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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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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都被人所误,他在黑暗中为别人挥洒了二十年的活力,多年来他只能在暗处偷偷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连休息的时候也得留意身边的风吹草动,只能浅睡,更没有人跟他说过半句话,一直以来,他也是孤独一人。
他从不计较自己的付出会不会得到感激,他只是在乎自己被人所扼杀的年华岁月。
看到今天的彼岸,就似是看到昔日的自己,她拥有的,是他失去的青春。
一阵沈寂过后,风听涛忽然道:“你知不知道当年是谁命我当高城主的暗卫?”知道彼岸根本不可能知道答案,他也不卖关子,立即说出答案:“是前朝四皇子。”
彼岸难以置信地道:“怎可能是他?”当年那位四皇子肃清朝政,首当其冲要去对付的,就是他一手提拔出来平剑侯的高俊行,那时两人正式决裂,但四皇子竟然还叫人暗中保护高俊行?
“兄弟情,朋友义,曾经我以为那些都是宫斗中的牺牲品,直到当年义军杀入皇城,四皇子在自缢前哀求我去充当高城主的暗卫,在暗处永远守护他一生最疼惜的‘朋友’,那时我看到四皇子那真摰的眼神,我竟然无法拒绝。”
彼岸突地觉得双眼有些发痛,连忙低着头,不让对方看见她泫然欲泣的样子。
人心,是何其的脆弱?
杀手情浅,盗贼义薄,皆因他们都明白人心是何其反复,情义是何其不可靠,逼得他们无处可归,无人可信,只能用利益来换取他们的忠诚,可是当一直活在黑暗与血腥中的他们看到那样深刻真摰的情义,那一刻,他们的心灵也会被触动。
在绝望中看到希望,在黑暗中看到曙光,所以风听涛才会不计付出达成四皇子的遗愿,所以她才会不问情由加入黄泉军做御风的探子。
在绝望无助中,谁能够给予他们光明和救赎,他们便对谁死心塌地。
每一个活在黑暗里的人,其实,也是渴望着曙光的。
“姑娘,别让你的大好年华在黑暗中虚耗,趁年轻,走出去吧!”
“可是青天白日,天地茫茫,哪有我所容身的地方?”彼岸低叹,语气中生出一种小孩对长辈的依赖。
“你不去寻找,便不会有。”
他说得好慢,字字清晰,像雷电似的击中她的心坎。
这天,阳光灿烂,她的心情不知为何特别的好,她像个寻常的女子坐在镜前梳妆,解下黑色的发带,改用忘川给她的发簪,首次换上素裙。
用脂粉淡去脸上的疤痕,原来,她也是个平凡的女子。
她走上大街,日光对她来说是如此的陌生,但其实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刺眼。
她没有再回去黄泉军,独自走遍大江南北,听说后来飞雁城跟靖国开战,久未领军的城主高俊行还有副城主独孤傲山也得再次披挂上阵。那些在茶楼的说书先生一时说黄泉军统领赵御风英雄出少年,一时说飞雁城主宝刀未老,添油加醋,已经不知道战况本身,她坐在一旁听着,一笑置之。
后来有一回她在山间迷路,千辛万苦总算在入黑前找到一条乡村,那儿跟她故乡一样种满桃花,虽然长得不算茁壮,但百树开花,也是一道美景。那儿民风淳朴,生活是她一直所向往的平静,她逗留了几天,便决定那个平静的乡村住下来。
平凡的生老病死,是她最渴望的东西,如果不是身在乱世,她的生命不会有十多年走进黑暗。她也再没有到外头打听有关飞雁城或是黄泉军的消息,其实谁胜谁负,当今是谁的天下也与这条乡村无关。
二十年后的一天她抱住一盘衣物到河边清洗,料想不到会再见风听涛,他就在河的对岸,给马儿休息喝水,她扬声叫他,生出一种重遇故人的感觉。
“当年,还没有跟你道谢呢,留下来吃一顿饭好吗?”
