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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阕盏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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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谧宁,没有人见过。
谧宁把手里的夜明珠抛上去,接住,然后再抛上去,接住,如此反复。
“十五年前,荀城有个叫胡非镜的书生进京赶考。落榜之后归乡,在途中失踪,遍寻不见。”谧宁说话不紧不慢,然而却缜密非常。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胡非镜的表情:迷茫。从头到尾都是迷茫。
难道真不是他?
“十五年?什么十五年?我就是今年参加的科考……”
谧宁皱着眉打断他:“不可能!你们处心积虑接近我到底什么目的?一路上那么多破绽,你当真要我一一道来么?”
“你胡说!我,我就是今年落考的!我没有什么目的,我没有害过人!你若是不信……烟祝姑娘可以为我作证!”
胡非镜显得有些激动。抓着伞的手不住颤抖,一双眼睛里逐渐流转着红光,面容狰狞,竟有越演越烈之势。
谧宁看着他的变化有些吃惊:“你……”
就在那一霎那,六十四骨的伞猛然挣脱了胡非镜的手,飞到空中滴溜溜地转,两片翠色竹叶中渗出缕缕青烟,从胡非镜太阳穴一下子窜了进去。
胡非镜一下子镇定下来。眼睛里的红渐渐褪去,恢复成深深的墨色。
淡青色的伞啪的一声掉下来。
谧宁怔忡地看着。
胡非镜眼珠子动了动,似是回过神来了。微微蹙了下眉头,伸手捏捏眉心,抬眼看到谧宁的表情,愣了一下:“你怎么了?不舒服?”
这模样,竟似对方才两人的争吵毫无印象。
作者有话要说:
、满庭芳(8)
这一出来得太过于突然,谧宁张了张嘴,诚心想说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了想,假装不在意地问道:“你这把伞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你说这把伞么?这是烟祝姑娘借与小生的。周姑娘与烟祝姑娘相近,该是认得才是。”
果然不记得了么?谧宁心底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就不记得了?
“周姑娘不要误会,小生绝对没有轻看烟祝姑娘的意思。说来惭愧,小生落考之后很是失落,在梓泉湖徘徊时遇上烟祝姑娘。烟祝姑娘心善,开导了小生,并以百两银子相赠,小生才得以踏上归途。否则,否则……唉。”
听他这么一说,谧宁更是惊疑不定。这番说辞,不说与前面他道烟祝身份有异合不上,这话本身就自相矛盾。
相处了这么久,谧宁深知烟祝为人冷冷清清,对无关的人事可以用绝情来形容。她若是见书生因落榜投湖,绝不会多管闲事,更不会什么好言相劝。还有借伞一说就更没有理由。
这一刻,谧宁只觉得这两人满身是迷。
还有那把诡异的伞,如今看来,烟祝很可能是什么了不得的天师。难怪有传闻讲国师大人每每听人谈及教坊烟祝都神色有异。
那么,胡非镜在其中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
今年的考生里,根本没有他。若真是十五年前失踪的胡非镜,又为何咬定了今年参考,这些年他又是去了哪里?
不知怎的,谧宁明明是在想他的来历,却一下子想起之前她假意落败被擒时,明明与他无关却站了出来,明明很紧张却不肯退缩。
“你要把我娘子,带到哪里去?”
心里突然思及这一句话,竟被烫了似的,微微瑟缩了一下。
这个书生,脑子有病吧。他以为他说自己已经成亲就不会被抢了吗?只会让他自己死得更快而已。
这个笨蛋!
