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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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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情感,刻骨铭心得喝过忘川的忘情水后也无法忘怀。
初见,他在花海中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初见,她垂首羞怯地答:“绚夏。”
她忽然明白,每个都会遇过一个像二师兄一样的人,经历过盛夏一样绚丽的时光,单纯得心伤,美丽得令人惆怅,脆弱得经不起任何考验。
那年绚丽的夏日,便是她的一生中最美丽的篇章,最后记得的,还是那对纯真的少年男女。
“绚夏,这是个美好的意境。”
-忘川篇完结-
奈何.破邪月辉(一)
世间上总是有一种纯真可以杀人。
执着自己的信念,不被红尘所染,任沧海倾覆,大地崩塌,坚定不移守着自己所相信的一切,就似幽夜里的明月,银光犀利地刺破无边的黑暗,穿过迷蒙的云雾,照亮着如梦浮世。
有很多个月夜,他也一直在等待风拨开云雾,当月辉照耀到大地的时候,可是,向他承诺会回来的人却没有再出现。
一夜夜的等待,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失望。
但他总是能告诉自己,还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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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兄弟总是叫他白痴、傻子,但他明明记得那不是他的名字,于是他便问娘究竟他叫什么。娘噙着泪抱紧他,重复在他耳边说他本来就是叫凤于飞,他一辈子也是叫凤于飞。
凤是神鸟,百鸟之王,在烈火中重生。娘伸手指着飞过他们头上的苍鹰,继续跟他说凤与凰成一双,凤为雄,凰为雌,比鹰儿大很多很多,毛色就像火焰一般,即使翱翔在高深的云间,人们也可以看见它们。
凤于飞,凤凰于飞,这是象征吉祥美好的意象。
他仰望着净蓝无垠的天空,问娘为什么天上没有凤凰。
娘答那是因为天帝爷爷将凤鸟赐予给她,他就是曾于天际飞翔的凤鸟,等待着羽翼再展的一天。
看着娘得来不易的笑容,他只想永远的留住,可是在下一刻,娘的笑容已经散去,这是他常梦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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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快要尽下西山,夕烟感染到战后的凄凉,隐隐带着伤感,被北风吹落到地上的碎雪被夕光照成金黄,仿佛是碎尽了的奢华。
迎上刺眼的夕光,奈何眯起眼眸,看着在黄泉军重兵戒送下离开家园的妇孺,每人面上都被浓浓的伤悲占据着,紧皱的双眉像是永远不会有舒展的一天。
他们走得好慢,好慢,频频回头,总是想贪婪地看着身后的苍云城一眼。夕阳拖长了他们的影子,拖着沈重的步伐,每走一步,都是心碎。
走不惯湿滑的道路,一个年迈的老妇在雪地里重重摔了一跤,本来有些发楞的奈何连忙冲上前将她扶起。
“婆婆,痛不痛?有没有受伤?”他笨拙地开口,焦躁关怀之色溢于言表。
因为他的触碰,老妇憔悴的老脸因怨恨而扭曲着,双眼立即迸射出歹毒的寒光。
“你给我滚开,恶鬼!你这头恶鬼!”
她瘦骨嶙峋的手奋力推开奈何,犹站不稳的她在雪地上跌跌撞撞的,差点再摔一跤,当奈何再伸手想扶稳她的时候,她嫌憎的避开他,拒绝奈何的帮忙。
被人骂作恶鬼的奈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心里倒觉得委屈,不知怎样宣泄。瞥一瞥老妇身侧的妇孺,见他们都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他忽然觉得心里被刀割了一下,几个小兵适时到来将他们隔开,催促着这些妇孺离开。
奈何想上前,一个小兵却将他拦住,为难地说:“这儿交给我们便可,奈何大人,请你先回去休息。”
“喔……”奈何闷闷的应了声,不安的绞着十指,别扭的神态在他这样高壮的男儿身上出现,尤其显得突兀。
他没有应小兵的请求立即回营,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他睁大眼睛,但茫茫人海,所有苍云城妇孺的背影也是一样的孤独、悲伤,他想在当中寻找刚才的老妇,已是再找不着。
“小白痴,又不是你被赶出去,伤心什么?”策马而来的龙泉大老远就看到这一幕,觉得一切理所当然的他就不知奈何这小子在伤心啥。
“呀,龙泉哥哥!火照哥哥!”
