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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风骚前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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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忙不迭脱口而出:“他把太子给打了……”
“什么!”项燕只觉得眼前一黑,若不是项梁牢牢扶住了他,十日的不眠不休和情绪激动差点让他这个大宗师晕过去,项燕灰白的山羊胡微微打着颤,“梁儿,快……快……备车驾……马上进宫!”
项燕满身风霜,披着刚捂热的楚国红色朝服被请进楚王的内廷,远远地便瞧见了他心爱的小孙子,肇事者项羽。只见项羽被五花大绑,却拧着脖子跪在冰冷的大殿上,不笑不怒,冷眼旁观眼前的这场在他看来无聊至极的闹剧,动静神态哪里是个俯首待罪的犯人,分明就是尊受着世人跪拜的神龛。
项燕暗自咬了咬牙,酝酿了下情绪,左脚刚迈进殿内,右脚便狠狠冲着项羽的屁股踹了过去。
项羽不紧不慢地扶地爬起来跪好,却还不忘记用冷漠凌厉的眼光瞪向躲在楚王后身后拽着妈妈裙子摆的小太子熊心,吓得熊心刚咧开的嘴型瞬间变成扁的,
“父王,父王他又要打心儿……父王救心儿……”熊心扁着嘴快要哭了,嘴里朝楚王负刍求救,眼神却一个劲儿地朝他的母亲楚王后打眼色。
楚王后很配合儿子地上前撺掇道:“大王,心儿堂堂太子,眼睛被打成这个模样,若不对施暴者施以严惩,我大楚国威何在?!”项燕这才发现熊心小朋友左右一大一小,两只熊猫眼,极是对称。
楚王负刍见项燕进来了,正心里打着突突犯着难,被这没眼色的老婆一句话呛得把刚刚背熟的稿子顿时统统忘到爪哇国去了,又气又慌地望着淡定的肇事家长项老帅,憋红了脸半天憋出一句话:“此事交由大将军处置罢。”
“不要脸的东西,”项燕暗骂道,“抗秦大事一句‘悉交大将军处置’,小孩子打架的事竟也推给老夫。”摊上如此没责任感却有一颗玻璃心的上司是项燕的运气,但项燕毕竟并非一介江湖莽夫,还是很给面子地再给了地上完全不在状态的项羽一脚。这一脚用了内力,项羽顿时飞了出去,一张小俊脸磕在楚王的王座阶下,顿时鲜血顺着脸颊汨汨而下。
项燕浓眉微蹙,偷偷地再瞄了一眼孙子的脸,还好,没有破相。这才放心地大骂:“目无尊上的东西,太子也是你能动的!来人,欺君犯上之罪,拉出去砍了!”
熊负刍这个时候自然也懂得要接戏,忙从王座上扑腾下来,死死抱住发疯的项燕,劝叨着:“项帅不可啊香帅不可啊……”项燕暗道小子识相,不然凭我也是你能抱得住的,顺坡而下,向楚王拱手道:“老臣可以看在大王份上饶过这孽畜一命,但求大王给他个严惩,不然失了君臣之分,传到其他大人耳朵里,老臣何以服三军?”
“这个……”楚王有些口吃,“项老帅也太过严厉了些,籍儿也知道错了。是吧?籍儿……”楚王咧嘴温柔朝项羽一笑,警觉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项燕身上。项燕正要开口,忽听见脚下竟传来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冷冰冰的仨字“我——没——错!”三字回荡在项燕耳边,气得项燕牙痒痒。
小项羽已抹去脸上的血渍,跪得笔直,一记轻蔑而冷厉的目光回敬楚王送他的台阶。那挑衅的目光仿佛在说:“你的熊儿子我打便打了,要杀就杀,有种你敢!”楚王一时间被这小儿的眼神瞪得傻了说不出话来。
本来极其愉快的戏一时陷入了尴尬。项燕心里无名火顿时燃起,这小子这是他妈的跟你爷爷找不痛快是吗?
项燕咬了咬牙,单膝跪倒,向楚王恭敬地道:“大王若不杀了这孽畜,就是陷老臣于不忠之名,老臣求大王赐死老臣或这畜生以正国法。”项羽不可置信地望向项燕,根本不相信这是平日珍爱自己如同生命一般的爷爷能说出的话,他虽看得懂爷爷刚在欲擒故纵,可是现在连楚王都要饶了他,爷爷竟要逼着这些个连他都看不起的脓包杀了他这个嫡嫡亲的孙子?
