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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侍寝?砍了!-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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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
那情形太过恐怖,我一哆嗦,泪也止住了。
想想,又极不甘心:“这丫头是你的耳报神!”
皇帝陛下前些日子跟我算旧帐,我才恍然家贼难防这条古理。
娥黄在皇帝陛下醒来之后,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与皇帝陛下讲了个遍,我起初不知道,前两日他处理了这次谋刺的各藩王家眷,回来审问我:“犹记得朕在昏迷之时,隐约听到有人说藩王作乱,攻进宫中,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目光在田秉清与娥黄身上转了一圈,大概栽脏嫁祸的意图太明显,他二人齐齐倒退了一步,立马跪了下来:“这话不是奴婢说的!”
皇帝陛下笑微微瞧着我,一副笃定了等我自招的模样。
我腆着脸缠了上去,主动坐在他怀里,又拿过他的手圈在我腰上,去指责跪着的两个人:“你两个,在陛下昏过去的时候,胡说八道,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只为了让陛下尽快醒过来,但却犯了宫规,该如何处置呢?”
皇帝陛下在我耳边又笑又叹:“怎么朕就是听不到一句真话呢?竟然连逸儿也跟朝里那些老油子一样想来蒙骗朕?”
这话听着太过耳熟,娥黄心虚的往田秉清身后藏了藏。
我恍然大悟,目光狠狠在娥黄身上剜了一眼,吃里扒外的丫头!
——我忘记了娥黄是皇帝陛下的细作这件事了。
怪只怪她生了张老实憨厚面孔,天天在我面前晃,时间久了我就容易放松警惕,什么话都告诉她。
我决定以后远着些她。


、664你是我的倚仗

55
皇帝陛下后来虽然仍没有弄清楚我为何痛哭;但知道我并非身体哪里疼痛;或者宫人招我生了闲气,总算长舒了一口气;“石清说妇人孕期喜怒不定;果然如此。”搂我在怀一副疼惜到骨子里的口气。
我自然不好意思说,也许事实并非如此;只是我在他身边呆的时间太久;从前那些不好的毛病也一不小心回来了。
小时候我有诸多毛病;挑食任性;嚣张跋扈;闯了祸被爹爹斥责,爹爹的巴掌还未落到身上,我的哭声已经震破了天……
童伯早上前来护着我了。
民间有严父慈母一说。
童伯多半扮演着慈母的角色;毫无原则的回护着我。
只是爹爹早已识破我这许多小把戏,极小的时候也曾迁就,越大管教的越严,那些小毛病才渐渐被改了过来,至近年才绝迹。
只是我哪里知道在皇帝陛□边这才不及一年,已经在不觉间将我这些毛病都给养了回来?
爹爹尚有棍棒加身,陛下对我向来尺手空拳,辖制我的法子也仅止于口头上的吓唬与限制人身自由,禁足一途。
久而久之,我对他再无半点惧意,碰上他板着脸的时候,蹭上前去歪缠半日,任多大的怒气也烟消云散了。
自德妃死后,我再不曾过问过藩王家眷如何处置,那些不过是朝中事,与我全无干系,我只在后宫静静养胎,期待新生命的来临。
腊月的时候,听说朝中众臣上书,欲大肆庆祝一番剿灭叛藩,但我总觉得这一年过得甚是不消停,想起宫宴的闹腾冗长,已觉不耐,不过倚在塌上略皱了皱眉,已被皇帝陛下瞧见,他丢下折子过来搂着我,试探道:“逸儿可是不喜宫宴?”
我往后靠了靠,将整个身子都缩在他怀里,懒懒道:“大过年的,非要去应酬一帮不相干的人,想起来就累。不如你我夫妻关起门来,清清静静过个年罢?”
想想也是痴妄。
自我怀孕至今,皇帝陛下早已下旨不许外命妇进宫请安,大节下的臣子们定然盼着有机会令家眷进宫与我絮叨絮叨,也好顺势揣摩一番皇帝陛下的心思。
哪曾想凤朝闻微微一笑,在我额头发间亲了一口:“这有何难?”
