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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阕盏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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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纵是流连花丛欺尽天下女子,也不忍伤她半分。”
苏垣沉默了一会儿:“姑娘这又是何苦。你那位故人恐是怕你伤心,才指引你来寻我的罢。我终究不是姑娘的故人……”说了一半,素来擅于安抚女人心的苏垣第一次有了挫败感。面对她,他总是有些莫名的无措。说的话总是颠三倒四没有重点。
苏垣说得并不清楚,离朱却听懂了。凄然一笑,将脸埋在手心里:“我知道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苏垣没有动。
“怎还不走?……啊,难道是怕我缠着你,伤了你的心上人?我怎么会,怎么可能会那样做?与心上人分离不得相守,有我一个就足够了,我又怎会……”
苏垣闻言心下一紧,有说不出的滋味。
默默地站起来,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一直到下了东山,他都没有回头看过。
默默跟在苏垣身后的立忧忍不住叫住他:“爷,五年前……”
“五年前狩猎之时,我为父皇挡了一箭,伤重中毒昏迷不醒了大半年。醒来之后父皇早已下葬,皇兄即位,封我为逍散王。这些还是你们告诉本王的,怎么,时间久了就不记得了?”苏垣打了个口哨,招来之前放掉的马,翻身利落的上马,“立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给我记住,记住我们如今什么身份。”
立忧神色一整:“是!”
待走得远了,竹林深处再次走出一个女子。红衣乌发,撑一把淡青色光面伞,伞下坠着两片绿竹叶,赫然是孟盏。
孟盏在离朱身后站定,却并不话语。
离朱肩膀抽动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似是在哭。
孟盏缓缓蹲下来,将空着的手搭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然后起身,一步一步沿着青石板小路走下山去。
“左右这时光未到。等你想通了,再来幽冥司寻我罢。只是,不要让我等太久。幽冥司光景虽不怎么好,但看不见总还是有许多不便的。”
出了墨竹林,孟盏驻足了片刻,依稀有歌声断断续续,不甚真切:“……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子宁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子衿约(5)
华城栖栖苑,苎萝的芳闺。同其他风尘女子的房间不同的是,苎萝的房间很素净。素净得好似正经人家小姐的闺房。
苏垣并未照往日的做派美人抱怀,然后甜言蜜语说一通,陪着美人看星星看月亮,诗词歌赋风雅卖弄一番。他只叫苎萝在帘子后面抚琴,他独坐在前头一杯一杯饮着酒。
苎萝不愧为风月三姝之一的美人,识趣地净手,弹了一支《相见欢》就悄然退下了,独留苏垣一人。
酒,是上好的竹叶青,兰羞荐俎,竹酒澄芳。
竹叶青颜色莹碧,盛在白玉杯中莹莹可爱。若照以往,苏垣必定与美人你一杯我一杯欣然而饮。今儿却不知为何,饮着这酒,竟生出些烦躁之意。
“苏垣?”
蓦地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苏垣手中酒杯瞬间飞出去。
哐当——
白玉酒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穿过桌子对面的女子身体,落在她身后的地上,碎了。
“爷!”立忧立即踢门而入。然才踢了一半,苏垣一声呵斥:“出去!”
立忧保持着踢门的动作怔了一怔,尔后应了一声是,又将门掩上守在门外。
苏垣伸手揉揉眼角,有些无奈:“姑娘当真是吓煞苏某了。”
穿红衣撑着伞的女子嘴角微微动了动。若苏垣仔细看她眼睛,定可看出那双眼睛生得像极了离朱的眼睛。
可惜苏垣并没有看见。
孟盏执伞而立:“我来,是受人所托。”
“哦?”苏垣又捡了一个杯子,慢吞吞倒了一杯酒,拿在手里晃动着。他看了一会儿,见孟盏没说话,才略带歉意地抬起头来,“是离朱姑娘罢。我已说过,我并非她等待之人。姑娘若真心为她好,该是劝她寻到那负心人才是。”
“为她好?”孟盏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嘴角一勾,现出些许玩味,“我为何要为她好?我与她并无情分,她好与不好与我有甚干系?”
苏垣愣了一下:“你……不是她故人么?”