楚王神色复杂,却似轻松了许多,暧昧地朝身旁的女人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上前扶起项燕道:“项帅言重了。其实不过是小孩儿打架的寻常事,项帅身负抗秦大业,乃寡人第一倚靠的重臣,寡人岂能这般小题大做?籍儿还小,犯错时难免的,寡人看这样吧,就罚他三十杖笞算了。”
项燕大骂楚王无耻,十岁不到的小孩子,三十杖笞,他居然还敢做出大度的样子,斜眼望去,只见躲在楚王身后的太子熊心趾高气扬的模样,一阵悲凉涌上项燕心头:“国有大王如此,储君如此,大楚何以不亡?”
作者有话要说:熊心乃前楚怀王熊槐之孙,而熊负刍乃是其曾孙。这里倒了辈分,但是因为熊心作为后楚怀王和项羽长大后有重要剧情,故而篡改之……
这种情况我会尽量避免,妇道人家认为,有的时候流俗还是要遵守的。

、弘毅当任重
不多时,内官们扛着刑凳刑杖已经候在一侧了。
跪坐着的小项羽看向眼前立着的四人,其中二人执杖,楚宫刑杖皆是上好的红木制成,深沉凝重,似乎刚上过漆,杖身油光发亮,衬着红衣内官,红色的祖父,红色王后和太子,红色的大王……满殿笼着楚国的国色,红得令人心惊胆寒……
“怕是一会儿我也会给这个世界再添一抹艳丽之红吧”
项羽淡淡一笑,甩开上前抱他的内官,自行俯身趴上刑凳。那刑凳七尺长三尺宽,平日里都是用来责罚大臣的用的,小孩趴在上面竟是完全够不到刑凳的边缘,仿佛秋日里飘落手中一片巴掌大的红叶,任人揉碎任人拿捏。
掌刑的内官上前先将项羽双手牢牢缚住,接着有人撩起他长衣的后襟,欲去解他中衣时,项羽大惊,他虽然知道刑杖竟是要去衣的,但所有的人都在场,尤其是那个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太子熊心,他怎能在这种货色面前光着屁股受刑,项羽本能地便要挣扎着,未被缚住的左腿猛地横扫,正中解他中衣的内官的腹部,那内官竟如一个皮球一般骨碌碌地滚出了殿外。
楚王这才见了小项羽的武力过人,不由有些慌了,忙向项燕狂使眼色。项燕瞪着项羽喝道:“畜生,再敢伤人,打断你狗……”
话音未落,项燕不忍再骂下去,只见眼前被绑的如同粽子般的可怜孩子哪里还像家里那个张扬舞爪的野小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无助与哀求。项燕对这孙子再是了解不过,这孩子与生俱来的倔强与要强,是他活了这人世近六十载从未见过的强大,这小身体里的铮铮傲骨往往让许多大人最后都不得不让步于他,也是项燕最引以为傲的。然而,这样的一个孩子今天竟向自己示弱了,那他心里究竟又是何等的脆弱与无助,他甚至不敢想象……
项燕向前迈出了一步,然而却又退了回去……是的,身为最最爱他他的祖父,他不该忍心看他受此□□,受此折磨。
然而,正是作为最最爱他的祖父,项燕在宦海沉浮沙场生死间,在家国危若累卵独力难支之际,更是深深地明白,他,项燕,能守护这孙儿的时间恐怕不多了……孙儿的这一身傲骨,终有一天会在沙场、在朝堂、在天下绽放他的无限光彩,然而他必须急着长大,去独自接受这一切考验,哪怕再苦再痛也没有办法,因为他项燕等不起,项家等不起,楚国更是一刻也等不起……
长大,那是一个慢慢剥落了所有的自尊与骄傲,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里吞的痛苦过程。
然而世人只看到凤凰涅盘后的曼妙舞姿,却不知蜕变之痛蜕变之苦,又是经过了何等惨烈的打磨与历练?
