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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独占一江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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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飘忽的一句话,似历过千山万水般地飘进云卿的耳中,手举半空的酒杯,“砰”地一声,掉在矮几上,左右不停地摇摆着。
众人震惊地看着云卿蓦地呆愣的表情,凌王猛地看向宜辰,见那张清颜上的那抹极淡极淡的笑容,心中倏地一痛。除了近处的云卿之外,谁也没有听到宜辰刚才说了一句什么话。就连接话的皇帝,此刻也跟木头似地还尚未反应过来。
“慕宜辰,你少在这边故弄玄虚。”太后再次暴怒而起,气得全身一颤一颤的,“哀家查过,你本非锦城中人,可你一进锦城,就接近朝廷重臣,混进皇宫,三番两次掀起风浪。说,你到底是有何企图。”
宜辰看着太后暴怒的样子,心中很是快意,要能气死这老妇就好了。可惜,还是得出手啊。
宜辰捏着酒杯,冷笑道:“要说企图,本来呢,是为救人,可是现在看来...”顿时眸中一寒,“是为杀人。”话音刚落,手中酒杯顿时化作利箭般地射向太后。
刹那间,全场震惊,几乎忘记了呼吸般地盯着那个疾驰的杯子。瞬而,一抹白影一闪,众人只觉刮过一阵冷风,那抹白影便恍如流星般向太后疾驰而去。白袂飘风,袖剑出鞘,直指座上的太后。
全场倒吸一口冷气,无不瞠大双目。
“砰”地一声,另有一个杯子斜驰而出,恰好与宜辰的那个,就在太后跟前一掌之距处一碰而碎。杯碎落地,宜辰的剑尖随即而至,岂料,离太后很近的一抹淡紫身影恍如鬼魅般地电闪而出。一晃间,众人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定眼间,便见宜辰的剑尖恰然从太后的耳际擦过,割下了几缕发丝,在空中飘摇着。
就在瞬间,宜辰向右一个急旋身,避开了那凌势而来的掌风。凌王见着宜辰被自己逼得向右避开,剑锋恰然随之擦离太后,便猛地收掌,竟是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宜辰旋身之际,脚尖轻点太后的矮几,贯气掌上,瞬间,森然剑气如虹贯出,白袂刮划而过,众人只觉秋水一横,袖剑便如一道闪电般地刺向一侧的凌王。
“不要。”俞惜瑶尖叫出声。
凌王一袭淡紫华裳,飞身飘然后退,而他的面前,一抹白色身影直指如练锋剑,风驰电掣般地紧追不舍。空中,一个凌然松风,一个清然绝尘,衣袂纷飞,墨发飘扬。绝世之容,慑了世之万物,滞了天地流风。而这万人惊然的画面,却是密布着凛凛的杀气。
凌王目光灼灼地望着指剑而来的宜辰,看着宜辰纤眉逐渐紧蹙,额际渗出了汗珠,心中顿觉不妙。自己怎么忘记了,她如今可是身重寒毒,已至绝然之境了。不错,宜辰只觉自己身体逐渐沉重,脑中彷如棒打一记,细针穿来,疼痛欲裂。所以,更要速战速决。
就在凌王愣神间,宜辰顿时气提全身,猛地发力,恍如白龙啸天般地刺向凌王。
“不要...”俞惜瑶凄绝的惊叫声震慑了全场。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留言
、离去
凌王中剑了?怎么可能?可是,那泠然剑尖刺入的,不正是凌王的胸膛吗?那逐渐渗出的鲜红的东西,不正是凌王的血吗?
