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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冷长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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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见过许多许多的美貌姑娘,可唯有这一个会让他情不自禁。
红色的丝带随着正午的清风,一飘一飘,缠在两人身上。整间屋子都安静了下来,月夕意乱情迷,全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只由着赵括搂着她,缓缓倒在了席榻上。
“啊!”月夕忽觉腰间一痛,轻唤了一声。
“月儿……”赵括立刻放开了她,焦急地望着她。月夕伸手在腰身下探了探,取出了那个锦囊。两人情难自抑,竟都忘了席榻上还放着一个锦囊,而上面的玉坠这么好巧不巧,硌到了月夕的腰。
赵括长长地叹了口气,月夕却满脸通红,转身便趴在了床上,将脸深深地埋入了胳膊里。
他是为了什么事情叹气?你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害羞?年轻美丽的姑娘,这世上还有许多许多美妙的事情,他可曾都一一教会你了么?
许久许久,月夕才抬起头,她脸上红晕未退,却咬着牙对赵括道:“我现在便要瞧这两样东西,你再不许……”
“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赵括微笑着点了点头。月夕先将布帛摊开,一行一行的看着。这布帛上字数寥寥,写着几句话:
“自君离谷,一去经月。知君素怀复越之志,妾岂敢惊扰。
然花朝月夕,托身与君,珠胎暗结,腹中骨肉已足三月。
当时之事,绝未言悔,惟妾弱质女流,心中惶恐难当。
盼君早还,莫一朝弃妾而去。
梨花并蒂,菟丝不断。
芈霜晨,书嘱师兄越御风。”
☆、9 霜晨流念往
“果然是祖奶奶……”月夕听赵括一字一字念完这布帛上的字,猛地抬头,“祖奶奶的名字正是芈霜晨,越御风是师父。他们竟然是师兄妹……”
“你从不晓得他们是师兄妹么?”
月夕摇头:“他们从未在我面前提及彼此,我也无从得知他们竟是师兄妹,还……还……有了孩子。”
霜晨月夕,思子心痗。
“原来祖奶奶果然是在思念师父。”月夕喃喃道,“可祖奶奶怎可以有孩子?她若有了孩子,那孩子又在哪里?”
“当年楚威王杀越王无疆,灭越国,改越地为楚国江东郡。楚越两国,有亡国灭种之恨,你师父该是不忘国仇,有复越之志,所以以越为姓。你祖奶奶却是楚人……”
“祖奶奶不仅是楚国人,她还是楚国王室之女……”月夕脱口而出。
越御风若真如赵括所猜,是越国后人,不忘灭国之恨,自然不会与楚王善罢甘休。芈霜晨却是楚国王室之女,她瞒着父兄与越御风私定终身。这样的一段情事,两国仇恨间夹其中,怎可能有善终?想一想都替两人觉得后怕。
月夕一颗心不住地“怦怦”而跳。她晓得祖奶奶的身份,自然就晓得了她与师父从未成眷属。这都还罢了,她是两人的后人,可两人当着自己,竟能十余年不闻不问,宛如陌路。
若曾亲密无间,真的绝未言悔,又怎会至此。月夕只是默然,抬眼瞧赵括,他亦是沉默不语,若有所思。月夕用手轻轻掂着锦囊,轻轻一扯,才发现锦囊竟然完好如整,未曾打开过,显然还未有人看过其中之物。
她心一横,用牙齿咬开了上面的缝线,打开了锦囊。里面隐约露出了布帛的一角,赵括伸手便抽了出来。
他展开布帛,上面亦写了两行字,两人一起凑了上去:
“害我父兄,杀我爱女月夕。从此死生休咎,各安天命。
不及黄泉,不复相见。”
一样的笔迹,甚至连写信的布帛的质地都是一样。可前一封书信,尚是温婉恳求;而这一封却意冷情销,言语之中,傲然决绝。几乎叫人难以想象这竟然是出自同一女子的手笔。
两封布帛,两段文字,起承转合间,是一个女子伤心欲绝的故事。
“师父,他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么?”月夕和赵括惊惶对望,只觉难以置信。
“他们的女儿……祖奶奶为何也唤我做月夕?她是因为她的女儿,才待我这样好?”月夕喃喃道,“祖奶奶真是心狠,她竟真能说的出便做的到。”
赵括剑眉一挑,疑惑地望向月夕。月夕低声道:“祖奶奶三年前已经过了世,她果真未再见过师父。师父如今也……将近油尽灯枯,才叫我来霍太山为他取这两样东西的。”
“可你祖奶奶心中分明还惦记着你师父。否则又怎么晓得你师父离开了霍太山旧居,去了云蒙山。若她真的恨极了你师父,她为何叫你上云蒙山?”