她在那个小镇养了三天的伤就买了马慢腾腾地过来了。路上因为银子问题,特意停了半天,踩点,摸了不少好东西,临跑路的时候还特意让人看了脸,给自己临时捏造了女飞贼的身份。现下照明用的夜明珠就是其一,抓他们的人并未搜去。
老爹把她丢出来,一是怕娘担心,二是有意让自己探探这落水山脉。
到达前面落水镇的时候,没想到胡非镜居然还在。索性为了混进来,就跟在了商队后面。然而这几天,看见他被那个女孩儿逼得无处可退她就乐呵。也算是一个饭前饭后必看的乐子了。
不过,他真的是一个有些奇怪的书生。沉默寡言,让人半点都看不透。再加上她飞鸽传书查到的信息,越发觉得他奇怪了。
说他图谋不轨吧,他一个被圣贤书束缚的书生,整天沉默,又不见和谁交流,行为举止光明磊落没有半分不妥,不像是那种人。而当你开始否认的时候,又觉得他处处透着奇怪。
嗨,睡觉睡觉。如今关在这叫天天不灵的地方,有什么不妥都等她养好了精神在想。
这一番休整,谧宁觉得整个人都要飘飘欲仙了。
掰着手指头算啊算,已经六天了。这六天里,每天只有半个时辰可以看见外头的阳光,然后就是黑暗黑暗还是黑暗。
每天只送两次饭,一次一碗清水两个粗面馒头。六天下来,谧宁觉得自己都要瘦成一道闪电了。这还是在后来胡非镜每顿多分她半个馒头的情况下。
捂着还很饿的肚子躺在干草上哼哼,心里一个劲咒骂。至于咒骂的内容,咳咳,由于过于难听,就不明说了。
她目光不自觉扫向胡非镜,坐在角落里的胡非镜有所察觉,抬起头来看谧宁,想了想,道:“真有那么饿?”
谧宁立即抓狂:“为什么你没感觉?为什么你每天只吃一个馒头也不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几天相处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奇怪了。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但两人不知不觉中在心里或多或少都把对方当成是精神上的支柱。
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糟糕。因为这和前面所说的墙角那盏唯一的油灯的作用差不多。一旦他们分开,势必会被这里的压抑逼疯。
胡非镜答不上来,是以沉默以对。隔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周姑娘,你有没有觉得这帮山匪……很奇怪?”
“是很奇怪……”
胡非镜闻言一喜:“小生私以为这帮山匪……”
“你说他们为什么虐待俘虏啊啊啊啊!我都快饿死了!呜呜呜,我想念芸香楼的芙蓉醉鸡糖醋鱼,宝华斋的东坡肘子钵钵鸡,晚春楼的梨花白海棠露绵竹剑南春……呜呜,老子在军营都没被这么饿过……”
老……子?
胡非镜默。他就不该跟一个饿得发疯的疯子谈正事。
这般想着,那边谧宁却突然静了下来。胡非镜旋即望天,唔,这个时辰,该吃晚饭了……
果然,下一刻就见门边开了一扇小门,一碗清水两个馒头迅速塞进来然后门关上。
胡非镜还来不及看清楚,便眼前一花,再看时清水和一个馒头已经不见了。
额……他默默地捏捏眉心,对此不做评论……
还好,他们还没狠到不给吃的。
“你真的不饿?不吃?”向着最后一个馒头伸手的谧宁不住的拿眼睛瞟,口头上这么问着,手底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犹豫。
这句话问得很多余,因为从昨天开始,所有的食物就全部进了谧宁的肚子。之所以问,只是问一份心安。这人不吃东西不会出事罢?
胡非镜摇摇头,眼底颇有些无奈。
谧宁心虚不已,等咽完最后一口,才真正心安地舒了口气。什么东西,都要吃进肚子才算是自己的。
“周姑娘这番光景,可是想好怎样脱身了?”他叫她周姑娘,这个称呼原本不疏不近,可他叫来反而显得比之前多了分刻意的亲近。他以前叫她姑娘的时候,面上十分涵养,但心里很是不屑。
“脱身?什么脱身?”谧宁柳眉倒竖,“哎呀哎呀我跟你说,出不去啦!我早看过啦,这个地方铜墙铁壁,外面说不得还有什么机关高手……总之就是除了等死,再不可能出去啦!”
“那你还……”胡非镜对她的行为很不理解。且不说她对死不死什么的那么不在意,但是这份临危不惧的气势就少有人及。
“嘿嘿嘿!现在是没办法……不过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嘛!”
