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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梓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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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白见千弦略显狼狈的模样,甚是开怀,闷笑两声,道:“一开始我见你化了那淫贼的手,还以为是什么毒药,方才见你又是念咒,又是捻诀,可不就是仙夷族人的看家本领吗?”他说着更加凑近千弦,薄唇扬起好看弧度,道 :“你就莫要狡辩了。”
千弦打起哈哈,嘴硬道:“天下的功夫还没有我偷学不来的!你找错人了,你那秋侬美人才是根正苗红的仙夷人。”
“哎,我这好容易才碰上两个仙夷人,白白要送上南山月的术引,居然都不要……”夜白状似扼腕,摇头慨叹道:“不孝,真是不孝!”
他摇头晃脑的模样引得千弦一阵笑,然而听到南山月时,千弦眼光蓦然一凝,再笑不出来,她看向夜白,急道:“你说什么?”
六戈自被南山月施下术法后便销声匿迹,至今已有百年。南山月的术法非同小可,需有仙夷血脉方可取出。百年前瑶郢大乱,加祸于仙夷,此后仙夷族人一夜之间从江湖消失,再难寻踪迹。
夜白眉梢微挑,不温不火看着千弦,淡淡道:“听闻,当年南山月救下六戈之后未来得及收回术引便回了仙夷,而六戈也就此销声匿迹,遍寻不着。瑶郢大祸,南山月下落不明。想来,这世间她唯一留下的东西恐怕只有当年救六戈所用的术引。”夜白虚着双目,探究问到:“莫非你也不想要?”
千弦低头沉默,片刻轻声问道:“那六戈如今在何处?”
“北垭,烹茗聚。”
“你的条件呢?”千弦盯着他,不错过任何一个表情:“这天下可没有这白捡便宜的事。”
夜白神色复杂看着千弦,轻笑道:“百年来六戈不死不活,引来罂噬众多,若听之任之,环曲必乱!”
“你想借我的手除掉北垭的罂噬?”
“嘘,小心隔墙有耳。”
“得季谷主相授,你一手幻影出神入化,哪来的墙!”
夜白狡猾一笑,轻轻在她额上佩玉弹了一下,铮然脆响,千弦身子蓦然一动,醒了过来。仿佛做了场淋漓大梦,千弦看着夜白,一时无话。
夜白却风轻云淡,问道:“千弦不乐意?”
“乐意之至。”
“如此甚好。”
月光穿透凛凛树隙,像慵懒的蚕冰冰凉凉,光线软在暗翳中,一阵梦游的风刮过带起窸窣轻响。怀音靠在树旁,酒壶微倾,抱在手上洒了一半,已是酩酊大醉。
“怀音,醒醒!”千弦拉着他的手轻轻摇晃,唤道。
“嗯,你回来啦……”怀音醉眼朦胧望着她,迷迷糊糊应着,说着歪下脑袋,自顾自睡去,酒壶咚的一声滚落地上,剩下的酒尽数融在土里,泥香与酒香交杂浮起。
“怀音,别在这边睡!”河边潮气很重,加之已是深秋夜间甚凉。然而怀音却丝毫不理会千弦,依旧安静闭着眼,脸色是深重的潮红,微微发出一阵酒气。
千弦挠挠咯吱窝,戳戳他的脸:“怀音……”使出浑身解数,奈何他眉皱都没皱一下,千弦气恼一跺脚:“怀音!”最后只得连拉带扯将他拉到白菜背上,白菜似是已经习惯,低着头等待。
“我来。”身后夜白略带无可奈何的声音,眼前晃过双男子的手,细长,却隐隐透着一股安定力量。
千弦便也放了手,看着夜白怔怔想着,他竟知晓六戈之事,不知与仙夷有何渊源,六戈之事乃仙夷秘事,若不是怀音,她根本就不会知道。
夜白将怀音扶上马背,转头见她正神游太虚,禁不住笑道:“怎么,傻了?”
“你才傻了。”千弦没好气抢过马缰,终是掩下满腹疑团。牵着白菜马儿,千弦瞥了眼睡得天昏地暗的怀音,笑骂道:“这老头酒品可真差。”
“老头?”夜白转眼看着怀音清俊面孔,也不过与他年纪相仿,老之一字着实言过其实。
“他啊,已经是一把年纪了!专门寻了这年轻人的面孔来骗人,偶尔也学人上赌坊,说是要赢个老婆回来!”千弦笑得眉目弯弯:“可他太不争气,一次也没赌赢过,上次还把白菜输给了高威,费了好大劲才赎回来。”千弦挠挠白菜马儿头顶的那撮白毛,笑问道:“是吧,白菜?” 