空中,两道身影仍在飞驰。
宜辰双眸寒冻地看着凌王已然血迹斑驳的胸口,丝毫未闻凌王的痛呼,顿觉诧异,不由抬头看向凌王,不料撞进一双子夜般幽深寒彻的墨潭中。
“你真这么想本王死吗?”寒冻三尺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怒意和悲凉。
“可是,很遗憾,今日,你死不了了。因为,因为,我...”宜辰忽然一阵晕厥,只觉天地急速倒悬,可依然不忘做最后的全力一搏,猛地加重力道,将剑刺得更深,之后,便再坚持不住,手劲一松,身体一沉,缓缓向地面坠去。
“宜辰...”云卿见状,震得心脏浑然呼之欲出,提气飞身追去。
凌王心下亦是大震,忍着胸间阵阵痛楚,旋身下地,就在宜辰就要落地之际,长臂一捞,抱住了宜辰的身体。
“该死。”凌王看着怀中脸色煞白的宜辰,心痛不已。
“来人,将慕宜辰这个逆贼拿下。”这时,才有人想起要捉拿那大逆不道的慕宜辰。
很快,一拨又一拨的禁卫这才迅速包围了宜辰,自然还有抱着宜辰的凌王。
“谁敢?”凌王凤眼骤然一冷,寒声斥道。吓得众卫急退数步。
宜辰使劲挣扎着挣开凌王的怀抱,奈何凌王实在报得紧,似乎只要一松手,宜辰就会消失不见。俞惜瑶花容再次失色,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后,太后也是一脸沉重。
“王爷受伤了,太后。”俞惜瑶咬着唇说道。
“还不快宣太医。”太后厉声叫道。皇帝至始至终都处在惊愕之中,他忽然想起,宜辰说过,杀了凌王,一了百了。他,为自己,竟...
“宜辰...”云卿奔至宜辰跟前,蹲下身,就要去触上宜辰。
“晋王还是自我保命的好。”凌王冷哼一声,紧了紧抱着宜辰的手。云卿心下一震,恍然间,原来,刚才宜辰那般急着与自己划清界限,是为着不连累自己。刺杀太后,刺杀凌王,这就是宜辰今日的意图。原来,原来如此。
宜辰看着满身血迹的凌王,无声地笑了笑,只要刚才再准一点,再深一点,就可以了。定了定神,用尽全身气力,猛地抽出刺在凌王身上的袖剑,霎间,鲜血直涌而出,凌王痛呼一声,身形猛地往后晃去,眸中顿时惊涛骇浪般地盯向宜辰。
恰时,太医赶到,就要为凌王处理伤口。
“滚。”怒吼一声,太医全身一抖,急急退开身去。
凌王眸光灼灼地死盯着宜辰,眼中的不明情绪实在太多了,全身散发的怒气让人不敢近前丝毫。云卿见着宜辰越加痛楚的表情,心痛不已地就要去扶她,却被宜辰无情挥开,“走开。”
云卿心下一震,“我不怕的。”
“那又如何。”宜辰挣扎着缓缓站起身,不料,才一站稳,胸中顿有一股热血涌上,猛地喷涌而出。
“宜辰。”凌王云卿顿时大骇,飞身奔向宜辰。
“不要靠近我。”宜辰猛地将剑一横,挡住近前的两人,冷淡地说道:“我说过,能夺我命的,只能是上苍。目前还死不了。”
“还等什么,还不快将这逆贼拿下。”太后已然清楚,凌王对宜辰的态度着实不一般,前次暗杀失败,这次,定要索了她的命去。
“是。”顿时,一片刀剑出鞘声骤响。
“住手。”忽然,一声冷喝不知自何处传来。
就在众人循声望去时,便见一名少年挟持着一位华丽宫装少女踩花踏树飞身而来。定睛一瞧,那少女不正是婉仪公主吗?
全场再次惊然,这又是谁?如此大胆。
太后早已惊得浑身大颤,但也很快恢复凌厉之态,怒指来人:“放肆。”
“思远?”宜辰看着思远一脸严肃地看着所有人,轻轻一笑,这小子,何时有了这本事?
“如果你不放了辰,公主只怕也活不了了。”游思远手持利剑,横在婉仪的脖子跟前,有些担忧地看向嘴角尚留血迹的宜辰,“辰,你没事吧?”
