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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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也不会信他！”

“既然如此，我们凭什么要子莱先相信我们。”……

虽然到了杂货店附近，可是子莱和至流并没有立刻进去，他们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吾太的消息。

“殿下，我们冒这个风险怕不值得。我们不信任几布和几丸，而他们必也不信任我们。现在他们之所以暗中与殿下来往只不过是为求自保。要是他们投靠了子其，我们这样做就是自寻死路。”至流本不想在此时说这样的话，可是他还是忍不住。

“到了此时，你要我怎么做？现在我们只能冒险。有些事我们就算想躲也躲不过。”子莱说话时的眼神很怪异。至流从子莱的眼中看出了坚定，可他也看出了无奈。

过了不多久，吾太就回来了。子莱让吾太先支杂货店查探，等几布他们到了再回来通知。过了近一个时辰，吾太这才回来向子莱禀报，几布和几丸已经到了杂货店，而且他还查探过，他没有发现异样。

子莱走进杂货店的时候，他的脚步很平稳。

看到子莱来了，几布和几丸立刻跪倒向子莱行礼。子莱本应该以礼相待，可是他没有。子莱慢慢地坐到了房间的正位上，他冷冷地说了句：“都起来吧。”

子莱如此冰冷，这让几丸非常不高兴，可他却不敢表露出来。

等几布和几丸坐下后，子莱这才笑着说：“我这么急着见两位大人，你们一定很想知道其中原因。”

几布忙站起说：“殿下但有指示，我们自当誓死效命！”

子莱站起来，他扶着几布坐下说：“大人是前辈，以后不用如此多礼。再说你我现在都不是外人。”

“是！”几布忙恭敬地说。

“既然我们见面了，我们也不要再废话。现在都城之中到处都是耳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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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们见面了，我们也不要再废话。//现在都城之中到处都是耳目，我们在此见面不易，虽然不能在此久留，可今天要是没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那我们岂不是白冒风险么？”

几布和几丸静静地看着子莱，他们都在等着子莱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子莱。”

听到子莱这样说，几布忙站起来，可他还没说话，子莱就接着说：“等我把话说完！”

这是命令！一个王子对自己手下官员的命令！

几布只能慢慢地坐了下来。

至流看着子莱，他实在不明白子莱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对待几布和几丸。子莱这样作根本不能让几布和几丸安心。

子莱坐下说：“到了此时，我们没必要来那些虚礼，也更没必要说客套话。既然你们想跟随我，以后你们就得听我的！我就是主，你们就是仆，虽然此话不好听，可这是事实！你们要是同意，那我们就继续说下去，要不然以后我们各走各路。出了这道门，我们以后就是敌人，你们不用对我客气，我更不会对你们客气！”

子莱说的这段话很冷也很硬。几布和几丸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他们赶紧跪下。几布说：“虽然我等愿意跟随殿下就报着为殿下身死之心！”

几丸虽然心里在骂，可是他现在却有些佩服子莱起来。他现在才真正觉得子莱真的与其他王子非常不同。

“好！”子莱说：“你们都起来。”

等他们坐下后，子莱这才说：“既然我今天找你们来，就是对你们信任。自从上次几丸大人和决参他们见过面后，我们一直来往极少，再加上你们曾经是大哥的人，这样一来，你们要是不对我子莱有猜忌，那才是怪事。没谈正事之前，我们先得破除这些猜忌，要不然我们心中各自有鬼，那还有什么可谈的？”

几布和几丸都是聪明人，他们都没有说话。他们都想知道子莱找他们来的用意。与其多说、乱说，还不如不说只听。

子莱接着说：“此时我子莱少不了两位大人相助。没有你们，我要想对付子狂和子其就不会那么容易。你们也需要我子莱。你们可以有二心，现在怎么看跟随子其总比跟随我要好。可你们也知道，要是你们真的跟随子其，你们就会有灭族之祸。子狂是个废物，你们之所以来跟随我，这其中道理，你们比我还要明白。”

都听出来了！

以前子莱称呼子狂和子其都是以大哥和二哥相称，可是今天子莱改口了。这是一个微妙的变化，可这在几布、几丸甚至是至流看来却是极为重要的一点。

几布和几丸也听出了子莱的话中话。子莱只说，如果少了他们就会不好对付子狂和子其，可是他并没有说对付不了。子莱的言外之意就是，要是没有几布和几丸，他一样可以对付他的兄弟们。

话的确不好听，几丸非常生气，可他又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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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莱说：“你们不要介意，不好听的话还在后头。/　　/你们跟随我也极可能不会好死。我的身份和处境，你们都知道。可既然你们选了我，那就说明两位大人事前深思熟虑过，这一点我不再多说。因此，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只能同心协力而不能各怀鬼胎。”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几丸痛下决心，他冷冷地说：“殿下所言极是！我的确有顾虑。我之所以顾虑并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不知道殿下会如何对待我们几氏家族。身败当死，可一旦殿下当了权，我怎么知道殿下不会像子狂和子其一样杀了我们？”

