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奴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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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赢双目如电，话语也铿锵有力，今日来见尧隽他早已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尧隽迟疑了半天终于开口：“王弟听我说，这件事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知道念儿是什么人吗？”
“念儿不就是你的近侍女官吗？”尧赢奇怪地问。
“不是。念儿本是周治国献王铁度的女儿，这个情况我也是刚刚知道的。让一个周祗王族旧部的女子待在你身边，王兄怎么能放心呢？”尧隽几句话说的语重心长，颇有长兄之风。
“我不管她是什么人？即便她是献王的女儿，在王兄身边这么久不是也没对你有任何不利之举。一旦到了罗茈，她就会是我的王妃，和周祗没有任何联系。”尧赢坚定地回答。
“不行！”尧隽脸色黑了下来，突然之间疾言厉色地变了态度：“王宫中的任何宫女侍婢都可以，只有念儿不行！”
“为什么？莫非王兄也看中了她？”尧赢豁然站起身来，目光中已闪出火光。“若果真如此，弟弟不勉强哥哥，就请王兄将周祗王权交出来，哥哥得了周祗，得了芷娆表妹，又想再得念儿，天下的好事难道都让哥哥占去不成？”
“王弟今日如此态度，难道是来逼我就范吗？若我两个都不答应呢？”尧隽冷着脸问。
尧赢逼视着尧隽，低声冷冷回道：“既然哥哥无情，那就休怪弟弟无义。周祗虽是你的，可父王年迈，罗茈早晚会是我的。到时，萧墙祸起就不是弟弟的罪过了！”
“你——”尧隽拍案而起，手指着尧赢说不出话。
“我劝哥哥就舍了吧。周祗和念儿，哥哥还掂不出孰轻孰重吗？”
尧隽见尧赢似有了十分把握，缓缓坐下，面上逐渐回复了平静，想了想说：“既然王弟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为兄也不隐瞒。虽说我的确对念儿有心，可她的心却不在我身上。我曾想将她收在后宫为妃，被她拒绝了。此事便作罢了，我也没有勉强。你既然有此心，那就问问念儿的意思，若她愿意跟你离开周祗，为兄自然无话可说！”
尧赢见尧隽松了口，忙问：“这么说，王兄是答应了？”
尧隽重重地点头，紧跟着又说道：“这件事，只怕王弟还要再去问一个人才行！”
“谁？”
“虎骑将军久沐漓！”言罢，尧隽解释道：“念儿是我当初为了安抚久沐漓强留在宫中的，我曾答应久沐漓等到合适的时机放她离开。王弟你也知道，久沐漓是我周祗的上将，曾助我推翻婴弓，他手中握有几万兵权，我不能不尽力笼络。”
“哼，”尧赢轻笑出声，“他已然成了站不起来的废人，难道还会拖累着念儿？好，这件事我知道了，王兄不必管！”





第八十六章虎旗大营

虎旗大营的营地分为南北两处，据城门的距离约有五里，营地建设得十分规整，营房、兵械库、日常操练场、骑射场、马厩，两处营地都各有一万兵马驻扎，牢牢地护卫着坦地城通往南北方向的要塞。
尧赢在宫中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虎旗大营，营中士兵正在操练场操练队形，他直接到了中军指挥的营房，门口两名士兵拦下他：
“站住！将军正在与营中副将们议事，二殿下请在外边稍等！”
守卫的军卒知道来人是谁，想必是久沐漓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尧赢不由得拧了拧鼻子，这个久沐漓真会摆架子，连他堂堂罗茈国的王子也要在门口等？