“辰哥哥,你怎么啦?”看着宜辰几欲倒下的宜辰,眼泪唰啦啦的直流。
“没事。”宜辰淡淡一笑,此时自己也正横着剑,以挡凌王和云卿,这番情景倒显得有些好笑,“思远啊,你的仇,看来,不行啊!”说着,岂料,又是猛地涌出一口鲜血。
“不要再坚持了,跟我回去。”凌王任凭自己胸膛的伤口淌血,几欲暴怒地看着宜辰。
“宜辰,你这是怎么啦?”云卿一脸惨白。
“备马,我要两匹马。立即。”游思远见着宜辰嘴中不断有鲜血涌出,吓得手中一抖,引得太后一阵惊慌。
“太后,就按这位少年的说法去做吧!”丞相忽然一骨碌地爬到太后跟前,“公主千金之躯,断不可有闪失啊!”刚才看着宜辰一阵阵地吐血,心中一阵惊痛,这才见着面,却是这番情景。
“母后,救我。”婉仪啜泣着看向太后。
“备马,快点。”皇帝突然大声叫道。太后看着婉仪的情况,心中也是焦急万分,自然顾不着其他的了。
话音一落,很快,便有人驭了两匹马前来。
宜辰见状,心下一喜。看向思远,微点了点头,思远了然应之,带着婉仪飞奔上马。宜辰再次看了看被自己用剑挡在一旁的凌王和云卿,便也提起全部仅剩的气力,忍着通身的痛楚,猛地飞身上了另一匹马,轻喝一声,两匹骏马带着三人,便向宫外飞奔而去。
“慕宜辰。”忽然,凌王低咒一声,竟也不顾自身的伤势,淡紫身影一闪,施展轻功,向骏马驰去的方向紧追而去。
云卿顿时就像失了魂似的,木然地望着那个方向而不知作何反应。
马蹄过处,尘土飞扬,白衣风流,自然成风。宜辰马上飞奔,忽觉又有一阵晕厥袭上,手中缰绳逐渐松然,飞马行速逐渐缓了下来。
“辰,你怎么样了?”游思远焦切万分地看着宜辰。
“辰哥哥。。。”婉仪吓得一脸惨白。
忽闻风声簌簌作响,宜辰苦笑一声,这人的武功当真厉害的紧,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公主,很是对不住。”宜辰干脆停下骏马飞奔,游思远见之也停下来。
“不,辰哥哥。。。”
“思远,放公主下马。”
“我不要,辰哥哥我要跟你走。”婉仪泪眼婆娑。
“有人来接你了。”
话音刚落,那抹淡紫身影已然追至。
凌王看着马上的宜辰,即使已经是寒毒逼身,却依然一派淡然无谓,剑眉逐渐紧拧。
“王爷,王妃还你,好生待她吧!”说着,另匹马上的思远了然地将婉仪放下马。
“不要。。。”婉仪哭得更凶了,挣扎着要再次爬上马。
“慕宜辰,你不是要帮他吗?怎么,现在要临阵而逃了?”凌王吃痛地抚上胸口,刚才疾飞而来已然加深了伤口。
“我从未想过要力挽狂澜,不过做我觉得应该做的事而已。如今我已尽力,不想再停留了。”宜辰说着一紧马绳,就要离去。
“你若执意离开,我就杀了他。”此处的他,自然是赵奂。
“或许比起他,你更适合当王。我已经尽力了,等你杀了他,我再回来找你报仇。到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一切都可了了。”宜辰忽然看向思远,一紧马绳,大喝一声,“走。”
不待话音落下,马蹄急奔,飞尘扬起。
“宜辰。。。”凌王猛地发力就要再次追去,不料深深扯痛伤口,委下势了来。
“辰哥哥,为什么不带我走,为什么。。。”婉仪已然委顿在地,泣不成声。
凌王摁着自己的胸口,目光深沉悠远地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低沉地说道:“你一定会再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婚
夕阳醉染,锦江红光潋滟千里。江畔绿柳晚照,清风不解丝愁,肆意飘撩水怨柳愁。
橹声欸乃,响彻了满江的沉寂。红透的江面上,一叶扁舟,一抹淡紫身影独占,一江景。
曾几何,剑破长空,指尖天下,脚下帝路。而如今,万丈豪情已皆付东流,只余这满身的落寞与孤寂,锥心嗜骨。
谁人道,江山美人,得此失彼?
既已扰得本王心湖难静,岂可容你,自此远去。岂可?怎可?
岸边,许世枫遥望江面那一舟一人,眼眸中满是担忧之色。一月之余,王爷几乎是倾尽全力追寻那人,可是那人却似凭空消失般地,无迹可寻。眼看,王爷多年的大事,就要落定,怎可因为此人,而让唾手可得的江山失之交臂。说来也着实可笑,自己与那慕宜辰相识这么久来,竟是未查,他,竟是她。
正想得入神间,忽觉眼前前方一阵冷风袭来,蓦地回神,水影一线,一舟一人,踏水疾飞而至。
淡紫锦袍,广袖生风,几点水珠点在飘扬墨发上,愈添清冷,绝世之容竟让其身后的夕阳镀江美景黯然无色。许世枫触及凌王冰冷的目光,蓦地躬身低首行礼,掩去心中的惊然,“王爷。”
“如何了?”