听到几丸这样说，几布没有阻止。此话由几丸说出来总比他自己说出来，要好得多得多。以几布的经历，他本想在此时作戏给子莱看，比如说些怒斥几丸的话，可是他没有这样作。几布知道，这种小把戏不但不能成事反而会坏事。

“问得好！”子莱笑着说：“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倒想问问大人，你觉得现在明月国有哪个官员、士族愿意支持我子莱？有哪个士族、官员不恨我？”

这不是提问，这是子莱的回答。

虽然几丸听明白了，可是他还问：“若是殿下继续了王位，那时殿下可不会再需要我等！”

子莱慢慢地说：“要是大人不相信我子莱的为人，你现在可以走！”

子莱说得没错，可是他说话的语气太过难以让几布和几丸接受。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至流本想圆场，可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劝？

劝来的人还不如不用。

几丸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可他突然跪在子莱面前说：“我认了！殿下，你就发话吧！”

子莱没有理睬几丸，他反倒看着几布。

几布苦笑着说：“事到如今，我们父子还能怎么样？”他跪下说：“只要殿下不嫌弃我们父子，那我们就试着为殿下出些力。”

子莱这才走过去扶起几布和几丸说：“说些难听的，总比丢了性命强。我知道我说的话让你们受气，可我们受的气有哪些会比今天少？我子莱是死过几回的人，受的冤枉气几天几夜也说不完。现在我们都踩在刀尖上，都不容易。可正是因为不容易，这些事才会由我们来干。要是两位大人不嫌弃我，那我们就开始谈些正事。”

至流听了子莱说的这些话，他不由地想：“殿下，你厉害！就像决参说的那样，我都不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在欺骗！”

几布说：“大王让殿下清查私造兵器之事极为重大。不知殿下作何打算，我们父子也好配合作事。”

子莱说：“你们现在唯一要作的事就是等！”

“等？”几丸没想到子莱突然找他们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子莱说：“对！就是等！我们之间的事一定不能让子狂他们知道。父王命我清查私器，此时子狂和子其必定会联手来对付我。你们只要从中暗中将消息透露给我，我自会有办法对付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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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丸问：“殿下有何打算还请言明，我们也好作些准备。/”

子莱说：“我要逼子其造反！”

这句话就像一把尖刀刺进了几布和几丸的心，就连他们这种饱经风雨之人听了都会不寒而栗。

这是一个阴谋，一个天大的阴谋！

几布甚至不敢想像以后都城会发生什么，他不由地想起了午只叛乱的事……

几丸本想问子莱具体的谋划，可是他没问出口。他怕自己这样问了，子莱会猜忌。他知道像这种事子莱只会和至流、决参等人商量，他绝对不会现在说出来。

可几布和几丸没想到，子莱竟然说：“若是子其和子狂联手，我必会死无疑。因此，我必须赶在子其之前和子狂结盟！只要有了他相助，我们以后的事就好办，子其就必死。”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在此事上大做文章？以我们和子狂的关系，要是我们极力撮合，子狂必会同意。”因为紧张，几布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变了。

子莱却冷静地说：“不用！你们不仅不能撮合，你们还要在子狂面前反对此事。该怎么说，你们自然明白，这总不用我来教吧？”

明白了！

子莱这样作太阴毒了！

这样一来，子狂不仅不会对几布和几丸怀疑，他反而更会和子莱联手。几布和几丸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他们太了解子狂也太了解现在的政局。

几丸感叹地说：“殿下高明！我服了！”

子莱说：“接下来每一步都会惊险万分。走错一步，就是死！不管我和子狂有没有结盟，要是子其想拉拢你们，你们打算怎么做？”

“那当然……”几布刚想表忠心，可是子莱却说：“说实话！”

几丸犹豫了一下说：“拖！”

子莱说：“好！要是子其找子狂结盟，子狂若问起你们，你们会怎么说？”

这下子莱把几布和几丸问住了。他们觉得这件事难办，要是唆使子狂同意，那不好，可要是唆使子狂不同意，这又不行。

子莱说：“到时候，你们好话坏话都说，但要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该怎么说，你们自然很明白。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子狂拿主意，你们说是不是？”

聪明！

看来子莱摸透了子狂的个性，要不然他怎么敢这样作？

子莱接着说：“我要的是子狂表面上和子其联盟，而实际上却是帮我一起除掉子其。听到我这样说，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乱！

太乱了！

就连几丸这样自以为聪明的人，他都觉得乱。

子其找子狂结盟，子莱找子狂联盟，可是结果却是子狂表面上和子其联盟却背地里和子莱勾结。而子莱和子狂只不过是在互相利用而已。

可真会如此么？正如子莱说的一样，现在是凶险万分，要是子狂和子其真的联盟……

子莱站起来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以后我有事会派人来找你们。若是没有万分紧要之事，你们不要派人来找我。我信得过你们。有事你们自己变通而行。你们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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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走到几布身边的时候，子莱低声说：“今天你带来的人可靠么？”说完，他拍了拍几布的肩膀，然后子莱带着至流走了。/

