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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阕盏歌-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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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渊吞噬一切,我用尽了一切办法也没能从里面出来,被逼的险些发疯。就在那个时候,我看见了她。”
他从枝条之间伸进手去虚空抚摸她的脸。
“狂风暴雨的漩涡中心,她就悬在半空,周身的神力源源不断的渗出,化作漫天的须弥花,然后被漩涡吸走,用以支撑天宇。”
“那些须弥花散发着微光,我便是在那微光中爱上了她。整个天地,我的眼里只有她。在那片天地之中,她只属于我。我守了她很久,最后决定带走她。”
孟盏静静地听着,心底奇怪的感觉越来越烈。爱上……‘她’?她的身体?
倾翳嘴角还挂着温情的微笑,眼底的感情越来越炽烈,仿若熊熊燃烧的火焰。他伸出去的手握拳,然后缓缓收回——倏尔出手,一掌击在孟盏肩头。
孟盏神思有些恍惚根本不曾料到他会出手,反应过来已是不及,硬生生受了一掌,倒飞出去,魂魄震荡的厉害。
幻影索陡然成藤,接住她,放到地上,然后挡在她前面,张牙舞爪地将她护得滴水不漏。
然而倾翳根本就没有再动手的意思。他站在花亭前,眉间有淡淡的笑意,淡得残忍而狂傲。
一阵风过,亭里的女子已然躺在他怀里。他低眉看着她,越是温情脉脉,就越是显得出手伤孟盏莫明其妙。
孟盏挣扎了下,竟然没能起来。阴阳伞急的在空中滴溜溜的旋转,却毫无办法。
“别费力了。你越是挣扎,魂魄就会破裂得越厉害。”
倾翳看都不看孟盏一眼。他抱着孟盏的身体坐在亭边的台阶上,只看着怀里的人,白得不正常的手指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脸庞,然后缓缓低下头,当着孟盏的面吻在她唇上,细细摩挲了一番才移开来。
孟盏早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幻影索愤怒极了,不待孟盏吩咐已经自己攻击了。然而它又怎是倾翳的对手。
“回来!”孟盏厉喝。
却仍然来不及了。孟盏只听见了一声悲鸣,几丈高的藤蔓就已经寸寸尽断,如雨散落下来。剩下的半截疼的直呜咽,缩回孟盏身边抽搐不停。
“找死。”
孟盏心疼的抚过它的枝桠。可恨她现在无力反击,只能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想办法脱身。
倾翳的目光很冷,看着孟盏,宛如看死人一般冷漠。
暴戾冷酷,睥睨天下,断情绝义。
这才是倾翳,魔帝倾翳,魔神倾翳。
“我很爱她。没有她我会活不下去。没有人可以从我手里抢走她,我也绝对不会让人抢走她。包括你,千盏公主。”
他用一种毫无温度的声音说着刻骨的爱意。这本该是很深情的句子,此番听来却让人觉得渗人的寒意。
那样刻骨的冷,毫无转还的余地。
不可思议的爱情。魔族绝情的帝王,爱上了一具身体,为此不惜一切消灭一切可能让她离开他的因素。哪怕那个人,是这身体的主人。
这真是令人好笑又恶心。
孟盏十指爆长,指甲深深扣进了泥土之中,眉宇冷凝。
这样的局面根本不是她意料之中的!她想过倾翳会翻脸不认人,可是却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缘由!
她嘴角一勾,冷冷道:“真恶心。”
倾翳没有生气,反而挑眉,诧异:“是吗?”
“不过好在她不会嫌弃我。”他说着低头吻在怀里的女子额头上,然后抬起头来挑衅孟盏,“你看,我的盏儿很欢喜呢!”
孟盏额头诡异的纹路开始蔓延,心里有种作呕的感觉。那是她的身体!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剧烈的想把一个人千刀万剐的情绪!
魂魄似乎有彻底破裂的迹象,孟盏脸色有些异样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来魔界之前上阙会说,这次要么会极简单,要么会极难缠。
倾翳看了看她,云淡风轻。把怀里的女子小心翼翼的送回结界里,这才站起身,居高临下,缓缓扬起了手。
“你撑不了多久了,千盏公主。”幽蓝的火焰在他手心跳动,“看在盏儿的面子上,翳就送你一程,给你个痛快罢!”