“……”胡非镜被她的乐观噎得无话可说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那个送饭的每天都很准时,以我的武功,趁机制住他不成问题……”
“那为何不动手?”
谧宁心不在焉道:“唔,第一,我不确定钥匙在他身上。如果没有,我们又出不去,岂不是很惨?第二,拿到钥匙我们也没办法开门啊。你看这牢,除非有人开门进来,否则……”耸肩摊手,面容幽怨,“我每天都吃不饱,想不出来办法。”
说完就歪在草堆里不动了。美其名曰:保存体力。
胡非镜一言不发,却从头到尾都看在眼底。
“那个……或许我有办法出去……”胡非镜呆了半晌才慢吞吞说道。
没想到谧宁连手都懒的挥,动都懒得动一下,只是哼哼几声:“别跟我说话。不然一会儿我又该饿了……”
见谧宁压根儿不信,胡非镜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字咬得极清楚:“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一定要进来。但我还是知道,你这样出不去,一切都是白费功夫。”停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我,我可以帮你!”
谧宁敷衍的哦了一声。下一刻意识到自己对人家真诚提意见的态度不对,就算无用也不应该这么敷衍,自责了一下,连忙坐起身来道歉:“啊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你方才说什么来着?你有办法出去?”
“嗯。”胡非镜低着头应了一声,在谧宁目光注视下撑开了手上一直不曾放开的骨伞,然后就那么一分一分淡去了身影。
谧宁瞪大了眼险些惊呼出声。
下一刻,如水墨画一般,一丝一丝晕染开来,胡非镜的身形在原地清晰的显出。
“你……这是……”
谧宁突然扑过去,双手在胡非镜的身上上下其手,然而……摸到的只是一团空气。仿若他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谧宁愣了愣。
胡非镜收伞,面色平静。
“你……你到底是……”有一个答案在谧宁脑海中盘旋,可是谧宁就是觉得那个字如何都说不出口。
“我已非人身。我忘了我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我只记得要回家,一定要回家。遇到烟祝姑娘之后,烟祝姑娘说我执念太深不利于投胎转世,遂将随身的法器借与我助我可在人前显形阳光下行走,让我此番了却了心愿就去转世。”
“那你的名字……”
“也是烟祝姑娘告诉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满庭芳(9)
谧宁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鬼啊啊啊好兴奋!
难怪她伤重初醒时觉得他那么没存在感,身手过于无声无息。难怪他到哪里都喜欢挑着角落里坐,原来是怕光。难怪那日下雨他赶回来,第二天看他的鞋子衣裳却是半点污泥都没沾上。难怪他从不与人直接接触。难怪他不吃饭都不会觉得饿。难怪啊……
所有之前的疑点都迎刃而解了。
谧宁忽然想起了还有一点:“烟祝姐姐她……”
胡非镜想了想:“烟祝姑娘……身份尊贵,我,也不便透露地太多。不过!她对谁都没有相害之意,这个你放心。”怕她不信,含糊的补充了一句,“她性子古怪,不屑于此。”
谧宁眼睛一亮:“我明白我明白。传说中极品高手,都有自己的傲气。烟祝姐姐该是很厉害的人!”
人?胡非镜低头咳了一声,含含糊糊的敷衍过去了。
“我可以用烟祝姑娘的法器带你出去。你看,你怎么安置?”
“这个嘛……待我想想……”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谧宁挺直了背,一动不动的盯着胡非镜,欲言又止。
“怎么了?”
谧宁眼睛一闪一闪的,凑近了去盯着他眼睛,轻轻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为什么?是啊,自己已非阳世之人,这般违逆阴阳规则,拂逆烟祝姑娘对他讲的少管闲事的嘱咐,为了什么啊。
他望着眼前少女虽然落魄依旧美丽灵动的脸,脸色一点一点涨得通红。
他不敢告诉她,他以前看不起她。更不敢告诉她,他被她那天在树林里的勇气和气势所折服。
谧宁看他只是脸红不说话,心里有些疑惑。稍稍往后一点,上下看了看他,点点头自问自答:“是不是帮了我你就能得到善缘,下辈子投个好胎?这也说的过去,现在不都讲求善有善报么。”
胡非镜脸上的红色一瞬间退得干干净净。直愣愣的望着前面地上,目光没有焦点,露出几分薄凉。
她就是这样理解的么?