孟盏笑了:“谁道故人就是朋友?我与她,不过是相识罢了,谈不上什么深的交情。此番不过她有求于我,我才走这一趟,王爷不要误会才是。”
“呵!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姑娘与离朱姑娘的事情,与苏某也并无干系,只是念在有一面之缘,问一问而已。”苏垣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姑娘既是有事,不妨就说了罢。我谈事情的时候,比较喜欢直接一点。”
孟盏没说什么,只探出一只手,掌心里躺着一支雕工并不十分精细的木簪。孟盏递到他身前,苏垣不接,她就不动。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苏垣才把目光从手里的空酒杯上转到了孟盏脸上:“这是何意?”
孟盏垂眼:“离朱最喜欢的簪子。是当初苏垣亲手雕来给她的,她一直贴身放着。她托我带给你。”
苏垣没有动,只是脸上的笑意收了,冷冷淡淡重复了之前的话:“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离朱本就没有想怎样。将簪子送给你,只是想你在看见它的时候,能想起来她几分。”孟盏说到这里停了一停,然后抬起头来,眼珠微微可见有红光流转,“你总当她好欺负,可怜她每每都忍了。苏垣,你当真是没有心么?”
孟盏将簪子放到了桌子上,转身走到窗边。将伞换到另一只手,半回头道:“你与离朱本是无缘的,能遇见是个意外,如今倒也应了无缘二字。你不必再担心她来打扰你了。她也再不能打扰到你了。”
苏垣听出了一丝不寻常,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离朱……离朱姑娘她……”
“她死了。”
哐当——
苏垣打翻了桌上的酒坛。
“怎会?!”
“你不信?”孟盏转过身来看他,目光悲悯,“五年前,离朱自你走后,久等不回,日渐郁郁。她魂魄残缺,哪里经得起情殇。不到一年,便殒了。死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唯有手中握着这一支木簪,怎么都不肯松手。”
苏垣坐于凳上,神情变幻不定,察觉到孟盏的目光,他略带遗憾道:“啊,红颜薄命,可惜,可惜。”
“她死了之后,执念令残魂竟没散去,弥留在东山。我偶经东山,遇见了她。为与你再见一面,她与我约下誓。如今她愿望已成,魂魄散去,自是再不能纠缠与你,你当可放心了。”
苏垣听罢面呈凄色,仿佛不胜同情的样子。语气悲沉道:“姑娘说的哪里话。我与离朱姑娘有一面之缘,也算相识一场。离朱姑娘她……她就再无转生之法了么?这般痴情的女子,不该有这么凄惨的结局。”
孟盏笑了一下,执伞的手松了松:“你可知,我与离朱定下了什么誓约?”未等苏垣接话,她就继续说道,“我成全她的遗愿。完了之后,她将残魂献给我……”
“将魂魄献给你?”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魂魄来做一件事情。可我并能取得旁人魂魄,只有心甘情愿献给我的才行。离朱心甘情愿将魂魄献给了我,自是没有转生的可能了。”
苏垣突然站起来:“姑娘好不厚道。对相识之人竟也能做下这般狠毒之事!”
“狠毒?”孟盏冷笑一声,“这是我与离朱的事,与你无关。东西已经带到,告辞。”
“等等……”
可惜孟盏身影淡去,已经走了。
苏垣抿紧了嘴唇站得笔直,将拳头握紧。许久之后,他放松了身体,松开了手。
他缓缓坐下来,目光落在桌上静静躺着的木簪上,古井无波。
作者有话要说:
、子衿约(6)
是年年底,逍散王苏垣兵围帝都,痛斥帝苏城弑父即位,天地不容。帝辩而不清,不肯认。
一日后逍散王计破帝都,生擒苏城。再三日,鸩帝于禁宫之中。
半月之后,苏垣即位,改元子离。
子离十一年,帝垣重疾不愈,崩。享年三十九岁。
帝垣在位期间,勤恳为民,文治武功,颇有一番政绩。后人送谥号:明。
**
苏垣浑浑噩噩走过黄泉,来到奈何桥。从倾倒忘川水的年轻姑娘手里接过一碗,正要喝下去,却陡然看见了站在年轻姑娘身后背对着众鬼魂的红衣女子。
“是你?”
