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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重欲-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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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子瑛陷入回忆中:“在上古的时候,我们这个国家并不叫兰若国,而是蓝若国,统治这个国家的人也还是当今的天家。那个时候,这个国家有三大家族,天族、风族、火族。天族是皇族,善谋略,身体强健;风族是后族,拥有神秘的力量,却先天不足,身体柔弱;火族是国家武力的掌握者,勇猛无敌,历代专司打仗攻略。天族与风族形成互补的关系,谁也离不开谁,而火族没有自由,他们的自由天族掌控,并且永远不能与天族和风族通婚。”

“勇猛的火族自然不愿屈居人下,这个家族制定了一个颠覆的计划,用了长达百年的时间,几辈人的努力和牺牲,终于成功地灭了这两个家族。然而,火族统治下的蓝若,早已不复以前的美丽富庶,安逸恬美。火族好战,年年征战,战火纷飞,生灵涂炭。而遭受灭族之灾的天族和风族都有后人逃出来,这些人日思夜想的都是报仇。”

“他们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搏杀,最后终于灭了火族,重新掌控了蓝若国,为了纪念这场惨祸,开国皇帝宏远帝将蓝若改成了兰若。这其中有一个女子起了很大的作用,但她却因为这件事情永失自己的爱人,日夜忧伤彷徨,最后英年早逝,遗言便是她不进入夫家的祠堂,而是要回娘家的祠堂。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风氏的重振辉煌,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在这里,接受风氏子孙的香火祭拜。”

初晨吃惊的问:“她就是这位老祖宗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这个女子做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为什么在兰若几百年的皇朝史中,从来就没有她的影子呢?

风子瑛沉痛的道:“她就是兰若皇朝的开国皇帝——宏远帝的皇后孝敏睿皇后风安然。青楠是她的本名,安然是宏远帝赐的名,是希望她一生安然的意思。她为了天下苍生和家族,作出了很大的牺牲,不但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

也就是那个时候,风氏和皇族天氏达成一个协议,皇后多出风氏,这才成就了风氏百年世家的地位。但是,君王的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刚开始的时候,因为风氏每代都或多或少会出几个天赋异禀的子弟,天家尚有忌惮,不敢轻举妄动。后来,风氏的子弟逐渐庸碌无为,再也没有了那种天赋异禀的子弟,所以才会有了景帝十年的那场大灾祸,如果不是因为她,不是因为这些年来风氏在民间的地位,兴许我们早已被灭了族。”

原来风青楠就是孝敏睿皇后风安然。兰若皇朝史中,关于孝敏睿皇后风安然的记载,都是说这位皇后美貌智慧、仁爱大度天下无双,辅佐宏远帝平定天下,拯救天下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宏远帝和孝敏睿皇后的故事,初晨也曾听说过,宏远帝挚爱孝敏睿皇后,为她终身不曾纳别的妃子,就是孝敏睿皇后英年早逝,宏远帝也是孤灯只影,寂寞的度过余生。这般恩爱的两个人,按想肯定希望死后合葬。但不知为什么,民间有传说,说宏远帝与孝敏睿皇后并没有合葬,孝敏睿皇后的棺椁里只是一套衣服,真正的孝敏睿皇后是葬在一片茫茫的雪原上的,而且在那豪华的地宫中,埋藏了整个兰若将近一半的财富。但那雪原在哪里,却谁也说不清楚,有很多的人去探宝,但无一不是一无所获。从前初晨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总是暗笑老百姓的想象力丰富,现在看来,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初晨脑海里浮现出来,这个想法之大胆,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上卷 庭院深几许 第四十一章 细无声(中)

初晨对政治和家族利益不感兴趣,她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位孝敏睿皇后是一个可怜无比的女人。她放弃了爱情,放弃了爱人,为家族和天下苍生赢得了一个稳定的生存环境,纵然得到了无比的尊荣,成为万民景仰的帝后,得到帝王真挚的爱情,但她的内心却是每时每刻都痛苦无比,倍受煎熬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英年早逝后放弃进入皇族宗庙享受皇家祭拜,万民景仰的尊荣,偷偷的躲在家族这个小小的祠堂里。

