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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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想跑？我让你跑！”说着，他领着众人就把洪色乱刀砍死。

洪色一死，就有人问洪魁说：“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洪魁悲苦地说：“兄弟们就自便吧！想走的就走！我已经决定投奔殿下，为国效力！”

有人说：“可要是殿下翻脸不认人，我们到时都不得好死！我们绝对不能相信子莱这个混蛋！他杀起我们的人来毫不手软。我们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否则一旦有变，那就什么都完了！”

洪魁这样说其实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他算得很精明！别人可以跑，他却不能跑。就算他逃出霄霞山，官府也一定不会放过他。他想东山再起也无几可能。洪魁知道他根本过不了以前的那种苦日子，天天被官军追杀，他宁可死了。洪魁决定赌一把，只要交出洪色的人头和霄霞山，子莱说不定会放过他而且会给他高官。洪魁这样作当然不会只是赌，他这样作一是因为子莱的名声好，更重要的是云仙郡内叛军极多，如果子莱杀了他，他以后又怎么能招降其他叛军？

卑鄙和卑鄙，没有谁更卑鄙。

　天命14

洪魁苦笑着说：“我不会跑！也不会让兄弟们陪着我死。　/如果殿下要杀我，我也认了！兄弟们不必因为我想留下而留，你们自己拿主意。这里的东西都是兄弟们靠血汗拼下来的，你们想拿什么就拿什么。日后，我们再相见还是兄弟！”说完，洪魁就走了。

有人走，有人留。

一夜过后，洪家军就彻底溃散。

洪魁亲自领着人带着洪色的人头来到子莱的营寨前，他跪在营寨前等子莱。子莱在营寨中就得到禀报，洪色已死，洪魁前来投降。

子莱亲自出寨来接洪魁，他对洪魁极为客气，也极为尊敬。

他时时称洪魁为将军。子莱先派吾太进山收降洪家军的残部。等吾太派人来说，山寨之中已经准备妥当后，子莱这才带着洪魁等人进了霄霞山。

一路之上，子莱有说有笑，看来经过此次大胜，子莱的心情极好。洪魁等人本来非常惶恐，可是看到子莱如此对他们礼遇，他们渐渐就不再提防。

山寨之中杂乱不堪，但这里毕竟没有打过仗，山寨中的房屋等地方还都完好无损。可是仓库却早已被洗劫一空。六千多洪家军的残部全都被缴械，被押解到了广场之上。因为怕他们闹事、逃跑，吾太已经把他们全都一个接一个绑在了一起，还让他们都把上衣和鞋子都脱了。

看到官军这样对待自己人，洪魁心里立刻紧张起来。

子莱站在大厅门外的台阶之上，他冷冷地看着广场上的这些俘虏。

因为子莱早就下过令，要一个不留地剿灭洪家军。而且昨天子莱还下令捕杀洪家军的逃兵。吾太得到子莱进山收降的军令后，他就十分犹豫。吾太倒不是不敢进山，而是他不明白这道军令是什么意思。进山之后，吾太不知道该不该杀那些俘虏。既然子莱没说，吾太就不敢擅自作主，可他却已经作好了准备。他已经命人把整个广场围得水泄不通。

子莱突然大声说：“吾太！”

吾太忙说：“在！”

“杀！”

就此一字！

却是几千人的性命！

吾太抽出配刀，他一刀先杀了旁边的洪魁，接着他举刀高喊：“杀！一个不留！”

子莱身边的卫兵立刻就对旁边投降的洪家军的将领下了手。

有的洪家军将领死前指着子莱说：“子莱，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翻脸无情的卑鄙小人！”

可他们说什么都已经无用。

乱刀之下，鲜血四溅！

洪魁等投降的将领全都被杀。

刚开始四处的官军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子莱会下这道军令。那些俘虏却立刻开始骚乱起来，他们拼命地开始四散奔逃。因为他们被绑到了一起，他们没跑几步就被拉了回来。这些人只得开始解绳子。