罢字出口,他掌心的火焰已经脱手,见风长成一只猛兽猛扑向孟盏。
孟盏神色剧变。
忍住魂魄震荡的痛,倾尽最后一丝力量,抓住阴阳伞凌风而起。
倾翳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下一刻,空中似有一张无形的网,孟盏一头撞上去,然后被猛然反弹回来,直奔扑来的幽蓝色火焰猛兽的大嘴而去。
同是上古的神祗,与倾翳相比,孟盏弱到毫无反抗能力。
倾翳摇摇头,似有惋惜。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时,空气扭曲了一下,一个人凭空出现,准确无误地揽住她的腰将她一带,另一只手轻飘飘地拍出了一掌,然后转眼又消失在空中。
火焰猛兽嗷了一声,一下子散成了灰。
倾翳一凛,上前一步。下一刻猛然转目,花亭之中的结界里空空如也。
愣了一息,目眦尽裂!
“啊——”
转眼之间,繁盛的须弥花林一片狼藉。
作者有话要说:
、双月引(12)
有人说,死过一次之后就不怕死了。但事实上,死过一次的人,大多数都再不敢死第二次。
因为害怕等待死亡的过程。
孟盏就是大多数的人。
她的魂魄破碎的厉害,上阙就用伏羲琴镇魂,用离魂镜里的上万无主之魂为她补魄。
整整七七四十九日不眠不休,她的魂魄才算勉强补好。期间上阙一直守在她身边,低声喊着她的名字。
“阿盏,阿盏,阿盏……”
一遍又一遍,没有停歇。到了最后,声音嘶哑的厉害也没有停过。
魂魄补好了之后,她一直醒不来。上阙就整日整日抱着她,让她的头靠着他胸口心脏的位置,一言不发。
她的魂魄毕竟沾染鬼气与戾气,一时半刻难以和神女之身相容。二者相斗,她便痛得浑身颤抖。
这个时候,上阙就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抚琴弹着安魂的调子,然后吻她的眉心。
温柔而细致。
和那些年在十八层地狱沉睡的时间不同,这次她能感知外界的一切。就像靠在上阙的怀里,他的脸贴着她的脸的时候,她还会感觉到很冷。
他的身体很冷。不知道是他原本就冷还是他在害怕。
孟盏睡了很久,也想了很久,终于想起了一些往事。
有一届颜如玉女王受人蛊惑,将世代镇守的伏羲琴献给了哥哥,妄图求得一线机会打破颜如玉族的封印,与六界相通。上阙似乎便是那一次出现在仙界的。
他在九重天上住了一段时日之后便没了踪影,孟盏便没怎么注意。后来听说他收服了幽冥司司主,一举登上了冥界帝位,哥哥还备了厚礼遣人去祝贺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其中似乎就有离魂镜。
现在想起来,哥哥的举动似乎大有深意。
孟盏醒来的时候,上阙不在。她愣了一愣之后,下床推开了殿门。
黑压压阴沉沉的幽冥司,鬼气四窜。
“丫头终于醒了?”
孟盏转目,看见了笑意盈盈的织姬。
织姬仍旧是那明艳的打扮,走起路来娉娉袅袅,在这缺乏色彩的幽冥司里,显得耀眼极了。
孟盏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她笑意微敛,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装扮,确认没什么不妥才稍露疑惑道:“丫头你在看什么?”
孟盏垂眸未语,沿着长长的走廊,慢慢地走动,以便适应这具身体。织姬就跟着她,错后半步,不近不远。
“他呢?”
虽未指名道姓,但织姬焉能不知她说的谁。
“帝上在前殿处理一些事,稍后就来。”
孟盏听完掉头就往前殿走,织姬却掩口笑着拦住了她。
“知道丫头心切。但你才醒,不宜走太久。你若实在有事情等不得,奴现在便为你走一趟,如何?”
孟盏抬头看她,目光隐隐凌厉。
织姬愣了下。
“织姬。”她说,“告诉我,是不是仙界来人了?”
