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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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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跑到天快黑了下来，吾太才停了下来。他此时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他再和阿丑拼下去非累死不可。可这对吾太来说是难得的历练机会。而阿丑却根本一点也不疲惫，他还嘟囔着要吾太继续走。
吾太躺在地上，他大口喘着气说：“你不是人，老子可是人！你给老子坐好，否则老子可给你不客气！”
阿丑傻笑着坐了下来。
这时吾太听到阿丑的肚子里发出一阵古怪的叽里咕噜的声音。吾太知道阿丑已经饿了。早在坎城的时候，吾太还清楚地记得那个胖子说过，阿丑已经近一个月没吃过东西。如若是常人早已经饿死，看来这个阿丑真不是人！
吾太笑着说：“等我歇够了，我们就去打点野味来填饱你的肚子！”
阿丑听了，他高兴如孩子一般笑了。
等休息够了，吾太突然从地上一跳而起，他飞身而去说：“阿丑跟我来！”阿丑立刻跟着跑了过去。
吾太知道要填饱阿丑的肚子就要猎取一些大型野兽，于是他猎杀了一只山鹿。这只山鹿有近三百斤，吾太觉得应该够了。吾太在杀鹿剥皮的时候，阿丑在旁边看着，他的神情极为痛苦，就像这只鹿本是他的朋友一般。吾太见阿丑如此表情，他不由地臭骂了阿丑几句。吾太也不想阿丑来帮忙，他知道阿丑也干不来这些事。可等吾太升上火烤鹿肉的时候，阿丑就变了个模样，他一直一动不动地盯着架在火上的鹿肉看，就像一只饥饿之极的公熊。
吾太还打趣阿丑说：“阿丑，我看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杀得了你，你将来也就会死在吃上！”
鹿肉只烤了半成熟，阿丑就忍不住了，他撕下一只鹿腿就狂啃了起来。他一点也不怕烫。看着阿丑的吃相，听着阿丑撕咬、吞食的声音，吾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还是人么？
不是人！
漫漫长路17
只有野兽才会这样吃东西，而阿丑比野兽还要可怕！
一只几十斤的鹿腿，阿丑一会儿就吃了个干干净净，接着他就开始啃骨头。//
看到阿丑饿到连骨头都吃，吾太忙说：“别！老子求你！你又不是狗吃什么骨头？这只鹿全是你的，你最好把它全吃光！”
听到吾太这样说，阿丑哪会客气，他又撕下一只鹿腿狂吃了起来。本来吾太还有些饿，可是看到阿丑的吃相，他就彻底饱了！他现在就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和阿丑一起吃饭！否则他不仅吃不下而且还可能会吐出来。
就这样阿丑一直在吃，吾太一直邹着眉看。
吾太可不信阿丑真能吃完这只鹿。可是事实是阿丑把这只鹿吃了个干净，他连沾在骨头上的筋肉都没有放过。吃完了，阿丑双眼发直地打了个饱嗝，接着他就满意地傻笑了起来。
吾太苦笑着说：“殿下，你就是养阿丑也会养穷死你！他这样吃下去，非把你吃得卖裤子不可！”
可这时吾太听到了“噗”的一声怪响，接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吾太怪叫一声，他向后连翻了几个跟斗，他捂着鼻子指着阿丑说：“你个混蛋！”
阿丑开始不停地放屁，他跳起来就往树林里跑。吾太没想到阿丑还懂得些羞耻，他没有立刻脱了裤子在这里拉已经算是非常不错。
吾太跳起来骂：“你给我滚远些！要是再臭到老子，我就扒了你的皮！”
吾太只觉得一阵恶心，他差点吐出来。吾太心想：“妈的！我怎么跟这样的一个怪物在一起？我要是跟阿丑单独呆上一个月，我非疯了不可！”
等阿丑才从树林走出来，吾太就说：“快跟老子来！”他把阿丑带到附近的一条小河边，他指着河对阿丑说：“你给老子洗干净！”阿丑指手画脚地去吾太嘟囔。吾太立刻明白了阿丑的意思，他要吾太也一起洗。吾太高兴地说：“那也好！”他和阿丑脱了衣服，双双跳入了清澈的河水之中。
阿宝的确有趣，它竟然也会游水而且能在水里一直呆着不动换气，它也在水里玩闹了起来。
泡在清凉的河水里，吾太感觉无比的舒畅，他干脆就躺在岸边的河水里。阿丑也学着他的样子躺了下来。