这时官军们才醒过神来，他们开始围着这六千多人用弓弩射杀。扑天盖地的弓弩射向了广场上的俘虏。有些俘虏摆脱了绑绳，他们还没跑出广场就被官军乱刀砍死。

　天命15

吾太和卫兵拦在子莱身前，他们眼睁睁地看着。//　　//

子莱木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眼神淡定而幽远。就好像这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存在一般。

惨叫，恶骂，嚎哭，呻吟……

广场上血流成河。

这里是人间地狱！

俘虏们大多挣脱不了绑绳，他们只有等着被杀。躲无可躲，他们只能躲在自己人身后。前面的人死了，他们也只有跟着死。死的人越多，他们越跑不了。因为被绑在一起，不少人被尸体拖到了地上。他们惊恐地惨叫着在鲜血中翻滚……

半个时辰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一静下来就如地狱！

官军们不再射箭，不再砍杀，他们呆呆地看着广场上成片的死尸。

现场的气氛怪异之极。

这景象实在是太惨了！

一个爱民如子的王子竟然是如此的冷酷无情！

吾太虽然早料到子莱会这样作，可真看到如此惨状，他都不免觉得恶心，他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子莱扒开站在前面的卫兵，他慢慢地走到广场上，站在了血泊之中。他冷冷的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好半天，子莱才说：“吾太！”

吾太忙走上前去说：“在！”他走在鲜血上，脚有些发软，感觉自己随时都会突然掉下去，掉到地狱之中。

子莱冷冷地说：“传令下去，谁要是敢泄露一个字出去，杀全家！”

“是！”

子莱转身就往大厅走，他突然停下说：“传令给决参，叫他按兵不动。山中所有的财物分给兄弟们。凡敢私吞财物者，杀！战死的兄弟登记入册，派专人给他们的家人把钱送去。留一份给决参那边的兄弟。走之前，放火把这里烧干净！”

“是！”吾太犹豫了一下说：“那山中其他俘虏呢？”他指的是被抓的妇孺。

子莱没有回答，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就是答案！

吾太咬着牙说：“妈的！跟着殿下当不了好人，也别想当好人！”……

直到晚上，吾太才领着人进了大厅。

子莱一直呆呆地坐在大厅之中，他即不说话也不喝水，也没有吃过一点东西。直到吾太带着人进了大厅，子莱才说：“都办完了？”

吾太说：“都办好了。可是山中的财物大多被抢走，现在所剩无几。兄弟们分不到几个钱。因此我没有把钱分给兄弟们。此事还要殿下定夺。”

子莱说：“那就先把这些钱给死去的兄弟们家里送去。如果不够就从云仙城的军需府里拿。别让兄弟们寒心！等到打完紫云山，我们再论功行赏。此事一定要和兄弟们说明白！”

吾太对身边的士兵交待了几句，他们立刻就出去按子莱说的开始办差。

吾太说：“你们都出去，给殿下弄些吃的来。要热的，作好一些！”

“是！”那些士兵全都出了大厅。可他们都没有走远，都守在了大厅外。

吾太把配刀扔到桌子上，他看着子莱，不知道该怎么说。

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天命16

“事都办好了？”

吾太无力地坐下说：“殿下，你为何要杀了他们？他们虽是混蛋可他们都是老百姓！要是有活路，他们也不会上山造反。/　就算他们跟了洪色，可他们……”

子莱淡淡地说：“我也不想杀他们。可要是收了他们却会坏了我的大事！”

吾太说：“大事？殿下，我们作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救人！我们杀人也是为了救人！可我们绝对不能为了杀人而杀人！”

子莱说：“我也想作好人！但你觉得我能作得了好人么？”……

吾太看着子莱那张麻木的脸，他却怎么也恨不起这个冷血无情的人。

留下来的洪家军的将士都死了，可还在逃的人却比死好不到哪里去。

天气炎热，他们无水无粮，要想活下去就只得靠山里的野果、泉水为生。重要的山口已经被官军堵住，他们都只得翻山从别的地方跑。虽然长居霄霞山，可这些逃兵怎么会有如此经历？除去被官军所杀之人，能有幸逃出霄霞山的人还不到二成。