“神州大地也没有游遍,我还不舍得停下来!”风听涛转过身子便策马离去,没有再回头。
她很清楚,每一刻,他都在追回他失去的青春。
这便是他守在黑暗多年所祈望的一切吧?乘风听涛,快意畅游于江湖,这一刻,她真心希望他会得到幸福。
怔然看着他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她才回家去,却见家门前有朵艳丽的红花在夕阳下绽放,仿似燃起火焰,亦像展翅欲飞的蝴蝶,她蓦然失神,错觉那花就是传说中的凤火流萤,只是定神一看,那不过是朵大红花。
她知道当风听涛回复自由,就意味着高俊行已经长归黄土,那个叱咤风云的飞雁城主、天下第一人,终究也敌不过生老病死。他那双可翻云覆雨的手,最后能握住他一直在找寻的那支发簪吗?
现在想起他,过往种种,全都成为秋天的枯叶,消逝于西风中。
曾经权倾天下,曾经一剑平国,曾经风流帝京,光阴流转,百年过后,他的一生将会为多少后人津津乐道?
她不会忘记他的,当年雪中的初遇,那一抹鲜红依旧在她心里清晰如昨……
人生漫漫,我们总会遇上一个只属于初见的美人儿哥哥,在初见的一刻为他迷醉,然后用尽一生将他记住。
海市蜃楼一样的回忆,虽然脆弱易碎,却是那么宁静美好。
晚风吹得花儿浑身发抖,鲜艳的红瓣无声无息地零落成泥,像极那个逝去的红衣人。
彼岸尽头,会有象征幸福的夜月花在月下盛放吗?
-彼岸篇完结-
望乡.碧水浮花(一)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离别经年,山隔千,水万重,始终还是走回原地。
元宵花火在黑夜里旋开即谢,如歌岁月在城楼萧声中起起落落,再转身,再回头,月与灯依旧,那人已经不在当时那灯火零落的地方。
在繁华开到荼靡时,只有那人明白在灯光暗淡之地所看的烟花才是最美丽的。
然而,她是那人的知音,却不是那人要等待的人。
望乡台上望故人,望乡台边会孟婆,回首一眼即是诀别,可惜了曾经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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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她作过很多梦,梦里都有着灿烂的色彩,整个梦境是色彩缤纷的,可是年纪愈大,她发觉自己作的梦渐渐失去色彩,变成单纯的黑白灰,像是一朵迅速雕零的花儿。
曾经她幻想着要当帼国女英雄,像花木兰、樊梨花一样登坛挂帅,征战卫国,无奈作为靖国雅王的嫡女,皇上亲封的“娴德郡主”,她李碧水的使命只是要学好三从四德,待过笄年后便跟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成亲。
在家从父,父王说怎样就怎样!