夜白了然,轻笑:“我还以为他是你兄长。”
“我自小就是他照看大的。”千弦看看醉中的怀音,有一时怅然:“怀音照看过很多仙夷族人,几百年来,倒是经历不少生死别离。”
“传闻,云戎形成之初,仙夷自外而来,得上古圣鼎之烛源,火灵子庇护,更有四大巫将,守护仙夷一族,想来传闻不假了?”
“可不是,连这等隐秘之事,你都知晓。”千弦停下脚步,试探道:“你是何人?”
夜白避而不答,反问:“你呢,又是何人?我还知晓这仙夷人见着比翼春都要躲,偏偏你例外,可又会仙夷法诀,身边还跟着巫将。”夜白摇摇头,探究看着千弦:“着实古怪。”
习习夜风,吹起树叶沙沙作响,那风中带着轻纱般的微凉。两人四目相对,心中皆是梗着一道言说不清的情绪。袒白,是为了更好解脱,而对他们而言,彼此心中本就藏着一片跨越不过的苦海,不经长途跋涉,本无可能抵达。
末了,夜白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温声道:“无论我是谁,你且放心,我定不会加害仙夷,亦不会抢南山月的术引。”
千弦努了努嘴巴,并不搭话继续朝北垭走去。她本就不担心夜白会对仙夷不利,失城可不是寻常人能够自由来去之地。只是,南山月的术引非同寻常,她要的,不过是他一言承诺罢了。
月照水珠明,一池星。天地唯剩一阕明月,洒下秋夜温凉如水。沿河行了半个时辰,触目依旧是荒山,杳无人迹。千弦似有些乏放缓了脚步,嘟囔一声:“怎么还不见村落?”
“这一带人烟甚少,只怕要露宿在外了。”
听得此言千弦一脸不愿意,朝着酣睡的怀音大摇几下:“怀音!快变艘船给我!”
此时怀音让她一闹,咂咂嘴,将头扭到另一边,依然睡得天昏地暗。
夜白目光转至千弦,素衣墨发,衣带翻飞若幽兰临世,无拘率性,她虽挑剔却不娇蛮,与众不同却又不偏离世道,始终与这人世保持着若远若近的距离,离得远了便不自觉想要靠近,靠得近了却又觉得依然是一层纱。
他眼中含笑,双手环胸漫不经心道:“要不便一直走到北垭吧。”
“不行!”千弦此时更是脚下生根,再不肯走一步。
夜白却存心要逗她:“我可没那变船的本事。”沉吟片刻,他挑挑眉毛看向那别扭的人:“祥光谷倒是离这里不远……”
千弦哀叹,终始继续朝前走,努着嘴嘀咕道:“让你带回去,我还不被师父扣了当徒儿……”她扁着嘴巴摇了摇头,显然这不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夜白亦缓步跟上,接过白菜的缰绳,帮它顺顺毛。夜深露重,两人兴致阑珊地朝前而去。
约行了一个时辰,马背上怀音忽然睁开眼睛,眸中醉意消失殆尽,神色无措。他迅速翻身下马,形如鬼魅,闪身便来到千弦身边。与此同时,方才尚有说有笑的人此时却面色惨白瘫倒在他怀中,额上玉佩笼着一层细密红光,仿佛有什么将要冲出,却又挣脱不得,两方较劲,女子的脸色痛苦得几乎扭曲。
“怎么回事!?”夜白大骇。
怀音自顾自掏出药丸色如乌金,夜白目光一凝,认得那正是一日魂。怀音指尖微抖将药丸喂进,过了好一会,那迸发而出的红光依旧如同洪水猛兽,然而千弦的脸色已经恢复,紧闭双目恬淡安睡。
一艘小舟幻化而出,停泊在江面。怀音将千弦放置其上,抬手虚空一点,小舟便开始飘飘溯流而行。红光渐渐隐于夜色苍茫,没有星棋罗布,亦没有火树银花,只有那淌着岑寂无边的河水飘摇。
作者有话要说:看着一天天逐渐多起来的章节,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这个故事酝酿了很久,终于一点一点被垒起来,感觉像是在造房子。当然,在写这故事的过程中,能有机会和大家分享,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感激不尽~~~~!!今天堂哥结婚,赶在出门之前更上一章,一切尽在不言中。


、幽篁深处是原乡

红叶翻飞,轻轻落在护城河上,旋了一圈,慢悠悠顺流而下。怀音寻了一处平地坐下,望着河,目光深远。
“不跟着她吗?”夜白终有些放心不下,问道。 
“不碍事,溯河而下便是翊川,那里有人在等着她。”怀音托着脑袋,偏头看夜白懒懒问:“你可曾听过十年一会?”