第二天，子莱就带兵离开了霄霞山。除去粮草、军械和其他有用之物被运走，官军把能烧的都烧了。

决参已经和石二打了三次。次次都是石二派人来偷袭。双方互有伤亡。既然打不下决参的营寨，石二就派人偷袭官军的运粮队。可惜次次都未得手。石二已经见到洪色派来的人，他也看过洪色的亲笔信。他把这封信扔到了茅房的粪坑里。虽然恨，可石二还是要去打决参。他不是没想过派兵到霄霞山去打子莱。可他知道，子莱这次出兵绝非以往官军可比。如果他出兵去偷袭子莱，决参一定会出兵退他的后路。为了帮洪色，石二很可能受重创。本来此时正是石二用计巧胜之时，可石家军今日不同往日。石二身边能用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要是石一和句之等人在，子莱和决参很可能要吃大亏。

想打又打不了，不打又是一步死棋，石二本不是聪明人，他身边又无谋士可用，他现在也只能随着性子乱打一气。

很快，石二就得到军报，洪家军已经全军覆没。

听到这个消息，石二呆立了良久。

太快了！

石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洪色会败得这样快，这样惨！

洪家军五万人对子莱的二万多人，再加上有霄霞的地利之势，洪色就是坐在山上等也不会败得这么快。

洪家军的确缺粮，可是还有霄霞山。有了霄霞山，洪色一定可以多挺上几天。

难道子莱是神么？

只能说洪色等人是废物！

石二再不敢出兵去打决参，他决定死守紫云山。

他在等子莱，等那个约定。

石二隐隐感觉到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子莱等人一到，大获全胜的消息传遍了全军，整个营寨立时欢腾了起来。洪家军一直是云仙城一带最出名的悍匪之一，官军剿匪这么久还没有此大胜，石家军出身的官军也算是报了仇。

　天命17

现在子莱的军队士气高涨，军力大升。//　//

更重要的是子莱的军队没有什么损失，只死伤了不到三千人。

子莱在军中的威信大增，可以说是如日中天。

休整了三天后，子莱兵分三路出兵紫云山。

在出征前，子莱把那六千人召集到了一起。他们都已经知道子莱接下来要攻打紫云山。现在还留在紫云山上的都曾经是他们的兄弟。现在的他们一个个面容憔悴，全然没有了大胜后的兴奋与喜悦。

子莱说：“兄弟们，你对不住大家。你们也知道我要带兵去攻打紫云山。他们都是你们的兄弟，你们曾经共过患难，一起出生入死过。可我不得不这样作！要是还有更好的办法，我子莱也不会这样作！”

有人哭着说：“殿下，你就行行好，放过山里的兄弟们吧！他们都是可怜人，要不是没有饭吃，他们也不会走上这条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哭泣，他们全都跪倒在地，恳求子莱。

子莱在霄霞山的所作所为，这些人全都亲眼看到而且参与其中。他们都知道石二一定打不过子莱。洪家军比官军多出一倍都惨败，更何况现在官军比石家军要多出一倍？如若让子莱攻下紫云山，他们都知道那后果会是如何！

见此情景，那些官军都有些动容。吾太更是流了下热泪，他也跪倒在了子莱身边。

子莱默默地看着他们良久，他却没有流一滴眼泪。好半天，子莱才高声说：“我知道你们会怪我，甚至是会恨我！可我也别无选择！”他的声音发抖，有些哽咽。说完，子莱转身离去。

子莱就这样走了，那两个副将生怕此时会闹出兵变。这些叛军才刚跟随子莱不久，现在又出了此事，难免会有人起异心。一个副将赶紧追上子莱，他问子莱是不是要派人看着他们，要不然把他们分散调往别处。