月夕愣了半晌,才道:“我初上云蒙山时,只说了自己叫月夕,师父便问也不问其他,就收了我做徒弟。你说的对,师父虽未瞧过这锦囊,可其实早晓得自己有个早夭的女儿叫月夕,也清楚我是祖奶奶身边的人,才留下了我的。”
“他们两人定都吃了不少的苦。祖奶奶平日里那样风光,师父也总是一副淡泊世外的样子。可谁也不晓得他们两人心里,藏了那么多的委屈。”月夕黯然道。
霜晨月夕,思子心痗。
多年前的一个月夜,那叫霜晨的楚国女子,无怨无悔,委身于自己的情//人,为他生了一个叫月夕的女儿。而又是那个女子,誓言两人不及黄泉,不复相见。
可她终究是无法忘掉那人罢?
否则,何以她白发苍苍之际,酒醉未醒之时,仍是会念着这一句呢?
“国恨家仇,累人无极……”赵括长叹道。分明是两个有情//人,却因这两国之间的争战与仇恨,以至于如此决绝的境地。莫非国恨家仇,真的会变成这世上最难逾越的一道屏障,轻易地阻断世间的绵绵情丝么?
月夕闻言,身子微微一颤。她本蜷在赵括的怀里,忽地伸手地抱住了赵括。赵括一愣,顿时也明白了她的心思,紧紧地抱住了她。
月夕抱着赵括,双手越抱越紧,丝毫也不愿松开。她心中又是渴望,又是恐惧,脑中杂乱的思绪纷迭而至,几乎叫她无法呼吸;她只强行按捺,静静埋首伏在了赵括怀里。
国恨家仇,累人无极。她与赵括两人,可能逃得过?
赵括在月夕耳边唤她:“月儿……”
月夕一声不吭。昨夜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一宿未眠,此刻见了这两封布帛,又如同亲历了许多陈年旧事。她身心俱疲,竟不知不觉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赵括轻轻抬起她的脸,见到她双眼紧紧闭着。他轻叹着抱起她,放到了铺榻上。她睡着了,身体柔软如绵,缩在赵括的怀里,仿佛他温暖的怀抱便是这与世隔绝的幽谷。
赵括轻抚着她的脸盘,她时而蹙眉,时而微笑,不晓得她如今的梦里,梦见了什么,可有他在梦里?
他低头埋首于她发间,她的蘼芜香在鼻端弥漫开来,比那任何胭脂的香味都要浓郁,都要迷人。
这天上的月儿,此刻终于真真正正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可日中则昃,月满则亏,盛衰轮转,无日或止。
他又能抱得她到几时?
※※※※※
“月儿……”月夕听见有人在叫她。她抬起头,望见云蒙山下的梨树泛出了嫩芽。她方才还在霍太山,在赵括的怀里,怎么突然又回到了云蒙山?
月夕却没有惊讶,她只瞧着前面的山路上,有一位紫袍之人。
那人在走这段下山的路,月夕一直跟着他,他亦由着她跟着他,两人互不交谈。直到到了山脚下,他忽然回过头来。
“是你!”月夕道。
“是我,你忘了我了么?”他一贯温柔的声音响起。
☆、10 晓月偏惊梦
月夕慌忙摇了摇头。
“月儿,我记得再过几日,三月初五,你便要及笄了?”他沉吟道。
“嗯,”月夕微笑道,“师傅说会将霜墨赠给我,我便用它来束发。”那块叫霜墨的玉珏一直放在书桌上,师父不发话,谁都不敢动。她真没想到师父竟然会将霜墨赠给她,以做她的及笄之礼。
她想到这件事情,心中的欢喜与期待,都在眼中显现了出来。那人含笑望着她,又问道:“你可晓得女子及笄是什么意思?”