“略有耳闻,说是仙夷人会用法诀种树,十年乃成。而此树可护佑一方天地安乐。”
“差不多,十年岁月,却并不是人人都可以种成这样一棵树。仙夷族人擅法诀,却不能伤人,只能自保,人人都以为这一族天资聪颖,能聚气藏灵,实则也是遭受着生死轮回的平凡人。他们游离于市井,久而久之却成了人们眼中高深的仙人。”怀音将目光重新投向漆黑夜空,勾着唇角笑开,那笑无奈深沉,似古井中藏得最深的泥淖,“千千也种下了这样一棵树。”
“哦?怎么没听她说过?”
“夜白,夜深人静之时,若你能听到树在唱歌,便是仙夷人十年一会时种的树。”他抬头望着漆黑夜空,眼中是空泛的神色,像是看过了万水千山,又有说不尽的沧桑哀凉:“有这树的地方,便是仙夷族人的归乡之音。”
夜白听着他一席话,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疑问:“千弦……怎么了?”
怀音目光沉沉似要看到夜白心底,他轻声回道:“我若告诉你,她快死了呢?”
“怎么会!”原本平静无波的心蓦然一抽,已是说不清是震惊或是难受。
“怎么不会?”怀音笑笑:“世间生死轮回,无常得很。”他将头埋在膝盖,将自己抱住。没有察觉,掩在夜色下自己那滴苦涩的泪,一切只有夜知道。
第二日清晨,初阳破开云层,晨光柔和熹微,河边此时雾气甚浓。天尚未大亮,夜白睁开双眼,耳边传来一声嘶鸣,接着便是马蹄声由远及近。白菜正悠闲扫着尾巴,听到声响它耳朵灵巧动了动,双目流光溢彩,竟似在笑!
夜白奇怪看着,暗道:“果然是物以类聚,怪得紧。”
“白菜!”远处女子声如脆铃,夜白循声望去,但见从朦胧细雾中千弦打马呼唤,风尘仆仆的模样。她一身风华,翩翩而来,仿佛隔了千重山万道水,要来与他们道别。
夜白心忽咯噔一下,轻皱眉头摇了摇脑袋,似要甩掉那个荒唐的想法。
怀音睁着一只眼,怪模怪样看千弦。转眼看到她身下的马儿,忽然来了兴致,兴奋道:“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难得你记挂我还没吃东西,竟送来这瞟肥体壮的马儿!”
女子轻勒马缰,稳稳停了下来,利落下马,喜笑颜开:“瞧这一身纤毫无染的白毛,可是相当难得呢!”
“双目有神,四肢健壮,当真是难得的良驹!”夜白绕着野菜马儿转了两圈,疑惑问道:“你如何得来?”
“捡的!”千弦巧笑勾勾马脖子,一副得意:“对吧,野菜!”
“哈哈!”怀音睁开双眼,顿时睡意全无,一抹笑憋得难受,问道:“它叫什么?”
“野菜!”千弦开怀道:“它是我在野外捡得,又跟我家白菜是郎才女貌,般配的紧,不叫野菜叫什么!云戎不是有句话叫……”她思量着,思绪乱飞一时抓不住。
“夫唱妇随?”夜白虽觉得古怪,却也忍不住与她一搭一唱。
怀音站起身,拍拍身上尘土,对着千弦调侃道:“你怎么就知道它是母马呢?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你!”
千弦对着怀音轻哼一声,不服气道:“我说是,它便是!” 
“这可由不得你!”夜白凉凉开口,一脸笑意,“你这野菜可是如假包换的儿马……”
“什么?你可别忽悠我,罢了!”她细细抚摸着白菜,安慰道:“好白菜,以后我再给你相个漂亮姑娘!”