子莱却冷冷地盯着那个副将说：“谁要是敢暗中监视他们，我就杀了谁！”

那名副将被子莱骂得愣在了当地，看着子莱远去的背景，他默默地说：“殿下，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死心塌地地跟随着你了！”……

说是兵分三路，其实子莱只派了一路大军去打紫云山。子莱答应过石二，绝对不带以前石家军的人来攻打紫云山。这一次，他说到做到。他把收的那六千人派往了紫云山和云仙城之间驻扎。子莱又派五千人驻守在通往紫云山的各个路口和山口处。他和吾太、决参率领大军直往紫云山而来。

子莱的军队未到，石二就得到了禀报。

狭路相逢勇者胜！

听到子莱的军队已经正在来紫云山的路上，石二热血沸腾，他不怕也不再像子莱打霄霞山时那样焦急，他却巴不得和子莱拼死一战！

就像石二对子莱说过的话那样，打赢了，他觉得光彩，打败了，他心甘情愿。

没有了退路，石二一心一意地开始准备迎战子莱。

　天命18

子莱身边的吾太对紫云山极为熟悉。　/紫云山上的明哨、暗岗，这山中的弱点在哪，吾太全都知道。这是石二的死穴。明知道这一点，石二却不能再改变紫云山的山防。外山和内山各处的山寨和岗楼都是石一和句之等人在与官军作战后，依据紫云山的地形，众人商量后确定下来的。石二要是现地开始调防，这对石家军反而会不利。现在暗哨已然无用，调不调整对石二和子莱来说都关系不大。

子莱离开前说过的那番话对石二有很大的提点。可是由于时间仓促，石二又一直有伤在身，因此他根本来不及重新把紫云山改建一遍。石家军的内、外山城寨和岗楼全都是由粗木建成，因此最怕火攻。

石二能作的也只是尽量把各处山寨的外墙加上一层石墙。可是工程浩大，现在只有内山的山寨和几处外山的山寨建起了外层石墙，而且这些石墙也并不坚固。

随子莱去攻打紫云山，这让吾太极为苦恼。他本以为子莱会让他带着那六千人驻防，可是子莱却没有。每次议事之时，子莱从来不让吾太参加，他这样作倒不是在防着吾太，而是不想吾太难堪。

此时，子莱身后已经没有洪家军为患，他可以一心一意地来打紫云山。其他叛军也不敢来袭扰子莱。就算有叛军前来，子莱已经前在各处派兵驻守，一旦有变，他就立刻能知道。

来到紫云山下，子莱立刻就派吾太上山找石二。吾太本想拒绝，可这是子莱的军令。子莱带兵军纪严明，谁都知道吾太是子莱最信任的人之一，如果此时他不去，这会让子莱极为难堪。

子莱本应该私下和吾太说此事，那样吾太就可以有周旋的余地。子莱本可派决参上山，可是子莱却没有这样作。

吾太只身一人进了紫云山。看着这熟悉的山色，吾太迟迟没有往前走。早在紫云山时，吾太虽然极讨厌石一和句之，可是他和石二等人的关系不错。石二没把吾太当过外人，而且处处帮他。此时，吾太又怎有脸面去见石二？现在吾太在石家军将士的眼中就是叛徒！要是吾太离开紫云山投靠了别的叛军，石家军的将士还不会如此恨他。

吾太进山不久就被外山驻守的石家军士兵发现。他们都认识吾太。知道吾太的来意后，立刻就有人去到内山向石二禀报。

听到子莱派吾太来，石二一点也不惊讶，他立刻下令请吾太上山。

请！

这就是石二！

他有石一这辈子不可能有的气量。

正是因为没有了它，石一才会惨死在霄霞山下。

在场的石家军的将领对吾太又恨又敬，他们之中有些人还曾经是吾太的部下。他们敬佩吾太的本事和为人，可是却十分不耻吾太背叛石家军而投靠官府。

吾太走进大厅，他就发现气氛不对。

这里所有人都认识这位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