这一年的除夕,重华殿内暖意融融,我与凤朝闻围着个小小暖锅相对而坐,暖锅四周摆满了果蔬肉片,他挟了一片羊肉丢进翻滚的锅里,蘸了酱料挟到我的小碟里,肉质细嫩而香,我轻轻咬着羊肉,隔着热气腾腾的暖锅回望着他,仿佛能从他脸上瞧出朵花来。
重华殿里,除了我们寥寥数语,与轻细的咀嚼声,再无闲言。
一众侍候的宫人早被遣了回去,偌大的宫殿只余了我夫妇二人,只觉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半生所求,莫不如此。
饭毕,我们各披着件厚毛狐裘,他扶着我行走在宫掖间。只因皇帝陛下下旨,皇后身怀龙裔,受不得惊吓,因此这个除夕宫中禁了烟火,各宫除了轮值的宫人,四下俱静,不闻一点欢声笑语。
我沿着小时候常常赴宴的宫道一路走了下去,一边挽着皇帝陛下的胳膊轻笑:“小的时候,我极喜欢来宫中赴宴,有得吃有得玩,人又多烟火又漂亮……在宫中连爹爹也对我语气轻柔不少……”
不过我从来没想过有一日自己会长住在这里,以此为家。
皇帝陛下笑微微心情极好:“听说你小时候特别的皮……”
我点点头,兴致勃勃的接口:“下河摸鱼,上树掏鸟,打架斗殴,没半刻消停,十来岁的时候已经自己骑马往郊外跑,摔的鼻青脸肿的回来,爹爹气的暴跳如雷……”
他的眉眼间一片氲暖笑意,言若有憾:“我小的时候……从不曾玩过这些,都是跟着太傅苦读,要么跟着骑射师傅苦练骑技射艺……”
我早听田秉清说过,凤朝闻亲母早逝,幼年时已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齐皇又极是宠爱这个继母,个中艰辛可想而知。
还真是托了太后娘娘的洪福,若无她这样的继母,又岂会有今日驰骋疆场睥睨天下的凤朝闻?
但我如今瞧着皇帝陛下越来越顺眼,就好比他生来是长在我心肺间某一处的一块肉一般,失散了这许多年,如今将将填补了回来,各种满足甜蜜无以言说,只笑盈盈拉着他的大手摇了几下:“要是我与你小时候就相识该多好啊,这样我就可以带着你一起淘了!”
他的凤眸潋滟生辉,一霎时似有万千柔光荡漾,只紧握着我的手,目光从始至终都在我的脸上,却不发一言。良久,方朗朗笑道:“傻瓜!万一小时候遇到了天天打架可怎么了得?还是现在遇见的好,你我还有后半辈子呢!”
我也知道那不过是痴人痴语,可是将一个人放在心间的时候,总恨不得将这世间最好的奉送在他面前,记挂着他的饥暖,记挂着他的百般艰难,甚直会为着曾经不相识的过往,他小小幼童时候受到的伤害而生出疼惜之意。
我曾经掏心掏肺不顾一切,年少懵懂热血无畏,可是那代价至痛至惨,我以为必然要用余生去反省那样的错误。不过凤朝闻似乎不打算让我继续这种错误,将我从错误的泥淖之中拔了出来,牵着我的手一步步走向新的生活。
我觉得颊上微烧,可是心里甜得如蜜化开了一般。
回首去瞧,向晚方落的薄薄一层初雪之上,印着两排并肩而行的脚印,一大一小,步履安然,印在来时的路上,远入宫墙间。
过了正月,皇帝陛下政事又繁忙了起来。
我身子已是康健,腹中胎儿偶尔会伸拳踢脚,小小的动上几次。外命妇再次递了帖子进宫求见,被予准以后,陆续进宫。
也不知是德妃的死刺激到了那些有女儿的父母,还是皇帝陛下对我的态度影响了这些人,除了镇国公夫人提起想将女儿送进宫来侍奉皇后娘娘,大多只围着我的肚子猜测,只是这猜测也千篇一律,不外乎娘娘这一胎定然是个小殿下之语。
其实皇帝陛下从不曾提起过非要我生个小殿下出来,有时候倒悠悠回忆:“我小的时候,父皇极是疼爱敏安……”
敏安公主至今仍在禁足。
每到此时,我便会笑嘻嘻安慰他:“你将来定然是位好父皇。”
只是这些外命妇自然不知皇帝陛下的心思,夸赞完了我腹中的孩儿,便提起家中尚有未嫁女儿,希望皇后娘娘赐婚。
我如今虽对管理大齐后宫这一业务娴熟上手,但对兼职月老实无把握。于是很想真心规劝各位夫人“婚姻还是要两情相悦,举案齐眉才能和美”之语,非是弄个不称职的月老乱点鸳鸯谱就能万事和谐的。
凤朝闻下朝之后将我好一通嘲笑,对我腆着肚子还要染指月老一职表示不太赞同,见我烦恼不已,最后好心提点我一句:“安乐候不是尚未娶亲吗?”