心中不满，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侍卫道：“莫非哥哥来了，也是这种待遇？”
侍卫怔了下，回道：“奴才不知。奴才从未和王上来过虎旗营的营地。”
“哼！”尧赢从鼻孔中轻哼一声。军中的规矩是军令如山，规矩甚至比王宫中还要严明，所以，他虽心中对久沐漓的做法十分不悦，却并没有在门口吵闹。
过了一会，终于听见里边有开门的声音，十几名魁梧的副将走了出来，见到尧赢纷纷见礼。“二殿下，将军有请！”
尧赢也不答话，甩着袍袖走进了中军帅帐。
久沐漓坐在了一张双轮的座椅上，面对正门颔首微笑，他的身后站着一名亲兵，红缨帽、土黄军装，扎着一条黑色的军用皮带，面无表情。
久沐漓见到尧赢，低声吩咐身后的士兵：“推过去！”
于是，那名亲兵手推着那把双轮木质座椅迎着尧赢走过去。
本以为久沐漓手脚不能活动，必然和废物一样躺在床上，没想到居然弄了这么一把带轮子的木椅子，能出来见客，也能升帐指挥属下。
“尧赢打扰将军了。”几步走到木轮椅前，客气地拱手。
久沐漓赶忙说道：“殿下不必客气。殿下能到我虎旗营做客，沐漓深感荣幸。昨晚接到王上旨意，知道二殿下要来，沐漓一早就吩咐属下们准备了，刚才正在跟他们商议如何让殿下在营中能略有收获！”
尧赢听了久沐漓的话有些不太明白，他来虎旗营就是来找久沐漓说念儿的事情，还怎么略有收获？“将军，尧赢今日亲自来找将军不是为了公事，是为了……”
未等他说完，久沐漓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二殿下不必着急，那些私事我们可过会再叙。既然二殿下来到这里，便随我一起到营中走走如何？”
尧赢不确定尧隽是否把自己来到虎旗营的目的告诉了久沐漓，见他似是明白又似是不明白，正斟酌着该不该现在就开口，久沐漓不等他说话，被身后亲兵直接推出了帅帐。“殿下，随我来！”
这木轮椅是个不错的代步工具，虽然久沐漓手脚都不能活动，可坐在这把椅子上就可以活动自如。
尧赢也不知久沐漓要做什么，只得犹犹豫豫地跟在木椅后边。
“殿下，先随我去看看虎旗营的军械库。”
久沐漓微拧过头，见尧赢一直跟在后面，脸上隐约爬上一丝淡淡的讽笑。
军械库，在营地的中心位置，顺着指挥帅帐走出去，不多一会便到了。
这是一座极大的房子，库门大开着，四名军卒明盔亮甲地守卫在门口。见到久沐漓立刻端正军容行礼。
尧赢随着久沐漓走进去，数十排的兵器架子上排满雪亮的兵刃，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锏、棍茅抓……各类兵器都被擦得明光锃亮，尧赢顺手在兵器架上摸了摸，没有一点灰尘，可见平时管理兵器库的人殷勤而负责，更可见，这些兵器是经常被士兵们拿在手中的，看那枪尖、刀刃，早已被磨得雪亮，士兵们对手中兵刃的爱惜可见一斑。
数排兵器架的旁边放着用牛皮绳捆成的羽箭，一捆摞一捆，堆积得如同小山，再旁边是大量码放成一排排的半人高的盾牌，盾牌都是精铁打制，上刻着虎旗营的标志：一只张开嘴的虎头。
再向前看，也是排排的兵器架，不过上面的兵器都被拿走了。
“守卫！”久沐漓对着门外高声喊道。
一名军卒立刻跑进来，双腿紧绷站直，手中长矛直戳在地上。“将军！”
“今日卯时到辰时是哪位将军领了兵器到操练场？”
“秉将军，今日任将军和商将军一起来领的兵器，两位将军说他们要做对阵演习。”军士立刻朗声回禀。
“好，我知道了。你去通知，今日辰时到午时让孟将军和新招募的水军到外城的护城河上演练。”
“是！”军士转身出去。
“二殿下莫见怪，沐漓知道罗茈水军天下无敌，王上前些日命虎旗营训练水兵，沐漓深感力不从心，今日恰巧二殿下来此，希望殿下能给他们一些指点。”久沐漓看着尧赢十分恳切地发出邀请。
