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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砌坠叶醉红颜-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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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全部？”程公公吓得下巴都掉了。
“当然是全部。要是我的儿媳妇和小皇孙出了什么事我为你是问，还不快去。”纪涵被皇贵妃整得哭笑不得，明明想低调再低调，太医院的太医要都来了明天还指定闹成什么样呢。“母后，请听涵一言。”纪涵拦住正欲去太医院的程公公，“母后，如果把太医都叫来，那涵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皇贵妃思索一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小程子，你去宣太医院就好的太医过来，记住，是最好的，就说是本宫身体不适。”
“是！”程公公行了一个礼，拖着他那把老骨头往太医院奔去。
121。壹贰壹
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不过吃的人是食不知味。
“玄儿！玄儿？玄儿……”景明帝连叫了几声都不见他回答，至于吗？不就吃个饭，用得着这么失魂落魄吗？陈朔玄夹起青菜往嘴里塞，筷子还没到嘴边菜就掉了下来，再来一次，重复刚才的步骤。周围伺候的太监、宫女捂着嘴，憋笑憋得腰都弯了。
“皇上，老奴到有一计，只是……”顺公公憋着笑在皇上耳边嘀咕。
“只要能把他弄醒你想怎么样都行，朕恕你无罪。”景明帝实在是没法看下去了，照他那个吃法，整桌的菜都浪费了也不见得他能吃到什么。
“奴才谢过皇上了！”顺公公退后一步，“奴才见过六皇子妃。”景明帝挑了挑眉，如果不是小顺子提前和他打招呼，估计自己也会被忽悠。顺公公的话音刚落，陈朔玄“嚯”地站起来，“涵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陪母后用午膳吗？”大家被他的动作吓得愣住了。
首先回过神的景明帝爆发出巨大的笑声。“玄儿……哈哈哈……”陈朔玄被他的父皇笑得莫名其妙，他环视大殿一圈，连纪涵一点影子都不见。知道自己被耍了，陈朔玄懊恼地坐回位置上。
“要不是这么叫你，估计你到现在还没有回魂呢，看看你台上掉的，就算是我辰央地大物博，连年丰收，也不是该这样浪费的。”景明帝越说越严肃。
“儿臣知罪！”陈朔玄看着自己的杰作也不免脸红，不说父皇，就连他自己也是讨厌浪费的。
“以后注意点就是了。”景明帝话锋一转，“不过小顺子是越来越精明了，这样的鬼主意都能想出来。”小顺子抹了抹额上渗出的虚汗，皇上啊，您从前发呆奴才也是喊“王妃娘娘来了”你才回神的，“谢皇上夸奖！”顺公公弱弱地答道。
只不过是被忽略了一会儿，陈朔玄有开始走神了。也不知道涵儿今天中午吃了多少东西，真叫人担心啊！
“你母后是不会亏待涵的，你担心什么？”
陈朔玄没有注意到是景明帝在问话，很自然的将话往下接，“不是担心母后那里的食物不好，是涵儿最近都吃不下东……”快说完了陈朔玄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就把某些不想让景明帝担心的事说了出来。
“没找太医看吗？”景明帝的眉毛都快纠结到一块儿了。“涵儿不肯，儿臣也不敢擅自把太医找来。”涵儿的性子他是了解的，如果逼她做不愿意的事，强硬是根本行不通的。景明帝同情地看了儿子一眼，这点他是深有体会啊。
“皇上、六皇子，请听老奴一句。”见两位主子都快纠结死了，顺公公急忙出来给他们顺顺思绪，“六皇子妃在娘娘那吃饭，就算吃不下也能勉强吃些。实在吃得少，娘娘肯定会担心，追问之下，六皇子妃就会把最近的情况说出来，到时娘娘一定会找太医来给六皇子妃看诊。”
