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物语浮华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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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证据，那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华丽书柜上，摆放着并且被分过类的外文原版书籍就是最好的说明。
以前因为事务而被叫来好几次的清月，由于喜爱书籍的兴趣每次都会萌生想拿起一本翻阅的冲动，但能否看懂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话虽如此，但今晚却是完全不同。并不是因为事务而被叫来，或者是如同平常那样挨个训，而是接受惩戒。
违逆老鸨、贵客，或者是想从店中逃跑，都要被惩戒，这是花街中公认的常识。
清月也曾听一些前辈说过，视行为的严重程度，惩戒的等级也会不同，很可能会异常的残酷。话虽如此，尽管她并没有因为恐惧而颤抖，但毕竟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想那些原本很有吸引力的书籍，而是不自觉的僵硬了身子。
然而，屋中却传来另一个她并不熟悉的声音。
“怎么回事，离之？让我等这么久！”一名陌生的男子背向这里，面朝窗外，头也不回的抱怨道，语气中甚是不满。离之是东方离的字，能直呼字的人，想必关系不一般吧。
清月微微有些惊讶，与其说是奇怪于会有人在东方离的屋中，不如说惊讶于他那放肆和略显嚣张的语气。
但更让她惊讶的是，东方离并没有对那人的不敬有任何抱怨或者是怒意，而是淡淡的回应道：“抱歉，有点麻烦事，处理花了点时间，所以晚了。”那随和的语气，完全不似平日里，作为掌控‘阑珊阁’一干女子们的铁腕支配者，那完美到令人不爽的东方离。
想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才能让东方离如此随和，或者说，是什么样的人才敢对东方离如此随性，清月不禁好奇了起来。
仿佛是听到她心中的想法一般，陌生男子缓缓的回过头，那一瞬，便让清月屏住了呼吸。
有着不似国内男人普遍的单眼皮，而是分明的双眼皮，纤长的眼中是如同琉璃石般的棕色瞳孔。轻柔飘扬的乌黑长发被一丝不苟的束之脑后，散落的额发却恰到好处的有些许遮挡他那如剑般的眉毛。英挺的鼻梁下是有些许宽阔的双唇，正紧抿着表达自己不满的意味。
男人美的如同画卷一般，而且修长的身材被剪裁得体的月白色长袍所包裹，完全不似东方离身上那棉布的袍子，而是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布料和做工才能织成的衣服。
当然，如果仅仅是站着而面无表情的话，倒是有些像东洋的人偶一般，但他那勾勒出无比自信的嘴角和双眸，无时不刻宣告着他的与众不同与高人一等。
总而言之，他给清月的第一印象就是自信与高傲，这样的人说出那些傲然的话语，想来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可能是因为注意到清月一直盯着男子，离走到男子身旁介绍到：“之前我有提过。因为拓展新的贸易，而来代替暂时抽不开身的我来管理‘阑珊阁’的兄台，嬴轩。”
嬴轩……清月心中默念了一边这个日后会成为自己管理者的人的名字，再次看向并肩而立的两人。
虽然和东方离是同样高挑修长的身材，但不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是嬴轩更胜一筹。
正因为二人都有着不同寻常的英俊外表，如此站在一起，宛如出自名家之手的名贵画卷。可是其中又略有不同。不同于波澜不惊，如同狡猾狐狸般的东方离，嬴轩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正直的有为青年。