风子瑛望着初晨道:“风氏身具凤凰血脉的传说便是由来于此,但是你我都知道,传说只是传说,风氏早就和常人一样了。盛名之下,给风氏带来的只是无尽的灾难和痛苦。其实为父很清楚,花无百日红,盛极必衰,这是自然规律。风家能撑到今天已实属不易,但是这一大家子人总得活着,该蹦跶的还得蹦跶。”

初晨知道风子瑛并不仅仅只是给她讲一个故事那么简单,便道:“父亲跟女儿讲这个故事,是要女儿不要忘了家族吗?”

风子瑛问:“你听了这个故事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初晨想了想,答道:“不怕父亲责怪,女儿听了,首先感到的就是这位老祖宗虽然令人尊敬,却是个可怜人。”她已经做好了被风子瑛臭骂的打算,却久久没有听见风子瑛吱声,她奇怪的望过去,只见风子瑛嘴角噙着一丝苦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父亲?”初晨拽着他的衣角提醒他。

“嗯?”风子瑛回过神来,“为父不是要跟你说什么大道理。只是想跟你说,从这位老祖宗身上,你也可以吸取一些教训。生在这样的家庭,如果想要得到家族的庇护,就必须为家族做事,必须有所牺牲。”

“像她那样的人,其实是凤毛麟角,普通人难及十分之一。但她原本可以过得很好,有一个深爱自己的丈夫,有孝顺的子女,有无以伦比的权势和身份地位。还是那句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从前的事情咱们不提了,从今后,为父所盼无非是家中儿女平安喜乐。女子嘛,无非就是需要一个真心爱自己,能给自己安定生活的丈夫,以后好好的过日子,不要苦了自己。你过来跟这位老祖宗磕个头,求她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保佑你一生平安喜乐。”风子瑛虔诚而肃穆。

“平安喜乐”四个字,说得容易,但人的一生想要都占全了,又谈何容易?不管怎样,这都是父亲对女儿的一片心意,初晨依言恭恭敬敬的叩了一个头,再看风子瑛,却是神情迷茫的望向那几百个牌位,根本无视她的存在了。只得行了个礼,悄声退出去。

初晨自主院回来远远地就看到苏缜愁眉苦脸的站在院门口发呆。而初阳,则在不远处的树下抱着手虎视眈眈,满脸的不耐烦。二人一看见她,都不约而同地堆满笑容迎上去。一看到这两个冤家,初晨的心情不由好了大半。她一看苏缜的样子就知道他什么也没查出来,果然苏缜道:“虽然小妾多了些,但没有子女,勉勉强强吧。反正我是不赞同的,但是只要你高兴,那就好。”

初阳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反正比某些人好。至于小妾么,那还不简单,慢慢地解决呗。”

接下来的日子,初晨除了偶尔去给风子瑛请安说话以外,就是躲在屋里保养,或跟宫里派来的教习嬷嬷学习要注意的礼仪和事项,就连风家来观礼的直系亲属到了京都,她也只是出去略见了礼而已,时间一晃就到了腊月初八晚上。

初阳提着一个大大的盒子进来,笑嘻嘻的给初晨行了礼,说是有东西送她。他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一件大红羽缎紫貂皮的披风,油光水滑的紫貂皮在烛光下散发着美丽的幽光。看着初晨略有些惊愕的神色,初阳有些得意的笑:“这是我送给姐姐的大婚礼物,是我这两年冬天打了紫貂存下的,京城最好的裁缝做的,春意提供的尺寸,这几日方做好。我故意让他们做大了些,也不知姐姐现在穿着合不合适。”

