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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阕盏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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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檐支着手望着她的背影,脚步轻浮没有章法,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梁家二小姐一向眼高于顶心高气傲,能让她心浮气乱的事……让他猜猜,大多与槐序挑战梁家的事情有关。
那么……是梁晴姒受伤了?
还真是梁晴姒受伤了。看着侍书递上来的字条,曲檐无声地笑了。能重伤梁晴姒的槐序啊。
“少爷,外面传是有人谋害了梁云端,梁家当年还处置了一个看管不利的丫头。不过,还有另一个说法是梁云端练习轻功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摔死的。”
“哦~”曲檐面色不变,径自把玩着手里的字条,似是不好判断一般问侍书,“那么你以为呢?”
“侍书哪里知道啊!不过少爷,梁家这一辈取名以天气命名。按族谱,分别应该是风、晴、雨、云、雪……然而梁晴姒却排了长,这很奇怪啊!”
曲檐笑而不语。风晴雨云雪……么?
良久之后,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槐序呢?”
作者有话要说:
、槐安调(9)
曲檐根据侍书提供的地点赶过去的时候,槐序已经不在了。他使劲戳侍书的头,侍书哇哇大叫着跑远了。
曲檐笑了笑,展开折扇,很是潇洒。走到一半,他停了下来,折扇遮去半张脸似笑非笑:“呐,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话未落人已经不在原地了。呼啸的风声之中渐渐夹杂着闷哼,血腥味随风传出去很远。
曲檐走出小巷的时候,笑意还挂在脸上,折扇上干干净净,浑身上下纤尘不染。
“小样,爷还治不了你们吗!”
“少爷少爷!”去而复返的侍书闻着风中的血腥味没有半分疑惑,反而是慌慌张张地指着前方,“少爷!槐序姑娘……”
这场截杀不是针对他的,他们的目标是槐序。
槐序伤得极重,比传言中还要重。曲檐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离死不远了。曲檐喂了她一颗护心丹,给孟盏传了信。
孟盏速度一向很快。曲檐坐在床前看着床上的女子,神色飘忽,察觉到孟盏的存在,咳了一声,咧开嘴站起身:“你丫的就是一怪人,一把破伞时时撑着。你快来看看她怎么了?”
孟盏走过来看了一眼:“她要死了。”
曲檐送她一记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
孟盏勾了勾嘴角,把他挤开去,在他原来的位置坐下来。白得没有血丝的手探出来,指尖放在槐序额头。
曲檐瞪眼:“有你这么把脉的么?”
孟盏不理他,好一会儿之后才收手。
“你永远都能找到最关键的人,曲檐。”孟盏有些佩服又有些无奈,“这个时候,你不该第一时间找大夫么?”
伞收好放在一旁,她走到书桌旁,执笔书下药方。
曲檐笑得无辜:“在我的认识之中,孟烟祝孟大仙女你无所不能。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啊!她怎么样了?我给她把过脉,可惜太奇怪了我看不出来。”
接过孟盏递过来的药方,唤了侍书去抓药。却见孟盏又走到床边,给槐序喂了一小瓶什么药水。
“什么好东西?”
“续命的东西。槐序练的是一门邪功,表面上会将人的体质和攻击力提高几十倍,实际上却是在蚕食他们自身。她这次受伤不轻,内伤加上邪功蚕食,才会昏迷不醒。我开了药方,可以缓一缓,不过也只是缓得了一时。”
曲檐吓了一大跳:“还有这种邪功?”
孟盏哼了一声。
“不要让我从你嘴里再听见仙女二字,我觉得恶心。”
“切!夸你呢你还不稀罕。”曲檐不以为意,“喂我说你到底救不救得了啊,说了半天也没个重点的。”
“我自是能救。”孟盏又将伞撑开了来,朝门外走去,“可是我为什么要救她?”
听前一句,曲檐放下心了,然而后面一句一出,他的心扑通一声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他指着孟盏,手指抖啊抖。孟盏一步踏出门的时候,终于憋出了一句怒吼:
“他娘的!不救你来个屁啊!孟烟祝你就是个无情的妖孽!”