这种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清月不禁有些疑惑的想到。
然而，当嬴轩看到清月那明显过于轻薄的襦裙时，明显的摆出了露骨的厌恶，并用看着蝼蚁一样的表情，傲慢的由上而下俯视着清月。
无名的怒火从胸中窜起，清月不服输的回瞪嬴轩，没有任何相较平常该有的自谦或是问候。
“这是清月。”东方离冷冷的随意介绍了一下后便没再多说什么。
“哼。”从鼻孔中发出的鄙夷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刚好落入清月的耳中，更加激怒了她的反抗之心。
“别介意，这孩子一直这么冷，还很别扭不听管教。”东方离有些许无奈的摇了摇头，抱歉的对嬴轩说道。
“看来果真如此呢，居然这么没有规矩的回瞪我。”嬴轩也开始表达不满。
“话虽如此，但似乎喜欢这冰山美人的客人是越来越多了。”东方离颇有些感慨的说道。实际上，正是因为她这拒人千里之外的傲骨，以及从不轻易屈服于男人的秉性，使得她的人气急剧高涨，“想要强迫这样充满尖刺的花朵屈服于自己的身下，可能是大部分男人抱有的心里吧。”
“哈？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嬴轩皱起他英挺的双眉，嫌恶的说道。
从他目前的表情来看，青楼这种下流之地怕是与他的性格完全不合呢。
的确，嬴轩一眼看上去就是出身高贵的士族，像这种金钱交易的肉体的淫秽之地，他也只会投以鄙夷的目光吧。


第三章。落下石
更新时间2012127　0：36：39　　字数：1353

　但对于他说的‘完全不明白’这样的男性心理，清月也表示非常赞同。她本就不是自愿投入这风尘之中，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连碰都不想被这些不认识的男人碰一下，所以在不得已的接客中，她也一直以冷漠相待，希望以此打消那些禽兽们的欲火。
但事与愿违，他们居然是因为中意她的冷漠而不断造访，这让清月不舒服的想骂人。
但是，一味的抱怨心酸与不公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留不住客人就赚不到银子，自然就更加不可能换的起高额的债务。要是还不请债务，无论是多久，她都无法从这泥沼中脱离。光是想想以后可能会经历的光景，她就难受的犹如千万虫蚁啃食一般。
大概这也是作为‘阑珊阁’的老鸨，东方离出色的手段之一。并不是像其他青楼一样，只会签卖身契，而是对每一位妓女的身价都有很好的评估而分为两种形式签约，一种是签卖身年限，另一种是约定还款价码。前者大多数是在容貌绝顶，身肢妙曼的女子，只要签约的年限一满便可以离开青楼。后者是姿色稍逊的妓女，她们只需要还清了所规定的价码就可以离开。
而作为重点培养对象的清月，自然是签了前一种契约，或者说，与要还清的债务想必，签的前一种契约反而能尽早的脱离苦海。
所以，大多数风尘女子便会为了那依旧遥远的离开日子而拼命努力接客，从而达到东方离想要的口碑。
清月冷哼一声，心中嘲讽东方离果然够奸诈。
不过，这个教嬴轩的男人从刚才起就一直否定青楼和妓女们，像他这样的态度，能代替东方离管理好这‘阑珊阁’？
和东方离一样都是过了而立的年纪，但那高傲的气度可以表明，他来这之前一定是从事什么上层职业，从他那自大的口吻就可以看出。当然大部分还是因为他那过于明显的士族出身。真不知道东方离是怎么思量的，居然待这种明显会找麻烦的人来。
清月并不害怕嬴轩不悦的态度，或者说，反而觉得他有些意思，不过这种事情本就不是她要过问的，怎样都无所谓吧……毕竟，不管谁当老鸨，像她一样的妓女们所要做的事不会有丝毫的改变，就如同接下来会施加到她身上的惩戒一样。
“唉，不理解也没关系。不过，轩，就算再怎么受欢迎，对于她这种恶劣的态度，也不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
清月面无表情的听着东方离这样说道，心中暗道，看来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呢。