难怪这段时间初阳总是和春意嘀嘀咕咕的,原来是在弄这个事。初阳从小就对打猎有着奇怪炽热的偏好和天赋,对于打猎,他的经验甚至超过了好些老猎手。什么时候,少年居然已经可以猎取紫貂了?初晨望着这个她从小就嫉妒起的兄弟。他长得也是极英俊的,五官和初晨不那么像,只有那挺直的鼻梁略有些相似。

初阳是在用他的方式向她宣告他长大了呢,初晨微微一笑,将那披风拿来披上了,果然略大了些,但她现在还未满十八,应该还会长些,想必到时刚好合适。初阳大而清澈的眼睛闪闪发亮,紧紧的盯着她看,她发自内心的笑着谢谢他,说他细心,初阳垂下眼睛:“没什么!我早就想给姐姐做一件紫貂皮的衣服,那时候人小没有办法,去年我终于能成了,所以就试了一下,运气不错,只要姐姐喜欢就好。”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她也是长在北地的,紫貂有多么的难打,特别是这样毛量丰厚,完美无暇的皮张是多么的难得她不是不知道,这件披风,在京城怎么也是价值千金的。想到十三、四岁的少年在滴水成冰的北地,踩着厚厚的大雪,背着弓箭在山林里寻找到紫貂,生怕伤着皮毛,小心翼翼的瞄准,一张一张皮草凑的样子,她的心突然有些酸。相比较其他人送给她的那些价值千金的礼物来,她更爱这件披风。“初阳。”她轻轻的喊了他一声,第一次为自己对他的嫉妒感到有些羞愧。

“姐姐,对不起。”初阳低声道,“因为我,抢走了属于姐姐的一些东西,今后,我会用我的方式补偿的。”

初晨吓了一跳,难道一直以来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她小的时候是怨恨责怪嫉妒他过,但大了以后,她已经知道,这一切根本和初阳无关。

初阳并没有注意到初晨的尴尬:“姐姐,我没有什么可以帮到姐姐的。只能祝愿姐姐以后一生平安喜乐。我自己觉得你嫁给三殿下比嫁给太子好很多。”

初晨淡笑:“也许吧。”太子头上有个狠厉的冷后,姬妾成群,儿女成堆。而彦信则一来没有母妃,二来虽然姬妾成群,却还没有儿女,在大家看来,似乎是要好一些的。但对她来说,却是真正的灾难。

“姐姐——”初阳似乎有些为难。

“什么?”

“我不想跟着爹爹回北地去。我听说三殿下统率虎啸营,你能不能跟他说说,让我进虎啸营?”初阳深吸一口气,飞快的说出了他的想法。

“你不想回北地?这事父亲和母亲知道吗?”初晨有些惊奇,是什么让宁国公家的嫡长子不想回封地?她不在的这两年多里,发生了些什么?她突然想到京郊庄园里月光下那个天真幸福的美丽笑容,恍然有些明白了。再看看初阳和她并不太相似的脸庞五官,心中更加笃定,想必是那件事情已经有人意识到了,初阳大概也听到了一些不好听的话。

“他们不知道,也请姐姐不要告诉他们。如果姐姐觉得为难,就算了,没关系的。”初阳微微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眼睛里却闪着希翼渴望的光。

“我会跟他说的,等到回门那天,我告诉你结果。”初晨如果没有记错,这是天之骄子的初阳十多年来,第一次求她,而且还拿出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初阳得体的谢过,带着淡淡的微笑辞去。临出门时,他低声说了句:“其实我一直很喜欢姐姐,很羡慕姐姐。”

初晨有些愕然,初阳喜欢她,羡慕她吗?她和初阳,在过去的年月中,疏远而有礼。小的时候,她羡慕嫉妒极了初阳的受宠,总是偷偷的跑去看他,在初阳对着她舞动胖乎乎的小手,望着她笑的时候,她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飞快的跑掉,一直到初蕴的出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为止,这样的场景周而复始。她曾和苏缜一起无情的捉弄过他,比如故意让元宝去和他玩,在他玩得最高兴的时候,又把元宝唤走,他想去追,又人小腿短追不上,丫头婆子又不敢惹她,只能看着他跺着脚嚎啕大哭。那时候,她就会觉得无比的爽快,好像所有的委屈都得到了释放。