孟盏半转身悠悠道:“这个称呼我喜欢。哦,顺便说一句,她一会儿大概会梦魇,若是熬不过去,可就真的没法了。”
她面露遗憾,嘴角却含笑,目光如水般波澜不惊,怎么看都不像是心善的人。曲檐心里一惊。原以为她只是看起来冷漠,不曾想却是冷漠到了这般境地。
床上的槐序毫无动静,看起来十分无害。
孟盏已经走远了。
曲檐就着夜色,第一次觉得他其实从未看清楚过这个女人。她好像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冷漠温柔,不过从心。就像那个被她称作“主上”的男人,面对她时也会无奈。
“孟烟祝!”他忽然觉得好笑,自认与她是旧识故交,如今却没办法叫她救人,“你当真不愿意救她?”
“这与我没什么干系。曲檐,她修习邪功多年,如今身体已经耗损殆尽,寿数无几。即使我救了,她也绝活不过一月,且要时时忍受身体罢工的苦楚。”
说到这里,她干脆又走回来,停在门口台阶下,伞沿打得很高,仰着头看他。
“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我救她,对我而言百害而无一利。曲檐,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我不会为了救她就做对自己有害的事。”
屋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约摸是槐序梦魇了。
曲檐回头看了一眼,迟疑道:“至少也得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吧?她好像还有未完的心愿……”
孟盏摇头叹息。心太软的人啊,总是伤得最深的那个。
“你知不知道槐序这次是回来复仇的?若是救了她,兴许这瞿梁就要血流成河了。”
“那肯定是瞿梁先对不起她。被欺负了难道还要忍着?”
“那些无辜的人呢?”
“……”
曲檐语塞。
“你看,见死不救什么的,其实做起来很简单,不是吗?”孟盏笑了笑,“只要她熬得过今晚,机会总会有的。”
曲檐莫名觉得烦闷,有心想辩解几句,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般说辞:“与我无关,又何需我去在意生死……”
说到这里,他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竟已经将槐序归为与自己相关的人了。
孟盏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她低头看自己的掌心,看得很认真的样子。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与自己无关,便从不在意。
孟盏走的时候,同曲檐提了一句:“你帮我查查梁雪蔚,她……”想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吐出几个字来,“有些奇怪。”
“你是说……你那次走火入魔并非偶然?”
孟盏却也答不上来,只好含糊道:“这个城池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其中梁雪蔚尤甚。一靠近她,我就觉得心浮气躁。”
何止是心浮气躁,简直就是要命。一遇到她,她被压制的戾气就会忍不住挣脱出来攻击她,这是从未有的。
她并不是寻常那些毫无思想乱攻击他人的厉鬼,按理来说她会主动攻击的,只会是仇人。但是她的仇人……该是活得好好的才是。
而且,这世间所有人的命运她都能看透,唯有梁雪蔚,她半点也看不到。过去与未来,一片空白。
这种渺小而无力的感觉,让她有些挫败。
作者有话要说:
、槐安调(10)
槐序手里握着她的四月剑慢吞吞地走在一条小路上,垂着的槐花荡来荡去。她抿着嘴,有些茫然。
这是哪里?
整个空旷的世界,除了这条好似无穷无尽的小路,以及两旁开满的红色艳丽花朵,再无其他。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没有阳光,没有生气。
她的身体很疼,就像从灵魂之中燃起了一把火,时时刻刻炙烤着她,舔舐着她,要将她燃烧殆尽。
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一开始她还能压制,只是最近愈演愈烈,逐渐向着她无法控制的局面发展。
她有预感,这把火就快要将她燃烧尽了。
向前走了几步,眼前一花,周遭景象忽变:夜色未深,破败的小院子里烛火不明,有华贵妇人端坐一旁,指挥着心腹丫鬟将一碗浓黑的药汤给一个腹部高隆的女人灌下去。
女人挣扎得很厉害,满脸是泪,却终归敌不过丫鬟的蛮力。
华贵妇人见状冷笑:“风濂溪,你哭什么。这里没有爷们儿,你哭的再可怜也没有用。不过一碗草药,只是令你的孩子将来身子弱一点无法继承家业罢了,总好过没命。我如今也是有身子的人,就算是给孩子积阴德了。”
槐序心底一痛,那是娘亲!
