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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物语浮华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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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小姐……”嬴轩颇为无奈的再次呼唤。
清月啪的一声合上一不留神又凝视的书籍，非常抱歉的向着嬴轩致歉。
“非常对不起。”接着便恋恋不舍的将书放回书架。
这时，从她身旁伸过来的修长手臂，突然夺走了正准备放上书架的那本书册。
“啊。”清月被嬴轩的突然动作吓了一跳。
“你看得懂英语？”嬴轩一边沙沙地翻着夺过来的书，一边问道。
“不……只是知道些许在女子学院随便看来的语句……”在书中看到自己认识的词句时，清月就会非常开心。
然而嬴轩却有些吃惊。
“最近连女子学院都开始教英语了么？”
“那要更高等的学府才会。因为我上的女子学院刚好中有一位修女，所以平时会学到一些。”
“哦……但不管怎么说，你好像很喜欢书呢。”嬴轩有些赞许的说道。
“嗯，是的。”清月毫不掩饰自己对书籍的喜爱。
“这样啊。”嬴轩啪地合上书，道：“其实我也喜欢书。”
“哎？嬴先生也是？”意外的话语不禁令清月有些吃惊。像是嬴轩这样看起来傲慢十足的人，很难想象他读书的模样啊。
“嗯，但我和离之不同，我更喜欢我们民国连绵不断、源远流长的文学。”
“国文么？”这又是一个意外，嬴轩明明看起来如同外国人一样啊。
“嗯，我也拿了些旧时的小说和诗词过来，另外我对近代的白话文也很感兴趣。”嬴轩一边和清月一起放置东方离的藏书，一边诉说着自己的爱好。
“您，您有拿来？！”清月的双眼不禁闪耀起璀璨和渴求的光芒。她相比较洋文来说更加喜欢国文，那种似有还无的意境总是让她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而且自己对书籍的喜好似乎和嬴轩一致呢。
“嗯。待会搬我行李的时候给你看看吧。”嬴轩稍微弯起了嘴角。
“哎，可以么？”清月将身子微微向前倾，惊喜的问道。
“但是。”嬴轩突然话锋一转，“要阅读的话还是另找机会吧，不然就永远搬不完了。”尽管是苦笑着说，这次却是嬴轩初次真正的展露令人察觉的笑容。
（更多好盡在本 。。）。往昔时
更新时间201225 21：31：38 字数：1936
东方离的行李差不多收拾停当后，接下来要开始般嬴轩的行李。清月和嬴轩再次穿过庭院。
“哦！之前都没注意到呢！”嬴轩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奔向庭院的角落。
“什，什么？”清月被嬴轩突然孩子气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哎呀，清月小姐，快过来看，是龙胆草！”
“龙胆草……怎么了？”
“别问了，快过来。”嬴轩拼命向诧异的清月招手。
不能无视他，清月闷闷来到一旁观看。但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只是很普通的龙胆草罢了。虽然它们在那里成群绽放，确实十分美丽，可是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清月向嬴轩投以询问的目光，而嬴轩则怀念般的望着龙胆草，有些许温柔的说道：“它们在国术馆的后山也是成群的开着呢。都已经是这个季节了啊……”
“国术馆……？”清月微微睁大了眼睛，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涌了上来，难道……
“嬴先生有练习什么国术么？”被勾起了兴趣的清月出声问道。
听到询问，嬴轩挺起了胸膛，意气风发的说道：“武当太极门生，拳法的。”