“十之□□的士族都表示支持王爷。”许世枫快速从怀中取出一本名册,双手递上,“这是...”岂料,凌王猛地随手一挥,便将那本名册拍掉地上,眸中一寒,沉声道:“谁问你这个?”
许世枫心中一惊,立即俯身捡起那本名册,眸中一闪惊慌,“至于她,属下无能。”
凌王眸中一黯,轻声叹息。她当真无情至斯,对他人这样,对自己亦如是。把一切都撇清了,就这样甩袖走了,毫无留恋么?谁也绊不住她,无论是那赵奂,还是赵云卿,还是自己。这样,是该喜,还是忧呢。
一缕清风,当真掬不住吗?
“王爷?”许世枫轻声唤道。
“是时候了,去准备一下,本王要大婚。”凌王忽然冷不丁地抛出这么一句话,便大步流星而去。许世枫有些苦这笑不得,王爷你大婚,我准备什么呀?不过,看来计划尚在进行中,这就好。
大翼皇朝凌王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人影纷繁,裙袂飘动,生得阵阵冷风。回廊处,侍女们端得细细倩影,金盏玉杯随步流。
德彰公主,婉仪公主,同日同嫁凌王展亦寒,才子佳人共谱一段佳话,一时传遍锦城大街小巷,举朝同贺,无人不为之惊羡不已。
环月高悬,璀璨星空,行云散绮。一切归宁,新人洞房花烛时。
碧瑶居里,红绡帐里,俞惜瑶大红华裙,端庄高贵地坐在锦床上,文静优雅。观之,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连一旁的侍女都不由看得呆了,心想,也就只有这般的倾城佳人,方能配得上王爷。
“素琪。”俞惜瑶轻启朱唇唤道。
“王妃有何吩咐?”那素琪是俞家陪嫁过来的丫鬟。
“现已何时辰了?”
众丫鬟相视一眼,便垂首不语。
“已过二更了,王妃。”素琪小心答道:“王爷这会应该在仪王妃那儿...”毕竟这婉仪公主才是天生的公主。
俞惜瑶纤手不由一握,倏地又松开,怒斥道:“谁问你这个了。”
“奴婢告罪。”素琪慌声说道,众丫鬟浑身一震。
凤仪轩里,婉仪早自掀了盖头,正自倚窗垂泪长叹。众丫鬟一旁静然伺候,显然很是不解这大好日子,公主为何这般?
辰哥哥,你到底在那里?婉仪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母后逼我,你又弃我,如今,我竟做了寒哥哥的新娘。怎么办,怎么办?
“公主,这盖头是由新郎来掀的,不能自己拿下来的,不然会不吉利的。”宫女欣儿苦声说道。
婉仪狠狠地用长袖拭去脸上的泪,顿时涂了胭脂施了粉的脸上立即有了几丝擦痕,惊得丫鬟们一脸苍白。
“那又怎样,都已经拿下来的,难道还盖上去?我跟寒哥哥这么熟,干嘛盖个盖头搞神秘。”婉仪恨声说道,这盖头等着以后辰哥哥来掀,那才好。
搞神秘?丫鬟们再次哑然。
夜幕如缎,沉凉如水。
竹园里,晚风阵阵,修竹摇曳。竹楼上,溶溶月光笼罩下,一抹修长的血红身影独立阑干旁,如墨长发随风肆意张狂,通身的火红显得妖艳之极。
凌王目光幽远地凝聚在一个地方,那是仁宁医馆的方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了静静地一人独望那个地方。只是,如今,她已然不在那里,也不知自己在期望着什么。
“主子,现已过了三更了。”栖灵轻声近移,小心地问道:“两位王妃那边...”
“王妃?”王爷自嘲一笑,“本王都不知本王的王妃在哪里?”绝世的容颜浮上一丝落寞。
“啊?”栖灵一愣。
凌王收敛住有些烦躁的情绪,飞身下楼,“去告诉她们,本王今晚有事,请两位先自休息吧。”
“什么?”栖灵明显又是一愣,几乎脱口而出道:“那主子去哪里?”说完她就立即后悔了,不要命了,竟敢问主子去哪里。
“地牢。”话音刚落,栖灵只觉一抹红艳在眼前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王府地牢,潮湿森然。
目前,这座偌大的地牢,关押着两号人物。
凌王已然褪去一身火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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