想也没想拔剑出鞘:“你给我娘亲吃了什么?”
下一刻她却变了色。
她看见华贵妇人并未理会她,径自从她剑下走来,然后……穿过剑,穿过她的身体,出了院子。
她们……看不见她?
她试图扶起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女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娘亲的身体,如若无物。
“娘亲……”
抿直了嘴唇,再不发一言。这是梦对不对?娘亲早就不在了啊!
槐序霍然起身,转身走出小院,头都未回。
小雨淅淅沥沥下着,如一场没有开场没有结尾的折子戏,看起来热闹非凡,其实只是人们没有耐心看开头,没有勇气知道结尾。
槐序嘲弄的勾了勾嘴角,眼里没有半分感情,仿佛刚才的色变根本不曾出现过。
她走过雨幕,周遭的风景如水墨般晕染成另一幅画卷。
干干净净的练武场上,只有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还在蹲着马步。
已经是午膳的时间,其他弟子都高高兴兴地去吃午饭了,唯有她,因为没有完成昨天剑术课的作业而被罚蹲马步,不许吃午饭。
在这个崇尚武艺的地方,她因自小身子不好,天资又比不得旁人,很不得宠就不必说了,因为完不成课业而被罚更是家常便饭。
一个时辰后,她的身形开始轻微摇晃。这比起以前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可惜没有人看得见她的努力。
小小的她觉得委屈。身子弱不是她的错啊,天资不好她可以很努力很努力啊。为什么没有人喜欢她?为什么每个人看见她都是一副厌恶嫌弃的模样?为什么没有人对她好?
“遥遥。”风华不在的妇人左右看了看,悄悄上前来将一个又冷又硬的馒头塞到小女孩的手里,“快吃吧遥遥,别给人看见了。遥遥,好孩子从来不会觉得委屈。”
女孩子忍了一会,终究不明白压在心底良久的问题,嘴一瘪就要哭:“娘亲,娘亲,我不喜欢练武,我不要再练武了!没有人喜欢我,没有人!我永远都学不会,学不会的!”
妇人料不到向来乖巧的女儿今日突然发作,顿时脸色大变。
“遥遥你……”
“哟!这不是风濂溪,风姨么?怎么,又来给遥姐姐送吃的?我可是清楚的听见,遥姐姐被罚了,好像不准吃饭吧?”不远处站着一个精致的女娃娃,年纪比风遥稍小,但神色格外趾高气昂。
她重点在那个又字上,脸上掩饰不住的是抓住人把柄的得意。
“二小姐……”风濂溪有些慌乱,不知道风遥的话,小姑娘听进去了多少。若是这些话被老爷夫人知道了,这府里那还会有她们母女的立足之地。
想到这里,风濂溪立即半蹲下来,半是哄半是哀求:“二小姐,遥遥身子弱,不吃东西她会生病的。风姨……奴婢知道二小姐心善,这次就当作没看见好不好?”
“娘亲!梁雨郦她……”
“闭嘴!”风濂溪喝止风遥。
小小的梁雨郦眨巴着眼睛,好不天真可爱:“风姨为什么要自称奴婢呢?风姨快回去吧,雨郦不会多嘴的。”
“谢谢二小姐,谢谢二小姐。”
“风姨你快回去吧,我们就快开课了。”
风濂溪一边道谢一边匆匆而去。
槐序望着风濂溪远去的背影,一手紧紧抓着剑,目光微动,似痛似悲。多么卑微的女人,活着那么辛苦,为什么还要生下她呢?
这边梁雨郦却一把将风遥推到了地上,小巧的脚丫子碾着风遥的手,将那个馒头碾得又脏又扁。
风遥痛呼出声,想要挣扎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
梁雨郦就哈哈大笑,用软软糯糯的童声,说着这世间最恶毒的字眼:“老贱人生出来的小贱种,不配吃我们梁家的粮食!”