怎么？哥哥也在训练水军？
尧赢心中觉得好笑，周祗也在筹建水军，难道还想超过罗茈吗？真是笑话。不过，自己去看看也好，看看虎旗营都招了什么样的酒囊饭袋。想到此，尧赢点头同意。
“多谢殿下。现在离辰时还有半个时辰，二殿下先随我去校练场看看任太庆和商役两位都统的对阵演练，若有不妥，请殿下指点。”
出了军械库，久沐漓领着尧赢到了操练场上。
在操练场的最前面有一处高出平地约两丈来高的点将台，久沐漓被推上点将台，和尧赢一起观看。
任太庆和商役领着自己的营中兵马对阵，骑兵对骑兵，步兵对步兵，弓箭手对弓箭手，正在场上打得热闹。
骑兵离点将台远，只能看到很多战马在一片坚硬的土地上来回奔跑，两营步兵正在演练阵法，一方摆阵，一方破阵。不过，场上破阵的一方明显吃力，不住被阵中的人围困擒拿……
“二殿下请看，商役的兵马是摆阵的，任太庆的兵马是破阵的。商役的阵法源自十面埋伏阵，不过，他又做了变换，任太庆的兵马找不到破阵的招法，现在只能围在外面打转，怕是快要输了！”久沐漓指着对阵的双方给尧赢解释。
尧赢心中一惊，他早听说过十面埋伏，已失传了好几十年，若不是熟悉兵法、阵法的奇才根本不认识这种阵法，更不用说摆阵了，怎么虎旗营中还有这等奇才？
久沐漓说的没错，很快，任太庆的步兵就被商役的十面埋伏阵全歼了。不过，骑兵那边，任太庆却占了上风，将商役的一队骑兵完全俘虏了。
弓箭手们旗鼓相当，虽然射的是去掉箭头的箭杆，可伤亡人数相差无几。
莫非，哥哥和久沐漓今天是故意在他面前炫耀军威的吗？





第八十七章水中肉搏

虎旗营操练场的对阵操练完毕之后，久沐漓与营中的几名副将和尧赢一起到距离虎旗营五里的外护城河。
坦地城的护城河有两道，外护城河比内护城河河面更宽广，在河面并排行船能行数十条小船。
几艘用商船改造的战船停在河面上，孟长浪和几百名士兵整齐地排列在岸边等待久沐漓。
在坦地城，新水兵很难招募，除了孟长浪的那般兄弟之外，这段时间，孟长浪在坦地城只招了不到二百名士兵，加在一起共有四百多人。孟长浪已就任水军都统，全权负责这些人的日常训练。
见到久沐漓和尧赢等人来到，孟长浪碎步疾跑到几人面前报道：“将军，末将在此侯命。”
久沐漓微微点头，朝孟长浪道：“我旁边这位是王上的弟弟，罗茈的二殿下尧赢，你今日好生操练，二殿下精通水战，可让他为你指点。”
孟长浪随即低头给尧赢行礼，抬头的瞬间扫射着对面的人，对他精通水战心持怀疑。
在久沐漓的授意下，孟长浪命四百士兵全部登船，将战船开到了河面中央，划分成对峙的两个阵营。模拟水战以夺下对方的战船为胜利，而他则站在岸上以红、黑两色旗帜指挥双方。
孟长浪的水兵训练还不到半个月，对于一些新加入的士兵来说这是第一次真正在水面上的演习。前一阵，他们几乎都是在熟悉水性，熟悉船只操纵等等项目，今日突然被调到河面登船实战演习，心中都有些发虚。
孟长浪把规则简单交代给了自己的那些兄弟，水战演习就开始了。
船只隆隆开动，水花翻滚，船上的一些士兵很快就出现了晕船的症状，不用说对战，连站立都不稳了。横七竖八射出去的弓箭因为射箭人发力不稳几乎都落入了水中，因为没有箭头，箭杆都在水面凌乱地漂浮着。
很快，一艘船上的人扔出了长绳，长绳的一端是铁爪，牢牢抓住了对方的船帮，趁此机会，这边船上的人顺着绳子滑过来，未等上船，被对方船上的人用长枪射进水里。
演习双方的激烈对战者主要的成员均是孟长浪昔日的手下兄弟，这些人仗着水性好，在水中、船上展开了激烈的争斗。
在孟长浪的指挥下，对战双方的战船忽而进忽而退，也算有章有法。
演习终于结束，很多人都从水中钻出来重新上船，最后结果，没有一方完全取胜。
尧赢觉得可笑，这种水平的水上演习和小儿过家家有什么区别？连战船是用商船改造的，那些士兵有好多还根本不服水性，除了一部分人在水中能自如游动之外，简直可以用乌合之众来形容。