月夕又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与我何干?”
“女子及笄,便可许嫁,笄而醴之,还要称字。”
“月夕便是月夕,不需称字。”
那人微微笑了笑,点头道:“好,月夕便是月夕,不必称字。可等到你及笄那日,我想来探你……”
“你来探我?做什么?”她眼睛一亮。他转身要离去,突然又回身搂她入怀,轻声道:“我一定会来,你等我,可好?”
她虽不明白他为何要选那日再来,为何要她等她,可仍是“嗯”了一声。那人微微笑着,正要朝着她的双眼上亲下来,月夕却想起了什么,猛地推开了他,摇头道:“不,我不要等你,我只要等……”
“谁?”那人脸色一变,凝目望住了她。
“赵括。”月夕笑道,“他会来,我只等着他……”
“赵括……”那人喃喃念着这个名字,“你喜欢了他么?”
“是。我今日才晓得,我早已喜欢了他;我也晓得,他一直喜欢我。”想到赵括,月夕更是满心欢愉。可那人却冷笑道:“赵括,他会来么?”
月夕心中顿时有了些慌张,答道:“他不是你,他自然会来。”
那人仍是冷笑:“他与我有何不同?”
月夕低下头:“他与你……你为何再不来探我?”
那人淡笑不语。月夕微忖了片刻,又道:“三年前,我偷偷下山那次,在邯郸被你瞧见了是么?”
那人不答反问:“你为何要戏弄姊夫?”
月夕咯咯地笑着:“我耍一耍他又怎么了?他既有胆子来秦国出使,又怕什么,竟然还私自逃回赵国。我便想小小的教训他一下,莫教他平原君妄自尊大,以为我们秦国无人;是祖奶奶他们放过了他,可不是他门客的功劳……”
“你只听你祖奶奶的话么?”
“祖奶奶对我与爷爷恩重如山,我自然要听她的话。”月夕面色微黯。
“月儿,你是秦国人……”
“我是秦人,又能怎样?”月夕提高了声音,“只因为我是秦人,你便不敢来探我了么?”
“是,你是秦人,我便不会再来探你。赵括亦不会来。”
“我不信。”月夕断然否认,“他与你不同,他不会骗我。”
“不会么?秦国虎狼之国,行远交近攻之策,叫我们三晋苦不堪言,一个白起杀了我们韩赵魏多少人,人人都只恨他早死。赵括,他与我有何不同?”
“不,他定然会来,”月夕一句也答不出,只是强笑,心中又愈发心虚,只是喃喃道,“他一定会来。”
那人笑了笑,再不与月夕说话,只将双手一袖,自顾朝山下而去。月夕望着他的背影许久,想到他说的话,心中又急又慌,忽见身边一名玄衫女子,与她擦身而过,上了山去。
月夕连忙紧赶两步,拦住了那女子,道:“姑娘,你到哪里去?”
那女子抬起头来,年未过双十,仪态万方,眉梢眼角尽是妩媚之色。月夕只觉得与她似曾相识,正有些迟疑,那女子冷声道:“我来寻越御风要一笔债。”
“你寻师父?你又是谁?”月夕茫然问道。那女子却嫣然一笑,俨然如千万树的梨花霎时绽放。月夕顿时认出了她,叫道:“祖奶奶,是你……这是你年轻时的样子么?”
“是我,我是我,我亦是你……”女子微笑道。
“祖奶奶,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是你,你又怎会是我?”月夕困惑道。她再仔细看那女子的相貌,果然与方才大不一样,细微处渐渐变化,化成了自己的面容。
月夕心中惊惧,不住地摇头:“祖奶奶,你找师父要什么债?”
“我爹爹是楚国大将,奉楚王之命,收服越国,何罪之有?他要报灭国之仇,却不顾我与他的多年情分,害了我父兄,杀了我的孩儿。月儿,我不该来要他这笔债么?”
“师父那么疼爱我,他怎会杀自己的女儿?”月夕不晓得前因后果,不知如何为师父开脱,可又总觉得师父心中定也是委屈难言。她嗫嚅难言,半晌才道:“祖奶奶,为何你唤我做月夕?”