“！”清月脸上又一次露出兴奋的神色。
“我以前可是被称为难得一遇的天才，在离开国术馆去稷下之前就已经达到了六段的水平了哦。离之大概也是因为知道这点，觉得我还能当保镖才叫我来的吧。”听到嬴轩的话语，清月不由得双眼闪出光芒。
“我也是！”清月兴奋的告白到，“我也是武当太极门生！从五岁就进入国术馆了！因为小时候体弱多病，所以父亲在听从伯伯的意见后将我送到国术馆去练习太极，加强血气流通，以前每天都会去练习几个时辰呢，多亏这样，才能这么健康呢。”
“这还真是奇遇啊，我也是五岁开始去的。”嬴轩也惊讶的说道。
“那么，嬴先生……现在也还会去国术馆么？”
“不，很遗憾已经没法再去了。但是至今每天早上都会练习拳法，就连百思得（太极拳专用的衣服）也到来了哦。”
“呀，真好！”清月有些羡慕的说道。对于太极她一直情有独钟，那种轻灵的感觉，虽动犹静，每次走完一套下来都会觉得身体非常舒畅。
“嗯……那个，要不要去坐会儿？”兴许是觉得站着说话多有不便，嬴轩指了指放置在庭院中的石凳。
二人坐在小小的石凳上，渐渐从太极拳说开。
彼此参加的比赛，冬天修行的严格，是不是发生的门下生的争执等等。沉浸在那些话题之中，两人聊了可能有但是多分钟。
后来，当清月谈及只对自己要求严格的师傅时，嬴轩认真的说道：“虽然我不太清楚女子馆那边的情况，但我觉得，正是因为清月小姐你有天赋，那位师傅才会让你做严格的修行哦。”
“是这样么？”清月微微蹙起眉头。
“正是如此。那位师傅要求你进行严格的修行，正是要锻炼你。虽然你并不是因为想要攀上武学高峰才去练太极的，但想必那位师傅很希望你能学习到真本事呢。一旦要练到真本事，就必须好好努力。”说着，嬴轩将双手伸到了清月的面前，“你看。”
看着嬴轩张开的宽大手掌，清月发出感叹，“哇……好厚的老茧……”
似的，嬴轩的手掌中遍布着与其美貌不相符的击打造成的老茧。如果只是稍微随意的打两拳，不和人长时间对练，绝不会到如此地步。他一定做了大量的练习吧。
“我小时候虽然被别人成为天才，但我却并不开心，因为这是我不断努力的成果。当然，虽然也有武痴的成分吧，但我真的想变强。”
清月有些能理解嬴轩的感觉。身体好转以后依旧不断练习的自己，怕是从内心中也想变强呢……
“这些老茧是我努力的证明，是勋章。”听到嬴轩如此骄傲的说着，清月异常羡慕，但随后不由得伤感起来。
“我也……曾经有过老茧……”
“……清月小姐……？”嬴轩惊讶盯着突然消沉下来的清月。
“但是自从父亲自……去世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老茧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的……”清月有些郁闷的说道。应该说在来到‘阑珊阁’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曾经努力过，和嬴轩一样获得的‘勋章’，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与自己的意愿无关，她的身体正渐渐被这个世界浸染。清月再次认识到这一点。
嬴轩用异常认真的表情，饱含同情的说道：“真遗憾啊……要是继续练下去的啊，说不定能成为厉害的宗师，参加全国大赛呢……在这种地方，真是委屈你了……”
清月猛然醒悟，她都说了些什么啊，她才不想博得别人的同情！于是就像是抗拒般的对嬴轩说道：“我不需要怜悯。”
突然激动起来的清月让嬴轩瞪圆了双眼。
“清月小姐……？”
“身处我这种境遇的人在这个时代中俯首皆是，只是你至今为止都不知道罢了！”
而且，作为名门慕家的千金大小姐，养尊处优长大的自己，也曾经和这个男人有着同样的思维。真是太可笑的。清月心中难过的想到。
也许是对清月发难的回应吧，嬴轩皱起了眉头，直直盯住一个地方，不再做声。
说起来，嬴轩似乎也是由于某种原因才来到这地方的吧，自己说不是说的有些过了……这样想着，清月有些消沉的闷声说道：“对不起……我有些过于激动了，请原谅……我……我该去把剩下的搬完了……要不然东方先生回来又该惩戒我了……”