织姬眼神温柔不变:“你想多了……”
“回答我!”
织姬刹住话头,闻言停了一停,半垂眸退后一步:“不。是魔帝倾翳。”
孟盏沉默了。
“天族的人来过了?”
天族三公主华彩下凡历劫不慎入魔最后惨死于她手里,魂飞魄散,仙界那帮睚眦必报的神仙必定是要闹的。
她原本打算,如果天族的人来闹,她就一不做二不休打上九重天去。
然而听织姬的意思,似乎别有深意。
“天族?”织姬拂了一下耳边的发,语气嘲讽又轻蔑,“他们敢!那群欺软怕硬的东西,当年帝凛在的时候还好,如今却是越发不成器了。”
孟盏:“……”她如今找回了自己的身体,也算得上半个天族人罢?
只见织姬眼神幽幽一掠,执住她的手道:“丫头你放心。有帝上在,无论如何也断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孟盏:“……”
叹口气,有些无奈道:“魔帝……”
“这不是女孩子该担心的事情。交给帝上罢!到底是他的女人,若连个疯子都解决不了,还怎么娶你。”
孟盏:“……”她就不该和织姬说这些。
“织姬,我哥哥当年是不是与你……或者说与上阙有过什么约定?”
织姬不料她会问这个,面上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收敛了,仔细看她的神色,斟酌着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孟盏缓缓吐出一句话:“与我相关的一切。”
织姬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款款道来。
“帝凛与帝上约定,他许帝上给颜如玉族的奉苒女王和其护卫翎一世如愿以偿的机会,帝上便答应他一个要求。”
“那时候,幽冥司的主人是我织靥。奴发现帝上在忘川边上亲自守着那女子轮回,一世又一世,自己却还是朦朦胧胧不通情思,心下好奇。”
说到这里,织姬俏脸红了下,似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孟盏的神色,时刻准备着一有不对就撤。含含糊糊地略过了过程,只捡着重点讲。
“幽冥司本是能者居之。帝上打败了奴,奴便退居到了望乡台。后来帝凛送来离魂镜,言说……若有一日仙界大乱,希望帝上可以护得他妹妹,也就是丫头你周全。”
“他应了?”孟盏想起了这些年上阙对她的放纵,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只是为了一个约定么?
织姬眼底划过一丝狡黠:“自然不是。那时候天族千盏的跋扈谁人不知?帝上拒绝了,说顶多收留你一万年。”
“你是不是一直好奇帝上是如何就喜欢上你的?”织姬四下望了望,附耳上来,“你怕是不知道,你自尽的时候,帝上其实也在……”
上阙对天族那个和翎长得很像的神女没有半分好感,然而那一天,他却有些震惊。
“你们这些卑鄙的篡权者,弑杀天命之神以为会有什么好下场吗?”她扬起下巴,盛气凌人,保留了她身为神女的最后一丝骄傲,“我千盏以神的名义诅咒你们,神终有一天会收回赋予你们的一切!”
说罢,不顾四周那些妄想利用她的虚伪神仙,抱着早已魂飞魄散的千凛,低声呢喃:“哥哥,你等一等阿盏罢!你不在了,阿盏岂能独活……”
下一刻,上阙眼睁睁的看着她自尽,鲜血流淌,蜿蜒成河。
她抱着帝凛,目光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光芒。那光芒让他心底迷茫之外,还有些意外的失落。
他独来独往惯了,以为做人不过就是为了活着,他既然活着,还有无尽的生命,这就是人了,合该心满意足了。却不知这世界,还有一个他根本不懂的字:情。
亲情、友情,还有爱情。
后来他亲自将千盏几乎入魔了的魂魄压在地狱深处之后,独自一人坐在幽冥殿房顶上整整一日。第二天他到望乡台问了织姬一个问题:
“什么是……情?”
作者有话要说:
、双月引(13)
上阙的寝宫里摆着一架七弦古琴,孟盏认得那是伏羲琴。只是她惊讶于他就这么随意的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这不是他的真身吗?
“谁告诉你,我的真身是伏羲琴的?”
