋天天低声说着,迈开了步子。
“宋天天。”他在身后唤住了她,“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想得再清楚不过。”
他几步上前,握住她的肩,“你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舍弃皇位之后,你就是先皇……你觉得有多少人能容忍一个仍在世的先皇?”
“那又如何?”她笑道,“我觉得值得。”
白南之沉默片刻,反问道,“值得?”
“对,很值得。”宋天天笑着点了头,“我也不知道我在这样做了之后还能活上多久,但是纵使只能再活一天又如何?我已经……”
接着她就两眼一黑,什么都说不出了。
“开什么玩笑。”白南之看着自己刚刚用来拍晕她的手掌,“你是值得了,我怎么办?”
他伸手接在她的背后,又抱起她往肩上一扛,叹着气,“我本来真不想这么干。”
这一扛,他猛然发现她腰上有一块硬物,摁在他的肩上疼得他直呲牙。
白南之将宋天天从肩上放下,往她腰间一摸,顿时泪流满面。
看她那架势,还真以为她铁了心要净身出户呢!结果,她竟然早早就在藏好了一锭银子……
白南之又仔细看了看她。
衣服,银子,剑。
看着像是一副什么都不顾的架势,结果她考虑得竟然还挺周全。
白南之恍惚间觉得,如果真的就让她这么放弃皇位,放她像一个普通老百姓一样活着,说不定她还真能活得挺好。
“可惜……”白南之苦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这个,真由不得你。”
而隔壁房内,裴竹正优哉游哉地饮着杯酒。
他边饮酒,边听墙角,边赞叹:这场戏,实在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
咱发现咱爱上了小裴
咱现在,就像咱当年爱舒言一样,爱着小裴
对这种阴险又蛋疼的角色,咱实在是没有抵抗力啊!捂脸
、各自坚持
裴竹抬起已经空了一半的酒坛,又给自己倒了杯。
喝着这种好酒,再听听隔壁的戏码,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笑着将酒杯搁在唇边,就着隔壁传出的脚步声,饮下一口。
脚步声渐行渐远,在屋外稍稍停了一会,却又渐行渐近。
裴竹正奇怪着,便听房门猛地被“吱啦”一声推开——他顿时呛着了,忙甩掉杯子,条件反射就想趴回桌子上继续装醉。
白南之站在门口,淡淡道,“裴兄,你的精神很好嘛。”
此时裴竹刚趴到一半,无论如何也再装不下去了。好在他向来是没脸没皮惯了的,当即坦荡一笑,“白小兄,怎么有空回来?”
白南之当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宋天天正被他抱在怀里,还晕着。
裴竹见状,又“啧”了声,做出一副疼惜的神情,“哎呀,白小兄,你果然是太不知怜香惜玉了,怎么能这样对待宋姑娘?就算要敲晕她,也不用下这么重的手啊!”
“这与你无关吧,裴兄。”白南之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在这种问题上浪费时间与他纠缠,“我回来,是为了向你道一声谢。”
裴竹笑着,坦然收了这声谢,一点没推辞。本来嘛,淮王进京这事很隐秘,若不是裴竹卖了淮王,说不定等到淮王登基的时候白南之还被蒙在鼓里。这一声谢,裴竹着实该收。
白南之又道,“只是有一点很让我奇怪:你之前不是还费尽心思,想要让我们再多留几天的吗?怎么,这么快就乐得看我们走了?”
“之前是之前。”裴竹也不否认,直接一摆手道,“我现在改主意了呗。”
“哦?”白南之挑眉。
“这几日相处下来,我发现,我还是更喜欢宋姑娘一些。”裴竹笑道,“所以我当然乐得看你们及时回去。”
白南之沉默。
裴竹的心思,其实很好理解:他只是做了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这个北国皇子,年岁虽然还轻,野心可一点也不小。比起让宋天天在这十万八千里外默默失去她的皇位,裴竹当然更乐得让她回京,看看她回京之后,两王相争,还能掀起多少好戏。更何况,从长远来考虑,比起让淮王那个老狐狸成为宗吾的统治者,裴竹当然更乐得让宋天天继续待在皇位上。
谁继续待在了宗吾的皇位上,在不远的将来,谁就是他裴竹的对手。
因此,归根结底,裴竹只不过是觉得宋天天这个对手,能让他赢得更加轻松而已。
白南之想通此节,笑了笑,没有同裴竹多话,抱着宋天天转身便打算走。
“往这边走,穿过院子,便是马厩。”裴竹叫住了他,伸手朝外指着,“里面都是我这些年来收集的好马,日跋千里不在话下。”说罢又是一笑,“白小兄可随意挑上一两匹,算是我送给你们的,不需还。”
白南之停下脚步,回头道,“裴兄竟如此费心,实在令人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不必多礼。”裴竹谦虚,“我这也是为了宋姑娘。”
“裴兄现在如此尽心,我却担心,你日后会后悔。”白南之笑道。
裴竹闻言,扬起唇角眉梢,“我真心实意帮助我所喜之人,怎会后悔?”