我震惊的望了回去:“不能够吧?安乐一无权二无势,说穿了不过一个领点俸禄的闲职,这些命妇皆是重臣家眷,哪里看得上他?”
没办法,我眼里的好或者与世人眼里的好有所出入。
安乐与我自小一起长大,纵然在我眼里他有多好,也抵不过世人拿权势功业来衡量一番,偏偏他身份敏感,除了做个富贵闲人,别无他途。
这些夫人自小是世家名媛,婚姻自来讲究个门当户对,听说安乐向来不喜往京中权贵圈子里钻,这些夫人瞧不上我这降臣身份的皇后,没道理会瞧得上安乐这样的私生子?
皇帝陛下拧了我的鼻子一把,像个地痞无赖一般的挥了挥自己的铁拳:“枪杆子下面出政权,不畏强权的又有几个?安乐候无权无势,可是他的姐姐有权有势啊。”
他如今虽然已经安于朝斗,在朝堂上与一帮臣子斗的不亦乐乎,天天为着朝臣向国库谋算银子而扯皮,修河赈灾,安置战争流民,没有哪一项不用到银子,可是归根结底,这天下还是靠他马上驰骋,真刀真枪的抢来的。
我为皇帝陛下这句真心话而赞赏,狗腿的抱着他的胳膊讨好巴结:“有权有势的是陛下,不是安乐的姐姐。”惹来他一阵舒心大笑。
我最喜欢看皇帝陛下被拍马屁之后惬意的笑容了。
婚姻幸福的至大要点是,让对方时时感觉到心情愉悦。
只要皇帝陛下心情愉悦了,他就永远不会生出去自己后宫检阅一番美色的念头。
我活了二十多年,瞎猫撞上死耗子,碰上了皇帝陛下这样的奇葩,一时脑袋进水瞧上了我这样的人,除了牢牢将他握在手里不松开,再想不出别的法子,能够延续目前这种让我睡着了也会笑醒的生活。
是时候提溜安乐进宫了。
这是距上次发生谋刺事件之后他第一次进宫,我们也有数月未见。初见到我的时候他很是激动,将我细细打量了又打量,才记起来要行礼。
皇帝陛下遇刺,他要避嫌,自然不能进宫探望,这些我都懂。
我与他纵然情份非同常人,可是如今我们能够衣食无忧的安然活在这世上,已是莫大的福份。剩下的是将自己折巴折巴装进世俗这个大框子里,些微的逼仄难受,也非不能忍受之事。
他重点讲述了童伯如何挂念我,我只含笑静听,忍不住细细打量他。
安乐小时候是个小肉圆,肥肥白白,很是可爱。后来被我养的瘦骨嶙峋,着实可怜,如今生活安定,他已长成了个英武俊雅的儿郎……帝都从来不缺乏发现美貌跟权势的眼睛……
我等他讲完了,忍不住问一句:“弟弟如今年纪也已不小,对自己的婚事可有打算?”
他露出被惊吓到的表情,“姐姐,连你也来问这个?”
我这才知道自年后开始,候府的门槛查点被帝都的官媒踏平了,他忽然成了帝都炙手可热的新贵,权势阀门新的联姻对象。
皇帝陛下果然有先见之明。
那些官媒被拒绝之后,这些夫人们才想起转移目标,在进宫请安的时候适时提起自己家待字闺中的女儿,指望着我能做一回心眼明亮的月老。
安乐惊吓完了,挤眉弄眼对着我笑:“听说镇国公夫人不过在姐姐面前略微提了提想将女儿送进宫来服侍陛下,隔天就被下旨赐婚,赐了个落第的举子。姐姐好大的醋性!”
这个消息我也是初次听闻。
镇国公夫人当时提起来,只道皇后娘娘如今服侍陛下多有不便,臣妇的女儿愿意替娘娘分担一二云云。我虽心中不甚痛快,只因如今我不点头,镇国公夫人还无权把女儿送到我眼皮子底下来添堵,不过是在晚膳的时候略略提了一提,皇帝陛下手脚倒快。
我心中很是熨贴。但是被安乐嘲笑,还是多有尴尬,于是摸着自己后服上的大幅金线牡丹,微微沉吟:“本宫瞧着,好几位国公夫人家的小姐都不错,安乐候已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不如多娶几位回家来,好替安家延续香火?”