谧宁似乎没注意到他的神色,站起身走回去干草上,坐下来盘着腿,支着下巴歪着头玩着夜明珠笑得有些不自然:“你别担心啦。等这里的事情了了,我……我陪你回去看看。”
向来直来直往的姑娘,第一次表达自己的情意说得那么婉转。
胡非镜心不在焉地勉强笑了笑,以为她只是无聊,才想陪他走一趟找些好玩的事情,垂着眸不再多说。
说完了最后这句话,谧宁觉得该知道的事情都差不多了,该表达的意思也表达了,觉得心满意足,遂思量了下,有些事该给他说道说道了。
“你是不是也发现这伙山匪有些不一样?”
“是不太一样……”胡非镜原本不打算开口的,然而谧宁一说话,他就忍不住要接。思及此心里又是一番纠结。
“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军人!”
正在纠结之间猛然一听这话,胡非镜狠狠地愣住了。
谧宁笑得很狡黠:“他们伪装得很好。从用的兵器骑的马匹到穿着打扮说话方式都几乎毫无破绽。只不过……”
抿了下嘴唇,然后弯起一抹很灵动的弧度,“只不过我曾在军营里呆过三个多月,对行伍出身的人那些细微的习惯颇有些了解。他们出现时脚步声看似凌乱实则每一步幅度都是一样的,弓箭手的姿势,他们打劫东西时作战的方式,没有一处瞒得过我的眼睛!”
胡非镜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她的观察力何其敏锐。她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么?
“我假意被抓,那头头儿有意试探我身份。还好我之前有刻意制造了个假的,不然恐怕身份稍稍有点背景的,都不会这么容易就进来。”
“进来之后更确定了这一猜想。没有哪家山匪会修建这种封闭式的、能把人无声无息逼疯的地牢。而且我被掳进来,名义上是压寨夫人,然而我却被关进了地牢,这不符合事实。”
“假设一下,在我们之前也有人,而且大部分是女人被抓进了这里。她们也和我一样,顶着压寨夫人的头衔被关进来。试想一下,有几个可以从这里活着出去?”
胡非镜想不到一个原本很简单的山匪抢劫,到了谧宁的嘴里出来就变得这么复杂。
他沉思了片刻,心有所通:“等一下……若是军队,必定不是什么正规军。既然都是要灭口,为何不立即杀掉,还要费些粮食来养着,然后逼疯?”
“这个……我也一直在想。”谧宁眉飞色舞的面容顿了下,似也想不通,“既然都要灭口,何必浪费粮食……除非她们还有用处……可是都是些弱女子,有什么用呢……啊!”
“军妓!”
“是军妓。”
异口同声,前面是谧宁,后面是胡非镜。不同的是谧宁满脸兴色,而胡非镜满脸不自在。
“除此之外,应该还会有些被偷偷组织起来做女工。缝补军衣什么的……看来打劫只是掩人耳目罢了。这一带是河旸王的封地。我早先就听老爹说,河旸王似有反意。如今看来,的确是真的,倒被我们撞上了。”
谧宁一时说的兴起,站起来走过来走过去,偶尔还蹦跶一下。那副模样,与其说是查到这件事的兴奋,倒不如说是无聊了找到了件玩闹的事情来做。
胡非镜一度怀疑,让她来查这事儿,到底会不会善终?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现在怎么办?不走的话,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但如果一走了之,很可能会打草惊蛇。”等她高兴劲儿差不多了,胡非镜直接一句话甩过去。
“不走啦不走啦!我一路上过来已经暗地里打探过了,你们商队遇到他们的时候,我也仔细观察过,随即就将消息传给我老爹啦!其他的该是老爹烦恼去,我们去描一份兵力分布图,从里面接应老爹就好了。”
“可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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