这不是提问，这是命令！

几布愣愣地看着门口，好半天他才说：“我们走！”

出了杂货店，子莱并没有急着回去，他带着至流和吾太慢慢地往前走。

吾太焦急地说：“殿下，我们赶紧回去。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就麻烦了。”

“怕什么？”子莱喃喃地说：“如此美景，我们何必急着回去？说不定明天我们就没机会这样好好地散步。”

至流说：“殿下，你这样信得过几布他们，难道你就不怕他们出卖我们么？”

子莱冷笑着说：“出卖？他们现在已经无人可出卖！他们唯一能出卖的就是自己。我要是只能靠他们才能成事，那我们岂不都是废物？那还怎么斗得过子狂和子其？还怎么斗得过父王他老人家？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失望。”

至流说：“我就怕几布他们自作聪明。”

子莱突然停下来对至流说：“将军，你说要是子狂和子其真的结盟，我该怎么办？”

至流叹了口气说：“那只能按我们商量好的办。要真是如此，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子莱苦笑着说：“有时候我还真希望他们结盟，这样的话我就不用这么累。到那时，我就可以用父王这枚棋子。有了这枚棋子，我就可以当真正的卑鄙小人了！”

子莱默默地走了。夜色下，子莱的背影是那样消瘦而孤单。

吾太拉了拉至流的袖子说：“将军，你有没有觉得殿下这次回城变了很多？”

至流阴沉着脸说：“殿下是变了，可是他却一点也没变。”

吾太说：“将军的意思是？”

“你不应该来问我，你应该去问殿下。”……

才回到府中，几布和几丸就把带的随从和杂货店里的人全都杀了。死人总是能保密。只有这样，几布和几丸才能放心。

几丸对几布说：“爹，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殿下怎么会如此信任我们？”

几布冷笑着说：“他不是信任我们，而是在利用我们！”

几丸说：“我们难道真的要按殿下说的办吗？”

几布看着几丸语重心长地说：“当然要！这不是说我们一定要听子莱的，而是我们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只要扳倒子其，我们几氏家族就可以恢复实力。但我们也不能蠢到只听子莱的话。和大王还有他儿子们折腾这么多年，我也看透了。什么仁义、忠孝，这些全都是狗屁！我们先不要想得太远。走一步看一步。”说到这里几布阴冷地笑着说：“要是实在不行，那我们就得靠自己了！”

几丸说：“爹说得对，子莱是贱民王子，没名没份！我们绝对不能把身家都押在他身上。”

“你觉得殿下现在还需要这些破烂么？”

几丸说：“这是命！我们怎么会跟了子狂这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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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至流见到子莱的时候，子莱正和阿丑坐在一起看日出。//阿丑还是那样，一直在傻笑着。

项幻跑过去对至流说：“将军，你快去劝劝殿下吧。他一整上没睡，早上也不吃东西。”

其实至流也没睡好，他心想：“这个时候谁能睡得好？”恐怕只有傻子才能睡好吧。

见到子莱，至流就问：“殿下准备怎么安排炙日？”

子莱笑着说：“他不来掺和更好。要是我们都完蛋了，我明月国总要留个会打仗的将军。”

可至流却说：“我昨晚想过了。殿下要是不把他拉进来，他也不会好过。不如让他去查缴私造的兵器。”

子莱似笑非笑地说：“父王不会恩准。”

“殿下不试试怎么知道？今日殿下不是要给大王上奏折吗？不如现在把炙日将军的名字加上去。”

“奏折我已经派刃绝送到宫里去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至流却说：“那殿下再补一份奏折。”

子莱奇怪地看着至流说：“将军这是为什么？”

至流说：“殿下不用他，那大王必会用他。只怕到时候炙日不是作错事就是会与殿下为敌。与其这样不如先下手。要是大王真不同意，那殿下一定会有其他办法。”

子莱笑着说：“将军此话倒提醒了我。既然将军有此意，那就这样办好了。”

至流说：“殿下的意思我不明白。”

子莱说：“此等小事就不用心动父王他老人家了。将军现在就去找炙日将军，叫他立刻来见我。”

至流迟疑地说：“炙日可是左将军，没有大王的王令，殿下可不能如此草率行事。再说，没有王令，炙日不会听殿下的。”

子莱笑着说：“那我就把他抓起来！我不仅要治他的罪还要把他关到王宫里去！”

至流惊讶地说：“这是为何？”

子莱说：“将军觉得现在什么地方最安全？”

至流恍然大悟说：“当然是王宫。”

“不！是牢房！”子莱说：“将军要是不去请炙日将军，我就派决参他们去。”

至流只得说：“还是我