上阙倚着殿门,目光闲闲地将她望着,浅浅专注。孟盏与他对视了一下,立即转开了眼。
上阙走过来,手指在琴弦上掠过,带出一串清音。
“以前也就算了,现在你记好:我是伏羲琴的乐灵。”
“乐……灵?”
“是。”上阙眼底有些无奈,“我之所以叫上阙,不过是因为很久以前,司乐之神偶然作了半阕曲,却无论如何也作不出下半阕。后来他将这半曲之音封入伏羲琴内,久而久之,便有了灵气,修成了人。”
孟盏第一次听见这样的经历,有些惊奇。她抬眼去打量他,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
孟盏将伏羲琴往他方向推了推:“这般神奇?难怪你精通乐律……我倒是有些好奇那半阕曲,不知道是何等惊艳。”
上阙露出一副就知道这样的表情,捏捏眉心无奈的耸肩摊手:“我弹不出来。”
孟盏不信。
上阙:“我本身就是那半阕曲,你要我如何弹奏?”
“呃……”孟盏狐疑的望着他,依然半信半疑。
上阙就干脆凑近了来,笑眯眯道:“虽然我弹不出来,但你看我的容貌就该知道是何等不凡了罢。”
孟盏面无表情的推开他的脸。眼睛眨了几下,眨去眼底的异样,转开话题去:“这么快就回来,倾翳什么时候那么好打发了?”
上阙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确认没有看见什么其他的神情,才略有失望地退开了些,幽怨的扫了她一眼,毫不在意道:“疯子一个,见人就咬。既然都没什么区别,我就顺便给他指了一条通天大道。”
通天大道?
孟盏努力思索这个词语背后有几个意思,然而没一会儿就放弃了。
“你把他怎么了?”
“你很在意他?”上阙眼底升起一丝不善。
“……”孟盏有些小郁闷。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上阙这么难缠?
“没。我只是觉得恶心。”
上阙这才笑了,跟着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恶心,所以联络了千月行,让他把那个疯子引到天之渊去了。”
“……”
“现今上古神明大多陨落了。见过渡不过生死劫陨的,渡不过情劫陨的,历劫失败陨的,倒是第一次见疯了陨的。堂堂上古魔神,可真够悲哀。”
悲哀?孟盏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确定他只有看笑话没有半分悲色,于是淡淡地插了一句:“你很幸灾乐祸?我也是上古神女。”
上阙面色一僵。
“你要不要猜猜我最后会怎么陨落?”
上阙神情一整,风马牛不相及地来了一句:“弦断而止。”
孟盏表示没听懂。
“我说,我的生命,弦断而止。”上阙说着这件事的时候无比轻松,就像说的不是他自己的生死一样。
“阿盏,”他低头看着她,目光如水映出她略显苍白的模样。他的眼底盛满了认真,“无论最后你会怎样,我都断弦作陪。”
“所以,阿盏,别怕。”
**
就像突然之间被西方佛祖点化的白莲花,孟盏心里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羽化成时间的过往,成追忆,再难寻。
活的久了,不再执着了,才发现没什么过不去。
哥哥已经不在,离魂镜不过是哥哥留给她让她活下去的念想。
时间会抹平一切创伤。
魔界因魔帝的意外陨落彻底崩裂,座下十位魔君各占一方,自成政权,战乱不断。
仙界趁虚而入,魔界节节败退,渐成败局。而就在这时,魔界十君之首的紫御一族族长紫因出关,振臂一挥,凭着出色的手段和政治意识,意图力挽狂澜。
这场原本毫无悬念的仙魔大战逐渐走向令人无法揣测的局面。
这些孟盏已经不关心了。
站在高高的规煞台前,怔怔的望着翻滚叫嚣的鬼气,细数上阙归来的日子。仙魔大战,身为冥界之主的他自然有他的责任。他有义务保证冥界不会被牵连。
甚至,孟盏在想,那个闭关多年不出,她在魔界的时候也没见到的奇女子紫因,是不是也是他找回来的?
上阙与她是截然不同的人。枉费她活了这么大岁数,所识之人,相交之人寥寥。而上阙,仿佛这三道六界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人,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奈何桥上,花铃朝她激动的挥手。孟盏心里一暖,飘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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