母妃曾经跟她说:“女人的命就是海上浮花,为男人而漂泊,由他们主宰我们生命的方向。”
幼时她听不懂,可是随着她日渐长大,她便开始体会到当中的辛酸和无奈,那是她们不能说出口的委屈。
母妃跟她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未过三十岁,只是一双美丽的丹凤眼显得空洞无神,眼角竟也生起细纹,乌黑丰饶的秀发中也夹杂着一根白丝,有着一种身心俱疲的苍老。
她父王享尽繁华和艳福,之后再纳两位侧妃,平日也喜欢流连青楼,到处寻花问柳,可是身为正妃的母妃却无权过问和干涉,夜夜独守空房,甚至得在众人面前咽泪装欢,刚过三十整寿便抑郁成疾,不久更香消玉殒。
“碧水,总有一天,你会跟我一样的……”
卧病在床的母妃这样对她喃喃低语,死前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握出一道红痕来。
那样的话不像是母妃对她将来的预言,反而像是一个诅咒。
是的,总有一天,母妃的话将会灵验,她会跟母妃一样孤独绝望,曾经拥有过的梦想希望,全都在风雨中被打沈。
她是父王的长女,所以父王需要她对几位妹妹立一个“大家闺秀”的好榜样,从小就对她管束甚严,琴棋书画学不精也要学懂,十八般武艺却不允许她去染指。有次她央求弟弟教她武功,父王知道后大为动怒,要她禁足一个月,那时刚好是元夕,弟妹都可以出门看灯,只有她一人被关在家中罚抄《女论语》。
……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淑,莫与相亲。立身端正,方可为人……
这样千篇一律的诫条令她愈写愈不忿,蓦地想起自己常教贴身侍婢银杏读书识字,银杏的字迹也跟她相似,于是把心一横,以上欺下逼着银杏穿上她的衣服扮她抄写《女论语》,自己则偷偷溜出王府。
其实这不过是一时冲动,冲动过后她倒是有点后悔,年年元夕她都寸步不离跟在亲人身边,那还是她第一次独自出门,心里真的觉得害怕,其间有贵公子刻意跟她攀谈,她装着冷淡镇定,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表面上高傲得很,贵公子只好摸着鼻子走开。
帝京焰火璀璨,繁华旖旎,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各式各样花灯挂满一处处,灿灿生辉灯火赋予灯面上所绘的山水人物生命,一灯一世界,一火一生命,每盏花灯,都是活生生的梦境。
天上花火只开一瞬,转眼便散落一地的残败,人们只穿梭在由彩灯筑成的幻世里,却没有留意在上空绽放的短暂浮华,像是世人只爱沈溺在他们各自的梦中,却不曾发觉自己错失过美好的东西,像青春。
如果可以,她也想停留在自己的梦里,可是她却无法沈醉在虚浮的幻象中。
醉生梦死,别人可以,但她不行。
看尽遍天遍地五光十色的繁华,她忽然觉得这种华而不实的景象有些没趣,一心想出来,不料独自一人竟觉得意兴阑珊。她经过灯火较暗的小巷,蓦然听得一声清亮的声响,抬头一看,又是一朵色彩缤纷的烟花在夜空中爆花。
没有花灯的映照,花火显得更亮更美,她像是个从未看过烟华的孩子,被一朵接一朵盛开的烟花吸引着目光,轻声赞叹道:“真美……”
只是回应她的,只有喧闹声。
她不由从心底里泛起苦意,茫茫人海,竟无人得知暗处的花火才是美,昔日夜夜孤独,一室静寂,岁月匆匆只有她一人度过,此时帝京大街一夜热闹,更显得她的孤单落寞。
“永夜恹恹欢意少……”无意中念着古人的雅词,她不再留恋,拉起裙襬便要离开。
“空梦长安,认取长安道。”身后蓦地传来一把男声,她被吓一跳,意料不到会有人接口。
她转过头去,眼前突然一暗,身后没有灯火点缀,与身前明亮如白昼的大街形成强烈的对比,一个蓝衣男子就伫立于更暗处,身影也被暗去大半。
“上元佳节,公子为何伫立于灯火阑珊处?”她问。
花火再开,瞬间照亮他的脸庞,浓眉,高鼻,薄唇,不似其他男子束冠戴巾,他连发带也不用,任由乌亮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冷月与花火的光华倾泻到他的发上,像是清明的流水,样子长得很秀气,身材笔直高大,倒有种风流侠客的气质。
男子抬起头,恰巧一朵艳丽的烟花在上空绽开,照得他的笑容就像月亮般柔和,但当中隐然透着落寞。
他说:“姑娘你是明白的,当繁华开至荼靡,只有在灯火阑珊处所见的烟华才能展现它的美态……”
她会意:“大家也寂寞,是吧?”