安乐猛然回头瞧一眼身后立着的道姑小五,她如今虽然身着寻常侍女服色,可是面上杀气陡盛。
安乐缩了缩脖子,我笑的很是惬意。
那些夫人再次进宫来请安的时候,极是恭敬拘谨,跟上次的谈笑风生全然不同。镇国公夫人特意向我谢恩,感谢皇帝陛下替他们指了个好女婿。
我很是欣慰。
陛下到底眼光独到,看看镇国公夫人感激涕零的模样就知道这门婚事很是和美。
有情人终成眷属乃是天下之幸。
等他们走了之后,娥黄与我抱怨,这些外命妇终于规矩了起来。
我从小在宫庭之中玩耍,表面恭敬内里鄙弃怨恨的见的多了,自然明白这其中微妙的变化。起初这些外命妇也许真的有几分瞧我不起,毫无依仗的皇后,又是前朝降臣,些微的不尊重又能如何?
可是她们不懂,我最大的依仗不是要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做后盾,而是皇帝陛下对我毫无原则的回护。
他张开双臂将所有淋在我身上的风雨都遮了起来,将他的心捧到了我的面前。我如今既然已经接受了他的一颗心,来而不往非礼也,作为回礼,我将自己那颗心缝巴缝巴,转送给了他。
我们住在彼此的心里。
在这洪荒世界,我们就是彼此的依仗。

、65幸福的传奇

56幸福的传奇
三月里;草长莺飞;去岁雪灾严重的西北蛮夷挑起了战争,边境告急;晏平自告奋勇挂帅出征。
他走以后的第五天;玉妃求见。
我对这隔年的宿敌如今已经全无应对的兴趣了。她当初曾经留在我心上的疤都教皇帝陛下的温柔体贴熨平了。
不过是个全无相干的路人罢了。
玉妃进来的时候,简衣素服;袅袅娉婷;剥去她身上那层骄纵的外衣;她也不过是乱世之中的一叶浮萍而已;身世堪怜;来去全然不由自已。
她向我恭敬行礼,匍匐在我的脚下的时候,我忽然难得有了慈悲心肠。大约是如今我腹中的孩儿正在一天天长大;整颗心都柔软到难以置信的地步,我与她竟然难得的不曾再起冲突。
玉妃的目光在我滚圆的肚子上凝视了片刻,娥黄紧张的拿了条薄被来盖在了我的肚子上,几乎惹得我失笑。
她如今哪里又值得我这样紧张了呢?
我笑着请她落座,她谢过以后,坦然坐了下来,憔悴的面上浮起一个苦笑:“从臣妾认识娘娘的那天开始,娘娘就活的自由不羁,随心所欲,这么多年一直未曾改变,这一点臣妾真是羡慕!”
我该向她炫耀一下自己有个全心为着女儿一生长远打算的好爹爹,而非她遇上的卖女求荣的爹吗?
这样似乎太戳人心肺了。
爹好,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炫耀这种事,还是稍嫌浅薄了一些。
“各人境遇不同而已。”
我含含糊糊回她,缓缓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如今我要为自己肚里的孩子积福,出口伤人是不对的,佛祖不会原谅我的。
她露出一个悲凉到极点的笑容,似乎对着我简直生出一种夏虫不可语冰的感觉来,然后深深的拜了下来,请求出家前往宝济寺服侍太后娘娘。
我与她,从前不曾有过了解的机会,不曾有过和解的愿望,如今虽身处同一座宫殿,可是境遇到底天差地别。
有宫人曾经来报,晏帅出征之前,玉妃娘娘曾将晏帅堵在御花园里,大哭一场,不知说了些什么。
这件事,皇帝陛下也知道。
但他似乎习惯了戴绿帽子,竟然毫无震怒的迹像,将此事交给了我处理。
我一度怀疑这男人有问题,疑惑不解:“陛下似乎是对戴绿帽子情有独钟,不见天子一怒,让我好生安慰,以后哪怕有朝一日我真的给陛下戴了绿帽子,也可以继续过我的安稳日子,不怕掉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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