女子怜爱地瞧着月夕为难的样子,轻叹道:“月儿,随祖奶奶回秦国罢?”
“祖奶奶,容我再留上几日,我……”月夕哀求道。
“你要留在这里?还是想随那个姓赵的回邯郸?”女子冷笑道,“你要舍下你爷爷,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随姓赵的去邯郸么?”
“我没有……”
“你莫要忘了,当初是你爷爷为了要我护你周全,才甘心将自己交于我驱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护你。”女子仍是冷冷笑着,“秦赵之战在所难免,可你却要为了儿女私情,对不住你爷爷么?”
“祖奶奶,我没有。我不要听你说这些,你莫要逼我。”月夕捂住了耳朵,闭起眼睛叫道。
“月儿,及早抽身,胜过泥足深陷。”女子淡然道。
“月儿,你可愿舍下一切,随我去大梁么?”那紫袍之人不知何时到了面前,亦柔声问她。
“月儿,我是我,我亦是你……”女子缓缓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月夕,“我便是你,你便是我……”
月夕只觉得全身手脚冰冷,冷汗涔涔而出,胸口堵塞,有口却又难言。从前懵懂之时,心中忧惧之事,统统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互相纠缠。许久她才艰难开口:“我不是……”可突然眼前一黑,便朝前面栽去。
她猛地睁开眼睛,面前赵括闭着双眼,双手抱着她,正沉沉地睡着。她伸手捂住了胸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不曾离她而去,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一个梦。
还好,不过是一个梦。
可正是有所思,方有所梦。所有清醒时不能说不敢想之事,梦中全部摊开,清清楚楚,无所遁形。
赵括,他与我有何不同?
秦赵之战在所难免,可你要为了儿女私情,对不住你爷爷么?
我便是你,你便是我……
梦中紫袍之人与祖奶奶的话,言犹在耳,叫人心惊肉跳。
她微微支起身子,瞧见夕阳昏黄的光线从门缝中穿进来,从赵括的身后透过,洒在两人之间。
阴影交错,更显得赵括鼻高唇薄,仪表堂堂。她才晓得自己喜欢了他,可难道他便要不再见她了么?月夕以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眼睛,他的嘴唇,心中克制不住,一把抱住了他。
“怎么了?做噩梦了?”赵括被她惊醒,亦紧抱住了她。
“老狐狸,”月夕只觉得喉咙酸痛,半晌才道,“我们明日要出谷么?”
赵括静静地望着她,轻声道:“你不愿意么?”
“这里幽静,无人打扰,若能多住几日才好。”月夕勉强笑道:“可只有一包梨花酥,熬到明日都是勉强。”
赵括微笑道:“若你喜欢,我便陪着你,总能寻得到东西果腹。”
月夕将头埋入了他怀中,低声道:“那你陪我在此一生一世可好?”
☆、11 此心甘无尤
月夕分明感觉到赵括浑身绷紧了,半晌才慢慢放松下来。赵括柔声道:“你若想要我陪你,我便陪你一生一世。”
月夕眼中顿时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他方才那一刻定然是犹豫了,可无论如何,他的回答终究是慷慨的。她本就问得无稽,赵括便是只哄着自己也好,也已经足够了。她笑着仰起头:“你邯郸可还有家人么?你若陪着我,他们怎么办?”
“我爹爹三年前过世了,如今只有我娘与我妹妹……还有福伯。”
“你还有一个妹妹?她长好看么?脾气像你么?”
赵括侧头想了想,才笑着摇了摇头:“她的脾气与你大不一样。”
“怎么跟我比?”月夕伏在他的胸口,笑道,“我又是什么脾气?”
“你……”赵括缓缓抚着她的面颊,“甜起来如蜜,冷起来似冰,倔起来却像块石头,一日一个样子,叫人猜也猜不透。”
月夕“吃吃”地笑起来,眼波一转:“那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赵括不答她,只是探起头,轻轻地吻住了她。许久才放开了她,以头抵住她的头,哑声道:“你说我喜欢不喜欢?”
月夕的脸红扑扑地,美艳有若桃李,眼里娇嫩的都似要滴出水了。可她仍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怎么晓得?”
赵括凝望着月夕,忽地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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