关心则乱，陈朔玄只是想到纪涵可能吃不了东西，却忘了还有他母后的威慑力，这是件好事啊，陈朔玄想通了，心情也好了，三下两下用完午膳，有埋进奏折堆里面。好心情是会感染的，景明帝见自己儿子被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终于放晴，他也跟着开朗了很多，这一顿饭，他吃得特别顺畅。
122。壹贰贰
很远的地方程公公就闻到专属于太医院的药味，不过这药味有区别于平时，带着一股淡淡地清香。何旭远到太医院才几天时间，便已经让太医院的那帮太医心服口服，神医的徒弟就是不一样，很多他们诊治不了的恶疾何旭远都是药到病除。
“江太医”程公公叫住一个正拿着药走来走去的老头。
“呀，这不是程公公嘛！”江太医停下步伐，谄媚地走到程公公身边，“程公公怎么有空到这里？看公公的样子不像得病啊！”
“去去去……咱家没有空在这里和你闲聊，刚才我在外面听药童说来了位很厉害的太医是不是？快去打发他来见我。”
“这……”江太医面露难色，“这个恐怕不行。”
“怎么？那人不在这里，还是你觉得咱家的面子不够大？”程公公怒视着江太医。江太医这人不经吓，若是平时早哆哆嗦嗦地去把那人拉来了，今天他一反常态，凑到程公公耳边，神秘兮兮地说：“程公公，可是皇贵妃娘娘身体不舒服？”
“你这不是废话吗？难不成咱家还能替别的娘娘请医不成？”
“哎”江太医叹了一口气，“那新来的不是一般人，前儿个皇后特地指名要他去看病，他愣是没去。”
还有这样的人？他不怕杀头？程公公愣了一下，突然间想起前几天皇上和皇贵妃娘娘聊天时提起的一件事。“那人可是世袭将军何大人的公子何旭远？”
“可不是嘛！”江太医苦着一张脸，“连皇后都拿他没办法，这皇贵妃……”程公公瞪了他一眼，这老糊涂又开始糊涂了，皇后怎么了，皇后也比不上皇贵妃娘娘的半根头发。“你快带我去。”何公子不去给皇后看病，想必就是摆明了态度，那他应该就……
“不去！”程公公万没有想到何旭远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江太医连死的心都有了，这个后生是不是要皇上把太医院的人砍了他才甘心啊。
“何公子，是皇贵妃找你。”程公公再次声明。何旭远拧了拧眉头，听不懂还是耳聋，都说不去了。他转过身，继续看药书。
“何公子”程公公急得团团转转，看看外面的日头，自己出来太久了，再不把太医宣回去如何交差。“算了算了，还是找别的太医给六皇子妃诊病好了。”程公公一不小心就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好在够小声没人听到。“江太医，我记得太医院里还有一个厉害的太医，把他叫来跟咱家走吧！”
“不用了！”何旭远截住他的话。
“什么不用，迟了你担待得起吗？”程公公急得焦头烂额，没有发现自己接的是谁的话，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失言了，他转过身看到的是一脸铁青的何旭远。“何公子的意思是……”程公公问得很小心翼翼。
“我去。”何旭远拿起桌上的药箱，往前走了几步，停下，“公公还不在前带路。”
“哦哦哦……就来！”程公公被他的态度弄得头大，刚刚还拒绝呢，怎么这会儿就答应了，奇怪的人，不过能去就行了。
呃……这是怎么回事？江太医还愣在原地，刚才发生的事……哎，算了，自己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123。壹贰叁
强迫着吃了很多东西，纪涵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喝了一杯普洱，陪着母后在花园了走了一圈这才感觉好一点。
午后太阳着实猛烈，地板都被晒出烟来了。十多个太监从冰窟中拖出两块两米高，三米宽，三米长的大冰块运到凝碧宫。纪涵趴在皇贵妃的腿上，半睡半醒，皇贵妃轻拍着她，拿着仕女扇轻轻的扇着。程公公急匆匆地把何旭远带进殿中，情急之下竟然忘记了通报。
凌乱地脚步声把纪涵从半梦半醒中，惊了一下。皇贵妃像哄小婴儿一般不怕轻拍几下才让纪涵恢复平静。“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你。”皇贵妃小声地呵斥，“太医呢？”
程公公自知失礼，退到一边，露出仙风道骨的何旭远。皇贵妃打量了一下，“你就是何旭远吧！”与朔玄年纪相差不大的太医也只有他一个。