清月从石凳上起身，独自走进了朱红色的高耸阁楼。
第十一章。旧日情
更新时间201225 21：32：07 字数：4778
默默专注的搬家工作在午休后结束了。清月如愿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午休。昨晚在小黑屋中几乎彻夜难眠，现在得把觉补回来。
大约睡到了傍晚，从浅眠中醒过来后，清月和其她妓女一起，为迎客梳妆准备。
而后，梳妆方毕，店里的人就来到梳妆室，告知清月有人指名。
早早得到指名的清月背过其她人嫉妒和羡慕的眼神，前往客人等待的单间。
走在四层的回廊中，清月低沉的想着这种事有什么好羡慕的，真是不明白。尽管是常有的事，但清月仍旧心情沉重。因为接客什么的，不就是必须咬紧牙关，忍耐不知来历的男人的粗暴行径么……
但被东方离再三警告，不可以再像昨晚那样失礼。清月有些悲哀，事到如今，她和尹公子也就是陌路人了吧……早已不可能再为他守住贞操了……看着面前的朱漆木门，优美的双唇浮起了满溢自嘲和悲哀的笑……
“失礼了。”
轻轻推开门，清月在门口出声招呼，垂眼步入屋内。她不想看到客人因为求欲不满的脸，那样的脸，看与不看都是一样，要是可以，她真心不想抬头。
“感谢您的指名，我是清月。”
一如既往的低头行礼，用压抑情感的声音重复着说出口就感觉恶心作呕的问候。这一瞬间，比以往更甚的自我险恶袭向清月。
明明不开心却要道谢，明明厌恶到无法忍受的肉体招待，却要**，只有这一点，任何风尘女子都无法改变。不知道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她是不是也会像秋香那样，开始无动于衷了呢？
不管怎么样，讨厌的事只要快点结束就好。
做好觉悟，清月抬起了脸，却在一瞬间呆住了。
“哎……？”
看到客人的容貌，清月不由的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如今映入眼帘的，真的是他本人么？那清爽的短发，明亮的眼眸，还有温柔的……
“尹公子……？”
没错，清月抬头目视的前方，正坐着昨夜穿着稷下学馆学服的尹浩天，而他正用心痛的眼神凝视着清月。而且，作为不是记得的恶作剧，也并非幻影的证据，尹浩天清晰的出声呼唤。
“月儿。”
“浩天！”
此刻清月也终于清楚的唤出他的名字。
时隔半年的再会，喜悦的情感从心底翻涌而上。彼此的距离触手可及，知道冲动间伸出手去，清月才恍然惊醒。
“！”自己那明显苍白的手臂上，缠绕着的是绚丽**的绯色纱衣。此情此景，将她又拉回了残酷的现实中。这里是青楼，自己则是卖身与此的妓女。是身体供客人亵玩，以此换取金钱的妓女……
在曾今的恋人面前，清月羞耻的恨不得立刻消失。
“……对不起……”清月慌忙转身，试图离开单间。
但是，
“月儿，不要走！”
手腕被猛然抓住，清月被强硬的拉回到尹浩天的身边。
“啊……！”
“拜托你，不要走……”尹浩天这样说着，从身后紧紧的抱住清月，“我，我非常的相见你……”
“浩天……”
尹浩天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襟衫传递给清月，那种过于怀念的感觉让她想流泪。
啊……感觉自己心就快要融化了……自从沦为妓女以来一直紧绷的心弦，开始些许松弛了。虽然曾今发誓过绝不哭泣，但清月此刻却突然很想流泪。尽管如此，害怕一旦哭泣就再也无法停止，她便拼命强忍眼泪。
为了掩饰这样的自己，清月提出了昨晚起便抱有的疑问。
“浩天，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没有直接回答疑问，尹浩天又一次从身后抱紧清月。
“你突然从我面前消失，我一直都在担心……没想到，真的变成了这样……”
一个大男人虽不至于哭泣，但尹浩天的声音似乎颤抖着。是被她的变化震惊到了这种程度了吗？但是这样就足够了。只是这样，她就感到至今已来的痛苦不可思议的消减了一半。
“瞒着你……真的很抱歉……”轻轻松开尹浩天的手臂，清月面向他。没有任何隔阂，二人的视线咫尺相交。不只是昨夜，尹浩天今晚也来到了她的面前，甚至是指名来见她。