龙泉啐了一口,“什么哥哥,你今年已经二十五岁好不好?小爷我才十八,火照只有十六,我们应该倒过来叫你哥哥才是。”最要命的是幷肩比一比,奈何比他们至少高出一个头。
奈何其实不是完全听懂他的话,搔着发说:“是这样的吗?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们弟弟?”
龙泉还是不满意,“我才不当你弟弟!你也不要指望我要叫你哥哥!”他挥动一下马鞭子催促马儿离开,马蹄踢起的碎雪沾满了奈何一身。
奈何无言拨去身上的碎雪,心想这个龙泉真的好难服侍,既不能叫他哥哥,也不能叫他弟弟,那么他应该要叫他什么?
火照还是冷着一张脸,心里却纳闷龙泉怎么不等他就跑开。
御风要送去飞雁城的东西在他身上,龙泉两手空空,是想跟他在飞雁城的师兄师弟打打招呼、叙叙旧吗?正想追上毛躁的龙泉,奈何却拦在他马前。
“有事?”
“火照……”奈何皱紧了朗眉,在思索着究竟应该叫火照哥哥还是弟弟,火照还是面不改容等待他的后话,不知道两人究竟站在原地多久,奈何终于接话,“你们今晚会不会回来吃饭?”
“我们去飞雁城为赵将军办点事,一去一回恐得花上五、六天,所以今晚不会回来的。”
奈何突然雀跃起来,“飞雁城?我小时候住过那儿!”
“嗯,这个我知道。”火照点头。
基本上,龙泉知道的事情,整个黄泉军都会知道,奈何在飞雁城住过多少年,在什么时候搬走,他恐怕比奈何知道得更清楚。
仿佛诉说着梦想的小孩子,奈何还是一脸陶醉的说:“在搬到爹家前我跟娘都住城主哥哥的家,城主哥哥还请我吃糖。”
火照飞快将他的话组织一遍,心里记得奈何的母亲曾是飞雁城主府第上的一个花匠,奈何从小便跟他的母亲寄住到人家府上,最后他开口提醒奈何:“那个城主的年纪可以当你父亲的,还是叫他叔叔吧。”
其实他们的老大赵御风,外加两个副将龙泉、莫邪也在飞雁城住过,飞雁城那个城主还是他们三人的师傅,如果给龙泉知道奈何将他跟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相提幷论,他一定会吐血身亡。
奈何一双剑眉不住向眉心靠拢,噢,又不能叫哥哥?
“不过,你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吧。”
听火照这样说,奈何头一歪,小心翼翼向他求证,“可以叫你哥哥?”
“随你。”火照的脸颊忽然出现薄薄的绯色。
奈何乐翻了,看着火照快马疾驰的背影,又叫又跳的跟他猛挥手,害得黄泉军的士兵也为他的失态而蒙羞。
夕阳落尽,唯有余辉照天,当看到苍云城民的背影在昏黑的天空下是如此的萧瑟,奈何忽然安静下来,耍无法再雀跃起来。
其实,他是想大家都快乐,想守护着每一个人的笑容。
可是大伙儿都说他太贪心,他只能选择让某些人快乐,所以他便选择火照他们,他们是他的家人,现在也只有他们疼他爱他,他最想守护的人。
为了他们,他愿意做任何事。
奈何.破邪月辉(二)
打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娘是飞雁城主府上的一个花匠,他自小跟娘寄人篱下,也成为一个小园丁,别的他不会做,但倒是学会娘亲的种花巧技,母子俩将一园花草打理得井然有序。
那时候他认识到很多同龄的朋友,虽然他比他们都要笨,可是他们从不嫌弃他,跟他们打打闹闹,一天就是这样过去,并未察觉多少的时光在他们指间流去。
后来有一天黄昏,一个高瘦的叔叔找上他们两母子,娘看到他神情有些紧张,着他跟死党去玩,他嘴上答应着娘,可是人并没有走远,躲到一边偷听他们的对话,那个叔叔跟娘说了很多话,他全都听不明白,娘也只是一直在摇头。
直到他说:“你也应该要为你的儿子着想吧?以老爷的地位,难道会找不到神医治好公子的病吗?”