孟盏闻言转过身,打量了他一番,点了下头,有些疑惑:“苏垣?你……不该这个时候到得幽冥司的……莫不是鬼差勾错了魂?”
苏垣怔了一下,继而苦笑着摇摇头:“不是。我确实油尽灯枯了。姑娘竟是幽冥司鬼差?”
“咦?你竟识得我们大人?”年轻姑娘凑过来嘻嘻笑道。
孟盏将她拉回去,回头冲苏垣道:“与我走走?”
苏垣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开满曼珠沙华的忘川边上,孟盏驻步而望,尚未说话,那边奈何桥上的年轻姑娘就已经冲着这边喊道:“大人莫不要走得太远。若是让帝上误会就不好了。”
“帝上?”这幽冥司有几个可以被人称作帝上的人,苏垣不知道。只知道之前接引他的鬼差曾言,幽冥殿上住着幽冥鬼界尊贵的冥帝陛下。此番乍闻帝上二字,不由得竟联想到幽冥殿上的冥帝,故而有此一问。
孟盏无奈地看了那年轻姑娘一眼,年轻姑娘嘻嘻哈哈又去倒忘川水了。孟盏无奈地转头对苏垣道:“不用理会。”
苏垣知趣地不再追问。
孟盏又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对苏垣道:“你本该是福寿百年的。此番光景,该是受了离朱的因果。事到如今,你还坚持你不记得离朱么?”
苏垣微微一笑,笑容带着浓浓的苦涩。
“离朱是个好姑娘。当日我替父皇挡了一箭,混乱之间不知为何落到了遥远的东山。那时候说什么不记得,都是假的,我的处境不允许我相信任何人。然而相处下来,却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不谙世事的盲眼姑娘。”
“后来想告诉她真相,却一直没找到机会。一直到我走。”
“在王府醒来之时,我才知道我已经昏迷不醒半年了。于是我开始怀疑,那一切,那东山上的一切温情,那个温婉可人的离朱,到底是我做的一个长长的梦,还是真的有这个人。”
“王兄盯得我太紧了,我只好悄悄派人去东山查探。然所有的消息都证明了,东山并没有什么竹林,也没有一个叫离朱的姑娘。”
“我开始信了,这是一个美好的梦,只是一个梦罢了。我开始查父皇驾崩的真相,开始暗地里与皇兄斗智斗勇。”
“再见到离朱的时候,我是很高兴的。她是真的存在,不是我昏迷不醒时的幻想。她看得见了,看得见大千世界的美丽了。只是我与皇兄的斗争正是关键时候,稍有差错,便是粉身碎骨。我不能与她相认,我不能把她带入肮脏的皇位斗争,我舍不得她陪我经历风险,于是……”
苏垣说到这里,悲伤蔓延至眼睛了,几乎要凝成泪。也只是几乎,一个鬼魂是没有眼泪的。
“想不到,那一别,竟成了永别。有时候我在想,若当初再见到她时,我没有说那些话,一切,是不是又会不一样?”