虽然尧赢心中鄙夷，可他面上却微笑着赞叹道：“想不到虎旗营才设立水兵营不到一月就能有如此的成绩，本王十分钦佩！”
“二殿下过奖了。不知二殿下可有什么指点？”久沐漓谦虚地问。
“指点谈不上，不过那位指挥水兵的孟将军很有潜力，对水上作战也颇有经验，久将军得此良才，水兵营定能称雄天下！”尧赢敷衍道。
“哦。说起来是缘分，这位孟长浪将军还是念儿推荐给王上的，王上特许他到我虎旗营筹建水军。”久沐漓看着岸边的孟长浪，语气淡淡地说。
“是吗？”听久沐漓提到了念儿，尧赢心中一动，自己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念儿：“久将军，我正是为了念儿来的。”
“二殿下有话就直说吧。”久沐漓并不惊诧。
“我已取得哥哥同意，欲带念儿离开周祗到罗茈去。不过，哥哥让我来征求一下将军的意见。听说当初将军也曾属意念儿，不知可有此事？”尧赢开口直奔主题，目光中微含隐隐的衅意。
久沐漓听罢轻轻摇头，道：“二殿下错了，既然王上同意你带念儿走，不必再来问我，只要念儿自己同意离开周祗，沐漓自然不会从中作梗。不过，既然今日二殿下特意来问我的意见，恕我直言，我自然是不会让她离开。”
久沐漓话说到这儿，坦然对着尧赢问：“二殿下还有什么话？”
尧赢想不到久沐漓如此坦荡，被他几句话说的没有什么下文，略一转念，想到一个主意。“久将军果然爽快。既然如此，不如今日我们就来做个比试，若久将军能赢了我，我便不再提此事；若将军输了，将军以后别再别提念儿姑娘。如何？”
久沐漓坐在椅子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无奈地叹道：“不知二殿下想比什么？”
尧赢望着久沐漓笑了笑，“将军不必慌张，我要比试的是这水上之战。不过，将军现在的情形自然不能出战，我的意思是让那位孟将军代替将军，输赢不悔。将军意下如何？”
听尧赢说要比水战，料他定是挑了自己最拿手的项目，若自己不应战便是认输了，真阵让孟长浪替自己应战，又不知他的水上功夫到底如何？
久沐漓低头沉思。
不远处的孟长浪隐约听见了尧赢的话，他急匆匆跨到久沐漓面前，大声道：“将军，我听明白了，这位二殿下为了念儿姑娘要和我比水战，将军放心，有我在，念儿姑娘走不了！”
久沐漓见孟长浪主动请战，定定地在他身上审视片刻后缓缓点头：“也好。就请孟将军代我与二殿下比试。”
尧赢与孟长浪相对一拱手，孟长浪问：“二殿下，咱们单对单地水战可与刚才的战船对战不同，莫非你想与我在水中肉搏？”
尧赢痛快的点头：“正是如此。”
说了两句话，两人各自换下了长裤和衣衫，穿上了贴身的短褂短衫。
孟长浪丝毫不客气，站在岸边朝后边甩头喊了一句：“我先下去了——”随即一个纵身弹腿跳入护城河中，一个猛子狠扎了下去。待脑袋再次露出水面，人已然潜游到了河面中心。他扬了扬手，招呼还在岸边观察的尧赢。
罗茈国水域宽广，尧赢自小熟识水性，所以并不惧怕孟长浪，不过看孟长浪刚才所崭露的这一手，他明白此人不可小觑。
尧赢不再多想，闪了长褂伸了伸腿，一个漂亮的蛙跳钻进水里，直奔孟长浪游去。
很快，两人便在水中交接一处。
岸上的人只能看到两人浮出水面的脑袋和不断互相攻击的胳膊。水中肉搏与在陆地肉搏不同，陆地上肉搏容易受伤、出血、骨折等等，可在水里，唯一打败对方的机会就是有更好的水性和更持久的体力。
而最有效的方式是将对方的头按进水里，使其窒息然后求饶。
不过，显然，水中的两人都没有能够很快制服对方，两个人一会你在水下，一会我在水下，从河心位置游到河岸，又从河岸游到河心，折腾了很多个来回，直到最后都有些体力透支，连用胳膊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