后来她长大了些,开始刻苦努力的学习各项才能,她美丽聪慧的名声很快传遍了北地世家望族,便换做了初阳偷偷来看她,他总是用崇拜羡慕的眼神望着她。她那时候已经学会了拿乔,装着长姐的样子,装模作样的随便递给他一个果子或是一件好玩的小玩意打发他,然后又在看见他和父母亲热嬉闹的时候,表面上无动于衷,其实心里嫉妒得发狂。

她直觉,初阳不再是以前那个宁国公府的嫡长孙初阳了,现在的他在风子瑛和绿绮夫人面前仍然是一派的天真快乐,仿佛不知世间险恶。但那天他冷冷的宣告自己不是孩子时的样子,还有刚才在她的面前,他表现得明显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大了许多,虽然脸上还流露着稚气,眼神也很清澈,但浑身散发出的那股忧伤冷郁是微笑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她不无担忧的想,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时候,初阳,又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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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庭院深几许 第四十二章 细无声(下)

南方的天气阴冷潮湿,不比北方烧有火炕,最多烧个火盆罢了。火盆一熄,房内阴寒刺骨。初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汤婆子早已经冷了,手脚仍然一片冰凉——她天生的体寒,手脚向来都比常人要冷些。她知道阿怜就睡在外间,正想喊人来给她换火盆和汤婆子,转念一想又罢了,反而把被子掀开了些。

刚掀开被子不过一会,黑暗中有人又将被子给她盖严,把她捂得严严实实的。闻到那熟悉的冷香,她低低的笑了,高声问道:“是谁在这里?”出乎意料的,阿怜并没有闻声而入,反而外间的门响了一声,仿佛是什么人出去了。

黑暗中看不清楚彦信的面目,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阿怜出去了,为你我把风去了。”

彦信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只听见衣服悉悉索索的响。“你要干什么?”初晨有些惊慌失措。

“脱靴子。”彦信很自然的掀开被子上了床,一把揪住初晨冰冷的脚塞进他怀里,“冷的像冰块一样,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下去!我要喊人了。”初晨一边威胁,一边努力想把脚收回来,尽管彦信的怀里很温暖,但是就这样裸着脚放在他怀里,自己只着中衣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算是什么?更何况他还不安分的在她的脚上来回搓揉。他握得很紧,脚怎么也缩不回来,初晨的脸红得发烫,暗自庆幸屋里很暗。

“你故意把屋里弄得这么冷,还不盖被子,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好像很想生病?”彦信的声音有些冷。

“没有!生病很好玩吗?我有那么无聊?”初晨吓了一跳,顾左右而言他,“倒是你,半夜三更的跑来做这种事情,你心里可有半分对我的尊敬和爱护?”

“我这不就是来向你表达我对你的尊敬和爱护吗?你想想,有哪个男子会在结婚之前就来捧老婆的臭脚?为她暖脚?这天底下除了我,你再遇不到这样的好男人了。”彦信大言不惭。

初晨恨恨的道:“你若是好男人,这天底下的好男人都死光了!”

“我忘了跟你说件事情,你明日就是病得要死,我也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我这个人从来就不会怜香惜玉,也不怕人家说我霸王硬上弓。你不想这样吧?”彦信很温柔的一边说,一边拿起初晨的脚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啊呀!”初晨低呼一声,即使就是疼痛也掩盖不了的酥痒迅速从脚底窜到心里,再蔓延到全身,顿时呼吸也有些困难起来。这个无耻的小人,登徒子,他怎么可以这样!使劲蹬了蹬脚,她的脚被握得紧紧的,根本蹬不开。她愤怒的够过去掰他的手,她的手刚刚碰到他,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一把将她牢牢的抱住,反身压了下去。

彦信的脸就停在离初晨的脸不到半尺的地方,幽暗中只看得到他的眼睛亮得吓人,温热急促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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