孟盏叹口气,摇摇头:“无缘就是无缘,即使青丘女君强加了缘分于你们,总归是不够的。离朱向我求了七七四十九天,只是要一个缘由。无论结果,四十九天之后,她都要将魂魄献给我。唯一可惜的是,你给的缘由,将她彻底击倒了。第二十天,她来向我履行誓约时,魂魄已是极为不稳。勉强将眼睛还给我之后,只留了一支木簪,便散了魂。”
时隔十几年,苏垣脸上终于看见了崩溃。他捂着脸,魂魄也隐隐约约看不真切:“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手急切的看向孟盏,“姑娘既然可与离朱结下誓约,那我也是可以的罢!如果我……”
“晚了。莫说我只收集到了零星的碎片根本不够转生,就是我应了离朱不会与你做任何交易这一点,我就不会允你。”
孟盏仰头,遥遥的幽冥殿上隐隐有人一直在看着这一方。她皱了下眉头,沿着忘川渐渐向上游走去:“站一会儿就过了奈何去吧。一碗忘川水,忘尽前缘。来生自有来生的缘法。将离朱忘了罢,对谁都好。”
此后不久,一个离姓富商家降生了一位小公子。
离小公子生得白白嫩嫩,活泼聪明,很受人喜爱。
弱冠之年,离家小公子不顾人言,娶了街头卖唱的盲眼姑娘,一生夫妻恩爱,家庭和睦,美满无双。
当垂垂老矣,弥留之际,他拉着盲眼姑娘的手,似又听见了那支初见之时,她唱得妙无双的曲: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作者有话要说:
、子衿约(7)
阴冷昏暗的幽冥司里,幽冥殿大约是最高的建筑了。
高悬于鬼气之上,宏伟庄严又肃穆。幽冥殿前与森森煞气浑然一体的,是规煞台。从规煞台上,可以俯视整个幽冥司。
幽冥鬼界至高无上的冥帝就住在高高的幽冥殿上。
每日同一个时刻,冥帝都会出现在规煞台边,巡视整个幽冥司。
淡青色六十四骨光面伞——阴阳伞收好了放在一边,孟盏站在奈何桥上,静静地望着下面缓缓流淌的忘川,以及那些死死挣扎的凶魂,从不理会来自幽冥殿上的目光。
倒着忘川水的年轻姑娘突然凑过来:“大人,那人前些日子已经过了奈何桥。听说投了个不错的人家。”年轻姑娘说到这里,不由得凑得更近,露出一副探索的表情,压低了声音道,“大人,我打听到那人在人间娶了个唱歌的盲女。”
孟盏原是连眼皮都没抬,听到这里却微微动了一下:“盲女?”
年轻姑娘见有反应,立即兴奋了:“是啊是啊,一个盲女。长得不怎么样,可那一把好嗓子真是堪比百灵,一首《子衿》唱得可真是宛如天籁……”
“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孟盏忽然转过身来,目光锁在年轻姑娘身上,淡淡的,却不容人脱逃,“花铃,你当真是不想活了么?苏垣命格贵不可言,私自探查贵人命格,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唤作花铃的年轻姑娘并没有被这一席话吓着,依然笑嘻嘻的。稍稍离了些距离,指了指幽冥殿的方向吐了吐舌头,挤眉弄眼道:“我知道啊,不过我才不怕。这些都是昊鄞大人说的,我不过是偶然听了几句而已。”
“昊鄞?他?”孟盏皱了皱眉。昊鄞是幽冥四使之首,直属于帝上。若真是昊鄞说的,那是谁吩咐他查的,答案就不明而喻了。
花铃两手食指对戳了一下,两只眼珠骨碌碌转了转,右手虚空一晃,指尖霎时开出大朵大朵妖冶的曼珠沙华:“帝上他怕是误会了什么……大人你不去解释解释?”
孟盏很是莫名:“解释?解释什么?”转身继续望着桥下的风景。
花铃指尖的花咔嚓一声折断了。她瞪大了眼睛,活见鬼似的。半晌后才抚额哀叹一声,讪讪回去继续工作。
孟盏自动忽略掉花铃的哀叹。幽冥司的光景并不好,整日昏暗不分昼夜。可孟盏看得很认真。
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幻出离魂镜。葱段般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抚过古老繁杂的纹路,细细摩挲着,仿佛是对待最珍贵的宝贝。
“离朱,你可听见了?他即便是不记得前世的一切,也还记得你几分……”
离魂镜镜面闪烁了一下,然后渐渐黯淡,再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红线劫(1)
阴冷昏暗的幽冥司一片宁静。
突然之间,黄泉路上空出现一道裂痕,一束阳光穿过裂痕照进来,倾泻而下若激流瀑布,灼灼闪烁出壮观的光景。
对于人类来说,阳光并不算什么,但对于幽冥司的鬼灵鬼魂来说,可就是致命的东西。幽冥司因着这一束阳光顿时动荡起来,惨叫声此起彼伏,许多鬼魂甚至来不及叫出声就被阳光照得灰飞烟灭了。
“大人救命啊!”奈何桥上也是一片混乱,花铃尖叫着四处乱串,最后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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