项羽眼见着祖父沉默了片刻,终于走向了自己,他正欣喜着爷爷一定会救他,谁知祖父站在刑凳前,冷漠的双眼完全没有看着自己,而是屈指封住他身后要穴,项羽顿时软软地趴在了刑凳上,不但丹田中内力瞬间消逝全无,连四肢也半点动弹不得,使不出半分力气。
“爷爷……”深幽幽的重瞳渐渐红了,孩子无力地低声唤着,侧过脸颊贴在刑凳上,不再去看身旁的祖父。一切希望尽数化作了绝望,只剩下内廷深处刮来冷得发抖的那阵阵孤寒。
祖孙连心,项燕此时心如刀割,枯木般的双手颤抖着,轻轻卸下孩子单薄如纸的中衣,露出了项羽光洁白嫩的臀部,笼着一层鸡皮疙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楚王一家三口端坐殿上看着这场好戏,却听项燕倏地沉声道:“大王,这小畜生打小天不怕地不怕,又是个瑕疵必报的性子,今儿个受了这顿打,怕是记恨上了几位公公,这三十杖不如交由老臣来执行,谅他也不敢造次。如何?”
这话一说完,那躲在女人石榴裙下的小熊心竟吓得哇得一声哭了。楚王忙示意王后将那丢人的小子带走,这一闹腾,哪里还有不准项燕的道理?
项羽恨恨地望向祖父,他又哪里知道祖父刚才这番含沙射影正是一石二鸟,一则吓走了他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人,二则也是给了这废柴楚王一个警告,叫他与他的宝贝太子,以后见着你项大少爷饶了道走。奈何项羽那副直肠子岂能体会祖父之意,他只当是祖父想要借机教训他,反正就是,这里没一个好人,都是欺负人的大坏蛋,包括这山羊胡的老头子。
项羽暗自一个个地咒骂着,突然间身后受了重重的一杖,那一杖声如木鱼闷响,仿佛生生地砸在了骨头上,从骨髓深处涌出来钝钝的痛……这种刮在骨头上的痛彻心扉,和平日里爹爹常常抽他在他皮肉上的藤条的滋味全然不同。根本不是一个境界的疼痛啊,未满十岁的项羽思忖着闷哼半声,硬生生地马上涌出来的眼泪咽了下去。
他依稀瞥见爷爷僵硬地挥着刑杖时那冷漠的眼神,心里的莫名委屈夹杂着喉间随时呼之欲出一声声惨叫,却统统被那一股无可匹敌的天生王者傲气压进了小小的身躯里。
“啪——啪——啪,”一片静默,只有项燕不紧不慢极其规律的挥杖声,回响在空旷的大殿里。
刑杖一下下重重地落在巴掌大的臀上,臀腿上红肿的伤痕不断重叠着,渐渐地,一条血迹从项羽臀腿相交处蔓延开来,缓缓地顺着凳脚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慢慢地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血水……
满殿的红色迷离了项羽的双眼,反射着殿内忽明忽暗的灯光,幽幽闪着一片光怪陆离的华彩。整个行刑过程除了刑杖起落和孩子本能的微微颤抖,没有叫喊没有求饶,甚至没有丝毫的哽咽声。
三十杖终于打完了,内官们七手八脚上前急忙解开缚住项羽周身的绳索,孩子已然疼得晕死过去,只见孩子右手手腕处深深的一圈乌青,细小的牙印痕迹清晰,最深一处已然咬出了血来。所有在场的宫女内官皆为这五尺小儿动容失色。这副铮铮铁骨更叫王座上的楚王胆战心惊、如坐针毡。如斯傲气,将来焉能忠诚于己,岂能委以大任?今日饶此小儿一命,岂非后患无穷?
楚王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堪堪下了决断,乱糟糟的呼喊声打断了思路。“大王,项老将军也晕过去了……”内官们惊慌失措的表情让熊负刍彻底慌了神,大腹便便的肥躯眨眼便从王座上滚到了项燕跟前,不知为何项燕这个行刑者竟也昏死过去,干瘦黝黑的脸庞上苍白如纸,浑没有一丝血色……
夜,项府庭院,花木幽深。
白髯老者,盘腿斜倚廊上长柱,拄杖闭目养神,面前一副六博棋上仍是昨日未解之局。微风过长亭,拂动着老人长须。簌簌落下两片红叶,卡进了棋盘的凹形曲道里,“啪”一枚象牙棋子坠落地上。
项燕长袖一拂,那棋子落入掌中。“小子无需故弄玄虚,下来吧。”
树上纵下一位墨衣少年,他渐渐走近,一撇一字长眉里微透笑意。“屈大夫《招魂》里头说‘分曹并进,遒相迫些’,太师父这手杀散不杀枭的棋实在太臭,还是徒孙这招直接杀枭,多是干脆!”