东方离继续说道：“首先是你那敬语，全楼就你一个例外，对客人不称呼为‘大人’而是无礼的直呼先生，已经说教了你多少次，你依旧我行我素！”
什么？我这有什么错？！清月在心中回敬道。光是不得已卖身这一点，就让她已经是不堪忍辱了，还必须向对方献媚、卑躬屈膝？！哪有这种道理！再者，沦落到这种境地的自己虽然确实有些悲惨不堪，但那些衣着光鲜的嫖客还不是一样的下流龌龊！
“没必要对那些特地来玩女人的嫖客尊敬，我也没有打算称呼他们为‘大人’。”将手背在身后，笔直的挺立着身躯的嬴轩说道，竟是和清月的心声不谋而合。
这还真是有些许的意外。清月不禁抬头看向嬴轩那略带骄傲的英俊容颜。想必这个男人不但不会称呼客人为‘大人’，连‘先生’二字都不会叫，而是直呼名讳吧。
东方离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叹气的说道：“我也没指望过你会那样做。”
清月又看了看东方离，想必他也明白，这个嬴轩并不适合这种地方。
“言归正传，清月至今的言行举止几乎都有让人极度不满的地方，而今晚终于将客人给激怒了。然后，下面就是例行的惩戒。”像是教导一般，东方离虽然厌烦但还是很尽责的向嬴轩解释道。


第四章。鞭笞痛
更新时间2012128　1：52：59　　字数：3680

　清月心里翻了个白眼，要是嫌麻烦就别管不就好了……但虽然心中不停的反驳着，她的身体还是在东方离清冷的语气中不自主的僵硬起来。
嬴轩似乎有些动容的将高昂的下巴低了下来，不悦的问道：“惩戒？你要在这屋子中惩戒这个孩子？”
东方离的单眼镜片反射出让人看不清的白光，丝毫没有犹豫的肯定道：“嗯，要是不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后麻烦的事会越来越多。”
“一定要这样……？”那好似精细雕琢出来的剑眉不赞同的紧蹙了起来。
清月不禁心中嘲讽了一下，初来风月场所就遇上这种令人反胃的场面，这人也蛮可怜的嘛。
东方离并没有顾忌嬴轩的感受，如同尽职的教师一般从抽屉中拿出细长的牛皮鞭子，转身走到了嬴轩的身边。
而看到皮鞭的嬴轩明显的露出厌恶之色。
但相反的，清月却如同安心般的镇静了下来。没错，如果单单是皮肉上的痛楚，她还能够忍受。比起让不认识的男人尝便自己的全身来说，这样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能够天天被打而不去接客。
“清月，过来，面相墙壁跪下。”东方离用鞭子指了指他脚下。
清月没有丝毫的停顿，走到东方离身前，端正的跪下，面朝被粉刷过的白色墙壁。
“用身体记住，引起客人的不快会有什么后果。”东方离扬起鞭子，咻的一声，鞭子撕裂着空气挥了下来，啪的一声抽打在清月单薄的背上。
“唔……”咬着牙不让难受的声音从嘴中溢出，即使隔着薄如蝉翼的纱衣，被鞭打过的地方犹如火舌在舔舐。还未有所缓和，第二鞭就挥了下来。噼啪的抽打声在夜晚微凉的空气中回荡着，竟是令人发寒。
为了让每一鞭产生出新的痛楚和恐惧，东方离总是每个一小段时间才抽一鞭，再一鞭。常年的经验积累让他明白，怎样的惩戒才能最有效果的让硬气的妓女服软。同时毫不留情的严格执行惩戒，让妓女们的不满和任性在对于痛楚的恐惧中压下，从而完全顺从于自己的支配。只要管教好这些妓女，店里的生意自然会节节攀升。被誉为全花街最有能力的老鸨，能完美的支配这家青楼，这也算是原因之一吧。
“明白了么，轩？”一边毫不留情的噼啪鞭打着清月，东方离转头对嬴轩说道，“惩戒行为不当的妓女也是老鸨工作的一环，但是惩戒的时候要很注意，不可以在显眼的地方留下痕迹，毕竟，她们这种工作可是要露出身体的。”
很明显，这是东方离要传授给嬴轩当老鸨的心得。
嬴轩依旧保持着露骨的厌恶看着清月，回问说：“显眼的地方？”
听到嬴轩的问话，东方离暂停的鞭打，用鞭子指出了所谓显眼地方：“臀部，大腿，腹部，胸部，尤其是脸，这都是客人很容易看到的地方，要非常注意。”
“那么背部就可以？”嬴轩皱了皱眉。
“嗯，只要不背朝客人就可以，大部分的客人也不会在意去看背部，所以没关系。但是，”东方离再次提起长鞭，“不管怎么说，她们也是重要的货物，一定要小心别因为惩戒过头而弄坏了。”