他和她,或许真的一样孤独。
男子只是在笑,接着似乎兴之所致,忽然念起辛弃疾的《青玉案》:“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一词上阙完结,他稍停,她顽皮心起,便接下去:“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也不怒,等她念毕下阙便再念起别的诗词。不论是李煜、苏轼、辛弃疾,还是李清照、朱淑真的作品,他都倒背如流,反而是她偶尔接不到下句,这时候他会扬唇一笑,然后自续下去。
她瞪大眼睛打量着他的脸庞,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她口里念着其他诗词,可是心里却在想着这一句。
他一直在灯火阑珊处等待一个众里寻他的人?
“公子是在这儿等待一个知音人吗?”
男子不答,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隔了一会开始念着朱淑真的《生查子》,声声绘景,格外幽远,“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他停下来看着她,等她续念下去,她心里突然觉得抗拒,仿佛念完这词便他俩是分道扬镳的时候。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念到最后,她明白即使他要等待的人是个知音,他要等的那个知音也不会是她,“泪湿春衫袖。”
对他来说,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来年元夜,自然是不见去年人……
“公子,我想,我一直在等一个知音。”她说,引来他专注的目光,“我姓李,闺名碧水,家父……李若林。”
不知道哪来勇气,她自报姓名,甚至连父王的名讳也一并告知,靖国的雅王只有一个,靖国的娴德郡主也有一个,他会知道她是何家闺女。
她很清楚这样子代表什么——她想他带她离开,与其跟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共度一生,她宁愿选择一个知音,她不知眼前的男人是什么人,她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只是想离开,离开一个不合适她的世界。
他听罢没有显出任何惊讶,垂首低声道:“我姓朱,叫飞然。”
她微微一楞,她曾在父亲口中听过他的名字,朱飞然——飞雁城主的高俊行的义子。
飞雁城位处中原极北,是靖国与契丹蛮族领地分界线,不论靖国欲北伐抑或契丹要南征,也从没有攻陷过飞雁城,她是一道屏障,隔绝靖国与契丹的战争。城主高俊行身上流着一半契丹人的血,本身又是前朝武将,在前朝亡国后并没有向新朝靖国俯首称臣,父王一直跟他有交涉,可高俊行总是跟父王打太极拳,归顺一事一拖再拖,已经拖了十多年。
父王曾抱怨那位被人称为“天下第一人”的高城主太目中无人、不知好歹,偏偏真的有本事教别人奈他不何,而作为天下第一人的儿子,飞然也是像他义父一样高傲的吧。
她点一点头,丝毫不感羞涩,垂眸轻瞥他一眼,转身离去,她知道他会明白她的意思的,她在等他,等他为她斩断“娴德郡主”这个枷锁。
这可能是府中婢女所说的一见钟情,也可能不是。
十五岁那年元夕,是她一直所期待的梦想,直到现在也是一样。
即使来年灯火阑珊处不见去年人,他没有再出现在她眼前……
望乡.碧水浮花(二)
一下微细的“噗嗤”声,房间猛然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原来蜡烛已经燃尽,正抄写《孙子兵法》的碧水手一顿,待侍婢银杏为她燃起新蜡,才发现纸上“曰”字收笔的一横已经晕开成一个大黑点。
门外响起叩门声,银杏连忙去开门,一个婢女两手捧住塾上红布的托盘,上头放上几件精致的首饰,她先向碧水行个礼,然后恭敬地道:“大郡主,这是皇后娘娘今年赐予雅王府众郡主的饰物,请郡主挑选。”
碧水却只看一眼,并不在乎,拿过新纸继续抄写,反是银杏皱眉道:“樱桃,皇后对雅王府各郡主一向宠爱有加,怎么这次的首饰数量比往年少去大半?”她随手执起一支玉簪细看,发现簪上竟有着一道淡淡的裂缝,“而且是次等货色。”
“那是因为……”婢女犹豫,但还是将事实道出:“那是因为二郡主她们要先选,所以最后这剩下这些。”
“混账!”银杏叱骂:“皇后的赐赏一向都是长幼有序,按惯例应该要由大郡主先选,岂容她们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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