看着阴暗的天空，吾太缓缓地说：“阿丑，要是你会说话就好了，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
听到吾太这样说，阿丑脸上的傻笑渐渐消失了，他呆呆地望着夜空，眼睛里尽是忧伤……
等吾太转过头，他才看到阿丑的神色不对。可这时的阿丑才看上去像个常人，他不是傻子，不是疯子更不是野兽！
他是人！
一个再可怜不过的人！
谁也不知道阿丑曾经过得有多苦！
他活得有多少地不容易！
过了许久，吾太才笑着说：“阿丑，你为什么要跟着殿下？”
这时阿丑又开始傻笑，他又开始比划着对吾太嘟囔。
这不是人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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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阿丑怎么说，吾太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吾太看得出，阿丑很开心。
吾太心想：“阿丑你虽然是个好人，可是我就怕你会坏了殿下的大事？要是我们此次是去云游天下，那你一定会快活！可是要是你去都城，你怎么能对付得了那些狗官？他们比你卑鄙万倍，你要是作错了事，那就会害死殿下，也会害死我们！哎！可这就是天意吧！要是你像你们一样聪明，你就不会是阿丑。”
吾太和决参睡觉时打起鼾来会要人命，他本以为阿丑打起鼾来更会要人命。可是阿丑睡觉却像极了个孩子，他一躺下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又香又沉。
第二天天刚亮，吾太正睡得如死猪一般，可这时阿丑却醒了。吾太说什么也要再睡一会，阿丑二话不说他把吾太背起来就走。
三天后，吾太和阿丑来到了长欢城外的小山上，可阿飞却一直没来找吾太。吾太知道子莱他们还没有到。虽然有决参保护着子莱和依冉，可是吾太一直担心子莱他们会出事。分开走的确是好事，可是一旦子莱他们遇到丘开的人追杀，那他们就很难逃脱。到了下午，吾太终于听到了阿飞清亮的鸣叫，他看到阿飞正在高空之中盘旋飞舞。子莱他们到了。
到了长欢城外，子莱却没有立刻进城，他和决参先把衣服换了。把马放到了山里，他们这才前往长欢城。
吾太、决参和依冉他们三人先进了城。当子莱带着阿丑进城的时候，他们立刻就被守城的士兵拦了下来。他们对子莱和阿丑严加盘问。子莱就说阿丑是他的傻子哥哥，他带阿丑进城来找活干。还没等士兵们再问，子莱就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些铜月塞到了领头的百长手里。
吾太他们三人一直躲在不远处看，他们发现此时的子莱变了。子莱已经再不是那个器宇不凡、威严冷酷的王子，他现在就是个胆小怕事、弱不禁风的穷苦百姓。吾太他们当然知道子莱为什么要分开走，他为什么要带着阿丑进城。决参还怕以子莱身上的气韵和阿丑的体形，那些士兵定会对子莱和阿丑起疑心，他们很难进城。现在看到子莱如此，决参他们才都放了心。
子莱本可用金月、银月来贿赂这些士兵，可是以他的身份要是拿出银月来，这更会令士兵们怀疑。他就只能用些铜月来打发那些士兵。虽然子莱给的钱不多，可是百长却很满意，在他看来子莱也就是给得起这些钱。百长收了钱，他不耐烦地让子莱和阿丑进了城。
进城后，他们找了间又破又旧的客栈住了下来。既然是穷人那就要住得差些。这间客栈的客房大多是通铺，子莱他们就包了一整间客房。依冉本以为进了长欢城就可以好好梳洗一番再好好睡个觉，可是她没想到进了城却还要过这种苦日子。她虽然委屈，可是又不敢说出来。还是决参细心，他发现了依冉的神色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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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就把客栈里最好的两间房间租下来。// 依冉高兴得直跳，她还不停地夸决参是个好人。
上等房就是上等房，虽然这里的陈列简陋可是却干净，房间也大。决参一进房间就吵着要洗澡，在没跟随子莱之前，他比阴沟里的老鼠还要脏，可是自从在流沙城享受过后，他却变得干净起来。可是这家客栈虽然破，但却有间小得可怜的浴室。决参等人也不挑，他们反正能凑合。