“如此,便好。”白南之说得风轻云淡,好似面前这个男人真的别无算计一般。而后他便告了辞,抱着宋天天朝着裴竹刚才所指的地方走去。
他走到了那处马厩,赞了句“果然好马”,牵过一匹,走出裴府后便一跃上马——反正是白送的马,不要白不要。
宋天天则被他牢牢搂在怀里。
白南之就这么一手将宋天天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处,一手持着缰绳,策马奔驰。
片刻后,白南之已出了这丰州开城,再过两个时辰又到了下一个城镇。
而之前他拍晕宋天天的那一下,也着实够重,这一路上她都没醒。
白南之在城镇中只稍稍停了一会,填饱肚子再置办些干粮,看着自己怀中的宋天天叹了口气,便再度搂着她上路。
无论如何都要抓紧时间赶路,能早一刻回宫面对太皇太后,便多一分希望。
其他的事情……他的那个目的也好,裴竹也好,都要等到她保住了皇位之后,再予考虑。
一定……一定要让她保住那个位置。
宋天天,承载了他全部的希望。
他就抱着这种信念,一刻不歇地朝着京城方向赶去。快马,日夜兼程,说不定能将原本要一个半月的路程减少到不足一个月。
夜幕已渐渐降临,白南之仍然在路上驰骋着,披星戴月。
他怀中的宋天天突然动弹了一下。
白南之低头看着她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问候一句“总算醒了”,便感到胳膀上猛地一疼——宋天天刚醒便张开了利齿,冲着他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得不是一般狠啊!比起他之前拍晕她的那一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条件反射便将胳膊收了回来:看看,都鲜血淋漓了。
而宋天天就趁着这个机会,由他身侧窜了下去。
白南之还没缓过胳膊上的那阵剧痛,便见她摔在地上滚得直扑腾,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痛。
宋天天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稳。
她咬着牙忍住那些个磕伤碰伤划伤带来的疼痛,也没空去顾着伤势,只急忙伸手在腰侧捞着。
之前被她别在腰间的那柄剑,现在还在那儿。
宋天天跪坐在地,“唰”的就将那柄剑抽了出来,举在身前。
“别过来!”她喊道。
白南之刚刹住了马,正朝着她跑来,见状,愣在了原处。
“宋天天?”半晌后,他唤道。
她举剑,与他相向?
宋天天摇着头,咬着嘴唇,举着剑,一点一点向后缩着,“我不回去。”
白南之在原地站了一会,而后走近两步,低声道,“你就算举着剑,又拦得住谁?”
宋天天不答,只是不住摇头,眼眶都是红的。
他停在她的两步开外,沉默着,又过半晌,终于叹道,“你真觉得值得?”
宋天天点头。
“我并不想与你动手。”他道。
“你已经动过手了。”宋天天苦笑。
白南之又静默片刻,而后道,“想不到你如此坚持……究竟是什么,能让你你如此坚持,还觉得值得?”
宋天天沉默。
“如果你是因为我先前打晕你而不满,我很抱歉。但是究竟要不要如此坚持,你还是多想一想吧。”白南之继续道,“不要仅凭冲动就做出决定。”
她抬起头盯着他的双眼,“你觉得我现在只是冲动?”
“我不知道。”白南之敛下眼帘,摇头,“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坚持?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让你舍弃皇位,舍弃性命,舍弃……”舍弃他。
皇位这种东西,不是她说不想要,就能不要的。
她会这种选择而付出性命……而她竟然还为了这种选择,拔剑与他相向。
夜幕中,她看着他,眼神沉如水。
然而她始终没有回答。
因为其实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坚持?为了什么而挣扎?白南之说过很多次“由不得你”,她也知道由不得自己,她却依旧挣扎。
她倾尽全力,坚持守护着一种她也说不清的东西。不是为了所谓的自由,不是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追求,她的坚持,只不过是因为不想失去。
有什么东西,能比她的南之更加重要,比她的性命更加重要?
她说不清,但是她依旧坚持,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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