项燕宠溺地望着少年,抚须一笑:“不怎么样?招魂更说‘成枭而牟,呼五白些’,若是老夫投了个‘五白’,你小子还不是得上上完蛋大吉。世人都说棋盘如战场,却不知最后的胜负八成都在这投箸的功夫上。”手中长箸一转,长袖中飞出五枚六分长的竹片,落在地上,五面朝上,俱是白色。
项燕苦笑:“而这投箸靠的却多半是运气罢了!”这六博棋的规矩,当任何一方投箸成“五白”,即五箸皆为白色,便可以任意杀死对方棋子,棋局已然提前结束。
少年鼻间轻哼一声,掌风倏起,哗啦啦棋盘棋子全数落在了地上,少年转身笑问:“那徒孙这一招先破后立又是如何?”
老人眉间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愠怒,继而哈哈大笑:“你这犊子当真不可以常理揣度也。”他缓缓背过身去,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而冷漠:“昌平君怎么说?”
少年后退一步,单膝跪倒:“回禀太师父,昌平君已被徒孙说服,只要秦军一到汝阴,他会立刻配合太师父的方略在郢陈叛秦,截断秦军的后路。除此之外,有可靠消息,太师父与巨子所料不差,秦军的方略果然是取道平舆、城父而下汝阴,直奔我楚都郢寿。”
项燕精神大振,暗道李信果然如他想的一般嫩,就制定了这么个没有任何亮点的路线。他眯了老眼仿佛顺口问那少年:“可靠消息?倒不知毅儿又是怎么得到这些绝密情报的?”
少年淡淡答道:“没什么,毅儿去了趟咸阳。”项燕神情微动,欲言又止,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少年倏地扯住项燕布袍下摆,澄澈的墨玉色眸子中没有一丝杂质,二人四目相对,赤子之心,一览无余。
只听少年叙叙道:“巨子已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他说让太师父专心战事,无需忧心,明日徒孙就依计北上,伺机挑动头曼的匈奴大军,以此牵制秦将蒙恬手上那三十万精骑。”项燕闻言一愣,幽幽叹了一口气,上前轻轻踢了踢少年的膝盖,命令:“起来。”
少年没有起身,另一只膝盖却也跪了下去。项燕莞尔:“怎么?使唤不得你了?你楚士毅身为墨家少主,一身机关绝技又位列三大长老之一,于墨家而言,理应与老夫平起平坐,何必对老夫三跪九拜如此恭敬?”
听到这话,少年楚士毅却突然笑了,语气中竟难得地夹杂了几分认真:“太师父何必试我?毅儿虽不是什么好孩子,但也知道若非太师父,毅儿到现在恐怕还是郢都街头的一个小叫花子,又怎会有今天……毅儿相信,不管这个世道怎么变别人怎么说,太师父永远是太师父,毅儿也永远是毅儿……毅儿不可能忘,也但愿太师父不要忘了。”
项燕肩头竟是微微一抖,他走上前并未扶起楚士毅,却伸出那双枯槁发皱的手轻轻抚过楚士毅的头顶,嗔怒骂道:“想我项燕自命一世,怎么竟教养出你们这些个不争气的东西!当真报应。你这鬼小子看着聪明绝世,实则不过是个比籍儿还倔的大笨蛋罢了。”
“那可没有法子。”楚士毅抬起头耸了耸肩,咧嘴笑得十分谄媚,“谁叫太师父当年一时心软,捡了毅儿这个大麻烦……太师父,您老这辈子估摸着是甩不掉了这个大笨蛋了。”
“油嘴滑舌的小子,”项燕忍不住笑出声来,忽然悠悠地问,“毅儿可还记得当年太师父为何给你起这个名字?”
“记得。太师父说:曾子那穷酸就一句话还中听,士不可以不弘毅。你既然小名叫阿毅,干脆就叫士毅好了。”楚士毅将项燕当年的原话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项燕也不恼,倒是笑着给了楚一个爆栗子:“这些个巧言令色倒背得熟,怎么见有的人打小专吃范先生的手板子也背不出书来?”
楚士毅嘟囔着:“那是因为毅儿太过听话,太师父常说,‘儒家那些酸溜溜的石头,只配踢到粪坑养虫子。’太师父都这样子说了,他们的书岂能去背的?”
见项燕伸手还要打,楚士毅忙别开脑袋瓜子躲开。项燕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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