“微臣何旭远参见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何旭远跪在地上。
“免礼！”皇贵妃很头疼这些虚礼啊。
“微臣听闻皇贵妃娘娘凤体微恙，可容许微臣请脉？”何旭远知道要看病的不是皇贵妃，但是在宫中还是少说话微妙，况且刚才程公公确实是以皇贵妃的名义去宣太医的。
“本宫身体好得很。”皇贵妃淡淡地说着，“是六皇子妃，最近她食欲不振，你来给她瞧瞧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她。何旭远心中一片翻腾，既为见到她高兴，也为看见她消瘦而难过。她离自己是这么近，她恬静的睡颜是他一辈子不能忘记的美景。
“何公子？”程公公小声地在旁边提醒着，“何公子快上去给六皇子妃把脉吧！”何旭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失魂了，他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尽量保持心情平静的走上去。
纪涵没有想到宣来的太医竟然是何旭远，母后在这儿，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索性装睡好了。丝帕盖在纪涵纤细的手臂上，隔着一方薄薄的丝帕，何旭远感觉到她的脉搏。他知道她是在装睡，如果真的睡着，她的脉搏又怎会跳得如此快。
按压下自己几乎疯狂的心情，何旭远静静地把了一会儿脉，结果出来，他脸色大变。竟然是……
“怎么了。”皇贵妃见他脸色不正常，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快说……”
“皇贵妃娘娘……”何旭远说出的话，声音颤抖得变了音调，“六皇子妃她……她……她腹中的胎儿胎位不正。
“你说……胎位不正？”如一道晴天霹雳砸在脑袋上，皇贵妃脸色苍白，“你可诊清楚了，本宫从来没有听过有人可以诊出胎位不正的。”
“娘娘，微臣也希望自己诊错了。”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是诊错了，可是，师父在传授时再三训练，就怕一不小心误了人命，一再强调，就算所有的病都诊错了，唯独这个不会错。
“孩子有没有事？”胎位不正孩子在娘胎中是不易存活的，如果涵肚子里的胎儿是个死婴，涵可就危险了。
虽然是胎位不正，但是依脉象看来胎儿发育得很好。“回娘娘，孩子很健康。”听到这句话纪涵和皇贵妃都松了一口气。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这种情况？”如果到生产时只能保一个无论是对朔玄还是皇室都是一种伤害。
“有，但是不能保证能矫正胎位。”何旭远额上渗出了冷汗，想到一个多月后……
“那就拜托何公子了，如果能母子平安，本宫定有重赏！”
“这是微臣应该做的。微臣这就去抓药。”何旭远留恋地看了纪涵一眼，转身离去。
当归身三钱 酒炒白芍三钱 川芎一钱五分 黄两钱
灸甘草一钱 菟丝子一钱五分 川贝母一钱五分
厚朴一钱五分 织壳一钱两分 姜活一钱
荆芥一钱五分 醋炒艾叶一钱五分 生姜三片
这是宫廷秘方，已经失传很久了，太医院的太医们真不敢相信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看见宫廷的保胎名药“十三太保”。
何旭远看着炉上跳动的火焰，上天啊，请你一定要让这个药方灵验啊！只要能让涵和她的孩子平安，我何旭远愿意用高官厚禄乃至生命来换取。
124。壹贰肆
诊断的结果实在是让人闹心啊，不过多想无益，还不如让纪涵安心养着。皇贵妃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陪着纪涵说了会儿话。何旭远亲自把煎好的药送上来，亲眼看着纪涵把她喝光。相较之下，还是纪涵想得开一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真是逃不开，也权当是命吧。她没来由的相信何旭远，他相信何旭远一定会想办法保住自己的。
药里面何旭远加了宁神的药，纪涵服完药之后，昏昏沉沉地枕在皇贵妃的腿上睡着了。