一听到货物二字，清月的眼神立刻就变了。东方离向来如此，从来没有当清月她们是人类看待，不过是用来生财的货物罢了，那种和小贩买的玩偶泥人没有任何区别。
清月对此简直是恨的牙痒痒。
对于不幸沦为卖身的人们，这个东方离到底要愚弄她们到何种地步才满足？！难道老鸨们连作为人的心都舍弃了么？！
但东方离完全无视清月的愤怒，在弯了几下手中的鞭子之后，再次开始鞭打她那娇嫩的背部。
啪！
虽然清月的背部因为方才的抽打而有些许麻痹，但间隔片刻再落下的鞭子所造成的伤害竟是比一开始的更疼。
“……唔……”清月好不容易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叫喊給咽了回去，那天生不服输的性子被激起。皮肉之苦她绝对可以忍受，但若是屈服与这个男人，那她的坚持就真的变得一文不值了。要是哭出来或者是喊出来，就是输了！
不仅仅是输给东方离的手段那么简单，这更意味着输给了周围的环境和不幸的命运，同样也输给了自己！
但对于清月的这种心思，东方离再也清楚不过。这么多年，他什么样的妓女没有见过，清月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还没有驯服的小野兽而已。
“倔强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这‘阑珊阁’里最好还是选择顺从。无论你想怎么样，都是没用的。”
啪！啪！啪！鞭子不断的挥舞着，鞭挞着清月的脊背和精神。
“或者说……”东方离没有停下说话，继续道：“今个游荡在花街的客人中，有你认识的人？”
“！”清月猛的回头看向东方离，睁大的眼睛露出疑惑，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知道她过去的事？
“哼，看来是说中了。”单片镜后狭长的双目眯了起来，透出缕缕寒光。
想要从这股冰冷的视线中逃离一样，清月再次转头看向地面，但那人群之后的修长身影却再一次浮上眼前……尹公子……
这也正是今晚清月惹怒客人的根本原因。
“不过就你而言，他并非仅仅是‘认识的人’吧。毕竟你来这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呢。”东方离一边有节奏的挥下鞭子一边说道。
“是这么样？”嬴轩煞是意外的插画道。
“啊，没错。身体方面她早就习惯了男人的拥抱了呢。”
“习惯了……什么？离之，你亲自检查过了？！”
“那是必然的。收到货以后在出货之前不好好掌握底细可是不行的。”东方离理所当然的说道。
但听到这一句后，嬴轩的声音中明显的露出一丝狼狈之意，“该不会说，这也是需要我来做的事吧……”
“怎么可能。”东方离听道嬴轩那放心似的舒出一口气，淡淡一笑，竟是有种说不出的艳丽，“我不会为难你一个新手做到这种地步的。”
但又似乎起了玩笑之心，揶揄的问道：“轩，你在想象个什么啊？虽说是检查，也不过就是用眼睛看看罢了。”
“什，什么！既然是这样，你也不早说！”嬴轩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东方离捉弄了。
“而且现在也都是让经验丰富的年长妓女去指导新手了。”东方离带着淡淡的笑意，但完全没有将鞭子停下来的意思。
“……哼……”回想起初进这里的屈辱，清月不由得咬紧了下唇。
那时候东方离居然能面色丝毫不改变，冷冷的看着她被同性的年长妓女亵玩……也就是从那时起，清月明白像东方离这种人面兽心的人根本不值得信赖，所以她对东方离的反抗心理也就强的异乎寻常。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没了礼教了呢。”东方离故作姿态的叹了口气，啪的一声，再一次抽打到清月的背上。
然而清月依旧是咬紧牙关忍受着痛楚。
看着这样的清月，嬴轩出乎意料的似乎颇为赞赏道：“话说，我从刚才起就一直看着，她一声都没有交出来呢，作为一个妓女来说，看起来还挺有骨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