不能在逃避了，要好好将事情说清楚，清月如此想到。
“其实，在浩天带我参观完学馆不久后，爹爹的工场就倒闭了……”
“嗯，我听说了街头的传言，据说背负了巨大的债款。”
清月微微移开目光。
“但是，为什么会倒闭呢？你父亲不是位很有才干的人么？还是名门。”
“嗯，信义忠厚，义薄云天，我也很尊敬爹爹……”想到严厉又不失温柔的父亲，自幼便锻炼她如同男孩子般，教她自强自立，练武读书……回想起曾今快乐平和的日常生活，清月心中满是怀念。但下一瞬间，那份怀念便被悲哀和些许的愤怒所代替。
“但是，爹爹最终不过是个士族罢了……”
“不过是个胆士族……？”
“嗯，虽然武艺礼仪出众，却心高气傲，从不改变旧时士族的思考方式和生活方式……”
“即是说……不适合经商么？”
“岂止如此，他甚至还说什么‘士族名门提什么钱’，所以也不下功夫努力赚钱，只不过是显摆大方的阔气经营罢了……而且经营管理也想当马虎。”清月曾听工厂的工人们这么传过。“最后那段时间，工厂的状态在我看来，都已经是相当危险了。变成那样的状况，就算进展不顺利也是无可奈何……就像浩天你说的一样，最后负债倒闭了……”
“那么，那个……听说你父亲去世了，是真的么……？”尹浩天仿佛难以启齿般，抛出了最令人痛苦的疑问。而清月也下意识的绷紧了脸。
“嗯……自刎了……”
“自刎？！怎么会这样……”尹浩天精悍的脸上显出冲击与愤怒。而那份恐惧，也依然萦绕着清月。倒伏与大片血海中父亲的身影……那影像必定一生都无法从脑内抹去。
“之后被留下的，只有不谙世事的母亲和我，还有即使变卖家产也还不起的债务……”
“但是，你的母亲不是皇族出生么？那边不能给予援助么？”尹浩天颇为激动的问道。
清月只是寂寞地笑着，“皇族，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也不过是个落败王朝的皇室罢了。而且娘也不过是皇室偏远的一支罢了，本来就没有继承多少财产……”
“那慕家的亲戚呢？”
“在很久以前就断绝关系了……”不幸之至，她和母亲毫无投身之所。“娘亲正如你所说，是个不谙世事的人，虽然是位温柔的女人，但独自一个人却什么都做不到。而我也没有任何可以周转的钱财再开始赚钱……虽然并不是出于本意，其中也算是有些波折，但最终还是来到了这里……”清月低下头，如此总结道。
“原来这样……该死……要是早知道的话……”尹浩天握住拳，悔恨的低吟。“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月儿……”
“怎么会！浩天并没有错！”
“不……”尹浩天极度悔恨的左右摇头，“其实，我刚进稷下时也很忙，无暇顾及你是事实。后来，在那段时间听说了你家的事……然后就急着打听你的去向，但毫无头绪……”
清月苦笑，那是必然的，因为她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就连母亲也瞒着，除了那个人以外，没有别人会知道她来到了‘阑珊阁’。所以尹浩天不知道也正常。即便如此，尹浩天寻找自己的心意让她感到开心。
尹浩天顿了顿，继续说道：“拐弯抹角的找朋友商量后，朋友说要找的人若是年轻漂亮又莫名消失的话，就到花街来……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昨晚还是下定决心抱着破关系破摔的心态来看看，就这样……”说到这里，尹浩天紧咬嘴唇，低下了头。
“……我只剩这种方法了……连沿街乞讨都不被允许……只能这样了……”清月再次难过的垂下头，“昨晚……看到我，你也失望了吧……”
“怎么会！”尹浩天猛然抬起头，“怎么可能会失望！只是，在变成这样之前，我希望你能和我商量一下啊……！”
听到这番话，清月的心因为欣喜而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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