这一人一马说得有板有眼甚是有趣,夜白看着千弦亲昵抱着白菜马儿的脖子,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平和。三人说说笑笑,有马代步,自然快上许多,约莫两个时辰北垭便近在眼前了。
站在距离山门十丈外,放眼望去,正中央便是烹茗聚。往北,地势稍平,上有佳木青葱,随风发出阵阵清啸,亭台楼榭皆隐树梢。往南,崇山峻岭,穿云破浪一般耸立高空岿然不动。
一行人停在十丈之外,遥遥望着北垭山门,苍凉巍峨。城中破败衰颓,在山门之前还留着一道阵法。这道阵法似早被打乱,虽然并不碍阻挡其内罂噬,然而,也着实没有大用。
千弦盯着地上阵法,细细瞧了几眼。初时并未在意,然而此时细看,那阵法赫然就是一字。
“归。”
她扭头看向夜白,笑着道:“夜白,你一定不曾听过仙夷的原乡?”
“是没听过。”夜白看着她,只觉得她那般笑,虚无缥缈,似是笑过人世苍凉,笑得云淡风轻又藏着深不见底的认命。他皱了皱眉,听千弦声音柔和接着道:“听闻,仙夷离开泊城前往失城之时,族人皆唱原乡。那首歌,伴随着仙夷族人。若是一生漂泊便一生都在唱这首歌,仙夷族人将歌带在身边,便如同将家安在心底。”
“我唱给你听可好?”千弦微勾唇角,一脸宁和。
飘渺间,渡九州仙夷山水色。
听几度秋凉前尘萍聚歌。
浮生歇,一朝洞彻,靖汝刻。
笑忘君颜红尘百戏舍。
素香雪,一树斜阳梨花叶。
三两弦外音一曲花邀月。
琼浆解,醉飞吟盏遗世乐。
素吟浅唱,声声情浓。夜白只觉得歌声空灵清丽,人仿佛随着这歌飞越岁月阻隔,在一片辽远天地中,看向人生靡靡长途,知晓何为月缺天老。
这般动情的声,原来是那般动人的生。
千弦唱罢,嘴角轻勾带出一抹浅笑,睁开眼睛。
从她亮如明星的眸中,夜白似可以看到一片浩瀚星辰,苍茫深邃星罗棋布。星群朝着原有轨迹或轮转或陨落,在空中划下璀璨弧度,接而寂灭。
她眼中流露出来的却不是朝着命运亦步亦趋的认命,是仿佛看过人世沧桑,却意外丢失自己的荒凉,带着雨飘零的惆怅,找到了万千人海,却还是没有找到自己。这样一份深切的迷茫,令夜白心中蓦然沉沦。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原来她执意要追求的,竟是她深藏心底那份悲哀的源头,一刻不休的漂泊流浪,她想要的,不过是故乡罢了。
是什么令她不得不流浪呢?夜白疑惑,却始终无法开口,去揭开她心底这道狰狞伤疤。
原乡,原来是回不去的梦乡……
千弦似是疲惫,靠着白菜马儿,喃喃自语道:“在外的仙夷人,时刻不敢忘了这歌……”
夜白见她红了眼眶,说得动容,似是想家。野菜马儿适时打了个响鼻,上前一步。
“你哭了……”夜白莫名心酸,抬手想要抹去她藏在眼中的泪。
千弦却轻轻偏首躲过,扯着嘴角抬头望天,轻轻道:“夜白,你看这雨下得多大……”
此话一处,似是响应,瞬间乌云聚拢大雨倾盆……
看静卧空山的碎梦,多少草木蔓生又荒落。大雨磅礴奔流如注的声音,了无一字带着不被倾听的觖望轰然而下,撕心裂肺。
缓步骑行雨中的女子掸掸方才被打湿的发,抬眼看雨珠晶莹一路被阻隔。
耳旁听得怀音笑谑道:“千千,我可真拿你这乌鸦嘴一点办法也没有。”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这天要下雨,怎么就怪我头上了?”千弦拉着马缰漫不经心道:“怀音,你太无理取闹了点。”
被她一番抢白,怀音深叹一口气,万般惆怅。三人离北垭山门本就不远,说话间已经来到北垭。山门近在眼前,更显巍峨恢弘,一眼便可见正中的烹茗聚。
烹茗聚主楼高约六丈。二重八角攒尖顶,碧瓦朱甍,巧夺天工。往下是一六足麒麟台座,雕工精湛,上有一方矮石桌,正好容得下一张七弦琴。
楼中门窗或雕万字流水纹,或有松竹花卉,繁而有序,惟妙惟肖。楼正中挂着一方木雕匾额,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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