可依冉却不行，她只能叫阿丑帮她提了水到房间里来。
常衣一落，香玉满眼。
依冉本不会骑马，来长欢城她骑了三天的马，她的大腿和脚都被磨出了水泡。可一路上她都没有叫过痛，她一直咬牙坚持着。可在擦身子的时候，依冉身上感觉腿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她想流泪可是又不想以子莱面前哭，她只能咬牙忍住。
依冉在擦身子的时候，子莱一直坐在旁边看。
依冉红了脸说：“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
子莱笑着说：“你来！”
依冉坐到子莱的怀里，她用湿巾轻轻地擦拭着子莱消瘦的脸说：“你也该洗洗了。等我洗完了，我伺候你梳洗。你定是被人伺候惯了。”
依冉的身体冰冷而柔软，她身上的香气沁人肺腑。子莱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身体笑着说：“冉儿，真是苦了你了。”
依冉说：“我还以为跟着殿下能过好日子，可没想到一出鸢家村就天天在逃命。”
子莱苦笑着说：“逃命的日子还多着呢！”
依冉说：“等到了都城就好了！我们就再不用过这种苦日子。虽然殿下作错了事，可那里终归是你的家。”
子莱说：“到时候恐怕你会想念现在的日子！”
依冉的神情立刻变得忧郁起来，可她随即又开心地说：“殿下，不如我们一起洗吧。反正你已经很久没碰我了，你一定饿坏了吧？”说着，她的脸就更红了。
子莱的手顺着依冉光滑而饱满的大腿滑了过去，他笑着说：“你的味道是不错，我得好好尝尝！”……
子莱等人梳洗已毕，阿丑就指着自己的肚子一直嘟囔，子莱他们都知道阿丑饿了。
吃饭的时候子莱等人全都呆呆地看着阿丑，他们虽然听吾太说起过阿丑极其能吃，可他们亲眼看到后却还是吃惊不已。
菜不是好菜，酒也不是好酒。
阿丑不喝酒，他更不挑食。三十几个馒头，阿丑只一挥手就全吃了下去。桌子上除了酒之外就剩下了空盘空碗，而子莱他们只稍微吃了几口。可阿丑却还远远没有吃饱！
决参喝了口酒说：“这个阿丑还是个人么？要不是我们身上还有点钱，非被他吃得趴下不可！还好他不喝酒，要不然我非和他拼命不可。”
吾太笑着说：“你们是没见阿丑在山上的吃相，你们要是见到了必会终生不忘！”
依冉笑着说：“男人就应该会吃！阿丑这么壮，他就应该多吃些。”她转头对阿丑说：“我说得对吧，阿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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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傻笑着点了点头。
子莱满意地笑着说：“阿丑只不过是会吃而已，他又不像你们有那么多的怪毛病。他和你们比起来可好得多。吾太，你要这里的伙计多送些吃的来。以后每天我们都要让阿丑吃饱。”
阿丑听到子莱这样说，他兴奋得指手画脚地嘟囔了起来。
阿丑一吃饱，他就开始不停地放屁。子莱他们全都跑出了房间，决参更是被阿丑气得想跳楼摔死，他捂着鼻子就骂：“你个混蛋！你要是再不滚出来，老子就把你踢出去！”
吾太也捂着鼻子说：“快给老子滚去茅房！你要是敢拉在屋子里，老子和你没完！”
阿丑傻笑着跑了，
等阿丑走了，决参长出了一口气说：“再和阿丑呆下去，老子非被他折腾死不可！”
子莱说：“阿丑会不会是体内有病？要不然他怎么会如此？”
决参跳起来说：“他有个屁病！我看他比谁都好！我们全都病了，他都会没事！”
听到决参这样说，子莱就放心了。
吾太对决参说：“你也别抱怨，你比阿丑也强不到哪里去。你放心，阿丑只是吃饱了才会如此，等他拉干净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决参说：“这可是你说的！晚上睡觉的时候，阿丑要是不老实，你可得把屋子里的臭气全都吞到肚子里去！”
还没等吾太说话，子莱说：“你们去街上买些干净衣服来，帮冉儿弄点药。顺便你们去打听打听。”
决参笑着对冉儿说：“谁叫你那么细皮嫩肉？不过你放心就是了，有我决参在，你那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吾太说：“最好我们留下一人，我们要是都去了，如若此时有人来，那就不好办了。”