娘没有再摇头,看着那个叔叔,轻轻说了声好。
三天后,娘辞去花匠的工作,带着他跟那个叔叔离开飞雁城。
他在马车探头出来,看到长街转角处,几个死党挥手哭着跟他说再见,远处是快要落下的夕阳,最后一次,他将他的童年收入眼底,任沧海变成桑田,一切依然定格在他心中。
离开飞雁城后,他的身份由小园丁变成凤家八公子,娘成为凤老爷的六夫人,他多了一个爹、几个娘,还有一群兄弟姊妹。爹是看起来很凶的人,国字脸孔,唇上有着八字胡,平日很少笑,但对着娘,他总会露出柔和的表情。
爹娘常常带不同的大夫来看他,他们说因为娘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不小心让他摔在地上,所以他一直在生病,他告诉他不明白,他们说他康复后就会明白的。
他天天都在喝苦药,爹娘每天都是满面愁容,他的病还是没有好,后来爹已经不来看他,偶尔到来,都是在找娘,他觉得他好像被人遗弃似的,明明他对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家里比以前热闹得多,吃饭时大伙儿围着大枱吃饭,但反应不及从前在飞雁城时一班下人挤在饭堂里温馨快乐,娘如常给他夹菜,但味道竟不及从前一条小白菜好吃。
他的兄弟姐妹也不似他的死党,嘻嘻哈哈,时不时都在笑,偶尔还偷偷夹走他碗子里的肉。在爹娘不在的时候,他们有些不搭理他,有些在讥笑着叫他白痴、傻子,后来娘怀孕,他们更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一次他被四哥打断了指骨,痛极的他一出手就将在一旁吶喊助威的六哥打倒,刚巧地上有尖锐的石子,六哥一头栽下去便血流不止,其他人看见都慌了,忙着去唤人帮忙救治六哥,没有人发觉他的指骨被打断。
事后六哥没丢掉性命,他跟四哥都捱了家法,除了他娘,没有人留心、心痛他断了指骨,娘知道后立即替他请医买药,治理得快,才没有留下后遗症。
娘泪流满面将他把他怀中,断断续续的说:“于飞……对不起……对不起……都怪娘将你带回来……对不起……”
他也想哭,但他不敢,他知道当他一哭,娘会哭得更厉害,于是他问:“娘,你肚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娘很快止住眼泪,“宝宝还没有出世,谁也不知道的。”
他向着娘撒娇,说:“于飞想要妹妹,弟弟会顽皮,但妹妹一定很乖的。”
娘破涕为笑,但其实也是笑得很勉强,“妹妹就一定是乖巧温纯的?于飞,你不就是想欺负人吗?”
命运来得太突然,总是会教人措手不及,被它伤个正着。
爹说娘就像懂人心语的解语花,所以命人种满一园,他不敢再与兄弟姐妹接触,总是一个人打理着那些解语花,他很多时呆呆看着粉红色的解语花,他会觉得那就是娘的笑靥。
记得那天解语花开得正好,每一朵花儿都在对他微笑,突然有个家丁跑过来,说他娘死了,一瞬间,他仿佛被雷电击中,一片花瓣落在他面前,似是花看眼泪,他跨步,踏过那片落地的孤瓣跑到娘的房间。
“唷!我道是谁,原来是小白痴,哭得很可怜嘛,那**死了倒好,这就不能再迷惑爹呢!”倚在栏杆上的六哥竟然笑起来,泪眼婆娑的他只觉六哥的脸变得扭曲,仿佛是狰狞的厉鬼。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不论是大娘、二娘,还是其他兄弟姐妹,每个人明里暗里都藏着笑,他不明白娘的死为什么会让他们那么高兴,他只觉一切都与世界断裂成块,他被生生扯进另一个世界,只有孤独和黑暗与他为伴。
“小六,说少句吧。”一向寡言的五哥淡淡开口,六哥吹了一声口哨,不知低声说了句什么,别过头去,也真的没有再说什么。
他冲到房间里死命推着闭着眼睛的娘,她全身湿透,面上的水珠在她脸上令他想起沾着晨露的解语花,爹说娘跟大娘她们到人工湖赏鱼的时候不慎落水,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气息。
看着爹悲伤的样子,他知道原来还有人关心娘,他抱着爹,不断的哭着,他知道娘是永远都不会回来,那是他们两父子唯一一次的拥抱。