风遥眼里眼泪花花转悠,却倔强的就是不肯流出来。
梁雨郦年纪虽小,却在潜意识里就是喜欢看她这副想反抗却又无力反抗的模样。她挪开脚,近乎侮辱道:
“小贱种,只要你把这个馒头吃掉,我就不去告诉爹爹今天的事。”
到这里,槐序开始轻微发抖。她闭上眼睛。闭上了眼睛,却仍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小小的风遥,她妥协了。可是这份妥协,却叫她在身体和心理都遭受了巨大创伤。
她转身离开练武场,她不想回忆这段往事。可就是有人刻意一般,在她的脑海里慢慢用刀子一点一点刻下回忆的画面。
她吃了那个馒头,可梁雨郦却并没有遵循承诺。她被罚了十鞭,而母亲被人抬回来的时候,几乎去了半条命。
那是她第一次任性,却连累了娘亲那个苦命的女人。
从那以后,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说不想习武这种蠢话。她更加努力地去学一切,她不能连累娘亲。
那一年,她八岁。
作者有话要说:
、槐安调(11)
长大了一些,才知道自己在梁府身份有些特殊。而这份特殊给她带来的不是幸运,而是噩梦。
因为她总是学不好武功,渐渐的人人都叫她小贱人,小杂种,人人都看不起她,人人都欺负她欺负娘亲。吃不饱穿不暖,隔几天就会被人鸡蛋里挑骨头请家法。
以武为尊的世界,武功不好就只有死路。
如果说她还抱有一丝幻想,那么十一岁那一年就是幻想彻底破灭,让她走向不归路的开端。
槐序沿着小路,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记忆里的那个地方。
“遥姐姐,遥姐姐!云端……云端下不来了……”
高高树上,白白软软的年糕娃娃怯生生地趴着树干,从枝繁叶茂的枝桠之间眼泪汪汪地呼唤着远远的湖边,那个正在认真练习剑术的女孩子。
风遥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这才收了剑跑过来,仰起脸有些无奈。
“那你是怎么上去的?”
梁家唯一的儿子梁云端,五岁的年纪,长得十分讨人喜欢。却自从偶然遇到了风遥,就粘上来了。
很奇怪的喜欢,让风遥有些不知所措。
“遥姐姐……”梁云端不依,开始使出杀手锏:撒娇装哭。
风遥本就还是小女孩,自是不忍心,很快就败下阵来。
“好好好。你别动啊,我这就上去抱你下来。”说罢,娴熟地运起轻功往上飞,身姿轻盈若花间蝴蝶。
这些年,她大约也就轻功能拿得出手了。
“咯咯咯!”梁云端调皮的眨眨眼,偏偏不愿意就那么乖乖等着。眼见着风遥就要上来了,他轻轻松手,就那么朝下跳!
这样的游戏,他经常与其他人玩,胆子大得出奇。他年纪尚小,素来得梁家上下惯宠,性子养得有些无法无天,还不懂什么叫危险。他只知道这样很好玩。
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这样的游戏很危险,小孩子不能玩。
风遥却吓得小脸惨白。好在她对自己的轻功还有信心,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幸好自己能接住他,幸好。等下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这样的游戏不许再玩啦。
然而这样的训诫到底没能够说出口,异常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再回不到从前——
一块尖锐的石头,以一个很微妙的方向飞过来,十分准确的砸在了她的膝弯处。
击中的穴位很是巧妙,风遥只觉得腿上一麻,气劲霎时全都散了。
“风遥!别以为你跑得快我就不知道是你!往树上躲也没用!你说,昨天向先生告密的人是不是你!”
槐序屏住呼吸,眼睛睁得很大很大。她就站在树下望着,望着她这一生最不愿回忆起的一切,又在她眼前上演。
一团东西从上面落下来,她下意识地接。
然而曾经没能接住的,现在又怎么可能接得住。
一股窒息的感觉袭向她的心脏,她后退了几步,陈年的痛让她仍旧痛得撕心裂肺。
“不——”风遥惊恐的望着没能接住的小小身子,目眦尽裂。
“风遥你鬼叫什——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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