子莱说：“你们速去速回，有阿丑在，你们也不必担心。”
决参和吾太这才都去了。
一个多时辰后，决参和吾太就回来了，他们把该办的事都办好了。长欢城最近没发生什么大事，他们没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直到深夜，子莱还没有睡，他一直坐在窗边看着夜空。依冉坐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虽然没有说上一句话，可是依冉却喜欢像这样与子莱呆在一起。她希望以后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平淡地过下去。她很想知道子莱此刻在想些什么，可是她又不敢问。从鸢家村到长欢城，这一路以来，依冉发现她越来越不了解子莱，她对前途也越来越感觉渺茫。特别是在子莱在坎城给她那把匕首后。那把刀她一直带在身边。
那是一个信息！
让依冉害怕而又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这些天来，依冉知道了许多有关子莱在通州作的事，可正是因为她知道了这些，她就更加害怕。就连子莱就会如此忧虑，那作为子莱身边的人，他们又该如何？依冉没见过什么世面，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鸢家村，而她却遇到了子莱、吾太和决参。在她看来这些人已经算是天下最厉害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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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哪有什么能难倒他们的？
再说子莱是王子，子蛮的儿子！可事实是，他们一直在颠沛流离，每天过得比丧家之犬好不了多少。就连他们都会如此，那接下来到了都城又会是如何？依冉想不到，她也不敢想。
在坎城城门口的时候，在那非常紧急的一刻，她想到了死！
她不想拖累子莱她们，更不能被抓，她知道自己会抓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院子里的那些女奴就是最好的见证。
可子莱却不顾生死地护住了她，那时候她已经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事后想来，她对那天晚上对子莱说的话后悔不已。
“我不是好人，也当不了好人，也绝不会当好人！”
依冉时时会想到这句话，就连子莱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也会想到。
好人？坏人？
依冉已经彻底糊涂了！她发现在这个乱局之中，她脆弱得就如同一颗杂草，糊涂得就像个傻子。
傻人自有傻福！
可依冉知道跟随子莱后，她已经没有了这个福气。她不是个蠢女人，可是在子莱他们面前，她也聪明不起来。依冉不怕死，可她却怕会拖累子莱，而她更怕的却不是这个。
她怕子莱的冷酷、无情！
可子莱真是冷酷、无情之人么？
依冉觉得子莱不是，因为吾太和决参不是，兽与兽交，人与人合，那子莱也绝对不是。可事实是子莱却是依冉见过作事最狠毒之人。
在坎城的时候，依冉为子莱要杀那些奴隶的事怨过他也恨过他，可自从为此事差点死在坎城后，她却不再那样想。
错与对，是与非，远没有看到的那样简单！
她能想得出一些道理，可是却又有很多不明白。
她本想问问子莱和吾太、决参，可是她却没有问。她知道就她问了，他们也不会说。
她是女人，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她就要认命！
依冉轻轻地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子莱说：“殿下，你该歇息了。”
寂静的夜空之中传来一声阿飞清脆的鸣叫，不多久，阿飞突然出现在了窗前。依冉看着阿飞笑着说：“阿飞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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