美女总是让人怜惜。纪涵的美不是那种妖娆、不食人间烟火，也不是那种清秀脱俗、飘逸俊仙的美，她的美既是二者的结合体，又比二者更真实。皇贵妃觉得她和自己真的很像啊！只是，自己没有她的坚毅，她小小的身躯中蕴藏多大的能力呢？也许她的母亲早就料到她今后一定不是个平凡的女子，不然皇贵妃想象不出纪丞相和上官太尉会培养出如此有心计的女儿。涵才是最适合在后宫中生活的女子。
日头西沉，宫殿中的光线有些暗了，掌灯的宫女蹑手蹑脚地点上蜡烛。皇贵妃拿着《诗经》，着人在茶几上放上一杯清茶，保持这个样子坐了一个下午。灵芩那丫头一刻也停不下，从来就没有人像涵一样枕在她的腿上安安静静地眠上一觉，她的心里从未有过的满足。
不知道是心乱如麻没心情处理公务的原因还是今天的事确实是太多了，陈朔玄焦头烂额的在御书房坐了一整天，眼前的奏折不减反增。景明帝见他如坐针毡，再让他留下他也不可能处理好，无奈之下只好放行。
才一出御书房就见到程公公，程公公把今天何旭远给纪涵诊断的结果告诉陈朔玄，陈朔玄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站不住。他心急如焚的一路狂奔到凝碧宫。
“涵儿！”还没见人影就听见陈朔玄焦急的声音。皇贵妃皱了皱眉，瞪着慌慌张张进来的陈朔玄。
室内一片安静，陈朔玄进来才发现纪涵枕在母后的腿上安睡，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放轻脚步。“母后！”他走到皇贵妃身边，轻轻喊了一声。皇贵妃瞪了他一眼，不客气的用书在他头上敲了好几下。陈朔玄痛得龇牙咧嘴又不敢大叫。
“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越大越没有规矩。”
纪涵睡得很香甜，不然刚才的声音早把她吵醒了。陈朔玄看着她可爱的睡颜止不住傻笑。皇贵妃摇摇头，她的儿子中了情毒没得救了。“别看了，要想带回去就带回去吧！”眼不见为净，皇贵妃不耐烦地挥挥手。
“谢母后！”陈朔玄做了个福身的动作，皇贵妃又好气又好笑，真有踹他一脚的冲动。陈朔玄小心地把纪涵抱起来。都是怀孕八个多月的人了，抱起来还没有成亲时一半的重量，能不让人心疼吗？
“涵儿，我们回去了！”陈朔玄在纪涵耳边轻轻地说。纪涵在梦中嗫嚅了一身，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接着睡。“母后，儿臣告辞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皇贵妃竟然有一种幸亏他还记得有我这个母后在场的感觉。
凝碧宫和蓝泉殿隔得很远，陈朔玄没有让人备车，他抱着纪涵步行回去。每次抱着涵儿和时候，怀里、心里总被填得满满的。路途远，但陈朔玄一点也不觉得累。纪涵悠悠醒过来，睁开眼陈朔玄若明若暗的脸浮现在眼前。“玄”她伸手环住陈朔玄的脖子，甜甜地唤了一下。
“等一下就到了！”陈朔玄温柔地对着怀里的人说。
“嗯！”
漫长的宫道上，橙黄的宫灯照亮着前方的黑暗。漆黑的夜色中，有一种温暖，渐渐弥漫。
125。壹贰伍
疯了疯了，绝对是疯了。纪丞相从昨晚开始就一个头两个大。纪希茗在外面如果惹了什么事才让皇上把他召进宫的，他一点也不惊讶。可是夫人，夫人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在家中打理府中大小事，做做针线，烧香拜佛，且从不和官员的家眷来往，好端端的怎么连她也要进宫，而且还是要在宫中住上十天半个月。
“老爷，你就别走来走去了，程公公都说了，是娘娘体谅我们涵儿想家了才让我进宫去陪她的。”纪夫人收拾好东西，拉着丞相坐到床边，“难不成娘娘还能把我软禁了不成？说起来，自从上官夫人走了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纪夫人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很怀念从前的日子。三个人当中，王妃娘娘最温柔；上官夫人最活泼；而她自己应该是最稳重的一个了吧！
知道她又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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