就在那天,他得到父亲的怜惜,却失去了他最爱的娘。
第二天早上,在其他人忙着为娘办丧事的时候,他一个人将园里的解语花毁掉,拿着锄头的双手每一下都砍得非常用力,将花儿都砍得不成样,一株株支离破碎的解语花颓然倒在他的脚边,风掠起时好像还有它们垂死的喘息。
将最后一株解语花毁掉,他回望身后,成是一地荒芜,他无力坐到地上,理首在双膝里,一个人独自垂泪,五哥突地坐到他身边,道:“别哭,我娘死的时候我也没有哭哩。”
“可是……”他抽抽答答,不能成话。
“给你看一个戏法。”五哥拿出一把匕首,不知做了什么,竟有几根银针飞射而出。
“五哥,你究竟是怎样办到的?”他抢过匕首来看,在上头按了按,又问:“五哥,我明明按在同一个位置上,怎么做不出相同的戏法?”
五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忽然笑道:“于飞,我教你,你会学得比我好的。”
一年后,六哥堕马而死,六哥的生母二娘哭得半死不活,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的,爹便将她送回娘家去。
那夜他跟五哥在亭上喝酒,一向寡言少笑的五哥整晚都在笑,却笑出眼泪来,他坐在五哥对面,不知道应该在说什么。
“于飞,做得好。”五哥将酒倒到于飞面前的杯子里,“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不会喝酒。”
“五哥,可是二娘她很伤心……”于飞拿起酒杯,借着淡淡的月华,杯子里的美酒泛起诡异的蓝光,却完全被他忽略过去。
五哥盯住于飞的酒杯,仰首将酒一口饮尽,然后冷冷地笑道:“当年若非她诬陷我娘与家奴通奸,我娘便不会因羞愤自尽,你娘的死,还跟她脱得了关系吗?可惜苍天无眼,上天不愿惩罚她,现在就让我们替天行道吧!于飞,你不懂人心险恶,但我懂。而你,也太贪心了。”
于飞立即否认,“我只是想大家也快乐的在一块,我才不贪心。”
“于飞,现实就是人人都不能必然得到快乐,有幸必然要有不幸,人世间所有的快乐其实都是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五哥轻垂着的眼,慵懒的表情令他看起来仿佛快要进入梦乡,“你要你娘的快乐,就必须用二娘的快乐来换,明白吗?”
于飞想学他五哥一饮而尽,但听说酒很难喝,于是还是放下酒杯,“不过,娘还是没有回来……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会快乐呢?”
凤家老五的眼神有些迷茫,他托着头,也在心里问一句,他的娘真的会觉得快乐吗?
根本不会。
就连凤于飞这个痴儿也明白,即使有更厉害的报复的手段,他们的母亲也不会回来,而五哥更清楚,他被冤枉的娘死后只会化成厉鬼,在午夜时分出现,向人们诉说她生前的冤屈,永远不会解脱,永远不会快乐。
他是什么都没有了……
“五哥,可是你还有我啊。”
五哥闻言抬头,看到于飞正要浅尝杯中物,立即起来抢走他的酒杯,将酒都泼在地上去,于飞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五哥便道:“小八,这酒原来已经变坏,你说得对,我还有你。”
于飞什么也不问,只傻傻的点一下头,他总是这样子,你对他一分好,他便对你十分好,你对他不好,他却不会记恨,所以他总是在这个充满谎言与阴谋的人世充当着弱者。
他本来就不适合这个世界,或许只有在世人向往的桃源仙境,才能有让他凤于飞翱翔的天空。
看着这种单纯的笑容,总令凤家五公子心里浮起一阵名为“歉疚”的痛。
人心险恶,小八真的不懂。
小八不会知道,刚才他这个当五哥的就想将他毒死;小八不会知道,他当初就有能力不着痕迹杀死任何人,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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